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夜司,江南省寶物庫倉庫。

這裡只能算是鎮夜司的一個外圍倉庫,儲存的也大多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物品。

比如說普通的細胞變異藥劑,低階的藥材等等。

而在這裡工作的人,也並不全都是變異者,絕大多數都只是普通人。

不過這些普通人其實也並不普通,他們有些是從大夏軍方退役的軍人,甚至有不少曾經嘗試過注射細胞變異藥劑。

所以說他們的身體素質,要比真正的普通人要強上許多。

畢竟是大夏鎮夜司的外圍,沒點本事可進不來。

作為鎮夜司寶物庫外圍,這裡的送貨員工資普遍不低。

他們都跟鎮夜司簽訂得有保密協議,不會將這裡的情況外洩。

忙碌的倉庫裡,當一道身影從外間走進來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是下意識投向了他。

“張忻,回來啦?”

一道聲音從某處響起,看來對於這位,不少人都比較熟悉。

畢竟是一起共事的同僚,平時肯定也是有交集的。

此刻向張忻打招呼的這位,正是他的好友陳平。

兩者年紀相仿,據說還是從同一部隊退役,又一起加入鎮夜司外圍的,所以交情相當不錯。

兩者幾乎算是無話不談,所以陳平知道這段時間張忻在忙些什麼。

不過陳平也只知道有一個鎮夜司的變異隊員,連續好幾次在鎮夜司寶物庫訂購了幾百支細胞變異藥劑。

但具體的情況,由於保密原則,哪怕陳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張忻也是不會輕易說的,有些規則他必須遵守。

而此時此刻,當陳平朝著張忻打招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這位好友臉色有些怪異,讓得他心生異樣。

“張忻,你怎麼了?”

陳平對自己的好友還是很關心的,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事,便是快步朝著張忻走去,仔細打量起這位好友的臉色來。

鎮夜司中的那群正式變異者,很多都有些心高氣傲,尤其是那些天賦驚人,兼且財大氣粗的變異者。

所以陳平猜測張忻這一次送貨上門,可能就是被某人給了一些氣受,所以這個時候的臉色才有些不太自然。

其他倉庫裡的人也隱晦朝這邊看了幾眼,倒是沒有多問。

但身為好友,陳平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到時候也好安慰張忻。

“那個……陳平,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了!”

張忻深吸了一口氣,當他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陳平瞬間臉色大變,然後狠狠拍了一下旁邊的一隻大木箱。

砰!

巨大的響聲,將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邊,然後他們就看到陳平滿臉的怒色,心中盡皆有了一些猜測。

“陳平,你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憤怒之聲突然某處傳來。

緊接著一道壯碩的身影,就帶著另外兩人大踏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一下讓得旁觀眾人都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那個壯漢一直跟陳平和張忻不太對付。

鎮夜司內部肯定也是有小團體的,細化到這江南省的倉庫,也有好幾股勢力。

其中陳平和張忻算是一股,而那壯漢明顯是更強大的一股,平日裡揀貨分貨的時候,就不時產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摩擦。

鎮夜司自然是有規矩的,但它實在是太大了,有些時候不可能每一件小事都有人來管。

不公平的事情,自然也無法避免。

壯漢名叫魏囂,他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一名初象境的變異者,在這江南省倉庫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

由於魏囂的實力,很多人都選擇跟著他混。

如此他這個團體也就越來越壯大,導致張忻陳平他們也越來越被邊緣化。

寶物庫送貨也是有分成的,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所有送貨的差事,都被魏囂分配給自己人了,留給陳平和張忻的不多。

而這一次魏囂被其他的事情纏身,所以給楚江天驕華府送細胞變異藥劑的差事就落到了張忻的手裡,他一直都很不爽呢。

想著整整六百支細胞變異藥劑能得到的提成,魏囂就時常咬牙切齒,今天一回來就在這裡等著張忻,想要找對方的麻煩呢。

此時此刻,倉庫主管並不在這裡,魏囂算是這裡唯一的變異者,所以他找著機會就過來了。

尤其是當魏囂走近之後,看到陳平旁邊的那個箱子已經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縫時,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冷笑。

“陳平,你肆意破壞公物,該當何罪?”

