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因禍得福
“雲老，我這麼做同樣是在為暗香城著想，也是在為我們非人齋著想.”
穆航神色顯得極其恭敬，他覺得自己要先站在維護非人齋的制高點上，才能真正打動這個天護法。
甚至穆航都有意忽略了孔稷的存在，他知道現在地人兩大護法各執一詞，真正的決定權還是在天護法雲舟的手上。
他相信只要雲舟不包庇柳月微，那等下的結果肯定能讓自己滿意。
別人不知道柳月微的底細，他穆航卻是親眼看到過的，這一點他十分肯定。
只不過現在監控影片被人破壞，沒有柳月微變身的畫面，連後邊的畫面也被人換掉了。
至於其他三個親眼看到過柳月微變身的目擊者，則是全都死了，所以說現在就只剩下穆航一人，變成了他的一面之詞。
可沒有任何事情是比事實更能說明問題的，穆航肯定柳月微有貓膩，現在缺的只是一次試探或者說檢驗罷了。
“雲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非人齋，可承受不起鎮夜司的雷霆一擊啊！”
穆航還在那裡據理力爭，說到最後赫然是拍著胸膛道：“我穆航可以在此立誓，如果最後查驗不出什麼，我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看來穆航為了收拾洪貴和柳月微，真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更何況如果今天真的不能將那對男女徹底打落深淵，等待著他穆航的，恐怕也會是萬劫不復。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將話說得狠一點，將後果說得嚴重一點，這樣或許更能打動雲舟。
“雲老，既然穆航他都這樣說了，要不您就親自出手查驗一番吧！”
孔稷在旁邊適時地介面出聲，他自然是站在穆航一邊的，同時他也真想要看看那個柳月微到底有沒有問題？
穆航說得如此言之鑿鑿，想必一定擁有莫大的信心。
這試一試又沒有壞處，想必雲舟應該是不會拒絕這個請求的。
“現在看來，我要是不出手的話，你們二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善罷甘休吧？”
雲舟淡淡地看了孔稷和穆航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特殊的意味，似乎是對這種被架起來的感覺有所不滿。
而到了這個時候，孔稷和穆航索性也不再說話了，給對方來了個預設。
反正你雲舟要是不當眾試探一番，我們是不會服氣和甘心的。
到時候真要再鬧出什麼事來，可怪不得我們。
“師父，您才是非人齋的天護法，何必管他們？”
蘇月影心頭還是有些擔心的，所以這個時候開口出聲，卻只是引來孔稷和穆航的兩臉冷笑罷了。
他們心想你柳月微不出聲還好，現在開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所以哪怕並沒有親眼看到柳月微變身的孔稷，心中也肯定了幾分。
心想如果你沒什麼貓膩的話，又何必如此著急？
“呵呵，我倒是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也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師妹你的清白嘛！”
然而旁邊的秦陽卻在這個時候介面出聲，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柳月微臉色微變，卻在這一刻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掌。
當秦陽說話之後，柳月微便是閉口不言了。
她知道比心智的話，自己拍馬也趕不上秦陽，還是將主動權交給這位吧。
“師父，你想要做什麼就做吧，我相信師妹是無辜的，他只是受了弟子的牽連而已！”
秦陽將目光轉到雲舟的臉上，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讓得雲舟微微點頭，穆航的臉上卻滿是冷笑。
“哼，等下在事實面前，我看你們這對狗男女還如何得意？”
這就是穆航真正的想法，他萬分確定柳月微有大秘密，而在同為融境的雲老試探之下，又怎麼可能還藏得住呢？
“好！”
既然洪貴自己都這樣說了，柳月微好像也沒有太過拒絕，雲舟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事實上他心中也是將信將疑。
這穆航乃是裂境後期的暗衛軍將軍，他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難道真的不怕自己秋後算賬嗎？
現在穆航明顯已經沒有妥協的餘地，他跟洪貴和柳月微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雙方必然有一方要被打落谷底。
雲舟就不知道穆航不明白這個道理，到時候真要查驗出柳月微沒有什麼問題，他還會連帶著得罪他這個融境的天護法。
所以在雲舟的心中，其實早就傾向於親自查驗了。
外人的說辭終究不能百分百取信，自己出手的試探才能驗出一切真相。
