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要這樣做嗎?”

感應著以孔文仲為首的諸多古武強者氣息,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但還是在這個時候又開口問了一句。

“秦陽,我們無意與你為敵,只要你現在離開古武界,自可保全自己!”

孔文仲身上氣勢沖天,彷彿居高臨下的說教。

但他清楚地知道,以秦陽這傢伙的性子,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妥協。

“那我也勸你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秦陽臉色微沉,而當他這話說出口之後,不遠處並沒有動手跡象的嵩林寺方丈圓覺不由低宣了一聲佛號。

此刻沒有動手的僅僅只有幾家,除開嵩林寺外,釀酒世家的家主杜長鳴也沒有動作。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怒氣衝衝,想要跟著眾人一起上的湘西符家家主符魁,被符螢死死拉住,最終只能無奈收斂氣息。

其他的家族宗門之主,這一刻都被文宗宗主蠱惑,血氣衝腦之下,認為這是維護古武界的尊嚴之戰。

對於僅剩下的幾個宗門家族之主沒有參戰,孔文仲自然是相當不滿。

但這個時候他卻不會去管這些小事,先收拾了秦陽再說。

到時候將秦陽打殺,或者說趕出古武界之後,再來慢慢收拾那些膽小如鼠的傢伙。

“敬酒不吃吃罰酒!”

得到了答案的孔文仲,知道想讓這個秦陽主動退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陰沉著臉冷哼一聲,身上氣息也濃郁了幾分。

“張府主,你我聯手先上,他就算再厲害,也絕不可能一招之間就傷得了你我!”

孔文仲身先士卒,聽得他沉聲喝道:“其他人隨後跟上,誰要是慫包蛋,那便是我古武界的恥辱!”

這後頭一句話,似乎是將杜長鳴符魁等人都罵進去了。

而那些原本就氣息沖天的古武強者們,卻彷彿打了雞血一般。

“束!”

一股無形的浩然氣從孔文仲身上爆發而出,隨著他口中一字喝出,整個清玄宗祠堂的大門口,就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而至。

“雷來!”

另外一邊的張道丘也沒有閒著,他口中同樣厲喝一聲。

緊接著一根巨大的銀光雷霆鎖鏈,便在他手上成形,朝著秦陽怒抽而去。

這二位可以算是古武界最強大的三人之一,玄境大圓滿的實力,也遠不是唐傲雲司天剛他們能比的。

現在文宗宗主和天道府府主二人聯手,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或許能爆發出遠超他們明面實力相加的力量。

而且孔文仲和張道丘半點並沒有小看秦陽,都在這一刻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強手段。

其中孔文仲施展的是文宗第一秘法言出法隨,張道丘則是施展了天道府的道家秘技天道雷法。

這一個可以在無形之中發出強大攻擊,打秦陽一個出其不意,而天道府的雷法則是號稱古武界攻擊力第一。

孔文仲是想用言出法隨先束縛住秦陽,然後再由張道丘的雷霆之力攻擊,必然能收到預想之中的效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古武界的古武者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大超級強者聯手,這或許是一次前無古人的配合。

以前的時候,天道府和文宗誰也不服誰。

他們都想要當古武界的老大,兩大宗門之主也是相互的競爭對手。

沒想到今天在面對秦陽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時,竟然逼得他們聯手對敵,這也算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有著這二位的搶先出手之後,其他的家族宗門之主確實沒有怠慢,氣勢洶洶朝著清玄宗祠堂門口圍去。

如此之多的玄境古武者氣息聯合在一起,自然也是一股磅礴之極的力量。

哪怕站在旁邊不遠處的清玄宗正副宗主,也感覺到一陣心悸。

只不過眾人沒有看到的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清玄宗的正副宗主臉上,也沒有半點擔憂之色,甚至有一抹隱晦的期待。

“阿彌託佛!”

嵩林寺方丈圓覺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淡淡的金光,在此刻低宣了一聲佛號,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當一股無形力量降臨在秦陽的身周時,孔文仲的眼眸之中不由浮現出一抹狂喜之色。

“真的有效果!”

