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義文化讓很多人有了俠義之心,鋤強扶弱,可也讓很多人明面上裝的俠義,暗地裡行鬼祟之事。

怪不得美人丹無法理解這種文化,在這裡沒有永生境,所有人壽命最多數百年,壽命一到就會死,以至於爭鬥的意義沒有修煉界那麼大,不存在什麼永生,人的慾望也就不會無限膨脹。

這麼一個地域居然被紅俠隱瞞到現在都不為人所知,即便當初自己聲音傳遍星下紅衣,這裡也被遮擋了吧。

這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會不會與紅俠過往經歷有關?可能性極大。

陸隱盤坐於紅塵之外,遙遠前方,靜靜看著。

如果這裡是那個幕後黑手要破紅俠無情道的手段,那很難發現蛛絲馬跡,否則紅俠早就看出問題了。

這是一片經過無數年發展的獨特文化地域,該如何挑起紅俠對讓予的仇恨?

還是說這裡是紅俠自己創造,懷念過往之地?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三年過去,這三年內陸隱沒看到任何異常,其實也不可能看到異常,他心裡有數。

漫長歲月,若是佈局,豈會輕易看出問題,若非佈局,也沒有問題。

可這麼一直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想了想,只能逼一把。

他瞬移離開星下紅衣,隨後再次折返,出現在星空,聲音傳遍星下紅衣宇宙:“紅俠,出來。”

前方,一道人影走出,平靜看著陸隱。

陸隱看著紅俠,神色忌憚:“太清。”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紅俠面色一變,他盯著陸隱神色變換。

陸隱眼睛眯起:“看來還真讓我猜對了,你與太清有關。”

紅俠語氣低沉:“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陸隱道:“當初不可知開啟與妙尊那些文明的強制戰爭,妙尊與你對決,你僅憑一手原寶陣法就將它徹底困住,動彈不得,妙尊怎麼說都是媲美藍蒙的永恒生命,你實力超越他,卻不應該僅憑原寶陣法就能將其輕易壓制,歸根結底,你的原寶陣法來自太清,你與太清有關。”

紅俠目光一閃:“妙尊果然在你手裡。”

陸隱沒有反駁。

紅俠道:“不過光憑這點就說我與太清有關,牽強了,不可知也有太清的原寶陣法,你忘了當初還是你封住了告天,太清是進攻九壘的文明之一,戰場之上得到幾個原寶陣法很正常。”

“我倒是好奇,你對太清似乎比我想的更瞭解。”

陸隱當然不瞭解太清,但要裝作很瞭解的樣子。

他看著紅俠:“仙翎,不可知,太清,你到底還隱藏了多少?”

“當初背叛九壘沒那麼簡單吧,那麼多進攻九壘的文明,你還與誰有聯絡?”

“紅俠,你到底要做什麼?”

紅俠皺眉,此子想的太複雜了,他剛要說話,陸隱厲喝:“你是不是還想聯合太清那些文明滅了我三者宇宙?”

紅俠目光一閃,沒有否認,此子的態度,動搖了。

不像之前那般堅定要對付自己。

是顧忌太清?

不,他顧忌的是自己背後深邃的黑暗。

透過仙翎與太清讓他不知道自己背後究竟還有什麼。

想到這裡,他冷笑:“不可知護你兩千年,算你們運氣好。”

陸隱握緊雙拳:“你也是人類,若人類於方寸之距滅亡,對你有何好處?”

紅俠不在乎:“三者宇宙而已,你以為方寸之距的人類文明只有你們?再怎麼樣,這星下紅衣還是可以保留的,你去問問他們,究竟是願意以人類文明身份去死,還是以我紅俠的後人身份活。”

“小子,骨氣,是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死去就沒有骨氣了。”

陸隱目光閃爍,面色難看,盯著紅俠。

紅俠目光冰冷:“真想讓三者宇宙與你陪葬就繼續吧,看兩千年後,誰能護得住你們。”

陸隱深呼吸口氣,緩緩閉起雙目,瞬移消失在紅俠眼前,再出現,已來到血塔前方,對著酒問深深行禮。

剛剛的對話,酒問聽到了。

看著陸隱行禮,他面色煞白:“你要,放棄?”

陸隱身體一震:“對不起,前輩,晚輩不能冒險,用三者宇宙無數人的命去拼。”

“仙翎來襲,三者宇宙損失慘重,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真的不能再拼了。”

酒問苦笑,目光灰暗,看向遠方:“萬般算計一朝喪,不該將重擔都壓在你一人身上,是老夫考慮不周了。”

“對不起,前輩,對不起。”陸隱只能道歉。

酒問搖頭:“罷了,罷了,命該如此,無可奈何。”說著,他一口血吐出。

“跟我走吧,前輩,沒意義了。”

“不用了,我屬於這裡,不會有事的,你已經放棄對付他,他便不會再自找麻煩。”

陸隱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只能再次道歉,言語充滿了無奈與不甘。

遠方,紅俠眼睛眯起,此子,當真放棄對付自己了?