聽得雲舟這話，孔稷和穆航都大大鬆了口氣，而另外一邊魏堯的一顆心卻是再次提了起來。
畢竟看秦陽的表現，跟柳月微肯定是一夥的。
若是從柳月微身上查出問題，說不定就會連累秦陽，繼而連累到他這個血奴。
魏堯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家主人的任務完不成，現在無疑是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時刻。
包括柳月微本人的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她下意識又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想著之前秦陽說過的話，她又有些期待。
唰！
只見雲舟伸手進兜裡一掏，再次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是多了一個小小的藥瓶，像是一個小型的葫蘆。
這一下眾人真不知道雲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但這顯然就是雲舟用來查驗柳月微情況的一種手段。
看到這一幕，柳月微不由大大鬆了口氣，同時看向了身旁的秦陽一眼，心想果然什麼事情都逃不過秦陽的判斷。
如果是雲舟自己出手，用融境層次的力量來碾壓，那在最後關頭，柳月微也不敢保證自己為了保命，會不會重新變身以之抗衡。
好在之前秦陽就推測，說雲舟是一名極為高階的藥劑大師，對方用特殊藥劑來探查，比用自身力量來探查的機率要大得多。
所以秦陽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現在看來，他的猜測並沒有錯，雲舟對自己在藥劑學上的造詣確實是極其自信。
“諸位，這是已經達到c級的一種能量藥劑，是我最近才研究出來的新型藥劑，就算是融境初期的變異者，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見得眾人目光看來，雲舟簡單解釋了一下這葫蘆瓶藥劑的底細。
讓得聽到他這幾句話的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c級藥劑？！”
包括孔稷都是驚駭出聲，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變異界中，c級的東西對應的就是融境高手。
看來早已經突破到融境的天護法雲舟，研究的可不僅僅是單純的細胞變異藥劑，還有更高階的藥劑。
現在雲舟拿出這c級能量藥劑，明顯是想要在柳月微身上使用，這也打消了孔稷和穆航剛才心中的懷疑。
他們不無猜測，雲舟的試探只是裝裝樣子，最終可能會因為師徒之情，故意放柳月微一馬。
但這c級藥劑能量之強，所有人都能想像得到，真要在柳月微身上使用，情況可就未必能控制了。
他們也相信c級藥劑能量的肆虐，一定能讓柳月微現出原形，這也讓穆航頃刻之間就變得興奮起來。
他覺得柳月微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
一個表面只有築境大圓滿的柳月微，若是不變身成融境強者的話，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全身爆裂而死。
“小微，你準備好了嗎？”
雲舟拿著葫蘆藥瓶朝著柳月微走近，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念在師徒一場，若是你現在向為師坦白，我可以答應給你一個痛快，不會讓你受c級藥劑肆虐之苦！”
這位非人齋天護法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異樣的光芒，看似在給柳月微最後的機會，實則是在做最後的試探。
“師父不必說了，弟子問心無愧，所以絕不會讓某些卑鄙小人的陰謀得逞！”
然而柳月微卻是在這個時候跨前一步，在其口中沉聲發出的同時，已是伸手接過了雲舟手上的那個葫蘆形藥瓶。
“師父，如果我真的沒堅持住死了，應該就能證明弟子的清白了吧？”
在這最後關頭，柳月微也沒忘記給雲舟上點上眼藥，讓得那邊穆航臉上的冷笑，變得更加濃郁了幾分。
“小微，你……”
咕嘟！
就在雲舟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赫然是看到面前的這個小弟子，直接開啟了藥劑的瓶蓋，一仰脖子將藥劑倒進了自己的小嘴之中。
“唉……”
見狀雲舟也不再多說，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同時全神戒備，感應著柳月微身體的每一個變化。
說實話，就算這是雲舟自己研究出來的藥劑，但他也不敢保證在某些關鍵時刻，能百分百出手救柳月微一命。
若是柳月微沒有問題，真的只有築境大圓滿的修為，在c級藥劑能量的衝擊之下，絕對會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精神崩潰，繼而全身爆裂而亡。
c級藥劑的能量有多大，只有雲舟自己才知之甚深，這讓他此刻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那個穆航胸有成竹，但看柳月微的表現也不像是裝的。
