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龐,就說我不在。”
葉辰拉著小丫頭往內堂跑,朝龐捕頭使眼色。
今天黃曆一定有問題,難怪早上眼皮一直跳。
並非他做賊心虛,而是真為全縣百姓著想,萬一段玉上來愣勁,非要鎖走小丫頭,天女絕對屠了平山縣。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鬼知道紅燈邪教用什麼手段報復。
“爹,我們為何要逃,外面的女人是你姘頭嗎?”
“乖丫頭,你這樣說我就不愛聽了,首先爹沒逃,而是戰術轉移,其次,那女人是爹的上官,而且還是錦衣衛,錦衣衛專門抓賊人,你又是賊人的聖女。懂不懂?
爹是為了你好,少找事。”
小丫頭一聽不樂意了。
往那一站,任憑葉辰如何拉她走,就不動。
彷彿千斤大鼎,釘在地上。
這小丫頭絕對會武功,而且修為很高!
葉辰正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小丫頭離開這裡,段玉樂呵呵走入大堂。
只聽屏風那邊,段玉與老龐對話。
“你家大人呢?”
“回段大人,我家大人說他不在...”
老龐!
葉辰恨得牙根癢癢,沒想到忠厚老實的老龐竟然在出賣他。
剛要發飆,段玉來到他面前。
……
“葉大人,為何躲著我?”“咦?”
段玉看見葉辰那刻,直接愣在當場。
“葉辰,咱們也就半月沒見,你這是受到什麼打擊了嗎?”
她吃驚的望著那張絡腮鬍子臉,換形象了,還別說挺另類。
“這不是,總有人騷擾本官,所以才做了個鬍子,如今的我是不是顯得更加威嚴?”
葉辰心虛啊,打算扯開話題。
段玉這女人一直大條,或許就忽略眼前小蘿莉了。
然而,葉辰忽略了小蘿莉。
“爹,這是我孃親嗎,您真有眼光,孃親長得好美啊...”
葉辰想要掐死小女孩的心思都有了。
“孃親?爹?”
段玉這才發現還有個小孩兒,她捂著嘴,瞪大眸子,看著小丫頭,又看向葉辰,然後再看向小丫頭....
那一刻,她的價值觀正在崩塌。
“葉辰,怎麼個意思?”
“其實,那個...很早以前吧。”葉辰想要現編故事,奈何這活不是一分鐘能出來的。
要說還是小蘿莉善解人意,她柔聲說道:
“孃親姐姐,我沒有娘了,實在沒轍才來投奔爹爹,你能抱抱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段玉不知所措。
小丫頭賣力的眨眼睛,終於喚醒段玉的母愛之光。
她緩緩跪下,抱起小丫頭,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葉辰都看呆了,這就糊弄過去了?
殊不知,那一刻段玉想起小時候的自己,母親病重,她也像小丫頭這般年紀,多麼渴望母親抱抱。
“乖,姐姐抱抱,但姐姐還不是你孃親...”
女人的臉就是夏日的天,說變就變。
段玉狠狠的瞪葉辰,“衣冠禽獸,你是不是做了拋妻棄子這等惡事!”
要說,天女辦事就是敞亮,就在段玉發飆前夕,小丫頭又不適時宜的從懷裡取出另一封信。
看那字跡,還是天女所為。
“這是我孃親的書信,姐姐錯怪爹爹了。”
遺書交到段玉手上,那女人看完,潸然淚下,把信丟給葉辰。
葉辰湊上眼,只見信中娟秀小楷訴說著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一位情誼深深的小姐,不小心給了書生第一次。
書生說考取功名後回來找她,結果一去不復返。
相思成病的小姐獨自撫養他們的孩子天嬋,受盡世人白眼,最終累得倒下。
彌留之際,告訴自己的女兒,那負心男子的名字,名叫葉辰???
搞什麼飛機?
這故事情節不就是現世的陳世美麼。
“不是...”葉辰覺得還是澄清下為好。
但那兩個女人早走遠了。
“跟姐姐走,帶你回家。”
“嗯,姐姐你真香,用的什麼牌子的粉啊,嬋兒好喜歡。”
“哈哈,是嗎,我最中意李臣氏的粉,想用麼,姐姐帶著呢...”
“太好了,我也可以像姐姐一樣香香了。”
“咯咯咯...”倆人很快成為好姐妹了。
葉辰將遺書挼成一團,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段玉說帶小丫頭回家,忙問道:
“段玉,你帶她回哪個家?”
