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雪來得不算早,都已經隆冬時節,方才飄起小雪粒子。

覃韜和助理站在法院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遠遠地看到熟悉的車輛開過來。

他忙招了招手。

蘇羽遠遠地叫了聲“覃師兄”,把寒溪和小靈放下,開車繼續找路邊停車位。

寒溪攏了攏圍巾,挽著小靈,腳步匆匆穿過馬路,來到覃韜跟前。

“覃律師好。”寒溪衝覃韜點點頭,擔憂地看一眼法院巍峨雄偉的大門,呼吸變得微微短促起來。

她今兒素面朝天,黑色齊肩短髮,穿了一件白色羽絨服,圍著一條格子圍巾,顯得分外素雅。

覃韜瞧出了她的緊張,忙解釋道:“今兒就是普通的例行調解會,開庭之前,原被告和雙方律師見個面,重申一下各自的主張。”

覃韜笑了笑,視線落在寒溪身上,安慰道:“你不用緊張。”

最後一句話,他放低了音量,湊到寒溪耳邊說的。

寒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羞赧道:“不瞞你說,這是我第一次進法院,以前從沒留意過法院的門到底朝哪兒開,現在自己要進去打官司,突然就覺得心裡沒底了。”

她依舊是一副小姑娘心性,處處防備,卻又顯得十分青澀。

覃韜笑了笑,抬頭就看到蘇羽小跑著趕了過來。

覃韜剛準備招呼人往裡走,誰知身後傳來一陣喧囂。

扭頭看去,只見宴芷然氣派十足,從豪車上下來,有人幫忙撐著傘,有人護送著,朝這邊走來。

宴芷然打扮十分隆重,新款的斗篷外套,妝容精緻,黑長靴黑手套,從路過身邊時,帶出一股濃重的香氣。

她走到寒溪身邊時停下腳步,摘下墨鏡斜睨了她一眼。

嘴角勾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冷笑,卻是一個字也沒說,搶先走進了法院的大門。

她身後跟著十幾個人,西裝革履的律師團,還有戴著墨鏡,渾身警覺的保鏢們。

霸道,蠻橫,輕蔑,不可一世。

穩穩的勝券在握。

宴芷然現在春風得意,宴氏控制權在她手上,宴辭青灰溜溜地離開宴家,自動放棄了財產爭奪,現在還有律師團助陣,她根本不把寒溪放在眼裡。

兩廂一對比,寒溪這邊勢單力薄了些。

覃韜見多識廣,生怕寒溪矮下氣勢,忙湊到她耳邊小聲叮囑:“別理她,法庭上講的是證據,千萬別因為她的舉動而影響到情緒。等會兒在法官面前,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說過頭話,千萬控制好情緒。”

寒溪哦了一聲,望向覃韜的眼神,帶了絲絲縷縷的崇拜。

他們一行五人進了法院大門。

雖然不是正式庭審,只是例行的調解會,氣氛依舊肅穆森嚴。

宴氏的律師團有六名成員組成,打頭的那位,覃韜私下跟寒溪介紹過,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康銘律師。

他在司法界位高權重,很多人都曾是他的學生。

反觀自己這方,覃韜帶著自己的小助理,著實顯得勢單力薄了些。

現在,寒溪反過來安慰覃韜了,她說:“覃律師,你不是說過嘛,法庭之上,是講證據的,不管對方律師團隊如何厲害,我相信邪不壓正。你可以的!”

她暗中握了握拳,逗得覃韜差點破功笑出聲來。

原本也沒打算和解,所以這次他們一行五人,被動地靜靜坐著就好。

法官環視雙方,沉聲問道:“原告的主張,按照當初姜超越所佔股份比例,對現在宴氏的財產進行分割。這個要求,被告律師是何觀點?”

康銘笑了,目光從寒溪身上掠過,看向坐在正中臺上的法官。他說:“我方當然是不同意啊,很明顯,這不符合常理。”

跟寒溪心裡怦怦直跳相比,康銘一副坦然自信的模樣,這讓寒溪很是刺痛。

視線從宴芷然身上劃過,那位大小姐翹著二郎腿,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情。

對方的態度,讓寒溪心緒難平,一雙大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寒溪氣憤不已,宴芷然卻一臉得意。

康銘依舊雲淡風輕,笑了笑道:“十七年前,同越公司市值只有五千萬,按照協議,姜超越手裡的股份只佔三成,滿打滿算,也才值一千多萬而已。

眾所周知,同越公司在改成宴氏獨資之後,才有了大的飛躍,這些年在宴同盛先生的經營管理下,公司成功上市,市值翻了上千倍。

試問,姜超越先生這麼多年,並沒有為宴氏做過任何貢獻,卻拿著當年的財務糾紛,提出要以現在的市值進行清算,這要求我們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他左右看看,周圍有他們自己人附和,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寒溪臉色有些蒼白。

初次交鋒,讓她理清了一個思路,如果不能把宴同盛謀害爸爸的罪名定罪,後續的賠償官司,也是非常難打的。

只有把最初的搶掠行為定性,後續的一切主張才會合理合法。

寒溪看了眼覃韜,他衝她搖了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法官又問:“被告律師申訴完畢,原告是何主張,同意就市值估量進行商討和解嗎?”

寒溪搖了搖頭。

覃韜忙道:“我方不同意。”

預料之內的結果,調解失敗,回去等通知開庭。

寒溪特意避開,等對方人馬都離開之後,方才出來。

誰知,宴芷然根本沒走,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我有話跟你說,找個地方坐一坐。”宴芷然眼角打量寒溪,一副傲慢神色。

“如果你想談賠償金額的問題,那麼我明確跟你說,我不同意和解,我們開庭見。”

寒溪冷聲說完,轉身要走,卻被宴芷然接下來的話,給鎮住了。

宴芷然說:“我想跟你談談宴辭青。”

那三個字一出口,寒溪雙腳像是被釘住一般,走也走不動了。

她緩緩轉身,擰眉望向宴芷然,不解問道:“他怎麼了?”

宴芷然笑了起來,賣了個關子,沒再提下文,一揚下巴,說道:“我請你喝咖啡,邊喝邊聊。”

說完也不等寒溪反應,屏退了保鏢,率先進了一旁的咖啡廳。

“寒溪姐,別去。”

唐小靈謹慎地抓住寒溪的胳膊,衝她搖頭。

蘇羽目光深沉,靜靜望著寒溪。宴辭青在她心裡的分量,蘇羽能看得出來。

一股邪火在燒,讓他不知該怎麼開口勸阻。

覃韜不明所以,卻也善意提醒道:“如果你們談話的內容涉及到官司,我建議你最好錄音,以防被人下套,到時候陷入被動。”

防人之心不可無,律師考慮就是周全。

可寒溪卻顧不上那麼多了,當初自己是宴辭青的軟肋,宴芷然以她掣肘他。

現在好像反過來了,他成了自己的軟肋。

寒溪點點頭,讓他們放心,抬腳跟著宴芷然,進了一旁的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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