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姜寒溪斬釘截鐵,死死盯著宴辭青的眼睛。

她一字一頓,聲音鏗鏘有力,“好人要有好報,壞人要食惡果,這是最基本的普世法則。生而為人,要公平。”

“壞人要食惡果?你有證據嗎?”宴辭青一臉輕蔑。

“……有。”

“能形成證據鏈嗎?能定罪嗎?”

“……”

“沒有的話,那就是誣告。誣告,你就會坐牢。”

“坐牢我也不怕。”寒溪一臉堅毅。

宴辭青心頭憤恨,看著她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愚蠢!”他一臉不屑,轉過頭去。

寒溪氣急,抬腳便踹了過去。

條件反射,他一把捉住了她的腳踝。

以前兩人玩鬧時,這樣的情景時常發生,笑著、鬧著,便發展成一場愉快的你上我下的角鬥。

可是現在,時過境遷,再也不是以前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小情侶了。

他彷彿握住了一個燙手山芋,愣怔片刻,慌忙拋開。

靜默、尷尬,在兩人中間蔓延。

突然,他收斂神色,悵然開口:“我給你一筆錢,你發一個宣告,就說這是一場鬧劇,然後我把你秘密送出國。”

“這不是鬧劇。”她絲毫不屈服。

終於,他忍不住再次暴怒,“你知道宴氏這次的損失有多大嗎?市值蒸發幾十億;品牌受損,再難修復;我父親因為這事兒病倒了,需要手術……

暴怒的股東們,叫囂著要把你送進監獄。寒溪,求你別再鬧了,再發展下去,我真的保不了你。”

他雙目猩紅,直視她的眼睛,看了半響,終究是不忍心,愴然道:“不管愛也好,恨也罷,我們把以前的事兒都忘掉好嗎?把你送走,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兒了。你拿錢走人,從此以後,咱們……兩不相欠。”

以前兩人熱戀時,做什麼決定都有商有量的,但凡他提出來,寒溪從沒反駁過。

那時候的她,乖順的像一隻小綿羊。

可是現在,羊皮掀開,底下是一隻桀驁不馴的狼女。

在他懇切的目光中,寒溪知道他在期待什麼,也知道他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可她毫不猶豫,搖頭拒絕,鏗鏘道:“我做不到”。

她鐵了心要把這件事兒鬧大,要把舊事翻出來,拿到明面上供人評斷,她要為父母報仇,要讓世人都看清楚,呼風喚雨,端著偽善面孔的宴同盛,到底是怎樣齷齪的人。

宴家的財富積累,沾滿了姜家的鮮血,這些仇恨,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遺忘的。

“你真要鬧那麼僵嗎?”宴辭青聲音微微顫抖,不知因為傷心,還是因為憤怒。

“不是我要鬧這麼僵,是你們宴家,從來沒給我們姓姜的活路。”

寒溪仰著臉,不屈地望著他。

宴辭青痛苦地閉了閉眼,扭頭看向別處。

寒溪心頭驟涼,掙扎著站起身,踉踉蹌蹌往外走。

她從宴辭青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絕望,甚至還有殺機。

他身上流著宴家人的血,狠厲、殺戮,已經刻進骨子裡。

當愛已成往事,幻化成了恨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兒,誰也不敢保證。

寒溪不敢拿命去賭。

她得逃,趁他還沒下定決心,她得逃出生天才行。

誰知剛剛跑出去兩步,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宴辭青像是一隻獵豹,無聲無息,緊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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