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平靜看他一眼,“你喜歡玩,我不喜歡。”

柏梁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旁邊幾個公子哥看著也覺得有意思。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雲昆小區?是吧?你是送誰回家?”顧時洲遞給他一支菸,漆黑的眸裡帶著一股道不明的深意。

斐堇召察覺到了他的試探,“嗯。”

他們確實見過,他用三輪車送姜暖暖回家,這位大明星從保姆車上下來找她。

顧時洲不在拐外抹角,“你們在一起了?”

斐堇召接過他煙,在指腹間捏著轉了一圈,垂著的眸似在思考,後抬起,“個人私事。”

他也想光明正大的說那是他的女孩,但還不行,他才剛剛拿到入場券,急不得。

姜暖暖站在流蘇珠簾外許久,掀開簾子走進去。

顧時洲看見她,往後一靠,慵懶的說:“你總算來了。”

幾個公子哥見到她,客氣叫了聲姜小姐,本來有個人要叫嫂子的,柏梁在桌下一腳踹了過去,對方生生改了口。

斐堇召把玩著煙的手一頓,側過臉,平靜的目光滑過女人漂亮的輪廓,逐而掀起波瀾。

他下意識丟掉手裡的煙,拋進蕩著層淺水的菸灰缸。

他張了張唇,“暖暖。”

低沉溫和的嗓音,與剛剛他們說話時的冷漠截然不同。

柏梁一臉懵逼,視線在三人之間橫掃。

什麼鬼什麼鬼!?又來一個?

斐家回來的私生子,叫姜暖暖也叫的這麼親密?

比起幾位公子哥吃瓜般意外的表情,顧時洲則淡定的很,扯著薄唇似笑非笑,“都是老熟人了,過來坐。”

姜暖暖徑直走到兩人中間,放了包坐下。

顧時洲:“喝點什麼?”

斐堇召按住桌上的酒水單,冷淡道:“就給她一杯果汁。”

顧時洲斂眉,喉間溢位一聲輕佻的笑,“我就不能讓她看看喝什麼果汁?”

他的眼裡可沒半分笑意,隔著女人的視線在空中觸碰,暗流湧動。

兩人的長臂都交錯在姜暖暖面前,經歷過不少大場面的她能很好穩住心態了,儘管藏在鞋子裡的腳趾還是條件反射的扣了起來。

她先聞到了斐堇召身上濃重的酒味,桌下的手放在他的腿上,低聲問:“你喝酒了?”

斐堇召收回手,輕蓋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背上,“不多。”

酒吧光線暗,但卡座寬敞,兩人的情況基本一覽無餘。

她只關心斐堇召的勁,讓顧時洲俊俏的面龐陰沉了好幾個度。

柏梁見情況不對,立馬打圓場,“都喝果汁,喝果汁,斐少剛抽完骨髓回來不久,身體還虛著呢。”

一句話,讓姜暖暖也變了臉色。

她霎時想起之前有一次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在醫院做健康體檢,所以那時候是在抽骨髓?

突然抽骨髓是幹什麼?他隱瞞了什麼?

對上她輕顫疑惑的杏眼,知道她是擔心了,斐堇召的心被悄悄撓了一下,淺淺勾了唇角,“沒什麼事。”

他們之間可疑的親暱氛圍,將卡座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大部分的冷空氣還是顧時洲放出來的。

本來是來酒吧喝酒的一眾少爺們,點的酒全部被收走,換上了暖黃的橙汁。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誰要喝這甜膩膩的玩意兒?

