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此時不住地下著雨,雨絲冷冷的,敲打著門前的石階,發出來的聲音竟然是詩。遠處之燈火悉數滅去了,不復可聞人語閒話之聲,所有的,不過這雨聲而已,獨自聽來,頗添人的愁緒。

此時,這個寡婦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了,那時的日子雖然不怎麼富有,但是相比一般荒村之人,那自然是綽綽有餘了。可是自己的丈夫已然是不在人世了矣,念及此處,花姑不禁不斷地落下淚水來了。

那年夏天,正是火熱得要死,人們都上了大山,拼命幹活,因為不幹活的話,這日子便沒法過下去。可是雖然是拼命幹活,得到的收穫卻相當有限,甚至糊不了口,因此之故,到了夜裡,頗有些不安份者,每每想出去劫道,甚至殺人放火,圖謀人家的財產。

不過,這也怪不得那人如此,因為這種在地裡的莊稼,因為天不下雨之緣故,縱使是種下去了,這葉子也漸漸地枯萎,甚至死去了。看著自己的莊稼漸漸死去,而擔水的話,此根本就解決不了實質性的問題,只好是不要了,不然還能如何呢?

有人因為好幾天沒有飯吃了,這便呆在這大山上不住地哭泣來著,因為吃了一肚子的土,這感覺到相當之不舒服來著,不然的話,如何會無端哭泣呢?而在這樣的日子裡,人們也是沒有辦法了,只好是人相食了。

這天,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著下一個到底該吃誰了,因為此前已然是吃了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不過縱使是吃了這個孩子,此時饑荒仍舊存在,沒有辦法,因為泥土已然是吃光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了,只好是吃人了。那家人的家長這天早早地從床上爬起來了,因為知道這天自己的家人該吃自己了,昨天自己的大兒子挑了一天的水,準備著把自己煮來吃了。

這位家長在這個夜裡沒有睡去,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是如此,死亡就在眼前,尚且有何心情安然入睡呢?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趁著家人們都在熟睡,這便爬上了屋子,為了向家人們示好,這便去修一修這屋瓦,因為每到了下雨天,這老屋便會漏雨。

這位老人慢慢地爬上了自己老屋頂上,淚水不斷地流下來了,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死期,不然的話,可能一家子都會死去的。可是這位老人尚且不想死去,因為自己只不過五十來歲,正是人生之盛年,就此死去,多少有所不甘。

這便想了個辦法,想為家人們修檢一翻屋子,不然的話,到了下雨天,這又要外面下大雨,屋子裡下小雨了。可是,這老人家自也是多此一舉,此時大旱,方圓幾百裡無人煙,已然是好久沒有下雨了,何必要擔心屋子漏雨來著呢?

不過是想以如此之方式向自己的家人們示好,自己怕死呀,能不能饒了自己呢,或者就讓自己的大兒子替自己去死吧?雖然是心裡這麼想著,可是不敢說出來,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家裡已然是煮了好幾個人了,而自己就不可以去死嗎?

老人家此時坐在這老屋頂上,不住地抽著煙,看著遠方,這遠方此時不知為何飄起一片桃花似的流雲,看去還真是美豔無比。可是這樣的雲朵,自己明天可能就看不到了,到了明天,自己就會進入家人們的肚子,變成了屎,不知消散在什麼地方了呀。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老人家就不住地流著眼淚,可不想死呀,忙碌了大半輩子,本來想到了晚年好好地享享清福,可是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下場!此時看了看這天空,不知為何,還真是一點雲都沒有,而只有花姑的田地裡長滿了稻子,而這雨也下了,正好是下在她的田地裡,而旁人的田地裡卻沒有一絲雨水。

小河早已乾涸了,河床上的泥巴此時也悉數硬邦邦的了,張開了口子,有如想咬人似的……看著這些,老人家此時的心情真是相當之不好受。

這天怎麼是這樣的安排呢,叫花姑一家吃飽飯,而自己卻顆粒無收,這直是大大的不公平呀,可是天意如此,奈何!老人家此時看著這一切,忽然之間,聞到下面傳來了磨刀之聲,自己的大兒子正在不住地磨著刀,這可不是殺豬宰羊,而是要殺人!

