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凱,你還有臉報警?”

鬱香心中生出一抹不安,但下一刻便是憤怒出聲,顯然她覺得那個金凱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先前秦月的出手,讓鬱香始料未及,但她覺得是對方先動手,秦月不過是正當防衛下的反擊而已,並沒有什麼錯。

就算秦月出手重了一點,也是你們有錯在先,那今天這一場危機應該算是解除了。

沒想到這個金凱不敢動手,剩下那些人也不敢再動手之後,他居然主動掏出手機報了警,這就讓鬱香生出了一絲危機感。

“怎麼?你們都把李海眼睛給弄瞎了,難道還不是故意傷人嗎?”

放下手機的金凱,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笑容,當他說完這番話後,他覺得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現在再讓他去動手,他是肯定不敢的。

剩下的那些人也已經退出了老遠,所以金凱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凱門集團有屬於自己的法務團隊,專門替集團打官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他們金家的私人法務。

把人眼睛戳瞎,這已經算是極為重大的刑事傷人案件了。

想必警務署的人到來之後,一定會給金大少一個滿意的結果。

到了那個時候,金凱覺得自己都不用再花費太大的力氣,就能讓鬱香乖乖就範。

現在固然是你們自衛反擊,可誰又能證明呢?

受傷的是李海,瞎了眼的也是李海,在那個叫秦月的小丫頭手上,還有把李海眼睛刺瞎的兇器呢。

到時候金大少讓人運作一下,就算那丫頭還不滿十八歲,也絕對會被關起來,而且還需要付出極其高額的賠償。

真到了那個時候,你鬱香無疑是內憂外患交集。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傾家蕩產還要坐牢的話,那就只能妥協。

此時此刻,金凱甚至還有些感激李海。

要不是這傢伙被人戳瞎眼睛,自己就得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了,那無疑會承擔一些不小的風險。

雖然那樣也有人替他擦屁股,但終究會有一些麻煩,遠不如現在這樣的情況對他有利。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做那些違法的事,最終也能逼得鬱香來求自己,那條件還不是由自己隨便提嗎?

“我……我們這是正當防衛,是他先動手的!”

鬱香梗起了脖子,將剛才秦月說過的話拿出來反駁金凱,卻只是引來對方的一臉冷笑而已。

“誰說是我們先動手的?李海他都沒有碰到你們吧?”

金凱回想起剛才的情形,臉上的冷笑愈發濃郁了幾分,然後還抬起頭來看了一圈,更是放下心來。

“阿香,你找的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錯呢,連個監控都沒有!”

金凱就這麼冷笑著盯著鬱香,讓得後者也抬起頭來看了一圈,臉色已經是徹底陰沉了下來。

像這種重大的傷人事件,肯定是需要證據的,可現場沒有監控,她們又去哪裡找證據證明是對方先動的手呢?

“阿香,也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只要你從此之後乖乖聽哥哥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這個好朋友一馬!”

趁著警務署的人還沒有到來之前,金凱抓住機會想要勸得鬱香先臣服。

而且其口氣之中,還蘊含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威脅。

“而且今天發生的事,我也可以網開一面,包括你們鬱家的財務危機,我都可以替你解決!”

這個時候的金凱,彷彿極其大度,他說的全都是對鬱香有利的事情,在他看來對方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是這話說出來之後,那已經停止了慘叫的李海卻是極為不滿。

他心想自己為了替你金大少辦事,都瞎了一隻眼睛,你竟然還想著女人,難道自己的眼睛就白瞎了嗎?

“我……”

心頭極度不安的鬱香,被金凱這連續的幾番話刺激,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神色糾結地看了秦月一眼,卻只說出了一個字來。

“你什麼你?難道你真想自己的下半輩子跟著這麼一個渣男不成?”

秦月真是恨鐵不成鋼,她先是沉聲反問了一句,然後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戾光,甚至蘊含著一絲殺意。

“哼,真要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殺人滅口!”