陸隱陡然回頭看向紅俠,目光冰冷:“從此以後,三者宇宙不會與你為敵,也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禍害人類文明,否則,就算我等拼死也會拖你入深淵。”說完,瞬移消失。

紅俠看著陸隱離去,也鬆口氣。

倒不是怕陸隱,只是一直有這麼一個文明盯著,隨時算計,是個人都不舒服,而且還存在一個算計自己的幕後黑手。

早知道此子會因為太清而放棄對付自己,他早就將太清文明搬出來了,如今何霄他們都被廢,已經無用,要想徹底恢復,必須再找無情道寄託。

想到這裡,紅俠眼中閃過殺意,威脅自己?

等自己恢復過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看向酒問。

酒問此刻彷彿老了十歲,盤膝而坐,閉著雙目。

“你們沒機會了,那個青蓮與仙翎自封,憑你也想對付我?現在走出來,過往恩怨我可以算了。”紅俠道。

西上峰看向酒問。

酒問緩緩開口,充滿了暮氣:“從一開始本就是我與青蓮在對付你,那孩子還太小,承擔了太大壓力,我不怪他。”

“紅俠,就算我死,也會將你的實力拖垮。”他抬頭,目光凌冽:“別忘了,我們所有人都發過誓,背叛星下紅衣,星下紅衣與你不死不休,任憑你逃去天地之邊,宇宙之沿,任憑歲月流轉,蒼生不存,也要追殺你到永久,用你的屍體,祭奠先輩。”

紅俠皺眉:“愚蠢,那小子才聰明,他知道我背後還有太清,以太清的實力可以毀滅三者宇宙,再加上一個與他們有仇的仙翎,他們如何抵擋?”

“你希望人類文明徹底毀於你這份可笑的堅持?”

酒問大笑:“生死天註定,我酒問從來就沒想過有好下場。”

“你會拖著人類文明一起陪葬。”

“那就重新來過,生命丟失,傳承不止,我人類文明活著有骨氣,死了有意志,總有一天會來收拾你。”

紅俠憤怒,轉身離去,不可理喻。

他不會直接相信陸隱,但也想不明白,這陸隱來這一出有什麼意義。

不管如何,時間會告訴他答案。

血塔之內,西上峰看著酒問:“俠祖果然無法戰勝。”

酒問疲憊的閉起雙目,不再說話。

時間流逝,一年,兩年,十年,陸隱再也沒來過。

紅俠一直盯著血塔,可陸隱這十年內一次都沒來過,當然,十年的時間很短暫,轉瞬即逝,並不能說明什麼。

若千年,萬年,那陸隱都不來這裡,他才會相信此子真的放棄了對付自己。

十年,對於永生境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可對於凡人,足以讓一代人成長。

星下紅衣宇宙,紅塵地域崛起了一個青年,此青年急公好義,俠肝義膽,可以為不公之事劍指天下,也可以為家國情懷,拋灑熱血,他叫-北匣,而因為他的俠義,所有人都稱他為-北俠。

在這個俠義滿天下的時代,北俠成為了一代人的偶像,所有人都信任他,他說的話成為了俠義的標杆,他做的事,成為所有人的目標,而他的目標,則是這個時代的目標。

他的成長讓人難以置信,區區十年便走到了這一步,而十年前,他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

儘管不是修煉界,可十八歲即便放在凡人中都很小,可北俠卻成就了無數人做夢都不敢達到的境界,於凡人中武力無敵,威望震天。

似乎這個時代就應該叫北俠。

時間繼續流逝,北俠聲望如日中天,取代了紅塵地域以往所有的傳說,哪怕是敵對國家的人都讚歎。

他的氣度折服了所有人。

如此,過去了九年。

距離陸隱離開星下紅衣文明過去了十九年,這一年,北俠二十七歲,正是最年輕最有朝氣的時候,也是他人生最巔峰的時刻,紅塵地域各大勢力之主推選他為俠主,他的話足以定義俠義二字,而他,也遇到了一生中的摯愛,在無數人羨慕,祝福的目光下,跪拜父母,踏入人生第二個階段。

可就是這一日,北俠也遭遇了有生以來最大的變故,他的摯愛,他的父母,皆在他洞房花燭夜的一晚,慘死。

鮮血順著房門流淌,讓正在推杯換盞賓客呆滯。

隨著房門開啟,露出了令他發瘋的一幕,他看到了一雙眼睛帶著狡詐與嘲諷,還有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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