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沾到一片溼潤,從幾縷微小透進的光線裡看見了滿手鮮血,神色慌張。

“你受傷了!”姜暖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身邊沒有任何可以幫助他的東西。

翟霖垂著頭,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裡,低低說了聲,“沒事。”

旁邊的花花爺爺經歷短暫暈厥後清醒過來,人還有點迷糊,嚷嚷著,“花花,我的花花呢。”

狹小的生存地很黑,姜暖暖看不清爺爺現在的狀況,更不敢貿然說花花被壓的事,只能先騙他,“花花被我們抱出去了,她沒事。”

本來還想掙扎著坐起來的爺爺頓時鬆了口氣,知道地震的他愧疚的掉眼淚,“你們是進來救我才埋在下面的,你們還年輕,進來幹什麼呀。”

他這一條命又不值錢,換兩個年輕人,到了地底下都得愧疚死。

翟霖平靜道:“想做就做了。”

從出車禍開始他就沒考慮過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剛剛衝進來,他只想要是活著回去了,他不會再這樣毫無目的過下去。

他知道懷裡的女人正在引導他走向人生正途,不是父母,不是傅穎,只是她姜暖暖,不知不覺在改變他。

花花爺爺沉沉嘆了口氣。

姜暖暖想去摸手機打電話,手只在口袋裡摸到空空如也,估計逃跑的時候不知道掉在哪條路上了。

她又問翟霖,“你帶手機了嗎?給家裡打個電話。”

翟霖搖搖頭,“掉了。”

姜暖暖一臉失望,她怎麼一跟他在一起就壞手機,真是巧的不行。

三人安靜呆了一會,時不時有沙子從頭頂掉下,聽著外面隱隱的哀嚎聲,漆黑的小空間裡就像地獄一樣恐怖。

翟霖抱緊她,低聲問:“你要是陪我死在今天,會不會後悔。”

姜暖暖立即呸了一聲,緊張道:“你別亂說話,我們不會死的,我才不要死。”

翟霖抿了抿唇,“沒我叫你來,不會出這事。”

姜暖暖一門心思都集中在他的後背上,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摸著黑圈過他的肩膀壓上去。

這個姿勢,也讓翟霖完全彎腰貼在了她脖頸面板上,他想起來,身體卻不想動。

姜暖暖壓住傷口,對他說:“我完全可以拒絕你,但我沒拒絕啊,我願意和你來這做好事又不是你的錯,天災突然怪不了誰。”

她沒有大方的說沒事,也沒有責怪,只是說想和他來。

翟霖心中後悔,也滋生出的高興。

系統66:“支付寶到賬5000萬,翟霖好感度52%。”

外面飄起雪,氣溫越來越低,只跪坐在地上的姜暖暖沒一會就冷的發抖了,翟霖的後背不再流血,白色圍巾染上大灘血跡,變得厚重。

兩人緊挨在一起,她的牙齒都抑制不住的打顫。

翟霖拉開衣服拉鍊敞開,將人攏進衣服裡抱著。

他體溫高,姜暖暖貼著很快就暖了,她小聲說:“我抱緊你一點,我們互暖。”

翟霖失血有點多,沒什麼力氣,張口道:“當個小火爐麼。”

姜暖暖輕嗯一聲,“專門暖你還不好。”

“也不知道是誰在佔便宜。”翟霖坐不住了,不顧後背傷口,靠在倒塌的樑柱上。

她有些擔心,想直起身,“我不能躺在你身上,會壓著傷口。”

“不會。”翟霖按住她的腰,將衣服往她後背包了包,語氣有些浮躁,“別再動了,我會被你冷死。”

姜暖暖不敢再動,乖乖倚在他胸口,“那你難受和我說,我跟你換個位置也行。”

翟霖稍稍想了一下那個場面,勾了勾唇,“行。”

雪逐漸在倒塌的建築上結厚。

山頂的狀況不好,視線模糊,直升機很難找到位置降落,翟蘅只能在海平機場落下,在驅車前往地雷村山腳。

全程他都握著手機面容嚴肅,直到抵達山腳,進山的路因為塌方被毀,只能徒步。

翟蘅拿出車裡的雙肩包,裡面裝滿應急用品,徑直走到第一時間抵達的本地救援隊伍裡。

跟他來的人都知道他的狀況,苦口婆心的勸阻,“大少,我帶人上去一定可以把二少和姜小姐帶出來,你就在山腳的帳篷裡等吧,上面零下十幾度,你的身體吃不消啊!”

翟蘅充耳不聞,對著舉牌的人伸手,“我是趕來的志願者,給我個馬甲。”

穿上紅色的志願者馬甲,他混入隊伍中,拿著登山杖,一腳踏上陡石。

後面一眾人沒辦法,只能跟著他領馬甲爬山。

山峰隱入雲層,從山底走快的話到頂也要五六個小時。

受到地震波及的地方很多,地雷村因為地下地雷無法預估,隨著餘震還會爆炸等原因,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看著翟蘅頎長的背影,跟來的一幫人無可奈何,只能多拿了個AED裝置,應對他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心衰者劇烈運動,嚴重者呼吸困難,心臟驟停,雙腿浮腫也常常無法走遠路。

翟蘅完全在拿命去賭。

他們也不知道那姜小姐到底是何許人物,讓一個單身29年的大佬連命都可以不要。

晚上11點。

翟蘅踩上最後一節臺階,胸口悶疼,心臟瘋狂跳動叫囂著要停工,他浮腫的雙腿剛邁出一步,單膝軟下要跪,後面的人急忙上來拖住他。

“大少!”