萬一真的因為穆航的私怨而損失一個得意弟子，那他就要欲哭無淚了。
轟！
約莫幾秒鐘之後，一道狂暴的力量陡然從柳月微的身上爆發而出。
緊接著她的那張小臉之上，就浮現出一抹極致的痛苦。
這個時候的柳月微，自然是不敢用自己融境的修為來抵擋那種力量的衝擊，所以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就是築境大圓滿。
但那乃是c級藥劑啊，相當於融境的衝擊力剛剛爆發出來，柳月微的嘴角邊上，就已經溢位了一抹殷紅的血絲。
很明顯在第一道的衝擊之下，柳月微小小的身板就已經承受不住，體內遭到了重創，讓她的整個身形都劇烈顫抖了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的雲舟卻是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感應著某些東西，這或許也是屬於c級藥劑的另外一種功效吧。
沒有人發現的是，這個時候的柳月微雖然極致痛苦，卻藉著身體的顫抖，讓自己右手手指的指甲，將掌心刺破了一個小口子。
一直被柳月微藏在右手掌心之中的一滴血珠，瞬間浸進了她的血脈之中，產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神奇效果。
這滴血珠乃是屬於秦陽的精血，為保萬無一失，他在之前就將這滴精血交給了柳月微，就是為了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秦陽的提前準備果然收到了極好的效果，當這滴血脈進入柳月微體內後，他感覺自己所受的痛苦都緩解了一些。
這讓柳月微在極致痛苦之下，也不得不佩服秦陽的心智。
心想這傢伙總是能將任何的變故都想在前頭，從而提前做好準備。
雖說秦陽的精血之力，只是讓柳月微緩解了一些痛苦，但這對她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畢竟她不敢展現出自己融境的力量來抗衡那些藥劑能量，所以只能用築境大圓滿的修為來硬扛，那可能真會讓這具小身板爆體而亡。
可有著秦陽血脈的幫助，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會讓c級藥劑的能量，不至於讓柳月微這具身體崩潰。
所以此刻柳月微臉上的痛苦，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
而這種血脈的融合，哪怕是雲舟這個融境高手，藥劑的主人也根本感應不出來。
直到現在，雲舟都只能感應到柳月微依舊處於築境大圓滿的層次，也正處在一個藥劑肆虐之下，將崩未崩的時刻。
雲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柳月微身上，他相信如果自己這個弟子真有什麼問題的話，應該就在這一時半刻了。
在雲舟的感應之下，柳月微的身體已經來到了一個極限。
她要是再不爆發出遠超築境大圓滿為的力量來壓制，身體就會爆體而亡。
接下來就能見證穆航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雲舟有理由相信，在自己肉身即將爆體的情況下，柳月微肯定是不可能留手的。
反正最後都是一個死，倒不如在最後關頭搏一把呢。
“師……師父，我……我要炸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柳月微的口中赫然是發出這樣一道極致痛苦之聲，緊接著她身上的氣息，就變得極度紊亂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柳月微說“要炸了”並不是空穴來風，那是她的這個小身體，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所能承受的極限。
“變啊，快變啊！”
不遠處的穆航死死盯著柳月微，其口中喃喃出聲，期待著曾經看到過的某一幕到來。
但最後的結果，明顯是讓他失望了。
因為哪怕是柳月微身上的氣勢已經達到一個頂點，這個小女孩也依舊沒有變身，更是在下一刻就要爆裂而開。
“再不變你就要死了！”
穆航突然之間大喝出聲，連孔稷和魏堯都被嚇了一大跳，但這個時候的雲舟，明顯是沒有心思來理會他。
雲舟能清楚地感應到柳月微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若是自己不出手的話，這個小弟子就一定會全身爆裂而亡。
到了這個時候，雲舟無疑是有些後悔。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錯怪了柳月微，而去相信了穆航那個王八蛋。
都到這個時候了，柳月微的身體依舊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
有的只是滿臉的痛苦，還有那即將崩潰的小身體。
嗖！
眼看柳月微就要爆體而亡，雲舟赫然是踏前一步，右掌伸出，朝著前者的後背拍去，掌心之上蘊含著一股特殊的力量。
只是雲舟自己都沒有把握，到底能不能壓制柳月微體內的那股c級藥劑能量，但他卻不得不努力一把。