這個時候的魏囂,儼然化身為江南省倉庫的主管,指著陳平冷笑出聲。

畢竟剛才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道大響之聲,顯然那個木箱就是被陳平給砸壞的。

這嚴格說起來,確實算是破壞鎮夜司寶物庫的公物。

就算是倉庫主管在此,肯定也是要給陳平處罰的。

只是這個時候的陳平,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張忻的那句話。

他是在極度憤怒之下,才忍不住砸出一拳,沒想到竟然引來了魏囂這個討厭的傢伙。

剛才張忻說自己可能要離開這裡了,這讓陳平下意識就覺得張忻得罪了鎮夜司的某個變異者,對方用手中的權力剝奪了張忻的飯碗。

自己的好友是個什麼性格,陳平自然是知之甚深。

所以他覺得絕對不可能是張忻的錯,而是那個收貨的變異者脾氣太過古怪。

不過此時此刻,魏囂既然已經找上門來,還直接給陳平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他也只能先應對了眼前的變故再說。

“魏囂,就算是我不小心損壞了東西,也自有主管責罰,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吧?”

陳平對魏囂是沒有任何好感的,這傢伙平日裡就仗著自己是初象境的變異者,在這倉庫裡耀武揚威,搶了好多原本並不屬於他的送貨單。

原本陳平和張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不會去跟魏囂爭搶,沒想到對方還是不想放過自己。

加上對張忻剛才所說之言的惆悵,這個時候的陳平忽然變得很是強硬。

甚至其口氣之中,還蘊含著一抹並沒有太多掩飾的嘲諷。

這其實已經算是江南省倉庫公認的事實了,在正牌主管不在的情況下,魏囂這個唯一的初象境變異者,做的差不多就是主管的事情。

可嚴格說起來,魏囂的身份其實跟他們一樣,也只是普通的送貨員而已,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身為初象境的變異者,魏囂何曾在江南省倉庫裡受過這樣的氣,這樣讓他的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哼,主管不在,這裡就是我說了算!”

只聽得魏囂冷哼一聲,讓得倉庫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引來這個初象境強者的遷怒。

有一說一,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軍方訓練有素的軍人退役,戰鬥力比普通人要強得多。

可要是比起初象境變異者的話,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甚至有人曾經見過魏囂暗中收拾過一個刺頭。

那個在軍方都讓教官頭疼的傢伙,在魏囂的手中連三招都沒有堅持過去,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低頭求饒。

所以這個時候看到魏囂針對陳平,而陳平竟然沒有半點妥協的時候,他們都替這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陳平默了默哀。

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魏囂?

在這種強勢的傢伙面前,你忍一忍服個軟不行嗎?

現在好了,主管不在的情況下,看魏囂的樣子,是不會有太多顧忌的,說不定就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收拾你陳平了。

陳平心頭也暗暗叫苦,他剛才是在氣頭上,既有對魏囂的不滿,更多還是將張忻受到的“屈辱”,同一時間想要發洩出來。

只不過包括陳平在內,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當魏囂這囂張狀態表現出來的時候,某人眼眸之中閃過的一抹冷笑。

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陳平自行腦補出來的而已。

張忻也不是受了什麼欺負才要離開這裡,那是因為現在的張忻,已經是一尊貨價實的築境初期變異者了。

像這樣的築境變異者,自然不可能再在這裡當一個普通的送貨員。

他會在一段時間之後,加入真正的大夏鎮夜司,成為鎮夜司的一名小隊隊員。

只是這個時候張忻根本沒有顯露出自己的變異氣息。

他還真想要看看,這個平日裡囂張跋扈的魏囂,到底會做到哪一步?

如果這傢伙真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動手,那張忻定然會給對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只可惜這些事情不僅陳平不知道,對面的魏囂肯定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兩人,都只是兩個普通人罷了。

初象境的變異者,要收拾兩個普通人,簡直不要太輕鬆。

轟!