這是孔文仲第一時間的發現,他剛才還覺得以秦陽先前表現出來的實力,自己的言出法隨可能不會奏效。

但現在在他自己出手之後,言出法隨第一時間就束縛住了秦陽的身體,而且還讓他清楚地感應到了對方的真正修為。

“確實是只有氣境大圓滿!”

孔文仲對自己的感應還是相當自信的,更對自己的浩然氣極有信心。

所以他肯定自己沒有感應錯,秦陽就只是個氣境大圓滿。

“他身上肯定有什麼寶物,這才能傷到唐傲雲他們,現在力量耗盡,終究是翻不起什麼浪了!”

這個猜測讓孔文仲再次狂喜,心想秦陽這傢伙果然擅長虛張聲勢。

還好自己沒有被對方騙到,要不然丟人可就真丟大了。

而既然秦陽不能再施展那種恐怖的寶物攻擊,那孔文仲就再無絲毫後顧之憂。

甚至現在施展出言出法隨束縛住秦陽的孔文仲,還有一種隱晦的算計。

因為張道丘的雷霆之力已經離秦陽越來越近,他相信只要這道雷霆之力轟在秦陽的身上,這小子就一定會一命嗚呼。

秦陽之前大展神威,明顯是將所有人包括他們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都給驚到了。

所以孔文仲和張道丘才在發出攻擊之時,第一時間就施展了自己的最強手段。

但相對來說,孔文仲的浩然氣束縛並沒有太強的攻擊力。

而張道丘的天道雷法卻是古武攻擊力第一,兩者造成的結果也肯定是不一樣的。

秦陽沒有那種寶物的力量,也就是一個氣境大圓滿的螻蟻,又怎麼可能承受得起玄境大圓滿的天道雷法一擊呢?

這一次攻擊之下,秦陽必然身死道消。

到時候孔文仲就可以推說殺死秦陽的人是張道丘,而不是他這個文宗宗主。

不管怎麼說,秦陽也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孔文仲也是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到時候大夏鎮夜司想要找殺死秦陽兇手的麻煩,那就去找天道府好了,跟文宗沒有太多關係。

此刻的張道丘,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孔文仲給算計了。

畢竟他沒有言出法隨的浩然氣,在雷霆之力沒有接觸到秦陽的時候,不能輕易感應到秦陽的真正修為。

他只知道秦陽剛才隨便一出手,就將玄境後期的唐傲雲和司天剛打成重傷,這讓他心中滿是忌憚。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銀色雷霆離秦陽已經只有極近的距離,這讓孔文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哼,我不是給你們臉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孔文仲胸有成竹,覺得秦陽必然會被雷霆之力轟殺的時候,一道冷哼聲突然從清玄宗祠堂之內傳將出來。

再下一刻,從秦陽的身旁陡然伸出一隻手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將那道雷霆鎖鏈給握在了手中。

如此變故,讓孔文仲心中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也讓他的腦海之內,電光石火閃過一些模糊的念頭。

“原來他剛才能在一招之間重傷唐傲雲他們,固然不是靠他自己的實力,也不是靠其他的寶物,而是早在祠堂之內藏了一個大高手!”

當孔文仲腦海之中將這些資訊碎片結合在一起的時候,瞬間就猜到了一個真相,這也讓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張府主,小心!”

反應過來的孔文仲,在其他人都還有些愣神的當口,已經是發出一道示警之聲。

張道丘的反應其實也並不慢,早在自己的雷霆鎖鏈被那隻手抓住的時候,他就知道出現了變故,當下便祭出一股力量。

滋滋滋……

當張道丘這股力量進入雷霆鎖蓮內之後,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條雷霆鎖鏈銀光大放,氣息也在這一刻增強了幾乎一倍。

“土雞瓦狗!”

然而在張道丘做出這些動作的同時,祠堂之內再次傳出一道沉聲,眾人盡皆能聽出那肯定不是秦陽的聲音。

嘩啦!

冥冥間似乎有一道鐵鏈抖動的聲音傳出。

然後所有人都是清楚地看到,那一條連線張道丘和那隻手的雷霆鎖鏈,便開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原本被繃得筆直的雷霆鎖鏈,像是湧起了一個浪頭。

這個浪頭從那隻手開始,朝著張道天這個主人傳回,看起來極為玄奇。

“哼,異想天開!”