這畢竟是達到c級的藥劑，而且是雲舟研究出來的新型藥劑，對於藥劑能量的把控，他並不能做到百分百。
在他親自出手之下，柳月微依舊有三成的機率會爆體而亡。
雲舟最多隻能保證百分之七十的機率，能將那股力量壓制而下。
至於這三成的機率，則是要看柳月微自己的運氣了。
如果運氣好能扛下來，那對柳月微來說自然好處多多；
可若是扛不下來，那等待著她的，必然是被c級藥劑的能量衝擊成一堆碎肉。
“師父，我……我好痛苦，你……你殺了我吧！”
哪怕是雲舟都介入之後，柳月微臉上的痛苦也沒有減弱半分。
甚至其口中呢喃出聲，讓雲舟這個心狠手辣之輩，都感到有些心疼。
他知道此刻的柳月微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可正是因為這樣，對方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是下意識，不會有絲毫作假。
到了這個時候，雲舟已經完全相信柳月微沒有任何貓膩了。
他心中對那穆航痛恨已極，但這個時候卻沒有心思去管外人。
既然柳月微沒有問題，那雲舟自然是想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保下這個小弟子的性命，要不然他也會後悔一輩子的。
至於穆航那傢伙，等保住了柳月微的性命再來收拾好了。
只可惜雲舟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這讓他心痛之餘，對穆航的恨意愈發濃郁了幾分，只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就是這個暗衛軍的統帥，突然把自己叫到這裡來，紅口白牙說了一番話，卻拿不出半點的證據，最後還逼得他雲舟親自出手試探自己的弟子。
雲舟現在有理由相信這就是穆航因為跟洪貴的私怨，企圖在柳月微這個洪貴的小師妹身上開啟突破口。
可你是不是忘了，柳月微除了是洪貴的師妹之外，還是本護法的弟子？
“穆航，該死！”
雲舟心中怒罵了一句，他的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難看。
因為他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有點壓制不住那c級藥劑的能量了。
照這樣的情況下去，雲舟肯定就算有自己的幫助，柳月微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最終的結果依舊是爆體而亡。
若這是一個裂境的變異者還好，偏偏柳月微本身的修為只有築境大圓滿，跟c藥劑之間相差了兩個大境界呢。
就是因為雲舟聽信了穆航的鬼話，在剛才懷疑柳月微真是融境強者，這才會拿出c級藥劑。
現在看來，他堂堂天護法，真要因為一個暗衛軍統帥的公報私仇，而失去一個極為得意的弟子了。
只是雲舟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柳月微的痛苦，還有體內能量肆虐的情況，其實有一小半是裝出來的。
柳月微也不是真的已經到了即將爆體而亡的關頭，她是要用這樣的表現，來讓雲舟愧疚，引起對方的同情心而已。
不得不說在秦陽血脈的幫助下，這一刻柳月微的演技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當柳月微感覺到雲舟突然出手，將手掌搭在自己後背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和秦陽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至於接下來要如何騙得雲舟相信自己，或者說如何在那種c級藥劑能量的衝擊下活下來，柳月微也早有打算。
“小微，堅持住！”
雲舟還在那裡給柳月微打氣，只是他的臉色異常難看，因為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藥劑能量的爆發了。
那三成不可控的結果終於還是發生了，這讓雲舟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而他心底深處，也因此生出一股對穆航的極致殺意。
現在真相已經一目瞭然，柳月微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要不然她不可能睜睜看著自己爆體而亡，都不爆發自己真正的實力吧？
“穆航！”
陡然從雲舟口中發出的這一道厲喝聲，讓得剛才陷入某種狀態之中的穆航，身形一個激靈，隨之湧現而出的，是一抹極致的恐懼。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但穆航又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之前親眼見過柳月微變身，也親眼見過對方的一拳，到底蘊含著何等可怕的力量。
甚至從變身之後的柳月微身上，穆航感應到了一種並不比天護法雲舟弱多少的氣勢。
可為什麼在這種面臨生死的關頭，柳月微竟然還能忍得住，依舊保持著築境大圓滿的弱勢修為呢？