當秦月口中這一句發出之後,金凱突然感覺自己頭皮一麻,下意識退了好幾步,目光驚懼地看著那個一臉冷意的小姑娘。

單從外形上看的話,這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丫頭小女生。

可在見識過李海的悽慘下場後,金凱又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只是想嚇一嚇自己?

他這種富二代就喜歡欺軟怕硬,現在他已經清楚地知道,那個跟著鬱香的秦月,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萬一對方自知躲不過去,真的要跟自己魚死網破怎麼辦?

金大少還有很多美好生活沒有享受夠呢,若真的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恐怕都會死不瞑目。

“秦月,別……別做傻事!”

包括秦月身旁的鬱香也被嚇了一跳,她口中說著話,還下意識伸出手來拉住了秦月的手臂,身形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現在鬱香覺得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一遍秦月,她都不敢肯定在現在這種局面下,秦月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

相比起殺人,只是把人眼睛戳瞎的罪名要輕得多,更何況現在都還沒確定秦月到底是不是正當防衛呢。

可如果秦月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殺人,那事情就大了,也再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殺人這種事,以前對鬱香來說無疑是極其遙遠,甚至從來都沒出現在她的思維之中過。

然而時此時刻,見識了秦月剛才的狠辣出手之後,鬱香又覺得這種事突然離自己如此之近,彷彿下一刻就要發生一般。

“嘿,我就只是嚇一嚇他而已,你看那慫貨都被嚇成什麼樣了?”

秦月撇了撇嘴,然後看了一眼那邊已經退出老遠的金凱,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來到這地面世界之後,秦月知道不能像在暗香城時那麼隨便殺人傷人了,但有些事卻是銘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她身上的那股子戾氣平時隱藏得很好,但這個時候卻是毫無保留地爆發而出,這才是嚇得金凱退出這麼遠的真正原因。

哪怕這個時候秦月口中說著是開玩笑,但金凱卻依舊一步也不敢靠近,那這傢伙慫包蛋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哼,等警務署的人過來,看你這臭丫頭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金凱也只敢在心頭暗暗咒罵了,現在他就怕秦月要帶著鬱香離開,那他們還真沒有膽子敢阻攔。

可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的秦月好像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倒是正中金凱下懷,只等警務署的人趕到,一切就又回到他掌控之中了。

“秦月,要不……要不你先走吧!”

眼見場中氣氛有些凝重,鬱香壓低聲音提出一個建議,卻讓秦月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走了你怎麼辦?”

秦月沉聲開口,然後說道:“鬱香,我警告你,犧牲自己這種事,你最好想都別想,否則姐妹都沒得做.”

秦月好像完全猜中了鬱香的心思,更知道現在的鬱家內憂外患,如果自己不強硬一點,說不定鬱香真會答應金凱那些齷齪的無恥要求。

“那……那等下警務署的人來了怎麼辦?這裡又沒有監控!”

鬱香沒有正面回答秦月的話,而是在這個時候擔憂地說出一個事實,然後還朝著那依舊捂著眼的李海看了一眼。

把人眼睛戳瞎,這確實已經是極其嚴重的刑事案件了,鬱香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如果有監控還好一些,可問題是沒有,那警方恐怕也只會看誰受了傷,而不會去管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更何況現在她們二人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勢,這又如何會被鑑定為正當防衛呢?

“把心放肚子裡吧,沒事的!”

秦月拍了拍鬱香的肩膀,其口中說著安慰的話,然後便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那邊的金凱不敢靠近,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月打電話,但他的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抹不屑的冷笑。

之前金凱都不知道有秦月這麼個人,他也可以肯定楚江地面上,沒有哪個大人物是姓秦的,這小女生應該沒有太大的來頭。

連鬱家這樣的大公司,金凱都能施展手段弄倒,現在他覺得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中。

無論你打電話給誰,都不可能改變結局。

相比起金凱,鬱香似乎更加了解秦月。

雖然剛才秦月出手凌厲,但她也只覺得這是秦月性格使然罷了。

但要說秦月真有什麼強大的背景家庭,鬱香是不會相信的,要不然對方也不會自卑到提都不跟自己提了。

“喂,是王大哥嗎?我是秦月……”

在諸人目光注視之下,秦月的聲音已經是隨之傳來。

至於她口中的王大哥,旁人自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人?