老人家坐在這屋頂上,聽著下面傳來的磨刀聲,一時倒也不太懼怕,甚至覺得能讓自己的家人飽餐一頓,亦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是不知為何,老人家想起刀來,無論如何是有些怕的,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勇敢的人!

不過,自己如果就此躲在這個屋子頂上,家人恐怕一時找尋不到,說不定會放過了自己也說不定,這便又略微放了些心了。老人家捲起一支菸來,這當然是自制的那種,用一片小紙片,包上菸草,捲一捲,這便成了一支菸了。這煙一頭相當之大,而一頭卻十分的小,此時抽著這煙,一時心情也不再那麼的害怕,相反漸漸感覺到一絲安慰,似乎就此成了神仙,不用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可是當這老人家抽菸之時,下面的大兒子不住地開始叫喚著了,原來家人們知道自己躲在這屋頂上,此時天色大亮,也算是家人們對自己仁至義盡了,不然的話,早就叫下去挨刀去了。老人家此時也不甚害怕,因為荒村到處都在殺人,又不是自己一個人,這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老孫,這不也正躲避著家人們的砍殺嗎?

可是,老孫終究是不能躲過這一劫,他被家人們抓住了,當時一刀下去,這便死去了。“老孫,一路走好!”老人家此時呆在自己的屋子頂上,這便遠遠地對著老孫道了聲別,可是由於好久沒有吃飯了,這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相當小的,幾乎到了沒有人聽到的地步。

“爸爸下來吧,刀都已經磨好了。”兒子們叫著呆在屋子頂上的老人家,可是老人家因為怕死,此時裝著聽不到。

“爸爸,刀都磨好了,該下來了!”此時自己的兒子有些火了,怎麼可以躲呢,這老傢伙躲掉了,那麼死的就只能是自己了,再不吃東西的話,一家人都得死。

“我在修檢屋瓦呀,這屋瓦好久沒有修檢過了,再不修檢一翻,這下起雨來,直是不可以住人了呀。”老人家呆在這屋子頂上這麼對著下面催促的兒子們說道。

聽見自己的父親如此說話,作為兒子們,當時就哭了,這分明是自己的父親怕死呀,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至於出此下策!兒子們抱成一團,一時這屋裡哭聲一片,哭泣了一會兒,這便又不哭了,不行,不能哭,今天必須得殺死一個人,不然的話,全家人都得完蛋了。

遠處,花姑與自己丈夫坐在自己的大田邊,天上不住地落著雨,這雨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她家的大田裡,而其他的人們的大田卻一滴雨也沒得。對此,花姑的丈夫自然是非常的高興,這當然是拜上天神佛所賜,不然的話,何至於如此呢?

此時,這夫妻倆坐在自己的大田邊,幹看著那老人家呆在這屋子頂上,不敢下去,很是為之感到可恥。死有什麼怕的,至於找這樣的藉口賴在這世上嗎?

夫妻倆這便不住地拜著上蒼,全靠上天保佑,不然的話,何以只有自己的田地上面落雨,而其他人的田地卻是什麼也沒有呢?而旁邊那家人家的大田,因為常年乾旱,此時更是莊稼都快要死去了,這便湊到了花姑的大田邊,想趁其不注意之時弄些水過去救救自己的禾苗。

可是,花姑丈夫不同意,那人此時也是急紅了眼,這便放開了花姑的大田,想把這水放進自己的田地裡去。而花姑的丈夫何其有力,足可以打這樣的人十個,見此人如此,這便打起來了,直是把那人打得叫自己做“爺爺”了,仍舊不住地打著。

雖然是被打了,那人也沒有就此離開,仍舊湊在這花姑的大田邊,不時喝上一口水什麼的,雖然此不過是些汙濁不堪的髒水,可是此人為了自己的莊稼,一時也是隻能想這麼個辦法了,在這邊吸了一口水,火速離去,到了自己的大田邊,裝著咳嗽,把這水吐出來。如此過了很久,可是這對於自己的大田裡的莊稼終究是沒有什麼效果,白白地浪費著自己的力氣。

一時那人不這麼幹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大田邊,面對著這花姑的落著雨的大田,此時眼睛都直了,看來這人要是能得到上天的保佑的話,就是好呀。這便也偷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弄了些紙錢道頭之物擺放在自己的大田邊,開始虔誠地為上天燒紙,祈求著神靈的保佑,使自己能夠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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