唐小靈臉上一熱,默了會兒,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是懵的。”

寒溪本來就很擔心她,聽她這麼說,心裡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雖然會讓人尷尬,雖然她也需要鼓起勇氣才能問出口,可有些事兒不能含糊。

她必須得問清楚才行。

她抿了抿唇,深吸了兩口氣,方才試探著開口,“小靈,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還希望你別隱瞞,跟我說實話。”

唐小靈不明所以,偏頭看她,見寒溪表情嚴肅,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臟怦怦狂跳了起來。

她重重點頭。

“你和丁慕川,你們……他……他有沒有強迫你?”

寒溪腦子有些亂,原打算繞個彎,委婉地問,思來想去最後改了主意。

一不做二不休,問得直白點,也免得唐小靈那個小糊塗蛋誤會。

唐小靈愣了一下,顯然沒領會她問題的實質。

“我的意思是說,他有沒有強姦你?”

寒溪重又說得更直白了。

這樣的詞兒,好像只存在於法治新聞和懸疑警匪電視劇裡。

唐小靈一下子有點懵,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個詞,有一天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呼吸之間,她滿臉通紅,機械地擺手,直說沒有。

“你好好想想,如果有,我一定會替你做主,絕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寒溪滿眼真誠。

在她的印象裡,唐小靈心思單純,跟丁慕川那種腹黑花心的人,絕不會扯上關係。

況且唐小靈喜歡蘇羽,寒溪是知道的。她痴痴地等了蘇羽很多年,沒道理認識丁慕川幾天,就心甘情願轉投他的懷抱。

況且丁慕川從始至終,只見花心油膩地撩撥,從未見他真誠地表達愛意。

寒溪經歷過愛情,她知道,男女之間不應該是那樣的。

在她的注視下,唐小靈面紅耳赤,卻也不敢隱瞞遮掩。

她努力回想,腦子裡有人打架一般。

強姦,在她認知中,應該像影視劇裡演的那樣,臉上有長長刀疤的邪惡壞蛋,滿眼兇狠,表情猙獰,毫不憐惜的暴力毆打,強取豪奪。

那晚丁慕川有那樣過嗎?

唐小靈搖了搖頭。

四下無人時,她也曾偷偷回憶過那晚殘存的記憶。既有從未經歷過的切膚之痛,也有茫然入雲端的飄搖感,還有他在耳邊的喃喃低語,印象中還有自始至終縈繞鼻端的酒香。

那晚跟想象中很不一樣,不算太過美好,卻也不算太糟糕。

激情中的丁慕川,還算顧及她的感受。

她紅著臉搖頭,躲避著寒溪的目光,肯定道:“他沒強迫我。”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寒溪稍稍鬆了口氣,可心口還是堵得難受。

身體上的脅迫固然重要,可心理上的誘惑和欺騙,也不容忽視。

她望著唐小靈,很是擔憂地問:“走到這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唐小靈茫然抬頭看向寒溪,語氣試探著問道:“我能像寒溪姐一樣嗎?”

寒溪一愣,像她一樣?

唐小靈忙又補充:“如果可以,我想生下這個孩子。”

“那你想過跟丁慕川的未來嗎?”

唐小靈搖了搖頭。

“他以前的事兒,你瞭解嗎?”

“我想,我不需要了解。”

“怎麼能不需要呢?每一個走入婚姻的男女,都要對彼此有所報備和期許的。

他之前的種種,都已經是過去時,你如果不在意,當然也沒問題。只是,如果他本性如此,婚後有一天厭倦了,恢復到以前那樣,難道你不介意嗎?”

“……”

“愛情具有排他性,婚姻更是有道德約束,對方的愛原本只應該屬於你。如果有一天,有個女人跳出來提出要跟你分享,或者直接搶奪,難道你真的不介意嗎?”

寒溪的問題,讓唐小靈有些難堪。

“我不需要他的愛,我自己可以生下孩子,我有手有腳,可以獨自把寶寶養大。”

唐小靈聲音高亢,因為太過激動,有些破音。

寒溪氣得腦子嗡了一聲。

唐小靈自欺欺人道:“現代社會,單親媽媽越來越多,搞不好我還趕了一項潮流呢。”

“你真的想做單親媽媽?”寒溪詫異地問。

唐小靈鄭重點頭,充滿嚮往道:“寒溪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小釜和小谷。如果有一天,我的寶寶也像他們那樣聰明、可愛、貼心、漂亮,那該多好呀。”

寒溪突然覺得,好像無形中,自己給唐小靈做了一個壞的榜樣。

這樣的效仿,實在是錯誤至極。

寒溪決定給她潑冷水,徹底把這樣的思想萌芽給澆滅。

她問:“那你想過嘛,章舒蘭會同意你那麼做嗎?”