“王大哥,情況是這樣的……”

秦月簡單將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擔憂之色。

事到如今,鬱香也只能選擇相信秦月了,說到底她自己也不願自己的下半輩子毀在金凱那種人的手中。

對方說得好聽是想跟鬱家聯姻,但鬱香清楚地知道,金凱只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更加覬覦罷了。

到時候真要確定了關係,等對方新鮮勁一過,以那傢伙的脾性,絕對會繼續在外邊拈花惹草,不可能會對自己一心一意。

嗚啦……嗚啦……

約莫十多分鐘過去,這條小巷道外邊終於響起了一道警笛聲。

緊接著燈光閃爍,一輛警車停在了巷道口外間的貨車旁邊。

從車上走下來四個身穿警服的警員,其中兩個腰間別著警棍,另外一個手持伸縮棍,剩下的那人腰間甚至有一個槍套。

顯然他們接到金凱的報警之後,第一時間就出警了。

而且聽說了現場發生的事後,沒有半點怠慢,在人數和警械上都配備齊全。

只不過當這幾個警員走進巷道之後,卻是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到底誰是行兇者誰又是受害者?

因為他們都知道報警的是一個男人,可看幾人的站位,似乎跟那兩個小女生是對立面,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秦月和鬱香還穿著校服呢,而且一看就是附近實驗中學的學生,這種小女生難道會有什麼攻擊性嗎?

“誰報的警?”

其中一個警長模樣的警員踏前幾步,環視了一圈之後便是開口出聲。

而他的目光,則是已經轉到了李海的身上。

開口的這個警長名叫張慶,算是楚江警務署的一個老警員了,也被不少人稱之為警務署的老油條。

這一次張慶帶隊,現場的情況卻讓他有些意外,好像跟他先前所想有些不太一樣。

“警官,警官,是我,是我報的警!”

剛才被秦月嚇得不敢多說話的金凱,這個時候突然變得神氣了,而且直接大呼小叫起來,將張慶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警官,我叫金凱,我爸是凱門集團的董事長金長海!”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分量可能有些不足,下一刻金凱就直接把身後的背景搬了出來。

他相信在楚江這個地界上,沒有人不知道自己老爸的名字。

這些警務署的人,應該也會給凱門集團和金家一個面子吧?

“凱門集團?金長海?”

果然,在張慶聽到這兩個關鍵詞之後,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他是知道凱門集團和金家的。

不過對於金凱這個富二代,張慶應該也有所耳聞,知道這傢伙並不是什麼好鳥,只是以前沒犯過什麼大事罷了。

“警官,是這個臭丫頭出手傷人,你看看,都把人眼睛給刺瞎了,你們趕緊把她給抓起來!”

金凱自報了家門之後,便是將這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讓得幾個警員都是臉色微變,然後才將目光轉到了秦月和鬱香的身上。

可無論他們怎麼看,都並不覺得這兩個小女生會做出如此惡劣性質的大案,那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未成年的高中女生。

但他們又能清楚地看到李海的狀態,對方雖然捂著眼睛,手指縫卻是血跡斑斑,想必金凱說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警員們也並沒有因為秦月和鬱香的外貌就做出判斷,甚至生出一抹警覺。

這些年來,未成年人犯罪率一直在不斷提高,在學校發生的刑事案件也屢見不鮮。

你不能因為對方年紀不大,長得人畜無害就覺得對方不可能犯罪。

以貌取人這種事,在警務署老警員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小齊,你去看一看他的傷勢!”

張慶微微沉吟片刻,便是朝著旁邊命令出聲,其中一個小警員神色戒備地快步走上前去,開始檢查李海的傷勢。

“哎喲!”

就在小齊移開李海的手掌時,後者頓時又痛得大叫了一聲。

那依舊在從眼睛裡流出來的鮮血,讓得小齊觸目心驚。

“應該是瞎了!”