再下一刻,從魏囂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讓得不少人都是臉色劇變。

這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變異者氣息,哪怕只有初象境,也是他們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尤其是那些注射過細胞變異藥劑失敗的人,他們的眼眸之中都浮現出一抹落寞,心想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

此刻的魏囂臉現得意之色,彷彿上位者般居高臨下地盯著面前的陳平。

這種壓迫的氣息,讓後者的身體都有些輕微顫抖。

“魏……魏囂,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鎮夜司倉庫!”

陳平有些色厲內荏。

誠如他所言,這裡是禁止私鬥的,誰若是先動手,到時候主管回來,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笑話,我這可不是私鬥!”

魏囂顯然給自己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聽得他說道:“大夥兒都看到了,陳平肆意破壞鎮夜司公物,我有理由懷疑他想要盜竊倉庫的寶物,現在出手將他拿下,誰有異議?”

當這一番話從魏囂口中說出來之後,不少人都沉默了。

陳平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一抹極度憤怒之色。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僅僅是無意間的一拳,竟然就會被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破壞公物他勉強認了,可要說他盜竊鎮夜司寶物,那可是萬萬沒有的事。

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可一來陳平剛才那一拳的聲音實在是太過驚人,而且那箱子上也確實有一個明顯的裂縫,這一點他是否認不了的。

而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魏囂實力強悍,這段時間在江南省寶物庫中已經樹立了極強的威信,根本就沒有人敢出來替陳平說話。

所有人都知道魏囂是要藉著這個機會收拾陳平和張忻了,可是他們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打抱不平的話,必然會引來這個初象境變異者的遷怒。

此時此刻,魏囂找的這個理由,讓他這一次的出手,不再是他跟陳平之間的私怨,而是涉及到了鎮夜司寶物庫的公事。

作為江南省倉庫的一員,維護寶物庫倉庫的秩序,在魏囂看來那是天經地義。

就算到時候主管回來查明瞭真相,證明了陳平沒有做過那些事,但魏囂打也打了,難道還能讓對方打回去不成?

尤其在魏囂的心中,自己是江南省倉庫中除主管之外唯一的一個變異者,那位主管再怎麼說也要給幾分面子吧?

“魏囂,你……你血口噴人,我……我沒有!”

陳平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他剛才只是急怒攻心之下下意識的動作,現在怎麼就變成盜竊犯呢?

“嘿嘿,陳平,看來你是要負隅頑抗啊!”

魏囂可不會來管陳平的反應,他就是想找一個藉口而已。

現在這個絕佳的藉口主動送上門來,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那就怪不得我了!”

魏囂身上的初象境氣息變得濃郁了幾分,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缽大的拳頭已經是狠狠朝著陳平砸去。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魏囂的實力,絕對不是一個陳平能抵擋得了的,多半在這一擊之下就要身受重傷。

見狀陳平已經沒有時間去跟對方爭辯,他只知道對方想收拾自己很久了,這一次找到機會出手,一定不可能手下留情。

可陳平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眼見對方氣息已經鎖定自己,他只能將雙手抬起交叉護在自己的胸前。

陳平心頭有些絕望,心想若是承受了這個初象境變異者的一擊,自己這雙手恐怕就要保不住了,說不定還會落下終生殘疾。

這或許就是魏囂的真正目的吧,誰讓這個陳平平日裡對他愛搭不理,而且還不太聽話呢?

魏囂也想用今日這件事,來讓江南省倉庫這些人看看,以後這裡到底是誰作主?

招惹了我魏囂的下場,就會跟今天的陳平一樣。

而且打了人之後,主管那裡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責罰。

“沒救了!”

一些心地不錯的人都是嘆息著搖了搖頭,甚至有人撇過了頭去,並不想看到那慘烈的一幕。

他們固然是看不慘魏囂這囂張的勁,可他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根本就不敢去得罪魏囂,也只能在心中默哀了。

砰!

