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幻覺
那壯實的殺魚男人一把將傅穎拉到身後護著，緊張的高喝：“你誰啊？她是我女朋友，趕緊走開！”
“你的，女朋友？”
翟霖狠狠咬了牙，下頜繃緊，一拳揍在男人蒼白的臉上，聲音陰冷，“怎麼是你女朋友呢，她是我的。”
傅穎尖叫著去扶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怒斥落下帽子，金髮在燈下凌亂的翟霖，“你神經病啊！打我男朋友幹什麼！滾開！”
她的一句話，一個深惡痛絕的眼神，都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刺入翟霖的胸膛。
他的情緒瞬間失控，目光落在案板上的那把殺魚刀上，殺意瀰漫。
在他拿起刀的那一刻，姜暖暖衝到魚攤，從後一把抱住他的腰，將人往後拖。
“你夠了！翟霖！”
“滾開！”
失控的男人拽開她的手，猛地將人往後一推。
姜暖暖踉蹌後退兩步，摔倒在地，撞翻了隔壁攤位的菜籃，不少蔬菜嘩啦落下，砸到她的肩頭。
一聲短促的痛呼，換回翟霖些許神志，他沒有回頭，被暴躁情緒主導的他整個人更加陰暗病態。
攤子周圍不知不覺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那些異樣的眼神從四面八方湧來，打量的目光讓他快速戴好帽子，修長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他想殺掉所有人，身邊的一切事物都對他不懷好意，那把尖銳的刀就握在他的手中。
他可以除掉那些令他深惡痛絕的眼神，可以殺掉那個抓著傅穎的男人，他的世界就會徹底安靜下來。
他發病了...
“傅穎，你來。”翟霖伸出手，目光死死盯著藏在男人身後的女人身上。
傅穎被他漂亮的臉吸引目光，又因那眼眸裡的喋血，瑟縮回男人身後，語氣滿是害怕與抗拒，“我不認識你，滾開。”
翟霖一點點的垂下手，蒼白的臉上唇角被打出一點猩紅，他舌尖舔了舔，血液的味道讓他體內暴戾因子異常興奮。
姜暖暖狼狽的從菜堆裡站起身，重新過去握住他拿刀的手，她的大膽都讓周圍人吃了一驚。
她語氣不穩，輕聲勸慰：“翟霖，這件事你要讓傅家來解決，那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不會任由她流落在外，等事情查清楚了送她去醫院做檢查，早晚會想起你，她會回到你身邊的。”
她的嗓音溫和柔軟，翟霖緩緩轉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像頭狼，令人後背生寒。
姜暖暖強迫自己與他對視，手指穿過他的腰間，緩緩收攏抱住，“你乖點好不好？再忍耐一下。”
她柔軟的身體緊貼他的胸膛，目光清澈懇求，全然沒有懼怕與厭惡。
翟霖指尖卸了力，那把握在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低沉回：“嗯。”
圍觀的路人報了警，再要進警局前，姜暖暖給傅詩柳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她傅穎的事，讓她儘快帶著家人趕過來。
警局那邊，姜暖暖原先有那邊警員的聯絡方式，致電過去簡單說明了情況，拉著翟霖的手出了菜場，將他推進車裡。
他這樣子去警局也危險，還是直接送回家吧。
直到車子啟動上路，她後背冷汗溼了內衣，心中石頭落地，暗歎自己當了一回英雄，保了條人命。
那場景，她是真怕他衝上去給人砍死。
翟霖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似乎還沒從剛剛那點驚喜和打擊中回過神來。
半晌後，他啞著聲說：“她還活著。”
姜暖暖開啟扶手盒，從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他，“吃，甜的可以緩緩心情。”
翟霖的指尖還在發抖，那是狂躁症發作慣有的表現，他撕開糖紙含入糖果，荔枝甜味充斥口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額間鼓起青筋，逐漸隱匿了下去。