身為雷霆鎖鏈的主人,張道丘第一時間就猜到對方想要做什麼了,這讓他的口中發出了一道不屑之聲。

畢竟這是由張道丘用天道府雷法祭出的雷霆鎖鏈,是由他這個天道府府主控制的。

別人想要用他的雷霆鎖鏈來攻擊他,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自量力,這是完全不可能辦到的事。

“嗯?”

然而就在張道丘胸有成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能控制雷霆之力,將之化解於無形的時候,他的臉色赫然是在這一刻大變。

嘩啦!

又一道鎖鏈抖動的聲音傳出,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個鎖鏈波浪已經掠臨張道丘右手,不可思議的一幕也在這一刻發生了。

旁觀之人或許還感受得不是太直觀,但張道丘卻感覺到有一股不可匹敵的恐怖巨力,頃刻之間從雷霆鎖鏈之中爆發而出。

這中間不僅僅有屬於他自己的天道雷法,還多了一道磅礴之極的超強力量。

讓他連一秒種都沒有堅持住,就脫手放開了雷霆鎖鏈。

甚至張道丘還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手掌火辣辣地疼痛,就像真的有一條鎖鏈被人強行從自己手中抽走,將他的手掌皮肉給拉沒掉了。

可天道雷法形成的雷霆鎖鏈並非實體,而是由古武內氣外放而形成,還是在張道丘自己控制下的力量,怎麼可能傷到他自己呢?

“不好!”

所有的一切只發生在頃刻之間,當張道丘感覺到自己手掌劇痛的同時,他眼中瞬間銀色電光閃爍。

只見那已經被某隻手奪去的雷霆鎖鏈,並沒有因為脫離張道丘的控制而消散,反而是在祠堂門口的空間內飛舞了起來。

原本屬於張道丘的雷霆鎖鏈,這一刻在那隻手裡,彷彿一條飛舞的電蟒銀蛇,但蛇頭卻變成了本來對著天道府府主的這一頭。

這讓張道丘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雷霆鎖鏈是天道府雷法所形成,怎麼脫離他的控制之後,還能在空中如此飛舞呢?

張道丘之所以心驚,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那條飛舞的銀色雷霆鎖鏈,在下一刻就朝著他狠狠抽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個天道府府主的反應和速度都分屬一流,他雖然心驚,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動作,想要先避過雷霆鎖鏈的第一道攻擊再說。

在他看來,沒有了天道雷法的支援,雷霆鎖鏈最多隻能發出一道攻擊,就會直接消散,不會再成為對方的武器。

唰……

可惜張道丘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當他剛剛退了幾步,覺得自己必然能避過那雷霆鎖鏈攻擊的時候,他的臉色再一次大變。

啪!

先是一道破風之聲傳出,緊接著眾人就又聽到一道怪異的聲音。

再然後,他們赫然是看到那道條原本屬於張道丘的雷霆鎖鏈,狠狠地抽在了這個天道府府主的身上。

剛剛飛身而退的張道丘,直接被這一道雷霆鎖鏈的攻擊給抽得砸向了地面,身上的氣息也在頃刻之間變得萎靡之極。

“噗嗤!”

一口鮮血從張道丘的口中狂噴而出,明顯是在那一擊之下就身受重傷了,看起來跟司天剛羅蠱婆二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實的真相。

那個秦陽依舊只有氣境大圓滿的實力,可在清玄宗祠堂之內,明顯是藏著一尊超級恐怖的大高手。

那個神秘的強者,才是導致羅蠱婆、司天剛、唐傲雲和張道丘如此狼狽重傷的真正原因。

而相對於先前受傷的三位,天道府府主張道丘,可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是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古武強者。

剛才還是張道丘自己施展了天道雷法,祭出了那條雷霆鎖鏈。

沒想到竟然被對方直接奪去,還將他這個主人給抽得重傷吐血。

“虛境強者!絕對是虛境強者!”

