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下的人太多,電梯遲遲沒來。

聞池怔怔望著電梯金屬門上的倒影,雙手插兜,壓低帽簷下的嘴唇緊抿。

夏凱沒注意到聞池的情緒異樣,在耳邊聒噪個沒完:

“剛剛看見沒?被那群企業家大佬圍在中間的年輕男人,看著也就23、4吧,那長相和氣質,放娛樂圈都屬於極品,結果人家已經混到金字塔頂端了,光那身西裝都能頂我半年工資!這種大佬,生下來就是人生贏家,還有顏有智商有能力!你說女媧娘娘造人多不公平!人家是畢設,我就是藤條甩的泥點子……”

“別說了。”

聞池低聲道,語氣略有煩躁。

夏凱想想,也覺得這話實在太戳聞池心窩子。

便訕訕笑道:

“好好好,不說了……電梯來了!”

電梯門開啟,夏凱狗腿地先跨進去,伸手為聞池擋門,請他進來。

聞池慢騰騰跟上。

他抿了抿唇,覺得自己剛剛因為心情煩躁遷怒夏凱,有些過分了。

正想著怎麼道歉呢。

突然。

“稍等一下!”

皮鞋落在大理石地面的踏踏踏聲音,正在快速靠近。

聞池瞬間脊背緊繃!

緊緊盯著門外!

好在,來人不是他以為的那個。

聞池的肌肉隨之鬆弛下來,打量著來人。

這是個不到三十歲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戴著金絲眼鏡,非常商業精英派頭,估計是來參加企業家大會的。

奇怪的是,年輕男人沒進電梯,反倒伸手按住電梯開門鍵,朝疑惑的聞池夏凱禮貌笑了笑:

“抱歉。”

聞池的眉心緩緩蹙起。

他想到什麼,二話不說,抬腳就要離開!

夏凱一把拉住他手臂:

“怎麼了?不是要回去嗎?”

聞池沒回答。

因為有一個涼淡聲音越過他,不緊不慢接過話茬:

“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夏凱眼睛瞬間瞪大!

“女、女媧畢設!”

剛才被人群簇擁著的那位矜貴男人,正從容不迫地朝他們走近。

聽見夏凱的稱呼,男人挑眉:

“在叫我?”

“不、不好意思啊。”

夏凱尷尬極了,趕緊道歉。

轉頭一想,不對哎,女媧畢設這是在跟聞池說話嗎?他們認識?

“我是初硯。”

名為初硯的男人主動介紹,又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遞給夏凱。

夏凱傻愣愣地接過一看就不一般的白底燙銀名片,低頭——

太初科技CEO初硯。

夏凱驚呼:“太初科技!”

不怪他反應誇張,而是這兩年太初科技實在風頭太盛!

尤其是夏凱這樣的年輕人,經常接觸到太初產品,這四個字在他這裡那叫一個如雷貫耳!

而初硯這麼年輕就是CEO,太初科技又有個“初”字,想想就知道面前站著的是一位怎樣的大佬!

……可他跟聞池會是什麼關係呢?

夏凱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地看,明顯察覺聞池的臉色很難看。

聞池低垂著腦袋,帽簷陰影遮住眉眼,嘴唇快要抿成直線了,擺明是拒絕交流的姿態。

初硯淡淡瞥過聞池:

“找個地方聊聊,不要佔著電梯。”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聞池雙手緊緊攥成拳,看也不看初硯。

初硯單手插兜,眸光冷淡,語氣卻是極為篤定:

“不想在這聊,就去你房間。”

僵持數秒,電梯已經持續發出尖銳警報。

聞池終於捨得走出電梯,梗著脖子,大步地往外邁。

初硯從容跟上,抬手示意秘書不用跟。

秘書頷首駐足。

夏凱倒是下意識想過去,卻硬生生被初硯秘書的視線止住腳步……

聞池飛快尋到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大堂死角。

他倏地轉身,攥緊的雙拳遲遲沒有鬆開:

“找我有事嗎?”

越是努力裝作不在乎的語氣,越是容易洩露此刻真實的心緒。

初硯怎麼會看不出聞池的緊張?

“這兩年玩夠了嗎?”

“玩?”

聞池茫然抬頭。

初硯:“如今鬧得這樣難看,是不是該收心回家了?”

終於明白過來的聞池,胸口難以抑制地生出怒意!甚至怒極而笑!

“原來你覺得我呆在娛樂圈這兩年是在玩?是,我是不如你跟二姐天生聰明、智商卓群!我只是個平庸的人,連在娛樂圈都比不得別人業務能力優秀……但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初硯又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

帶著情緒發洩完才意識到失態,聞池心臟頓時高高提起,忍不住去看初硯——

他從小崇拜且敬畏的親大哥,無數人心中完美、卓犖不凡的聞家長子。

初硯平靜回視,一雙眼睛理性冷淡,沒有因為那番話挑動絲毫情緒。

聞池這一拳像是砸到了棉花。

哦不,應該說是彈簧。

所有發洩出去的怒意只會反彈回來,讓聞池自己遍體鱗傷。

這樣想著,聞池都自嘲笑了。

他煩躁地丟下話:

“反正我的人生,我知道該怎麼選擇!不勞你費心!”

說完聞池就打算繞過初硯離開。

初硯忽然出聲:

“真的不打算回家?”

聞池腳步頓住,但僅僅一瞬:

“不回。”

這次他沒再停留。

初硯在原地站著,清雋疏朗的眉眼凝固著沉思。

許久,才朝站在不遠處的秘書點頭:

“走吧。”

秘書沉默地跟上。

兩人走到酒店門口時,發現參加企業家大會的人仍然在等著初硯,見他出來,爭先恐後地想要巴結、討好他。

應對這樣的場合,初硯已是駕輕熟路。

遊刃有餘的他,能輕易辨認出每個和他說話的人的身份以及公司近況,談話間無意提上兩句,便顯得溫和、平易近人。

與他交談的人更是受寵若驚,連稱初硯是謙謙君子,一手打拼出這麼大的公司,人生如此成功,居然半點沒有架子,反倒是很多成就不如初硯的,簡直猖狂得快沒邊兒。

初硯搖頭:“我的人生不算成功。”

恭維的人當他是謙虛,沒當回事。

但初硯自己內心很清楚,他這話並非是推脫——

不管事業有多成功。

在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他初硯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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