穆航可不敢去懷疑雲舟作假，柳月微身上的狀態，其實他們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那是真的已經到了一個崩潰的邊緣。
無論柳月微有多強的實力，她也要依託自己的本體。
如果肉身都炸成一堆血肉碎片，有再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
穆航知道現在的事實擺在眼前，天護法已經不可能再相信自己，那他最後的掙扎也就功虧一簣了。
絕望之下的穆航，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到城主孔稷身上，卻發現這個時候的後者，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顯然孔稷也知道，如果柳月微真在這樣的情況下身體爆裂而亡，恐怕整個非人齋中，除了那位神秘的齋主大人之外，誰也保不住穆航。
哪怕穆航是孔稷絕對的心腹，甚至可以稱之為他的左膀右臂，他也清楚地知道孰輕孰重。
更何況誰都能看出雲舟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誰要是敢開口替穆航說話，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另外一邊的魏堯臉上，滿意是幸災樂禍，同時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主人。
他能猜到這一切應該都是秦陽的計劃，顯然從一開始秦陽就沒有想過柳月微會失敗，現在的情況就是反將穆航一軍的絕佳機會。
沒有什麼是比事實擺在眼前更有說服力的。
你穆航剛才說了那麼多，都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就是一些空口白牙的誅心之言罷了。
可現在雲舟卻是用c級藥劑證明了柳月微完全沒有問題，那你穆航先前的那些指控，也就不攻自破了。
魏堯也清楚地知道，自家主人是絕對不可能讓柳月微就此爆體而亡的，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還會有反轉。
“嗯？”
就在雲舟身上冒出狂暴的融境氣息，要第一時間對穆航出手的時候，他忽然心有所感，目光也是瞬間轉回到了柳月微身上。
原本雲舟覺得柳月微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直接爆體，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他臉色微變，眼眸之中還有一抹狂喜在升騰。
轟！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原本氣息極度紊亂的柳月微上，陡然爆發出一股磅礴的氣息。
而這股氣息對於現場這些人來說，都不會有半點的陌生。
因為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過來人。
“這是……突破了？！”
孔稷瞪大了眼睛，顯然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裂境大圓滿的感應，絕對不會有錯。
是的，剛剛還被c級藥劑能量肆虐得死去活來的柳月微，這一刻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赫然是從築境大圓滿突破到裂境初期的氣息。
這讓得所有人面面相覷，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敢置信。
這個柳月微，是因禍得福了啊！
包括剛剛狂怒之下，恨不得將穆航碎屍萬段的雲舟，臉色也從剛才的極度陰沉，變得緩和了幾分，甚至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他剛才已經十分絕望了，畢竟他拼盡全力，也沒有能壓制住柳月微體內的狂暴能量，只能睜睜看著自己的小弟子爆體而亡。
沒想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在這最絕望的關頭，柳月微竟然在那些藥劑能量衝擊之下，獲得了突破，而且是大境界的突破。
如果說築境大圓滿的柳月微，不可能在c級藥劑的衝擊之下活下來的話，那突破到裂境初期的柳月微，無疑是已經解除了這個風險。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時候雲舟的出手。
他壓制了c級藥劑幾乎七成的力量，要不然柳月微依舊只能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剩下的三成力量，一個築境大圓滿的變異者肯定承受不起，但對裂境初期的變異者來說，危險性自然大大降低。
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雲舟所收的這個小弟子柳月微，天賦果然是絕佳，在這種絕境之下，都能逆風翻盤。
本應該是一個不能接受的結果，被柳月微翻雲覆雨之間，就變成了一件大好事，這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柳月微的臨陣突破，讓得雲舟心中對穆航的殺意都消減了幾分。
