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成全
海邊去過不少回，但五個人一起出行，還是頭一次。
少了藥物帶來的副作用影響，姜暖暖多了些胃口，忌口了一個月，這次總算碰上了奶茶和汽水，在小島的美食街裡吃個不停。
她再次重遊的海島，之前跟翟蘅來過，她是故意選擇的這裡，對她而言也算人都到齊了舉行一個簡單快樂的道別儀式。
婓堇召是幾人團裡唯一會做飯並且廚藝高超的，他負責採購。
姜暖暖也要去，他便租了一輛電瓶車來，站在邊上問她，“能走的動麼？我們要逛菜場。”
顧時州：“讓他自己去就行了，這麼點大的島嶼又不會丟人。”
“我要去，我之前和婓堇召經常逛菜場的。”\b姜暖暖站到他面前戴頭盔，婓堇召抱著她上去坐好，順帶看了顧時州一眼，“少爺和我們不同。”
一句話劃分界限，顧時州磨磨牙，也去借了電瓶車，“一起。”
機車和電瓶車都是兩個輪子的，騎起來沒區別，從小就坐四輪轎車的顧廷宴和翟霖不會，只能留在租下來的沙灘上熱燒烤爐，整理整理調料包。
翟霖略微不爽，看著遠處的夕陽，“直接讓廚師過來不行麼，少讓她受累。”
“她不願意。”顧廷宴說。
他明白她是在享受完成一件事的樂趣，他不能阻止她。
翟霖咬碎了嘴裡的荔枝糖，拿了酒精塊點燃放進爐子裡，半晌後說：“\b事到如今，我還接受不了。”
顧廷宴沒回，他自顧自的說：“弄了半天是我們傷害了她，就是想賠一條命都是害她，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幾個女人就是再說謊。”
顧廷宴分外平靜，\b一副早就猜到的語氣，\b“早知道會造成這個局面，一開始她們就該說。\b”
翟霖驟然抬眸看他，神色激動，“你就知道這裡面不對勁？”
打從一開始，1234號就沒放出過姜暖暖回來會死的訊息，如果這個可以用作威脅他們的藉口，她們早用了，只可能是後來配合的。
後來顧廷宴一想斐堇召說的那些話，反應過來1號在斐堇召家透露的那些資訊，大機率是被姜暖暖誘導的，用來塑造她的謊言。
她還是要離開。
或者說，是背後掌控她的人逼得她作出決定，不然真的會出事。
前者是她真的不愛自己，不論如何都要走，後者是她被逼無奈，不得不出此下策來打消他們的執念。
顧廷宴不敢想前面，只認為是後者。
再冷硬的一顆心，也該捂熱了。
顧廷宴很久沒說話，翟霖卻站起身來到他身邊，語氣越來越急促，“你記不記得上次墜崖，那麼高的懸崖她竟然上演了一回醫學奇蹟，這次，這次怎麼就會無藥可救？是她身體裡的東西在搗鬼是不是，我猜到她身體有指使她的壞東西。”
聽到這番話，顧廷宴恍然，她果然還是有苦衷不得不這麼做，不得不分開麼。
他鬆開了領口的幾顆紐扣，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小半，黢黑的眸子望向面前快要瘋起來的翟霖，“謊言構築到現在你猜到了真相，你想怎麼挽回？”
翟霖頓時噎住。
顧廷宴說：“她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們再逼她，她就真的死了。”
那抬在半空中試圖去觸碰他肩膀，得到認同的手，緩緩垂了下去。
翟霖目光茫然，“憑什麼。”
“憑我們看不見也觸碰不到的人手裡，人質是姜暖暖，無法匹敵的科技在她的身體裡紮根，掌控著她以此為要挾，我們無能為力。”
就算男主死亡會讓世界與姜暖暖毀滅的真相是假的又如何，誰敢真的以她的性命為代價拼？
顧廷宴說：“如果這次假的，我感到慶幸。”
“至少...”
“她還活著。”
這一個月來她所受的苦難，夠讓他難過了，他才想通了一些事。
如果她確實沒那麼愛自己，能在那個世界擁有一大筆錢，能一直無憂無慮快樂的活下去。
放手也沒什麼不好，他成全她。
“放手吧。”
顧廷宴望著遠處滾滾海浪，極為艱澀的說：“讓她走。”
翟霖頹唐的坐下，瞳孔印著半沉在水中的夕陽，\b手指緩緩撫上心臟的位置攥緊。
可是真的喜歡啊。
也真的疼。
...
菜場裡的一位阿婆認出了漂亮的姜暖暖，這會斐堇召跟她分得開在低頭選菜，顧時州又在另一邊等著魚切片裝袋。
“\b呀，又跟男朋友來我們這玩啦。”
姜暖暖站在一邊笑，“\b是，跟男朋友來的。”
婓堇召拿著幾個土豆和生菜遞給阿婆，兩人身上相似的情侶款，頓時讓阿婆神色微妙，然後閉了嘴。
還以為是上次那個面相溫柔的孩子，原來兩人分手了。
“聊什麼了？”婓堇召問。
“阿婆問我男朋友呢。”姜暖暖笑說。
話音剛落，一隻手臂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男朋友在這。”
顧時州拎著魚片袋，笑容散漫，姿態強勢。
阿婆眼睛花了，看見三個人都穿著情侶裝，也分不清哪個才是男朋友了，她找了錢目送三人離開，心中大嘆外面的世界都已經開放到了如此地步。
那女娃可真生猛。
可惜了之前那個溫柔的孩子。
顧時州又不會講價又不會看菜，最後淪為扛貨仔，將一堆東西運回了沙灘。
燒烤爐生的旺盛，\b旁邊還多了一個小煮鍋，顧廷宴在用水果熱紅酒，空氣裡都是海風與酒香的味道。
姜暖暖脫了鞋子跑過去，“我們回來啦。”
男人聞聲起身，身體放鬆，將人接了個滿懷。
婓堇召撿起沙地裡她甩掉的鞋子，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快累成狗的顧時州，向他伸手，“我提一半。”
“都快到了，你才記得開口？早幹嘛了？”顧時州紅眼病犯了，看他牽了姜暖暖一路的手，眼神裡全是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