剛才所有氣勢沖天的古武宗門家族之主,都被張道丘的下場嚇得齊齊退了好幾步,第一時間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

如果說一擊擊敗唐傲雲司天剛這樣的玄境期古武者,未必就達到了虛境層次的話,那現在的情況可就明顯不一樣了。

張道丘已經是玄境大圓滿的頂尖古武強者,還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

他的戰鬥力之強,早在所有古武者心中根深蒂固了。

在這些古武者們看來,哪怕是半步虛境的強者,也絕對做不到一擊之下就將張道丘轟成重傷。

能做到這一步的,只能是真正的虛境強者!

滋滋滋……

而讓張道丘抬起頭來之後,依舊不能理解的是,那將自己抽成重傷的雷霆鎖鏈,竟然還沒有消散,依然在空中如銀蛇一般飛舞著。

不知為何,看到雷霆鎖鏈的動向之時,張道丘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期待。

而他的目光則是在這一刻轉到了那個文宗宗主的身上。

“該死的,那裡面到底是誰?”

此時此刻,孔文仲心中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剛才所有的信心,都在張道丘被抽成重傷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

他可以感應到秦陽確實是氣境大圓滿,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清玄宗祠堂之內那個神秘強者造成的。

“不好,他的目標變成我了!”

孔文仲心中震驚,反應卻是極快,加上他浩然氣的超強感應,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那道雷霆鎖鏈朝著自己抽了過來。

由於剛才張道丘的下場,孔文仲根本就不敢硬接那條雷霆鎖鏈,只能是在這一刻抽身而退。

可是雷霆鎖鏈就好像早早鎖定了他這個文宗宗主的氣息,無論他速度有多快,閃避的角度有多刁鑽,也根本無濟於事。

“御!”

眼看孔文仲就要被雷霆鎖鏈抽中,落得個跟張道丘一樣的下場,他終於還是停下了動作,然後口中發出一道沉喝之聲。

很明顯孔文仲又在這一刻施展了文宗最強秘法言出法隨,企圖用言出法隨的防禦力,來抵擋住那道雷霆鎖鏈的強悍攻擊。

噗!

當孔文仲身前防禦成形的同時,雷霆鎖鏈已經是狠狠抽在了防禦牆上,發出一道古怪的聲音,也讓所有旁觀之人心神一凜。

這終究是張道丘施展出來的天道雷法,經過了兩次的強力攻擊之後,終於還是開始緩緩消散。

滋滋滋……

咔!咔!

在雷霆鎖鏈消散的電光之聲中,夾雜著一道道無形屏障破碎的聲音。

顯然雷霆鎖鏈雖然堅持不住而消散,但它的最後一擊,終於還是將孔文仲言出法隨的防禦牆給轟得破碎而開。

嘩啦!

無形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所有人都能猜到是孔文仲言出法隨的防禦牆四分五裂,這讓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極其複雜。

而張道丘的臉色卻有些陰沉。

因為他原本覺得孔文仲會是跟自己同樣的重傷下場,但現在看來,兩者區別還是相當之大的。

由於雷霆鎖鏈的消散,還有言出法隨防禦牆的超強防禦,讓孔文仲終於還是逃過了一劫,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身受重傷。

“呼……”

孔文仲心有餘悸,不過他對現在這樣的結果還比較滿意。

這或許也是唯一跟那位神秘強者交手之後,沒有受傷的古武強者了。

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孔文仲大大鬆了口氣,想要再退開一些距離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道破風之聲傳來。

緊接著孔文仲身前人影一閃,當他剛剛看到一道陌生的面龐時,對方就已經舉起了自己的右臂,一巴掌朝著他的左側臉頰扇了過來。

孔文仲的反應速度還是相當之快的,在對方出現在面前抬手的同時,他就已經做好了飛身後撤的準備。

可就在下一刻,孔文仲突然驚駭地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用力,如何催發自己的內氣想要移動身體,整個身體就是紋絲不動。

那雙腳就好像落地生根,又好像被人用大釘子釘在了地面上一般,讓得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動作。

啪!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孔文仲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手掌扇在自己的左側臉頰之上,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而這個時候孔文仲突然發現自己又能動了,因此他的整個身體,在這股巨大的力量扇擊之下,直接朝著後方倒飛而出。

“噗嗤!”