姜暖暖看他猙獰的表情平緩多了，輕聲道：“再見傅穎之前，你必須調整好你的狀態，你會傷害到她的。”
“停車。”
他低著頭，低低喊了聲。
“啊，幹什麼？”
“上廁所。”
車子靠路邊停下，這會天很黑了，夜晚場所開始營業。
翟霖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去路邊的公共廁所，反而轉身進了一家酒吧。
姜暖暖看他進去，身心俱疲的往方向盤上一倒，下巴磕到車喇叭，還尖銳的叫了一聲。
跟翟霖在一起，她是一點神經都不敢鬆懈，太難搞了。
時刻照顧一個危險分子的情緒，很累。
過了幾秒鐘，她恢復鎮定理了理衣服，給翟蘅發了條資訊，讓他儘快過來。
她想她是沒法今天給人弄回家了。
跟著翟霖進入酒吧，姜暖暖找了一圈，就見到了在吧檯點酒喝的男人。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你能喝酒？”
沒催他回去，只是這麼問他，翟霖點頭，“能。”
姜暖暖點點頭，也給自己點了一杯，“那我陪你在這喝一會。”
翟霖一口喝完了杯特調威士忌，眉心一折，忍著喉嚨的灼燒感撥出一口氣。
“她還活著，但她好像不認識我了。”
姜暖暖轉著酒杯，附和道：“落崖還能倖存，再鬧個失憶也不離奇了。”
翟霖扯了下衛衣領子，鎖骨微露，聲音透著幾分壓迫感，“她會回到我身邊。”
姜暖暖平靜附和：“首先你得先好起來，剛剛她很怕你。”
他又仰頭灌了幾杯烈酒，直到胃部的灼痛感變得強烈，下了高腳椅，走向衛生間。
酒吧內的光線很暗，卻不難看出他腳步虛晃。
翟霖這人，不勝酒力。
姜暖暖擔心出事，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男廁所的門口等著個漂亮女人，惹了不少視線。
“美女，抽菸？”
同樣站在過道里的襯衫男人觀察她一會，上前來拿出煙盒，抖出一支菸。
“不抽，謝謝。”姜暖暖平靜拒絕，視線落到他身後，“我夥伴出來了。”
男人轉頭，對上那雙藏在帽簷下的灰眸，死氣沉沉的帶著危險，他心中發憷，退開了。
翟霖大步走來，高挑的陰影將姜暖暖籠罩進去。
朦朧的光線下，姜暖暖那張臉在他的眼裡產生了變形，朦朦朧朧的逐漸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直到姜暖暖問他怎麼了，他才俯下身，捧住她的臉，“阿穎。”
之前看過的心理師記錄本裡有記載，翟霖在病情發作嚴重時，容易伴隨幻覺出現。
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他顯然看錯了人。
這種時候頂著傅穎的臉刺激他，只會適得其反。
姜暖暖輕聲回應，“嗯，我在。”
“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
翟霖灰色瞳仁迷離，手指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面頰，又在細嫩的脖子上流連，嗓音異常溫柔，“你別跟他走，他既然能躲過入境檢查悄無聲息的帶你回來，是存了私心。”
該說不說，這會的翟霖思路還挺清晰的。
姜暖暖縮了縮脖子，平靜道：“我知道了。”
“你原諒我。”他湊的更近，小心翼翼蹭她的鼻尖，“嗯？”
“原諒什麼？”姜暖暖反問。
“當時沒能趕去救你。”
這是翟霖心中過不去的坎，看來還得由傅穎來解。
姜暖暖輕聲嘆息，“嗯，我原諒你。”
翟霖驀然笑了，他揚起下頜，作勢要去吻她的唇。
姜暖暖眉頭一皺，立即側臉避開。
輕輕一吻只落在面頰上，對於她的迴避，翟霖握著她的手臂，語氣驟然一變，“你不接受我，也嫌棄我是個缺腿的廢物？”
手臂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姜暖暖終於忍不住要戳破他看錯人的事實，腰間忽然插進來一隻手，將她摟著往後一拽。
她撞入熟悉的懷抱，藥香味混雜著淡淡檀香爭先恐後的將她環繞。
是翟蘅來了。
（作話：能說的兩個點，女主身份不只替身配角，系統派發的任務有問題一開始就是我埋的坑，另外，這本文確實沒太多三觀，爽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