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滿桌盯著他的人,顧廷宴轉了轉手中鋼筆,起身去了外頭,俊逸的面龐還有說不出的柔和。

會議室裡炸鍋了,紛紛討論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我生日,我晚上回來,你幫我過?”

他沒撒謊,但也沒說林笑給他開宴會的事。

姜暖暖選了一對鑲滿鑽的耳飾,遞給化妝師,嘴上輕快的說:“好啊,我會給你準備禮物的,早點回來。”

顧時洲發來訊息人到樓下等了。

她用腳勾起絲絨長裙捏住,祖母綠的顏色襯托她肌膚勝雪,鏤空的後背用銀色流蘇與珍珠鋪滿,這件價值近三百萬的禮服,是姜暖暖今晚的戰袍。

那種場合她要像個貴族美過所有人,才對得起狐狸精的名聲。

顧時洲靠著車門等到她出來,打量她的裝扮,勾了唇。

兩人視線相撞,他喉間微滾,聲音磁性沉緩,“穿的這麼漂亮,想去砸場子?”

盤起的長髮落下幾縷搭在耳邊,姜暖暖抬手去撩,他的手快了一步,幫她整理好。

“先說好今晚你是我的。”顧時洲握住她的手輕捏,又鬆開去給她系安全帶,“不然鬧起來我不保你。”

姜暖暖挑眉,回的敷衍,“哦,那你今晚別亂說話。”

騷包的保時捷趕往顧家,在路上的還有作為斐家一份子出席露面的斐堇召,以及另外一輛車上的斐欣和她父母。

林笑給兒子辦的生日宴,請的全是平日裡與自己關係好的家庭,大大小小給足臉面的也有百十號人。

姜暖暖挽著顧時洲的胳膊進入舉辦生日宴的大型玻璃房。

吊燈的光影折射在玻璃上,淺黃色的淡淡光暈投射在地面,到處都是端著酒杯來回的上層人流,空氣裡都是裝飾花束和女人香水的氣味。

認識姜暖暖的人,包括定製她珠寶的太太們,過來與她合影打招呼。

當時開業花籃的排場,讓她們都發覺了她不簡單。

這邊鬧出一點動靜,與斐欣站在一起的顧廷宴望過來,本就冷漠的面龐驟然又降低幾個溫度。

顧時洲雙手插兜在旁邊看著姜暖暖,神態寵溺,極端礙眼的模樣讓顧廷宴下意識想走過去搶人。

林笑及時摟住他的胳膊,笑容溫婉和身邊太太們說:“我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感情方面開竅的晚,吃了好幾次虧,現在才遇上欣欣這樣優秀登對的。”

斐欣也發現姜暖暖在場,知道顧廷宴在急什麼,主動岔開話:“顧家老二和他的女伴關係挺好,是第二次被他帶回來了吧,林阿姨看來也喜歡她,邀請函都發了兩張。”

斐欣基本從林笑微妙的神色裡就能猜出,事情真是自己說的這樣。

顧廷宴面無表情的看著林笑,“你給她發請帖了。”

頂著自家兒子的眼神壓力,林笑說:“她和時洲關係好,我就給她發一張,請她一起來嘛。”

他抽回母親挽著的胳膊,半點面子不給,“我先失陪。”

望著他頎長的背影,林笑面子掛不住,“欣欣也去看看?”

斐欣輕晃酒杯,“晚點吧,看他們兄弟倆挺久沒見,應該有不少話說。”

這邊的氣氛微妙,玻璃房的大門再度開啟,斐堇召在傭人的指引下進入,將氣氛炒到高潮。

他是斐家公開的私生子,斐景天出軌在外偷摸生下的兒子。

一家人裡只有斐欣的母親見到他,恨的咬牙切齒。

大多數的目光都落到西裝筆挺的斐堇召身上,都說他前半生不知道在哪個山村裡長大,如今真人一見,這風霜磨礪後的男人,氣質清冷沉沉,比在場多數富人都要出眾。

他自然融入名利場和身邊每一個過來的人打招呼,高不可攀的模樣隨著淺色的眸子裡泛出虛假笑意,變得親和。

斐堇召會來,姜暖暖是沒想到的。

按道理他被家族排除在外,為什麼來這?利用斐家名聲拉合作?

以他們公司舉步難行的現狀,她還覺得真有可能。

斐堇召隨手拿了杯酒與身邊接近的人攀談,目光猝不及防的隔著人群捕捉到了姜暖暖,他從沒見過她穿這樣古典華麗的裙子,曲線畢露,如女神一般耀眼至極。

湊巧與他說話的柏梁注意到他看姜暖暖失神,玩味的說:“真巧,我們又見面了,斐家小少爺。”

之前在酒吧他們見過一次,斐堇召壓低了眼睫,接過他遞來的名片。

柏梁說:“有空來晨星俱樂部我們邊玩邊熟悉,那的頂層都是顧時洲的,到時候叫他請客,今天就別去打擾他了。”

斐堇召摩挲著名片,淡聲問:“為什麼?”