倒飛在空中的孔文仲,已是狂噴出一口的殷紅的鮮血。

甚至一些眼尖之人,還能看到夾雜在鮮血之中的幾顆牙齒。

砰!

片刻之後,孔文仲的身體才終於掉落在地,而且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最後才終於停下來。

但那身上的氣息,早已經萎靡到了極點。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孔文仲的右半邊臉頰,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跟另外半張臉完全不成正比,要多醜陋有多醜陋。

文宗宗主一向是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包括他那個次子孔正揚,都是風度翩翩瀟灑之極。

可現在你看看這個文宗宗主,頭髮凌亂之極,左臉腫脹不堪,腫得他那隻左眼都只能眯起來,也不知道還看不看得見東西?

而這僅僅只是因為他吃了某人的一巴掌而已。

或許從今天開始,孔文仲這一副狼狽的形象,就要永遠銘刻在古武界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再也不可磨滅了。

整個清玄宗祠堂之外一片寂靜。

他們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然後又看了看文宗宗主孔文仲,最後才齊齊將目光轉到某道身影之上。

這一看之下,他們才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不過對他們來說極度陌生。

可就算他們不認識那人,那人身上這一刻也沒有散發出太多的恐怖氣息,卻還是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尤其是剛才那些氣勢洶洶想要去跟秦陽動手的家族宗門之主,此刻都是下意識再退出了一段距離,生怕落得跟張道丘和孔文仲同樣的下場。

想想之前的孔文仲,是如何的囂張霸道耀武揚威,整個古武界似乎沒有誰會被他放在眼裡。

他想搶誰家的東西就搶誰家的東西,想覬覦清玄經就覬覦清玄經,也不管這些東西的主人是不是同意?

沒想到今天在這清玄宗之內,竟然踢到了這樣一塊超級鐵板,將文宗宗主一輩子的名聲,也將文宗多年來的威嚴全都丟盡了。

所有人都能想到,那個站在清玄宗祠堂之外的存在,就是秦陽連夜搬來的救兵,但這實力實在是有些太恐怖了吧?

“如果是虛境強者的話,那多半是大夏鎮夜司掌夜使一級的人物了,這個秦陽,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這些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對大夏鎮夜司的組織架構自然也是有所瞭解的,所以他們都在這個時候猜到了一個真相。

因為如果僅僅是八方鎮守使一級,最多隻有合境,也就是相當於古武玄境的層次,怎麼可能把孔文仲和張道丘打得如此悽慘?

可秦陽不是說只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一個隊員嗎?

他不是隻有築境大圓滿的修為嗎?

這樣的一個普通隊員,能接觸到八方鎮守使一級的鎮夜司高層,已經算是十分了不得的了。

之前孔文仲他們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就算是秦陽能請來一個鎮夜司的八方鎮守使,也對清玄宗的局勢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這也是孔文仲沒有太多顧忌的重要原因。

畢竟他本身是玄境大圓滿,在玄境或者說合境這個層次之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了。

沒想到秦陽這傢伙貌不驚人,悶聲不響地竟然請來了一位鎮夜司的掌夜使,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來頭?

除開這些剛才想要動手的家族宗門之主外,另外的一些古武者剩下的就只是慶幸了。

比如說湘西符家的家主符魁,此刻看向自家天才少女的目光滿是欣慰。

而他的眼眸深處,更是閃爍著一抹異樣的光芒。

“阿螢,你告訴師父,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秦陽?”

突然從符魁口中低聲問出的這句話,讓得符螢身形一僵,滿眼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師父,心情也在這一刻變得異常複雜。

“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符螢白巾之下的俏臉已經是一片羞紅,忍不住推了推師父的手臂。

這嬌嗔的狀態,更是讓符魁心照不宣。

“阿螢,你別不好意思,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長得這麼漂亮,依為師看,配秦陽綽綽有餘!”

符魁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想法,聽得他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就勇敢去追,為師一定拼盡全力幫你.”

聽得這連續的兩番話後,符螢忽然變得有些沉默。

雖然她白巾下的臉龐依舊有些紅潤,卻沒有像剛才那樣排斥了。

“師父,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個變異者,還是大夏鎮夜司的人!”

