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肖婷婷搶先開口。
雖然是疑問句，可聲音抑揚頓挫的調調，莫名透著幾分曖昧。
她自認很懂男人的喜好，說話做事，總是拿腔拿調，為的就是迎合某些男人。
可今天，這些小伎倆沒了用武之地。
丁慕川只覺得厭煩，鹿鳴則扭頭看向外面，一副事不關己，我只是幫朋友一個小忙的樣子。
丁慕川在肖婷婷對面坐下，開口之前，先嘖了一聲，似乎有些為難。
肖婷婷眼角挑了下，兩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到如今我手機裡一直儲存著你的聯絡方式，沒想到你找我，居然還透過別人？”
她開口不善。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咱們分開的時候說好的。情財兩清，從此以後權當路人。既然是路人，自然也沒有留著聯絡方式的道理。”
丁慕川聲音低沉緩慢，卻讓肖婷婷覺得，被人扔進冰河裡一樣，打從心裡涼透了。
“既然如此，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直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兒，沒事兒的話，我還有一堆兒工作要忙呢。”
她作勢起身要走。
丁慕川抬手，把她攔下，淡聲道：“我找你當然有事。”
他終於還是心軟了，原先準備上來就火力全開，把證據啪啪啪地甩她面前，讓她無可辯駁。
也許是本身存了饒她一次的心思，又或者剛才鹿鳴那番話起了作用。
丁慕川改了主意，準備放肖婷婷一馬。
他和顏悅色道：“肖婷婷，我今兒找你呢，就是想提醒你，咱們之間當初分得乾乾脆脆，你既然拿了錢，而且答應過我從此之後跟我再沒有牽扯的，希望你不要食言，以後我婚你嫁，各不相干。
聽說你就要結婚了，我是真心恭喜你，希望你婚姻幸福，早生貴子。我呢，以後跟誰交往，或者娶誰回家，也希望得到你真心的祝福。咱們最好都記住當初的諾言，別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來龍去脈，他一個字沒問也沒提，卻又像是把一切都給說了。
丁慕川毫不含糊，把自己的立場闡述得清清楚楚。
肖婷婷是聰明人，不消說透，已經明白過來。
只是，她旁邊坐著個鹿鳴，是現如今她們公司公認的最大的客戶。
如果換做其他人，她肖婷婷才不會顧忌那麼多呢，能軟能硬，要麼死鴨子嘴硬，堅決不承認，要麼乾脆賠禮道歉，把這件事兒了結過去。
可是，當時當刻之下，她不願在鹿鳴跟前跌份敗了好感。
眼珠子一轉，她計上心來，委屈巴巴撇了撇嘴，裝出一副無辜小白蓮的樣子，說道：“丁慕川，我怎麼不懂你在說什麼。”
丁慕川望著她，目光平靜無波，“真不懂？”
“真不懂。咱們分手三年多了，如果要找你麻煩，我早幹嘛了。現如今我都訂婚了，即將開始新生活，早把你給忘了。你卻跳出來說，我舊情難忘，在背後汙衊你？你這是開的哪門子國際玩笑。
我肖婷婷雖然出身低微，父母給不了我優渥的生活，可我認真工作，努力生活，自強自立，從不靠任何人。真沒想到，你會如此汙衊我。”
她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樣子，抽出紙巾掖了掖眼角。
一番模稜兩可的話，似乎是把從丁慕川那拿分手費的事兒，順道也給否認掉了。
“丁慕川，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狠心的男人，一點過去的情分也不講。不講情分也就算了，居然還勞師動眾約我出來，血口噴人汙衊我。早知道這樣，我才不會來見你呢。”
她裝作一副氣急的樣子，起身要走。
爭吵聲引來別人好奇的目光，有人交頭接耳，對丁慕川和鹿鳴指指點點。
鹿鳴捂著臉，暗暗衝丁慕川咬了咬牙，示意他快點結束，好早點結束這被人眼光凌遲處死的煎熬。
丁慕川不為所動，不理會鹿鳴的暗示，淡聲又問肖婷婷，“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承認嗎？”
“你要我承認什麼？我都沒有做過，怎麼承認？”
她有點惱羞成怒，挑釁地衝丁慕川揚了揚眉，“如果你有證據，那就拿出來呀。又或者，你乾脆直接報警，讓警察來把我抓走。如果沒證據，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拱著兩手作揖，一副委曲求全的弱者姿態。
她表情明明充滿了挑釁，可她的動作和聲音，又很容易誤導不知內情的人。
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甚至衝丁慕川勾了勾唇角，挑釁意味十足。
“證據啊，那可真是難辦了。”丁慕川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一聽這話，肖婷婷越發囂張，音量拔高了兩度，聲音又尖又細，說道：“拜託，丁大少，空口無憑汙衊我的話，請你以後想清楚再說。
我肖婷婷沒錢沒勢，在你丁大少面前卑微得很，可我也是有自尊的呀，你不能隨意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踐踏。”
咖啡廳裡的人，議論聲越發大了起來，甚至有仗義的男生，躍躍欲試，想要挺身而出保護她。
丁慕川嘆了口氣，掏出手機，調出從麻哥那邊拷出來的證據，當眾播放了起來。
她跟麻哥的對話有些齷齪，大庭廣眾播出來，情況反轉，別人指著她議論紛紛起來。
肖婷婷的臉一下子僵住，不可置信地望著丁慕川。
等她反應過來之後，伸手就去搶丁慕川的手機。
“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情急之下，她聲音都有些劈了。
“麻哥那拿到的。”
“那個狗東西，居然給我挖坑。”
“他只是想……兩頭通吃。”
肖婷婷氣得咬牙，“……這東西不能做證據，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不用打了，他接不到了。”
“什麼意思？”肖婷婷詫異抬頭看了過來。
“我已經報案了，他和他的小助理，這會兒正蹲在看守所裡呢。”
肖婷婷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
“報警？”她聲音微微發顫。
丁慕川點點頭，嘆了口氣，悵然道：“我原來還想給你個機會的，沒想到你這麼囂張。我也沒辦法了，是非公道，讓警察叔叔們幫忙評斷吧。”
他作勢拿起手機報警，卻被肖婷婷撲上來，一把按住了兩手。
“丁大少，慕川，我錯了”，她軟下聲氣，哀求道：“我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咱們過去的情分上，放過我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