柏梁輕咳一聲說:“其實我們時洲這兩天也腸胃不舒服,準備新戲日夜顛倒,飯也不好好吃。”

這點暗示,讓姜暖暖轉過頭去看顧時洲,她本想開口說話,但恰好幾個經常出入夜場與他玩過的女孩走上前,端著酒杯往他旁邊坐。

“二少,好久不見啊,都去哪玩了?酒吧裡俱樂部都不見人。”

“還喝橙汁了?哈哈哈,不開瓶新酒一起喝一杯?我們陪陪您。”

柏梁見狀撫了撫額,一臉無奈。

他已經盡力幫兄弟了啊,奈何之前惹的桃花債太多,不能怪他。

顧時洲的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沒看美女,眉梢輕佻,一臉嘲弄的問姜暖暖:“你之前跟我說資助的學生就是斐家少爺?投資眼光還挺獨到。”

姜暖暖收回手,從包裡拿出藥盒,放到他面前淡聲說:“你愛玩我不攔著,但別拖人下水。”

她站起身,拉了斐堇召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家。”

顧時洲看著她,狹長微揚的精緻眼尾,帶了幾分怒意,沉甸甸的壓在那。

他被她完全划進玩咖的範疇,還判了個無期徒刑,都不用開口解釋就被一錘定死了。

斐堇召不也在酒吧,就區別對待了?

真他媽不公平。

身邊美女遞過來的酒杯,被顧時洲接了抬手從人家腦袋上潑了下去,在對方驚恐的驚呼聲中,男人壓著眉眼,充滿戾氣的嗓音說:“我從良啊,很難看出來?”

“滾!”

被潑了一腦袋的美女跌坐在卡座裡,心中又怕,又覺得耳朵出現幻聽了。

從良?

她們揣著疑惑連滾帶爬的跑了,幾位爺也不去觸他黴頭,唯獨柏梁坐到他身邊,無奈道:“真要跟你哥搶人啊,風險也太大了。”

顧時洲抓起旁邊的呢子外套,猛地咬牙,“我哥?你看只有我哥麼?”

那壞女人就是個八爪魚,長了那麼多條腿要爬牆。

柏梁臉色怪異,看他拿了衣服就走,又微微嘆息。

算了,那位姜小姐是個神人,陵港豪門圈的半壁江山都在她手裡了,就使勁作吧。

旁邊一人忽然來戳戳他,“我看到杭盼夏了,你那飛走的金絲雀。”

柏梁驟然抬頭。

卡座的流蘇簾被拉開,一襲黑色亮片裙的杭盼夏跟一年輕男人挽著手臂,笑容清麗。

她對那道灼熱的背後視線似有所覺,扭頭美目瞥了一眼,與柏梁四目相對,她先一步從容錯開了眼。

身邊的小助理緊緊跟著小聲問:“杭姐,那邊是柏少他們,去打個招呼?”

被她挽著的男人低頭問她:“是誰?”

杭盼夏淡然道:“曾經的床伴,現在分了。”

“哦。”

男人點點頭,笑問:“那我怎麼樣?”

杭盼夏笑笑,“暫時吃齋唸佛。”

“哥。”

有人提醒柏梁,拿手裡的菸頭燙了褲腿,燒出個洞。

他罕見的失態了。

...

姜暖暖挽著斐堇召出了酒吧,途中跟杭盼夏碰見了,她帶著她們公司裡的新夥伴年前出來玩。

她不知道杭盼夏和柏梁出了什麼問題,今晚他們不在一起,肯定是關係不好了,不過她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在變好。

女人不求愛情,往往會變得耀眼奪目。

杭盼夏也很聰明,不該多問的事從不多問,哪怕姜暖暖身邊又多出個陵港圈迴歸的豪門少爺。

她們都進退有度,才能一直合作下去,做個朋友。

姜暖暖帶斐堇召上了車,才想起來問:“你現在住哪?還是江北的十里巷嗎?”

斐堇召吹了點冷風,有點頭疼,聲音也啞,“不是。”

他報了江南的一個新地址,她開車帶他去了。

路上,男人一直側著眸看她,“我考了駕照。”

姜暖暖目不斜視,“你今天喝酒了,以後換你載我。”

斐堇召低應了聲,沉默一會後又說:“顧時洲喜歡你。”

她牽他走的時候,顧時洲那樣在意的眼神,根本忽視不掉。

他們是一起上過綜藝,是舊識,也是個有錢的豪門影帝。

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對方更勝一籌。

姜暖暖側臉看他,微微笑起來,“可我帶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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