到了這個時候,小齊自然是要實話實說。

聽得他這話時,不遠處的幾個警員,包括張慶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看來,這幾個男的看起來是一起的。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李海竟然被刺瞎了一隻眼睛,很明顯是那兩個女生之一干的了。

“警官,你們要小心,那丫頭手上有兇器,而且下手狠辣,說不定就會襲警!”

金凱的聲音再次傳出,而這一次張慶終於注意到了秦月手上那枚戒刺,讓得他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剛檢查完李海傷勢的小齊也是如臨大敵,直接抽出警棍高喝出聲。

看來在看到了李海的傷勢之後,小齊不會再將這兩個小丫頭當成人畜無害的小白花,對方狠起來恐怕能幹出任何事。

雖不知道此事的前因後果如何,但現在看來,那個高一些的女生,應該就是行兇之人,不管怎麼說也得帶回去再說。

“警……警官,你們可不要聽信金凱的一面之詞!”

這個時候鬱香突然高聲開口,聽得她說道:“是他們先不懷好意,也是他們先對我們動手的,秦月她……她只是正當防衛,這才不小心刺傷了人!”

鬱香知道自己不能什麼也不說,就算她沒有證據,現場也沒有監控,但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選擇相信警方的。

以幾十年前那個落後的年代,大街小巷裡同樣沒有監控,但警方就不辦案了嗎?

鬱香相信事實就是事實,就算秦月出手狠了一點,可只要警方搞清楚此事的前因後果,就一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是這樣麼?”

聽得鬱香這麼一說,幾個警員都將信將疑起來。

他們的目光也第一時間轉到了金凱的身上,而且還看了一圈。

很明顯包括被刺傷的李海在內,其他幾人應該都是金凱這一邊的,反觀鬱香一方卻只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力量上,雙方都不對等。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金凱他們真的圖謀不軌,那兩個小女生也只能比他們更狠,以最快的速度重傷一人,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現在雙方各執一詞,就算是張慶也不清楚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這讓他的目光也四下打量了起來。

而當他看到這小巷子裡並沒有監控的時候,不由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可就有點麻煩了。

“警官,你可不要被他們的樣子給騙了!”

金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先是強調了一句,然後說道:“現在是李海眼睛瞎了對吧?也是那臭丫頭動的手對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是受害者,你們不相信受害者,難道要去相信一個傷人的兇手嗎?”

不得不說金凱的口才還是相當不錯的,聽得他說道:“你們也可以看看,她們身上到底有沒有受傷?”

金凱的言下之意,是鬱香說自己是正當防衛,那你也得拿出證據吧?

如果你們身上沒有傷,那就不能證明是李海先動的手。

那你們這傷人兇手的罪名,自然也就板上釘釘了。

事實上都不用警員們再去檢查,其實就能看出鬱香和秦月是沒有受傷的,那這件事無疑是金凱的話更加可信。

“小姑娘,先交出武器,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慶沉聲開口,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秦月,或者說看著後者手指上的那枚尖刺,他知道那就是刺瞎李海眼睛的兇器。

如果對方依言交出武器,那這件事就未必真像金凱所說的那樣。

可對方要是不配合的話,那他們就只能用強了。

而在張慶話音落下之後,秦月卻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剝離了自己的戒針,將之朝著離得最近的警員小齊扔了過去。

小齊不敢怠慢,取出一個證物袋,小心翼翼地將戒針裝了進去,心中則是在暗暗感慨這戒針設計得可真是精巧。

出其不意之下,恐怕敵人根本不可能會有什麼防備。

就像那李海一樣,頃刻之間就被刺瞎了左眼。

看到秦月的動作,張慶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現在看來,對方是不會負隅頑抗了。

“小齊,你先帶傷者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勢,順便做一個傷情鑑定.”

張慶一邊給小齊安排工作任務,一邊說道:“其他人,都跟我們回一趟警務署吧!”