“喂,怎麼不理我...”
……
回到家,天嬋又與龐琳兒打成一片。
甚至連小冬瓜都和她一起開心玩耍,直接後果是,所有人都不搭理葉辰了。
鳩佔鵲巢!
更可氣的,葉辰被女人們趕到小廂房去住。
天寒地凍,連個火盆都沒有。
“這叫什麼日子。”
葉辰欲哭無淚,難怪早上眼皮直跳。
社死就是這種感覺吧。
傍晚。
吱嘎一聲,門開。
段玉叉著腰走進來。
“葉辰,知道錯了嗎!”
“你喝酒了???”
葉辰頓感不妙,聞酒氣,分明就是自己釀造的高度酒。
“我玉段平生最狠負心男,我爹就是負心男,所以一輩子都不想和他說話!
如今,我的男人也是負心男,叫我如何不怒。
今日前來,嗝...”
段玉拍著胸脯,一個酒嗝燻得葉辰直扇風。
她的男人?
這廝喝了多少酒呀。
“哼,我就是來揍你這個負心男的!要把你那玩意噶了,送你到宮裡當太監!”
說罷,舉起繡春刀撲向葉辰。
“慢著!慢著!”
葉辰終於不忍了,支撐著女子身體,使勁搖晃她。
“你這廝,不能喝就別喝,我且問你,我年齡多大?”
“嗝,你和我一樣,十九歲。”段玉醉醺醺道。
“對啊!我再問你,天嬋多大了?”
“十歲有餘,你還有什麼好狡辯什麼,速速讓我噶了你。”
段玉拿著繡春刀,明晃晃的刀光直奔葉辰下盤。
葉辰驚出冷汗,猛的躲到一旁,結果磕到牆上。
疼得他齜牙咧嘴,忍痛道:
“對啊,我才十九歲,難道說我九歲就有女兒了???”
“呃...”
“我現在腦袋疼,待明日酒醒在想這算數問題吧...”
說罷,段玉噗通一聲,壓在葉辰身上,睡著了,還打起呼嚕。
風蕭蕭兮,平山寒。
葉辰欲哭無淚,這都叫什麼事。
不過外面挺冷的,抱著段玉還挺暖和。
……
次日。
葉辰昨夜從地板上忍了一晚,腰痠背痛腿抽筋。
段玉醒了,差一點刀了葉辰。
後來發現這廝並未趁人之危,才想起昨天的事。
“你是說,這天嬋不是你女兒。”
真難啊,段玉總算明白了。
“對啊,九歲的我沒那功能好不好。”
其實,葉辰說得不準,前世很多小孩子九歲進入青春期,與環境和食物有關。
當然,這裡是大夏朝,一切都是純天然,段玉這位錦衣衛也沒見過早熟到九歲的怪胎。
她用力點點頭,問道:“葉辰你怎麼不早說,昨晚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還好吧,你昨天很傷心,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咱倆都是好兄弟。”昨夜真恐怖,差一點噶了自己。
唰,段玉臉紅成一片,小聲道:“討厭,誰和你是哥們兒。”
然後她又道:“那天嬋怎麼辦,定然有賊人想害你清白,不如我拿她回詔獄,問清楚幕後主使。”
“別...別別,一個十歲小女兒,幹嘛為難她呀。”
祖宗哎,別動那小祖宗,那可是全縣人的命呀。
“可是,事不能這麼算了。”
“段玉,信我,如今敵在暗處,我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總有一天那人會浮出水面。”
“嗯,我聽你的。”段玉點點頭。
這時葉辰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忽然從京城來平山,有事找我嗎?”
“其實也沒用事...”段玉攪動著衣角。
她來是因為皇帝想見葉辰,派她傳旨的。
哼,想見誰就見誰,我偏不叫葉辰進京。
天底下恐怕只有玉段公主可以抗旨,不被懲罰。
別的大臣敢這樣,早抄家了。
“不是,怎麼婆婆媽媽的,到底什麼事?”葉辰覺得這不是段玉性格。
“上次看邸報說你調配出神奇藥水,能將屍體變透明,本官心裡癢癢,找你拿藥水的,今日咱們去亂葬崗做實驗如何?”
“又去亂墳崗?段大妹子,那東西很精貴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