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笑得靦腆,不等夏芹發問,自己先開口了。

她說:“夏媽媽好,我馬上就要去外地實習了。手續已經都辦好,月底就要走了。在離開之前,想回來看一看,這才央求羽哥跟小靈陪我一起的,您不會生氣吧?”

寒溪是個實在人,明知大家都在夏芹面前撒謊,她還是把最大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實習啊,月底就走嗎?”夏芹皺了皺眉,有些欲言又止。

寒溪微笑著點頭,“沒錯,月底就走”。

夏芹捋了捋耳邊的髮絲,有點難為情地問道:“你去實習的訊息,跟常家那邊提過嗎?”

寒溪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僵了一下,尷尬地抿唇搖了搖頭。

這又是一個她不願提及的話題。

常家是她的領養家庭,養父常青禾五十出頭,身形彪悍,不善言辭,悶葫蘆一樣。養母張秀娟,在她十二歲時,就已經生病去世了。

常家還有一個奶奶,以前待她最好,非常和藹可親的一個老人。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依舊在經營著她的糖水鋪。

小本買賣,掙的是辛苦錢,夏天最忙的時候,從早忙到晚,一天才能掙幾十塊錢。

十四歲時,寒溪偷偷從常家離開,從此再沒回去過。關於她的養父,她一個字都不願提及,就算是在蘇羽和唐小靈跟前,也從提過。

蘇羽和小靈私底下都有過不好的猜測,可從未在寒溪面前求證過。

夏芹自然也不知道內情,她敷衍地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她轉身出門招呼周老伯,讓他跟廚房說一聲,採買的時候多備點好吃的,今兒加餐。

轉身進來瞪蘇羽和唐小靈兩眼,嫌棄道:“你倆去幫幫忙,孩子們也都該醒了,去幫他們穿衣服,盯著他們好好刷牙洗臉。”

“行,那我也去幫忙。”寒溪逃避的意思明顯,說著話人已經率先站了起來。

“那些囉嗦活兒,不用麻煩你,你坐著歇會兒,夏媽媽還有幾句話跟你說。”

夏芹語氣溫柔,可誰都料到了她接下來的話,內容肯定不溫柔,而且肯定跟常家有關。

蘇羽和唐小靈互看一眼,磨蹭著誰也沒動。

夏芹有點著急,瞪他倆一眼,催著他們快走。

蘇羽插科打諢,賴著不走,被夏芹拍了好幾下。

唐小靈是個伶俐的,她瞭解夏芹的脾氣,便拉著蘇羽,把他拖到了門外。

房門被夏芹重重關上。

“你幹嘛?”

蘇羽有點生氣,一甩胳膊,掙脫了唐小靈的牽扯。

“羽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唐小靈也生氣了。

“夏媽媽分明準備找寒溪麻煩,你聽不出來呀?”蘇羽作勢還要往回闖。

“我當然聽出來了呀,她要說常家的事兒嘛。”

唐小靈眨著眼,一臉狡黠,“只要不是提宴家,不管是常家,還是王家,都沒關係。”

蘇羽被她這話氣得不輕,“什麼沒關係,常家和宴家,都是傷害過寒溪的人,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都沒個好東西。”

蘇羽氣鼓鼓地,重重喘著粗氣。

蘇羽心裡清楚,寒溪十四歲時逃離常家,究其原因,肯定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

她之所以不願意提,肯定是那個秘密太難堪,讓她說不出口。

他心裡隱約有些猜測,無數次,他欲言又止,想提又不敢提。

他怕問了,讓寒溪難堪,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可是不問,心裡又鈍鈍地疼,說不出的憋悶和煩躁。

以至於後來,常家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但凡別人提起,都讓他心裡憤恨難平。

唐小靈卻不這麼認為,她說:“姓常的做過什麼,寒溪姐不願意提,咱們瞎猜,想破腦袋也猜不透。

這事兒憋在她心裡,也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要出事。與其悶著等爆雷,不如夏媽媽出面,把事情緣由問清楚,也算是給寒溪姐做個開導。

不管什麼事兒,說出來了,心裡的傷也就好一半了。到時候咱們再幫她報仇就是了,就像這次對付宴家一樣。”

唐小靈想得簡單,勸了蘇羽好久,依舊不能讓他釋懷。

兩人正拉扯,沒留意身後響起了細小的聲音。

“蘇羽哥哥,小靈姐姐,你們倆在幹嘛?”

“你們是不是,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在~~談戀愛?”

“哦,蘇羽哥哥和小靈姐姐在談戀愛,小孩子不可以談戀愛,我去告訴夏媽媽。”

“咱們是小孩子,蘇羽哥哥和小靈姐姐,他們倆長大了,是大人了。大人可以談戀愛。”

……

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四個小毛頭溜著牆根偷偷跑過來。

蘇羽和唐小靈爭執得太兇,都沒聽到響動。

孩子們的聲音,擾亂了兩人的談話。

蘇羽作勢嚇唬他們,“根本就不是,你們不許瞎說,聽到了沒有?”

唐小靈罕見地紅了臉,一跺腳,趕羊一樣,揮著胳膊把孩子們往回攆。

……

辦公室內,夏芹又幫寒溪續了點熱水,殷勤地把杯子遞到她手上,這才開口:“寒溪啊,你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寒溪咬著唇,艱難抬眸,“是不是常青禾來找過我?”

夏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順勢坐到寒溪對面,“他前兩年就來過,當時被我敷衍過去了。可是最近兩天,他又來鬧,實在是……”

夏芹嘆口氣,探身上前,一把握住了寒溪放在桌上的右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為什麼從常家逃走,你跟夏媽媽說說。要是真的受了大委屈,別憋在心裡,你說出來,夏媽媽幫你出氣。咱們該報警報警,該請律師請律師,高低要把他繩之以法。”

孤苦無依的養女,彪悍少言的養父……

夏芹自己都能腦補出很多情節。

她殷切地望著寒溪,等著她開口說出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對面的女孩低垂著頭,髮絲撫在腮邊,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默了半響,她突然抬起頭來,眼眸清亮,表情淡然,她說:“夏媽媽,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我跟常青禾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當年我想上重點高中,他不同意,所以我就偷偷從家裡拿了兩千塊錢逃走了。”

“就這?”夏芹一臉不可置信。

寒溪卻重重點頭,“沒錯,就因為兩千塊錢。我怕他報警,不敢提,一直隱瞞到現在。”

夏芹一雙眼緊緊盯在寒溪臉上,試圖判斷她到底有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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