當一道境傳進眾人耳中時,幾乎所有旁觀之人都覺得是魏囂那一拳轟在了陳平的身上,後者多半已經凶多吉少了。

“嗯?”

可是在下一刻,他們卻又盡皆瞪大了眼睛。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跟他們剛才心中所想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呼……

只見一道身影直接倒飛而出,卻不是他們想像之中的陳平,而是那個剛才囂張到不可一世的魏囂。

這樣的一幕直接讓所有人風中凌亂了。

尤其是他們看到魏囂一個壯碩的身體直接飛出十多米,撞到倉庫的一面牆壁,這才緩緩滑落的時候,不由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

他們心頭都生出一抹極致的疑惑。

要知道那魏囂可是貨真價實的初象境變異者啊,怎麼會突然之間飛出這麼遠呢?

“噗嗤!”

再下一刻,當所有人聽到一道異聲,然後看到落地的魏囂口中狂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時,心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很明顯這一刻的魏囂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可是在這江南省的倉庫之中,除了主管之外,又有誰能在一擊之下就重傷一名初象境變異者呢?

包括剛才已經心頭絕望的陳平,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直到片刻之後,他才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

見得陳平緩緩轉頭,赫然是發現一隻手臂從自己的身旁伸將出來。

那隻拳頭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讓他第一時間猜到了一些東西。

隨著陳平目光後移,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極度熟悉,但此刻又讓他有些陌生的臉龐。

那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張忻是誰?

“張忻,你……你……你……”

陳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能猜到在剛才那關鍵時刻,是自己的好兄弟出手救了自己,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陳平的印象之中,張忻跟自己一樣,雖然是從軍方退役下來的,卻同樣是注射一次細胞變異藥劑失敗,只能一輩子當個普通人。

那個魏囂可是初象境的變異者,比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軍方退役人員強大得多,兩者根本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可現在張忻卻僅僅只是簡單的一拳,就將初象境的魏囂給轟飛出十多米遠,而且還重傷吐血了。

陳平發現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這個好兄弟了。

這才半天時間不見,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

“大夥都看到了啊,是魏囂先動的手,我們這只是正當防衛而已,等下主管回來,你們可得給我們做個證!”

張忻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沒有理會陳平,而是環視一圈,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心情都變得極度複雜。

尤其是剛才那兩個跟著魏囂耀武揚威走過來的傢伙,這個時候滿臉懼色地退了好多步,生怕被那個恐怖的張忻惦記上。

開玩笑,連初象境的魏老大都被一拳轟得重傷吐血,他們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吃了那一拳,絕對會一命嗚呼。

“確實是魏囂先動的手,張忻,我替你作證!”

“是啊,魏囂這傢伙實在是太囂張,我早就看不慣他了!”

“陳平他明明只是不小心碰壞了外包裝,哪有魏囂說的那麼嚴重?”

“哼,他真以為自己是這倉庫的主管了,簡直活該!”

“真是惡人自人惡人磨,這下踢到鐵板上了吧?”

“……”

一時之間,倉庫各處議論紛紛。

顯然這一段時間不少人都是被魏囂欺負過的,只是他們實力不濟,只能有苦難言,實在是憋屈之極。

好在現在出了個張忻,一拳就將魏囂轟得重傷垂死。

這讓不少人這段時間壓抑在心中的憋屈,全都趁著這個機會發洩出來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也不能說是江南省倉庫這些人落井下石,實在是他們被魏囂欺負得太狠了,以前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只是他們有些想不通,這平日裡老老實實的張忻,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厲害,連初象境的魏囂都不是其一合之敵了呢?

“這種實力,恐怕至少也是築境的變異修為!”

作為鎮夜司的外圍,在場這些人跟普通人明顯不一樣,他們對變異者的境界知之甚深,所以這個時候都有所猜測。

因為張忻要是跟魏囂一樣的初象境,哪怕是出其不意,恐怕也收不到這樣的效果。

沒看到那邊剛才不一可世的魏囂,這個時候卻是哼哼唧唧爬都爬不起來嗎?