這已經算是固定流程了,只不過在將幾人帶著離開的時候,張慶又深深看了一眼兩個女生。

無論他怎麼看,這都是兩個未成年的在校女生。

對方身上還穿著實驗中學的校服,可怎麼下手這麼狠呢?

不久之後,張慶他們帶著金凱等人回到了警務總署,而這個時候天色差不多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警務署該下班的也已經下班了,只剩下一些值班人員。

當張慶帶著諸人走進警務署之時,迎面突然走來一道身影,看著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張,看這樣子是要加班了啊!”

警官範田剛好今天輪到值班,此刻當他看到張慶時,主動打了一聲招呼,隨之看向了後邊的幾人。

“咦?這是兩個女學生?犯什麼事了?”

範田一眼就看到了秦月和鬱香,而且認出了這兩個女生身上的校服,這讓他不由有些好奇,下意識問了出來。

“嚴重傷人,傷的還是凱門集團的人!”

對此張慶也沒有隱瞞,他的神色有些嚴肅,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範田心頭一驚,又多看了那兩個女生幾眼。

凱門集團在江南省的名頭雖然沒有麒麟集團那麼大,卻也是名列前茅的大型企業。

集團董事長金長海,更是楚江上層知名人物之一。

這兩個女生膽子也太大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跟凱門集團的人發生了衝突?

“行,你先做事吧,今天我值班,需要幫忙就叫我!”

由於這是張慶經手的案子,範田並沒有多問,招呼了一聲之後,便是朝著自己的值班位走去。

對此張慶也沒有多管,他現在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

不過接下來的事卻讓他很是頭疼,因為雙方依舊是各執一詞,而且說的是兩個版本。

現場沒有監控,張慶拿不到第一手的資料,只能從雙方的言語口供之中,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在警方詢問雙方的時候,楚江市的其他一些地方,也正在發生一些事情。

…………

天驕華府,六號別墅!

一樓客廳之中,除了隊長王天野之外,楚江小隊全員外加一個趙棠,圍在一起正吃著晚飯。

“阿月,阿星,來!”

趙棠從旁邊的盆裡抓起兩大塊肥肉,扔到了邊上阿月和阿星的飯盆裡,看得旁邊幾人目光閃爍。

此刻距離秦陽和趙棠從古武界回來,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了。

而在這三天時間裡,除了偶爾吃飯之外,秦陽待在房間裡都沒有出來過,眾人倒是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現在他們都在六號別墅裡有屬於自己的房間,所以除了日常上班之外,下班之後都會聚集在這裡,儼然楚江小隊的大本營。

常纓原本是想跟阿月和阿星打打交道的,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兩個小傢伙最多不再對她吡牙咧嘴,但她想要碰一碰都難,更不要說抱一抱了。

兩個小老虎似乎只跟秦陽和趙棠親熱,而在秦陽不在的日子裡,趙棠就成了唯一。

“這都三天了,秦陽這傢伙還沒研究出點什麼來嗎?”

江滬滋溜一下喝了口美酒,其目光卻是朝著樓上看了一眼,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幾人都是若有所思。

“才三天時間而已,想要研究出一種全新的細胞變異藥劑,談何容易?”

莊橫也是喝了一口美酒,但他的口氣卻跟江滬截然不同。

又彷彿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對秦陽這一次的研究抱太大希望。

大夏鎮夜司的細胞變異藥劑,已經是很成熟的東西了。

就算是秦陽想要加點東西進去,最終的結果估計也是徒勞無功。

“未必!”

冷麵郭冷卻是介面出聲,惜字如金的他,這一次說的兩個字,卻是蘊含了一層特殊的意思。

“不錯,別人辦不到的事,秦陽那小子未必就辦不到!”

一向喜歡調戲秦陽的常纓這個時候也開口說了一句,顯然她對秦陽的信心還要比莊橫更多一些。

“呵呵,我相信他!”

趙棠的話就更加直接了,她一邊喂著阿月和阿星,一邊笑靨如花地開口,口氣之中蘊含著強大的信心。

嘎吱!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某個房間門突然被人開啟,傳出一道聲音,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一道身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走下來的自然就是秦陽了,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但這個時候下邊諸人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

“怎麼樣?秦陽,研究成功了嗎?”