寒溪下午跟章舒蘭聊過幾句,商界女強人的名頭不是蓋的

,思路清晰,邏輯縝密,哄起人來自然不遺餘力,她越熱情,寒溪越擔心。

不管是友情、愛情,不管是男女還是婆媳,任何關係都一樣。開始初期如果起點太高,很難避開後期的矛盾。

婆媳本就敏感,唐小靈這樣的糊塗蛋,到章舒蘭跟前,只怕被人賣了還傻呵呵幫人數錢。

寒溪的擔心不無道理,唐小靈回想起下午章舒蘭跟她談條件時的樣子,不由後背直起雞皮疙瘩。

她聳了聳肩,頹然重又靠回床頭,苦笑著說:“也對啊,她那麼有錢,那麼強勢,萬一到時候要跟我搶孩子,我還真鬥不過她。”

兩個人突然沉默下來,誰也沒說話。

屋外樹枝被風搖晃著,在窗簾上投下一段舞動的影子。

默了會兒,唐小靈有些固執,再次開口:“寒溪姐,我還是想生下這個孩子。我可以逃得遠遠的,帶著孩子到別的地方生活,逃到一個章舒蘭找不到的地方,隱姓埋名,只有我跟寶寶兩個人。”

她滿眼期待望著寒溪的眼睛,似乎對自己構建的夢,有些痴迷和嚮往。

寒溪的態度突然嚴肅起來。

她說:“那麼做,以後寶寶會埋怨你的。不論什麼時候,完整的家庭能帶給人的安全感,是什麼都取代不了的。

你不要試圖去學我,其實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當時固執得可怕。”

“寒溪姐,你真的有後悔過嗎?”

“當然,曾經後悔過無數次。不過幸好我們回來了,萬幸宴辭青他沒有嫌棄,也沒猶豫就認回了我們。

如果他逃避責任;如果他有了別的女人;如果我們母子母女三人,無端陷入狗血撕扯當中……

後果我不敢想象,我想對兩個孩子的影響,也將會是一輩子的陰影。”

寒溪從未後悔生下兩個孩子,卻很後悔沒有及早讓宴辭青知道。

四年時間太過漫長,存在太多的變數。

唐小靈似乎是聽懂了,抿著唇不說話。

寒溪又勸道:“如果你不愛丁慕川,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險。生孩子本就不容易,養大孩子更難。我們前半生過得已經很艱難了,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的後半輩子再搭進去。”

她伸手握住了唐小靈的手,語重心長道:“我們沒有想象的那麼強大,對另一個生命負責,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還有……”

“還有什麼?”唐小靈怯怯地望著寒溪。

“我們以前總認為,沒有男人,這輩子也可以活得很好。其實,這只是一句無奈的選擇,如果可以,還是應該找一個愛你的男人,和和美美地過完這輩子。”

“寒溪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唐小靈很詫異寒溪怎麼能說出這些話來,在她印象中,之前的四年時間裡,寒溪經濟獨立,精神獨立,像一個女戰士般勇敢堅強。

可是現在,她卻說著菟絲花一般的小女人才會說的話。

唐小靈詫異寒溪的改變,喃喃問道:“男人有那麼重要嗎?”

寒溪笑了笑,糾正道:“這世上總有好男人,值得你等待和付出。”

“那我怎麼辦?”唐小靈有些無奈,重重嘆了口氣,“姓丁的看不上,孩子卻又捨不得。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了嘛?”

“有沒有一種可能,用協議去試探一下丁慕川。你可以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狀況羅列出來,儘量多地去提條件。如果對方願意商討並且讓步,哪怕只是選擇性的讓步,都能夠說明你的重要性。

如果對方在物質上儘量滿足,精神上卻寸步不讓,大約也就沒有糾纏的必要了。我勸你還是儘早決定,免得……”

寒溪目光朝唐小靈肚子上撇了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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