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宴芷然一下子愣住了。
顯然，她對蘇羽的突然到訪，也覺得很突兀。
蘇羽加碼道：“宴小姐，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想跟你說。”
“什麼事兒？”
電話裡，宴芷然語氣中透出幾分慵懶。
“關於姜寒溪小姐……”
“她？”
宴芷然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接著聽筒裡傳出一陣噪音。
蘇羽判斷，她應該從一種半躺的悠閒姿勢，蹭一下站了起來，並且焦躁地來回踱步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起作用了，勾了勾唇角，淡聲道：“我現在就在門口。”
自顧自說完，也不等宴芷然作何反應，已經抬手把聽筒遞還給了保安。
保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慌亂接下，哈腰衝著聽筒喂了一聲。
“把人帶到偏廳等著，我馬上就到。”
宴芷然不等保安反應，已經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保安不敢怠慢，忙從門衛室小跑出來，引著蘇羽往裡走。
蘇羽讓他稍等，站定回看了一眼。
宴宅門前巨大的燈柱下，唐小靈正靠在車門邊，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枯葉。
“小靈，你過來。”蘇羽揚聲喚她。
唐小靈立時揚起臉，噯了一聲，小跑著迎過來。
“我現在要進去見宴芷然，你跟我一起去，還是在外邊等著？”
這個問題很重磅，彷彿在問，你準備上清華，還是上北大？
能自由選擇嗎？
唐小靈回看一眼，宴宅門前空曠，此時正值午夜，荒涼得很，讓她一個人在這等著，想一想都覺得後背發涼。
她果斷回道：“我陪你一起進去。”
“好，但是我們得提前約法三章。”
蘇羽表情清冷，讓唐小靈感到一絲害怕，卻也梗著脖子問道：“哪三章？”
“等會兒見了宴芷然，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你都當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這話有點繞，對於直腸子唐小靈來說，聽一遍理解不透其中的意思。
她皺著眉打量蘇羽，“羽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們？”
蘇羽臉一熱，在夜色的掩蓋下，並沒讓唐小靈看出破綻。
他避開唐小靈的審視，冷著臉問：“你就當我是在做逢場作戲，把自己當做一個透明的人，不聞不問。今兒打這道門出去之後，聽到的看到的，一個字也不許往外透露，就算寒溪問你，你也一個字不許往外說。能不能做到？”
這話說得非常嚴重了。
三個人之前無話不談，彼此之間沒有秘密，而蘇羽現在的意思，分明是在拉幫結派，搞小團體。
唐小靈遲疑的功夫，蘇羽的眼風已經掃了過來。
“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在外邊等著我吧。”
他作勢跟著保安往裡走，唐小靈毫不猶豫，高喊了一句“我能”。
她訕笑著跟上來，一拍胸脯，保證道：“不就是當人形立牌嘛，我沒問題。等會兒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絕不向寒溪透露半個字，這總行了吧。”
“你發誓。”
唐小靈驚訝地瞪大眼，卻也老老實實舉了舉手，說道：“我唐小靈發誓，如果告訴寒溪的話，以後談戀愛遇渣男，甩都甩不掉。”
二十歲的小姑娘，戀愛大過天。談戀愛遇渣男，在她眼裡是跟天打五雷轟同等的惡毒詛咒。
蘇羽沒再說什麼，衝保安說了一句“有勞”，跟在那人身後往裡走。
唐小靈左右看看，生怕落下，小跑著跟了過去。
宴同盛常年佔據青州富豪榜第一位，宴宅在青州乃是出了名的奢華富貴。
三個人繞過漢白玉的噴泉池，進了偏廳。
所謂偏廳，就是建在門衛處不遠的一處三層小樓，跟宴家人住的主樓有一段距離，專門用來待客所用。
門衛把兩人引進去，便退出去了。
服務人員過來詢問喝茶還是咖啡。
蘇羽搖頭拒絕，他和唐小靈坐在沙發上，望著門口，焦急地等著宴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