江滬已經是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他的口氣之中有著一抹濃濃的期待。

哪怕是剛才對秦陽沒有抱太多信心的莊橫,肯定也是更願意看到秦陽成功的,所以他的臉色跟江滬如出一轍。

“哪有那麼容易?”

秦陽神色有些無奈,聽得他口中這句話,諸人也不由有些失望。

心想果然強如秦陽,也有人力有時而窮的時候。

“沒研究成功,那你下來幹什麼?”

常纓沒好氣地懟了一句,讓得秦陽白了她一眼,心想自己又不是神仙,還不能放鬆放鬆了?

“藥劑用完了,我等下一批!”

秦陽一屁股坐到趙棠的旁邊,並沒有拖泥帶水,而此言一出,諸人的臉色不由變得更加複雜了幾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第四批藥劑了吧?”

莊橫掰起指頭數了數,要知道這幾天時間他都沒有去酒店,秦陽每一次的簽收他可都看在眼裡。

從第一天算起,秦陽幾乎是每天都會從鎮夜司寶物庫兌換一次細胞變異藥劑,看得他們都有些心疼。

因為每一次好像都是一百支,也就是一百積分。

這樣算下來的話,秦陽這一次的研究,已經花費整整四百積分了。

要知道莊橫江滬他們現在身上所有的積分加起來也才一兩百,而這在他們看來,恐怕最終也只能是浪費而已。

不過一想到秦陽的財大氣粗,這區區四百積分對他們來說是一筆鉅款,可對秦陽來說卻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嗯!”

秦陽點了點頭,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裡。

該說不說,莊橫這廚藝確實了得。

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別墅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讓得秦陽臉現疑惑地抬起頭來。

“我才剛剛下單,這次居然這麼快的嗎?”

秦陽站起身來朝著門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出聲。

心想鎮夜司寶物庫的送貨員,不會一直守在天驕華府旁邊吧?

“咦?隊長?”

而當秦陽拉開大門,看到外間站著的一道熟悉身影時,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因為門外站著的赫然是楚江小隊的隊長王天野。

王天野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秦陽親自來開門,畢竟他知道秦陽這幾天都在研究細胞變異藥劑,甚至都很少下樓。

不過王天野很快便定下了心神,他這次過來原本就是來找秦陽的,既然是正主開門,那倒是沒必要再上樓了。

“秦陽,秦月出事了!”

王天野沒有拖泥帶水,他說話的同時,還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劃拉出一條聯信訊息,湊到了秦陽的面前。

“秦月?小野貓?”

驟然聽到秦月這個名字,秦陽剛開始的時候有些茫然,但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

那應該就是自己從暗香城帶出來的小野貓。

而且秦月這個名字還是秦陽給取的呢,他當時就已經將小野貓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秦月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聯絡上了楚江小隊。

後來秦陽出來後,也從王天野他們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對秦月的安排。

只是後來秦陽執行的任務很隱秘,又去了古武界一趟,沒有機會再去跟秦月見面而已。

但他知道秦月一直都想過正常人的生活,現在既然好好在上著高中,倒也沒必要時時刻刻都跟他們這些變異者接觸了。

秦陽口中聲音發出的同時,已經是看到了王天野手機上的資訊,這讓他的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這個時候楚江小隊成員們,包括趙棠都已經湊了過來。

顯然他們也看到了王天野手機上的資訊,一個個都是臉現憤怒之色。

“這些個富二代,還真是一個個都不幹人事兒!”

江滬直接憤怒出聲,讓得楚江小隊諸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以前的他們,並不會去管這些閒事。

無論那些富二代做了什麼壞事,自有警務署該管。

但現在受欺負的是秦月,是秦陽名義上的妹妹,也是楚江小隊安排進入實驗中學的,那他們自然就不會置身事外了。

“秦陽,是我出面跟警務署打聲招呼,還是你自己去解決?”