柏梁笑說:“姜暖暖今晚是他的女伴,倆人難得見面湊到一起,別硬插足了?”

斐堇召將名片放回桌面,直接丟下一句失陪,邁開長腿繞開酒桌,向姜暖暖走過去。

柏梁想點根菸,摸摸空癟的褲袋,笑容稍淡。

自從杭盼夏公開自己討厭抽菸的男人,覺得犯惡心,他就有段時間沒抽了,當然,也很長時間沒見過她。

她是真不想回頭了。

心中煩躁,柏梁獨自離開玻璃房。

顧時洲一直沒幹涉姜暖暖與富太太們的社交,而是用眼神將她劃到自己的領地內,也無男人敢上前攀談,顧廷宴和斐堇召的接近,讓他像只敏銳護肉的鷹,一下就察覺到了。

依靠在石膏柱上的男人收起懶散的模樣,撈過富婆堆裡的姜暖暖,薄唇貼在她耳邊,“我後悔帶你來了。”

姜暖暖後背撞到他懷裡,纖細的腰肢被他緊握,人被他推著往餐桌的方向走。

別說他,她現在都有點後悔來了。

步子還沒踏出兩步,顧時洲就低低罵了一句難聽話停下,像一個即將被人搶奪心愛玩具的男孩,死死將她按在懷裡,試圖用身軀將她都包裹進去。

斐堇召從餐桌邊繞過來,顧廷宴則從身後來,將兩人夾在中間相逢。

四個人碰面時,三雙眼睛都黏在姜暖暖的身上,害的她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該慶幸翟蘅和翟霖遲到了,沒有六個人齊聚一堂。

出於禮貌,姜暖暖強壯鎮定的以客人身份,從臂彎裡掛著的小包內拿出禮物盒,先遞給顧廷宴,“顧總,這是我送您的生日禮物。”

她笑容淺淡,言語裡都是客氣生疏。

顧時洲卑劣的蹭她禮物,攀她關係,“我沒來得及買,跟她送給哥同一件禮物。”

看著兩人身軀相貼,遠超普通女伴的親密樣,斐堇召的心臟猶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攥緊,深深扯著發疼。

他有點看不懂他們的關係了,眼睛死死盯著姜暖暖,試圖讓她關注到自己。

那眼底的難過實實在在的,姜暖暖想不注意到都難,她立即將禮物盒塞到冷著臉的顧廷宴手裡,緊接著對斐堇召露出一個驚喜笑容,“我沒想到在這也見到你呀。”

說著,她一腳蹬了顧時洲的皮鞋,死握在腰上的手終於吃痛鬆開,她乘機脫離出去,步調輕快的走到斐堇召身邊,摸了摸他順滑的西裝衣角,“你穿的好薄,冷不冷。”

顧時洲冷哼了一聲。

在場哪個穿的不薄?就她自己身上也就前面有塊布料,這討好的也太拙劣了,誰看不出來?

姜暖暖專注一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亮晶晶的,盛滿星光。

受到關注的斐堇召垂眸,情緒稍緩,“不冷,大家都這麼穿。”

姜暖暖點點頭,認真的說:“我當然知道,但就是怕你感冒了。”

斐堇召看著她露在外的雪白肩膀,低聲說:“你今晚穿的太少了,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帶一件外套嗎?”

說這話時,他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顧時洲,“你的朋友不會照顧人。”

言語裡藏都藏不住的暗諷與敵意,來自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私生子,偏偏去年,他還是當著自己面被姜暖暖帶走的那個。

當時怎麼說來著,她怕他給人灌酒,教壞了對方。

顧時洲覺得斐堇召這人太裝了,死裝!

他冷笑一聲,桃花眼下點著黑痣,襯的整個人桀驁不羈,“我體溫高,一路都是我抱著她暖的,要什麼外套?”

沉穩高大的顧廷宴臉已經黑沉,禮物盒被他重重在小圓桌上放下,“一路抱來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姜暖暖這會已經是一捧灰燼。

她頭皮發麻,腳趾扣緊,仰起下巴往顧時洲的方向一指,嬌哼,“這怎麼可能,我當然是坐車來的,顧時洲才不會想到要幫我拿一件外套,他從來不會把外套披到我身上。”

“你有什麼場合需要借用我的外套?”顧時洲說:“現在?你不是說今晚是來豔壓全場的麼?”

姜暖暖杏眼瞪他。

我求求你少說兩句吧!這毛病能不能改了!

(今天一更,3k字,卡文了....一到修羅場就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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