他握緊登山杖,額間青筋鼓起,努力不讓自己失態,重新站好。

“沒事。”

一個手拿氧氣瓶舉到他面前,勸道:“已經是極限了大少,至少吸口氧休息幾分鐘。”

他能一口氣上來,意志力令人歎服,也是幸運沒出事。

翟蘅清楚自己還不能變成一具屍體,接過氧氣瓶,看著周圍滿目瘡痍,他的喉嚨乾澀刺痛,嘴唇緊緊抿起。

他呼吸幾口稍作停歇,便放下氧氣瓶。

“走了。”

旁人看見他都要驚訝,那麼漂亮又脆弱感十足的男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他連在這呼吸都困難。

來之前翟蘅就掌握了這裡的全部資料,他進入急救帳篷看了一圈,從護士那得知全是本村人的訊息,就只能證明姜暖暖還被埋在家裡。

找個本地倖存者帶到花花家也很容易。

進來的救援隊還很少,這裡臨近倒塌的兩棟房屋還沒人挖掘。

翟蘅脫下揹包,握了根撬棍,讓帶過來的搜救犬去找人。

他全程表現的都很冷靜,身體上的難受程度不及內心的萬分之一。

距離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數小時,地表氣溫極低。

“汪!”

十分鐘後,搜救犬在一處停下,開始狂叫。

翟蘅攀爬上去,他學過很多東西,稍一檢視就握緊撬棍選好了位置開挖。

很快,一片衣角在石板下出現,紅豔豔的很小,他判別出來這只是一個孩子。

翟蘅停了手,轉頭往另一頭開始叫的狗走去,一眼都沒看那個被挖出來面目全非的小女孩,溫和的聲音透著冷漠,“將屍體送到他們的集中點,不要堆在帳篷口。”

旁邊的人回頭看那孩子一眼,聲音不忍,“大少,現在這個狀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翟蘅瞥他一眼,對方閉了嘴。

他只是擔心那孩子就放在路邊會嚇到姜暖暖,他從不考慮她死亡的可能性,也不接受。

翟霖聽見了石板上傳來的隱約狗叫聲,他直起身,靠在懷裡的姜暖暖被驚醒,同樣聽見動靜。

“有人來了!”

她驚喜的伸手去推推靠在他們旁邊的花花爺爺,老人勉強睜開眼,看著上面慢慢鬆動的石板。

姜暖暖也仰起頭,緊緊盯著上方。

隨著外面的聲響越來越大,抵在樑柱上的石板被數根撬棍插入抬起,夜間的急救燈光線猛然照入深坑內。

雪花落下,沾在姜暖暖的睫毛上化開,她剛揚起的笑容在看見逆光站在頂部的人影后,霎時變幻愣住。

穿著衝鋒衣,髮絲都被雪花打溼的翟蘅,丟了撬棍單膝跪在坑邊,一片死灰的眼底爆發出驚人的亮度。

“姜暖暖。”

“手給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伸過來的手掌戴著厚厚的手套,上面勾破了一個大洞。

姜暖暖睫毛髮顫,誰來救她都設想過,唯獨沒想到那人是翟蘅。

這是多高的山啊!

翟霖看了眼自己的哥哥,隨後抵住姜暖暖的後腰將她推起來,低啞的聲音說:“墨跡什麼,快上去。”

姜暖暖握住翟蘅的手,被他一把拉上來,她的小臉頓時凍的發白,嘴唇顫抖,“翟蘅,翟霖後背還受傷了。”

“會有人帶他去醫護帳篷。”

翟蘅將手套摘下套進她的手裡,確認她身上只是擦破點皮外完好無損後,拉著她慢慢走下廢墟。

姜暖暖一步三回頭,等擔架下去抬人才放了心。

翟霖被抬出來,只來得及看見進入帳篷裡的姜暖暖,他壓下心中異樣,別開眼不去看。

花花爺爺上來就抓著救助人員的手說:“我們家跑出去的花花是不是哭了?告訴她一聲爺爺沒事,馬上去找她啊。”

救助人員面面相覷,想到前不久抬走的屍體,默不作聲。

進入他們自己臨時搭建的救援帳篷,翟蘅才像急於抱住浮木的溺亡人,將姜暖暖摟在懷裡,一遍遍的確認她還好好的。

“沒事了。”

他依然輕柔的哄她,幫她擦掉落下的眼淚。

姜暖暖看他唇色蒼白,想到他肯定在上午出事後就得知訊息趕來救援,那麼快的速度顯然是坐飛機來的。

“你坐飛機來不要命了啊!”

她紅著眼,淚珠不停的掉,“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我和翟霖等救援人員來就好了,萬一你在路上出事怎麼辦?”

怎麼都擦不完她的眼淚,手都溼了,翟蘅有些沒辦法,只好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冰冷的唇瓣上輕輕吻了吻。

他輕輕嘆息,“別哭了,你知道我等不了的。”

他多喜歡她,才會想把心都給她,怎麼等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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