由於秦陽已經從古武界出來,秦月又是其妹妹,所以王天野需要徵求一下秦陽自己的意見,這也是他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原因。

雖然他們沒有在現場,但他們明顯更願意相信秦月。

肯定是那個富二代金凱想要做壞事,這才讓秦月奮起反擊。

“我自己走一趟吧!”

秦陽沉吟片刻之後,便是做出了決定,對此楚江小隊隊員們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而且他們在聽到秦陽的話後,心中剛才的憤怒也隨之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幸災樂禍。

“嘖嘖,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替那個金大少默哀了?”

江滬有些誇張地感慨出聲,聽得他說道:“這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秦陽這傢伙的妹妹,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看來今晚之後,咱們楚江又要少一個囂張的富二代了!”

莊橫也是接過話頭,笑著說道:“就是不知道凱門集團會不會受到牽連?”

秦陽並沒有去管隊員們的反應,只是朝著趙棠微微點頭之後,便是朝著外間走去,連衣服都沒換。

身後楚江小隊隊員們的議論還在繼續,而他們自然不會有半點擔心。

或許現在該擔心的,是那位凱門集團的董事長。

老金啊,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那個寶貝兒子這一次招惹了怎樣的一尊煞星吧?

…………

楚江警務署,詢問室。

金凱他們自然不會跟秦月鬱香二人關在一起,而且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這一方更像是受害者。

秦月和鬱香都被當成了犯罪嫌疑人,而金凱他們幾個就只是正常做筆錄,這無疑讓這個金少大更有信心了。

負責詢問的正是警官張慶本人,他問得很仔細,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是從金凱口中說出來的話,自然會省去那些對他不利的因素,而只是一口咬定是那個叫秦月的女生先出手傷人。

這件原本是他們恃強凌強以多欺少的事情,在金凱口中早就變了模樣。

他說自己只是想請鬱香吃頓飯,沒想到那個叫秦月的丫頭竟然如此狠辣,二話不說就直接出手,將李海的眼睛都給刺瞎了。

張慶是個老警員了,自然不會聽信金凱的一面之詞,第一時間就將雙方的口供做了一個對比。

這一對比之下,發現雙方依舊是各執一詞,對於現場的描述也是截然相反。

現在的矛盾點集中在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如果是金凱一方先動的手,那秦月最多也就是防衛過當,不會承擔太過嚴重的後果。

可如果金凱所說是真,那秦月可就是主動傷人了。

瞎掉一隻眼睛的李海,也肯定會被鑑定為重傷,那就至少三年起步。

就算秦月只有十七歲不到,算是未成年人,可是這種嚴重的刑事案件,該有的刑事責任和民事賠償,恐怕一個都不會少。

可惜的是現場沒有監控,找不出第一手的直接證據,證明到底哪一方是在說謊,這就讓張慶有些頭大了。

“張警官,張警官?”

就在張慶想事情想得有些入神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傳進他耳中,讓得他有些愕然地抬起頭來,然後便看到三道身影。

其中一人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正是警務署的警員。

但另外兩個西裝革履的身影,他可以肯定從來沒有見過。

“張警官,這是凱門集團的法務部總監謝文安和他的助理!”

小警員指著旁邊兩位介紹出聲,這話讓得張慶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微光,然後朝著謝文安二人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凱門集團的速度還是相當之快的,這人才剛剛被帶回來沒有多久,對方的法務總監就已經趕到了。

很明顯這個謝文安就是為了金凱來的,而他來的目的,或許並不僅僅是想把金凱帶走,而是還要做點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將秦月和鬱香傷人的案件做成鐵案,幫助金凱某些不為人知的心思心想事成。

作為凱門集團的法務部總監,謝文安原本就是大狀出身。

他這些年打過的官司幾乎都沒有輸過,在業內有著很高的名氣。

張慶也聽說過謝文安的名頭,因此他心中不由為那個叫秦月的女生默了默哀。

心想現在這樣的情況,那個女生想要脫罪的話,恐怕是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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