片刻之後,符螢抬起頭來,有些惆悵地說出一個事實。

畢竟在古武界之中,還從來沒有過古武者和變異者通婚的先例。

古武者對變異者有天生的排斥,如果哪一門哪一家有人跟變異者好上了,絕對會成為古武界公敵,連帶著宗門也會被人詬病。

甚至別說通婚了,哪怕有人跟變異者扯上關係有了交情,宗門長輩也會嚴加斥責,不會讓兩人繼續來往。

以前的符魁,也是這樣教育符螢的。

沒想到現在卻被弟子用來反駁自己,這讓他的臉色不由有些尷尬。

“更何況,他好像已經有女朋友了!”

符螢的聲音愈發惆悵了幾分,她說著這話的時候,還朝著某處看了一眼。

在那裡,除了有清玄宗的小師妹沐清歌之外,還有一個形貌氣質都極佳的趙棠,這讓她覺得自己機會不大。

“有女朋友又怎麼了?不能多一個嗎?”

符魁也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麼,竟然在此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符螢白巾下的神色變得極為精彩。

“師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符螢有些幽怨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師父,心想自己可也是有傲氣的,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解決啊!”

想來符魁也知道符螢和秦陽應該不太可能,因此他嘆了口氣,然後將目光又轉回了場中那個神秘男子的身上。

“閣下……閣下到底是誰?”

經過短暫的調息之後,天道府的張道丘終於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盯著對面那人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聽得張道丘的問話,雖然不少人心中有所猜測,卻還是在這一刻豎起了耳朵,包括癱坐在地上的文宗宗主孔文仲。

“大夏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

傲然而立的那個男人似乎是仰了仰脖子,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個身份,當即讓整個清玄宗祠堂之外一片寂靜。

“果然是鎮夜司的掌夜使!”

這是所有人心中肯定的一個事實。

而他們更清楚地知道,鎮夜司的掌夜使,每一個拿出來,都至少是化境的變異修為,也就相當於古武的虛境。

至此,所有一切的不可思議和不能理解,全都真相大白了。

之前秦陽一擊之下重傷羅蠱婆、司天剛和唐傲雲,顯然是藉助了這個鎮夜司掌夜使的力量,他自己依舊只是一個築境大圓滿的年輕天才。

後來在孔文仲和張道丘聯合出手之後,齊伯然應該是覺得秦陽藉助自己的力量也未必能收到效果,所以他就親自出手了。

化境強者一出手,果然恐怖如斯。

僅僅是兩次簡單的攻擊,就讓張道丘和孔文仲雙雙重傷,還直接一巴掌把文宗宗主打成了半邊腫豬頭,震懾全場。

清玄宗幾位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願望得償的笑容,現在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們最喜聞樂見的一種。

你文宗宗主不是囂張之極嗎?

你孔文仲不是誰都不放在眼裡,想搶誰的東西就搶誰的東西嗎?

現在怎麼樣,踢到鐵板上去了吧?

事實上齊伯然連夜就趕過來了,以他的脾氣,當時就想打上門去教訓教訓那個文宗宗主,誰讓那傢伙敢欺負自己的寶貝?

如今在齊伯然的心中,就算是那些王牌小隊的隊員,重要程度也遠遠比不上秦陽。

原本覺得秦陽這一次來古武界,只是跟那些年輕一輩爭鋒。

以這小子的實力和心智,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沒想到孔文仲這個文宗宗主,竟然聯合古武界一眾老傢伙們,欺負起了秦陽,這就讓齊伯然不能忍了。

再何況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

雖然秦陽偽裝成了清玄宗弟子參加潛龍大會,可他確實是有內氣修為的,其實並不算是破壞了規矩。

事實上是這些古武界的老傢伙倚老賣老,不僅恃強凌弱,還以多欺少。

這就讓齊伯然幫起秦陽來,沒有半點心理負擔了。

後來在秦陽的勸說之下,齊伯然打消了當時就要動手的念頭,而是一切聽從秦陽安排。

相比起直接打上門去收拾孔文仲一頓,現在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讓齊伯然和清玄宗都更加滿意。

