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哥哥
接下來有場硬仗要打，聞池不能再繼續耽擱時間了。
他把歲歲放下，準備出發去前面跟譚警官交鋒。
臨行前，聞池看著歲歲，欲言又止。
他的腦袋瞬間閃過很多措辭：
‘歲歲難道不想改口叫我哥哥嗎？’
——這句好像太普信。
‘之前不准你叫我哥哥，但是現在我允許你……’
——呸呸呸，這是什麼腦殘霸總檯詞？
‘你都叫周黎知哥哥，不能叫我哥哥嗎？’
——會不會太像在質疑歲歲？
……挑來挑去，聞池覺得怎麼開口都不太合適。
要麼顯得他腦子有病，要麼顯得他像個斤斤計較的幼稚小孩兒！
聞池一時語塞，腳下也遲遲邁不開。
夏凱困惑：
“怎麼了？不是說要趕緊去前面找譚警官嗎？還是你有什麼話想對歲歲說？哎你瞪我做什麼？”
夏凱莫名其妙地撓撓頭。
聞池收回眼神：
“我沒有瞪你。”
我是在使眼色讓你閉嘴！
結果。
沒等到聞池開口。
歲歲先開口了。
她喊道：
“哥哥。”
夏凱條件反射驚了下，怕聞池會突然爆炸。
現在，夏凱也透過聞池的隻言片語，大致明白為什麼他會對著“哥哥”的稱呼格外敏感。
但這些講給歲歲一個三歲半小孩兒未必能聽懂，要是聞池再發火……
夏凱糾結著要怎麼圓場時，聞池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他先是愣住。
而後是欣喜、感動。
看向歲歲的眼神，更是柔軟得不可思議。
“嗯。”
他應聲了。
……他應聲了？
這、這怎麼回事？
夏凱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歲歲也悄然鬆了口氣。
之所以突然叫小池“哥哥”……沒有原因，就是直覺。
直覺她這樣喊的話，小池會很開心。
果然，他真的很開心。
靈魂因喜悅滋生出來的芬芳，讓歲歲不由得笑彎了眼，習慣地往上一看。
哇！小池氣運華蓋裡的那條死氣居然消失了哎！
是不是意味著小池已經打消輕生的念頭？
這麼說，她的第一個任務成功了！
難怪……
難怪她覺得自己身體變化好大！
肯定是天道反哺的功德金光！
這麼說，歲歲離成仙又近一步啦！
“嘿嘿嘿……”
歲歲傻笑起來。
聞池不知道歲歲在笑什麼，伸手捏捏她的小臉兒。
“好了，哥哥要去解決麻煩了，等我回來。”
夏凱在旁邊聽得直撇嘴：
這麼快就改了自稱，某些人是不是忘記自己之前怎麼讓歲歲不準叫哥哥的？
呵呵，男人。
“放心去吧，我會陪著歲歲。”
“嗯……嗯？”
聞池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便一邊思索，一邊往外走。
半路突然想到，有件很重要的事還沒解決。
他停下腳步，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大哥初硯——
要聞池為解約的事打給大哥，他會覺得彆扭不習慣，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現在，要他為了歲歲的事打電話給大哥，聞池連半秒猶豫都沒有，動手撥號的行為非常自然。
初硯接電話很快。
顯然，初硯也對聞池主動打電話來的事覺得詫異。
“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
聞池聽見初硯那邊有其他人的聲音。
從這零星對話聽起來，初硯似乎在開會。
果然，初硯吩咐了句：
“會議暫停，我打個電話。”
椅子滾輪的滑拉聲、玻璃門拉開的吱呀聲、皮鞋與地面接觸的清脆聲……很快，初硯背景音裡一片靜謐。
看來是換了個地方打電話。
聞池心情很複雜。
初硯好像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每當他打電話給大哥時，總覺得大哥時時都有空。
現在看來，未必是大哥真的沒事做，而是大哥在配合他……
所以，為什麼以前的他從未發現？
當他沉浸在自責絕望裡時，又有多少次忽略了身邊人的心？
初硯：“怎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語氣是調侃，聽起來又很像譏諷。
以往初硯這麼說話，聞池總會像刺蝟般高聲反駁。
然後兄弟倆便會開始吵架，直至不歡而散。
但這次，聞池心緒平靜得出奇。
也讓接下來的話，變得格外容易說出口：
“大哥，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他語氣平和，反倒把初硯嚇了跳。
“你這是……咳，什麼事？”
“我最近錄製的一檔綜藝，搭檔的小女孩兒歲歲，她……”
聞池將歲歲相關的事說出來。
並表示，他希望歲歲能夠用最合理的方式留下來。
事情有些棘手。
但對於初硯來說，也不算非常棘手。
何況又是弟弟聞池久違的拜託。
“我會安排。另外，我會安排秦律師來處理這件事。”
秦律師是初硯私人律師團之一，著名金牌大狀，初硯派出這位出面，足以表示出重視。
聞池對此心知肚明，一聲“謝謝”很容易便說出了口。
初硯明顯怔住足足數秒，之後，語氣變得低沉隨和：
“有空見面吃個飯？”
聞池想了想，再過兩天就是第二次拍攝結束的日子。
到時候為了解約的事，他需要回燕京和凌雲集團的人見面。
“下週三吧，我會回燕京。”
明確的時間，讓初硯心情更好，掛電話前竟然破天荒關心了聞池兩句。
不過，兄弟倆對這種事情都很生疏。
說是關心，實則彆扭又客套。
到最後只能草草結束通話電話。
燕京。
某科技大樓頂層會議室。
初硯回到座位，宣佈會議繼續時，大部分下屬都已經見慣不怪。
只有少數幾人好奇不解：
“初總不是一向做事嚴謹，怎麼會暫停這麼重要的開發會議，去打電話？”
“哦，那是初總親弟弟，無論什麼情況初總都不會拒接的。”
“原來初總這麼重視家人啊！”
“真羨慕初總的弟弟，竟然有這樣的哥哥。”
“而且初總看起來心情很好哎，剛才的提案被否，我以為要看初總黑臉到會議結束呢！”
“還真是，以前初總打完電話，心情都要糟糕很長一段時間……”
“安靜安靜！初總看過來了！”
初硯滿意收回視線。
唇邊是抹似有似無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