但作為當事人的穆航為說，他的心情可就極為惡劣了。
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料到的，這固然是能消除一些雲老的雷霆之怒，可他知道洪貴和柳月微，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他還清楚地知道，柳月微這個時候臨陣突破到裂境初期，一定也是用某些隱秘的手段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這個柳月微本就有融境的實力，突破到裂境初期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可穆航沒有證據啊，剛剛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他之前對柳月微的指控，不過是公報私仇的誣衊而已。
如今在事實面前，如果他穆航還敢說柳月微有問題的話，被暴怒之下的雲舟一巴掌拍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呼……”
約莫幾分鐘過後，柳月微身上的氣息才緩緩收斂。
見得她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睜開的眼眸之中，有著一抹茫然。
“師……師父，我這是怎麼了？”
柳月微似乎還沒有感應出自己突破到裂境初期的修為，下意識就問了出來，讓得雲舟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笑容。
“我的好徒兒，你果然沒有讓為師失望，你現在已經突破到裂境初期了！”
隨著雲舟說出這個事實，柳月微的臉色才一陣變幻，最後化為一抹狂喜，抬起手來握了握自己的拳頭，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小微啊，雖然為師之前聽信饞言誤會了你，但你因禍得福，藉助藥劑的能量突破到了裂境初期，為師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作為非人齋高高在上的天護法，雲舟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他對之前的事情確實有些後怕，對柳月微這個弟子也生出了一絲愧疚。
這已經算是在給柳月微道歉了，同時還給那邊的穆航上了一些眼藥，讓得後者突然之間就坐立不安起來。
“還有，小微，你獲得的好處還不僅僅是這些！”
雲舟深吸了一口氣，聽得他說道：“助你突破到裂境初期的藥劑能量，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剩下的那些能量，我已經強行壓制，潛藏在你的身體之內了.”
“等你將來繼續修煉，這些藥劑能量就能為你所用，助你突破到更高的段位，甚至更高的境界！”
隨著雲舟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完，屋內不少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柳月微的眼神，都充斥著一抹羨慕忌妒。
因為他們並不懷疑雲舟的話，那畢竟是c級藥劑，絕對不是一個築境大圓滿突破到裂境初期，就能全部消耗殆盡的。
誠如雲舟所言，那些能量被他壓制，潛藏在了柳月微的身體深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被她煉化吸收，成為她提升實力的養料。
這樣一來，原本就天賦不俗的柳月微，在以後的修煉之中，速度肯定會更快，而且會快到不可思議。
那是對標融境的c級藥劑，現在竟然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成為柳月微修煉的助力，試問誰不羨慕？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他們之前處在柳月微的層次，恐怕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而是直接爆體而亡一命嗚呼了。
“多謝師父成全！”
感應了一番自己突破的力量氣息，又聽到雲舟的一番話後，柳月微喜形於色，直接拜倒在地，口氣異常興奮，也異常恭敬。
“嗯，只要你不怪為師就好！”
這樣的態度也讓雲舟笑逐顏開，說實話他還真怕因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讓這個弟子心生芥蒂呢。
現在看來，無論是洪貴還是柳月微，都沒有因為自己超強的天賦而驕縱，對他這個師父還是很恭敬有加的。
殊不知這也是柳月微的一種策略，她越是不介意雲舟先前的所作所為，就越能讓雲舟過不去，從而加深對那個穆航的惡感。
“弟子怎麼敢怪師父呢？這一切都是那些小人作祟，師父的所作所為，反倒是還了弟子一個清白呢！”
柳月微站起身來，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瞥向了某處。