看看那個之前不可一世的文宗宗主,如今卻像是一隻死狗一樣只能趴在地上吃屎。

這等於說是將秦陽昨天所受到的羞辱,還有清玄宗所有的憋屈,全部找補了回來,甚至還收穫了利息。

你孔文仲之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

嚴格說起來,這就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

當你文宗宗主擁有碾壓一切的力量,還有聯合古武界其他一流家族宗門之主,合起來對清玄宗施壓的時候,那所有人都得看你的臉色。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更強者,一個堪比虛境的鎮夜司掌夜使,那同樣能打得你孔文仲哭爹喊娘,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露了幾手的齊伯然就這麼往那裡一站,就能鎮得絕大多數的古武者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只不過相對於那些普通的古武者,或者說次一等的一流家族宗門之主,此刻張道丘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強烈的不甘。

“齊掌夜使,你身為鎮夜司高層,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們古武者出手,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吧?”

雖然很是忌憚齊伯然的實力,但這個時候張道丘還是硬著頭皮開口,看來是打不過就想要跟對方講道理了。

聽得這話,齊伯然只是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然後他的身旁就多了一道年輕的身影,不是秦陽是誰?

“嘖嘖,張府主,明明是你們先耍流氓的,現在知道打不過,又要來跟我們講道理了嗎?”

秦陽知道齊伯然不屑於跟這些傢伙多廢話,所以這一刻當起了代言人,而他的口才就連齊伯然都很是佩服。

誠如秦陽所說,之前的孔文仲他們確實像是一群強盜流氓,根本不顧清玄宗的臉面,就要強搶原本屬於清玄宗的東西。

我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跟我耍流氓,現在我憑實力打服了你們,你們就又要來講道理了?

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是我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們鎮夜司憑什麼管?”

張道丘沒有理會秦陽的強力嘲諷,聽得他先問了一句,然後又盯著秦陽說道:“秦陽,你剛才不是說過,這件事跟大夏鎮夜司其他人沒有關係嗎?”

“你現在連鎮夜司的掌夜使都請過來了,還說沒有關係?”

張道丘覺得自己抓住了秦陽的漏洞,這話也讓不少人連連點頭。

先前秦陽確實曾經說過這是他自己的私事,是因為他跟清玄宗顧慎和沐清歌之間的私交,所以才選擇力挺清玄宗。

可現在你看看,秦陽這傢伙是沒有把鎮夜事楚江小隊請過來,卻是請來了這麼一尊恐怖的大人物,這不是在耍自己呢嗎?

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乃是鎮夜司的絕對高層,這一點所有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都是知之甚深的。

你秦陽說話當放屁,就算現在是你們佔據上風,我們也要聽聽你到底要如何解釋這件事?

“確實跟鎮夜司沒關係啊!”

在所有人憤怒的目光注視之下,秦陽卻是一攤手,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差點把張道丘他們肺都給氣炸了。

這傢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這連掌夜使都現身了,你還說這件事跟大夏鎮夜司沒關係?

“齊叔是我叔,這次過來也只是來幫我的,你們看到他帶其他鎮夜司的人來了嗎?”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場中頓時一片安靜。

“叔……叔?!”

所有人先是看了看秦陽,然後又打量了一下那位鎮夜司掌夜使,總覺得這二人在形貌上完全不像。

而且齊伯然姓齊,你秦陽姓秦,這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吧?

“你們說說,我在這裡受了欺負,自家長輩過來幫個小忙,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秦陽的聲音繼續傳出,這一番說辭讓齊伯然本人都歎為觀止,卻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任由秦陽自由發揮。

在齊伯然看來,這件事最好是跟鎮夜司撇清關係。

要不然這些老傢伙們告到首尊那裡,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煩。

顯然秦陽也是很懂其中厲害的,現在把他們之間的上下級關係淡化,只強調了親戚關係,那這件事自然就不能算到鎮夜司頭上了。

“這……”

雖然眾人有些懷疑秦陽跟齊伯然之間關係的真實性,可他們卻不能反駁秦陽的這個說法。

叔叔幫侄子,這拿到任何地方說都極有道理,誰叫秦陽有這麼一個恐怖到極致的長輩呢?

一時之間,哪怕是極不甘心的張道丘,也不由有些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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