至於她口中所說的“小人”，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錯，為師確實是聽信了小人的饞言，這才差點鑄成大錯，還好徒兒你吉人自有天相，要不然為師可就後悔莫及了！”
雲舟先是輕輕拍了拍柳月微的肩膀，緊接著他凌厲的目光就轉到了某個臉色不自然的身影身上，充斥著一抹殺意。
“穆航，你可知罪？”
隨著雲舟的一道厲喝聲傳將出來，穆航終於堅持不住，噗嗵一聲跪倒在地，身形也是忍不住開始了劇烈地顫抖。
“雲老，我……我……”
穆航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在剛才的事實面前，他又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恐怕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雲老，穆航他也是為了咱們非人齋著想，現在誤會既然已經解除，小微也因禍得福，可否饒他一命？”
由於穆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這個時候孔稷不得不開口求情。
畢竟想要培養一個裂境後期的變異者，對非人齋來說也是很不容易的。
“哼，饒他一命？”
然而就在孔稷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雲舟就冷哼一聲，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讓得他心頭一凜。
“孔稷，我看你是在城主府當了幾年城主，安逸慣了，已經忘記了我非人齋的規矩了吧？”
緊接著從雲舟口中說出來的話可就有些嚴重了，讓得孔稷都感覺身體有些發軟，忍不住就要跟穆航一樣，朝著地上跪去。
“公報私仇，偽造證據，構陷同僚，犯下此等重罪之人，你孔稷竟然讓我網開一面？”
雲舟抬起手來指向不斷顫抖的穆航，口氣極為嚴厲。
他口中所說的這些罪名，如果換成另外的人，或許根本不算什麼，畢竟這裡是暗香城，一個毫無規則可言的世界。
可是當這些罪名涉及到天護法雲舟的兩個弟子，甚至差點讓柳月微直接死在這樣的構陷之中時，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誰都知道雲舟正在氣頭上，也因為對柳月微的愧疚，要拿穆航開刀了。
偏偏這個時候孔稷還要替其說話，這不是觸黴頭嗎？
“雲老息怒，穆航終究是孔城主一手提拔起來的，替其說幾句話也算是情有可原！”
旁邊的魏堯突然介面出聲，其口氣雖然聽起來是在替孔稷解釋，卻讓後者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什麼“一手提拔”，這不就是在說穆航是他孔稷的心腹嗎？
這顯然就是在給雲舟上眼藥呢。
甚至魏堯說這些話還有一層潛在的意思，那就是今天針對你雲老兩個弟子的陰謀，這位孔城主未必就不知情。
可是這樣的話，卻是讓孔稷有口難言，也根本不好辯解。
畢竟誰不知道穆航就是他的心腹，做出這麼大的事，沒理由不事先跟他通通氣。
天地良心，今天穆航的所作所為，孔稷是真的毫不知情。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穆航揹著他乾的。
想到這裡，孔稷也不由生出一抹怒意。
心想這樣的大事，你穆航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再幹，活該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情有可原個屁！”
雲舟依舊在氣頭上，聽得他罵了一句之後，便是盯著孔稷問道：“孔稷，我問你，今天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此問一出，孔稷再也堅持不住，噗嗵一聲跪倒在雲舟的面前，那張臉幾乎都要貼到地上去了。
“沒有，沒有關係，雲老，我對天發誓，今天這一切都是穆航他自作主張，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啊！”
到了這個時候，孔稷哪還顧得了什麼左膀右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事，在他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顯然雲老是沒有打算放過穆航的，那他孔稷就要徹底跟穆航撇清關係，這樣才不會被牽連。
別看孔稷平日裡在暗香城一言九鼎，算是暗香城的土皇帝，但他的頭上，還有齋主和天護法壓著呢。
對上一尊鐵了心要收拾穆航的融境強者，孔稷自然分得清輕重。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出言庇護穆航的話，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
更何況孔稷根本不算說謊，現在連他都有些暗恨穆航擅作主張，現在還要連累自己，簡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