“難道他以前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嗎?可是有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跟我們一樣當個送貨員?”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口氣之中蘊含著濃濃的疑惑,這一番分析也讓不少人微微點頭。

達到築境的變異者,哪怕在鎮夜司小隊之中都不算是墊底了,這樣的人也一定會被吸納為鎮夜司的正式成員。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以前的張忻也並不像是在隱藏實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或許是在最近幾天才成為變異者的!”

另外一人介面分析,讓得眾人先是齊齊一愣,然後他們的臉上,就浮現出極度的羨慕。

因為這個分析才最接近事實,要是以前的張忻就在現在的實力,那又為什麼會在魏囂的欺壓之下逆來順受呢?

更何況他要真是築境變異者,也一定逃不過鎮夜司高層的眼睛,早就離開這庸庸碌碌的寶物庫倉庫了。

很明顯張忻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成為變異者的,也就是說他在這段時間一定獲得了什麼大機緣大造化。

要不然就算張忻成為變異者,也多半隻是初象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隨便一擊就能將初象境的魏囂給轟成重傷。

他們心中瘋狂猜測,甚至有人已經在想著去向張忻或者陳平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一些端倪。

要是自己也能像張忻一樣,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成為築境變異者,那可就有一飛沖天的機會了。

只可惜相對於陳平,張忻跟他們這些人並沒有太深的交情,自然是不可能將某些事情告訴他們。

甚至由於某些原因,張忻連自己這個好朋友原本也沒有準備告知,沒想到出現了魏囂這樣一個變故。

這樣一來,張忻是築境變異者的身份就隱藏不住了,直接就展現在了這大庭廣眾之下。

“魏囂,你服不服?”

張忻沒有去管旁觀眾人的心思,而是將目光轉到了那邊的魏囂臉上,口中問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冰冷。

以前的張忻乃是溫和的性子,但現在他成為築境變異者之後,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無論魏囂心中有多麼的不甘,可剛才對方那一拳中蘊含的力量,還是將他所有的心氣都打落到了深淵。

他知道自己強項的後果,甚至他還有些猜測,現在張忻的實力,恐怕都不在那位築境主管之下了。

魏囂也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些指責佔不住腳,他只是想找個由頭收拾陳平而已,沒想到反而被張忻給收拾了。

“服!”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魏囂只能低下腦袋,發出很有些沉悶的一個字。

這裡雖然是大夏鎮夜司的外圍,但也是講求實力的。

當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時,自然而然也就有了一些特權。

之前的魏囂是這樣,現在的張忻自然也是這樣。

更何況這件事還是張忻這邊佔理,到時候主管回來一問,到底誰對誰錯,自然一目瞭然。

“陳平,從今天開始,他不敢再欺負你了!”

張忻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來,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陳平感動之餘,又生出一抹濃濃的惆悵。

“張忻,你……你真的要走了嗎?”

這就是陳平的惆悵,現在他已經全然明白了過來,之前張忻所說的離開,其實並不是受到了某個變異者的排擠。

而是因為現在的張忻,已經是築境的變異者,再待在這寶物庫的外圍倉庫當一個普通送貨員,已經不太合適了。

他需要更大的舞臺,也擁有了更大的責任。

陳平心中清楚,原本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好友,現在已經跟自己不是同一水平線。

而且兩者的差距,也會越拉越大。

假以時日,當陳平再看到自己的這個好友時,或許對方已經為守護大夏黑暗治安,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陳平從內心深處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同時也為自己不能成為變異者感到遺憾。

但這都是命,根本強求不得。

他也沒有多問張忻到底是如何成為變異者的,他相信如果能說的話,自己這個好友早就告訴自己全過程了。

既然對方不提,陳平也不會自討沒趣,有些事情他還是很懂分寸的。

“嗯!”

張忻鼻中發出一道輕聲,微微點了點頭的同時,心頭終於還是升騰起一抹心思。

“陳平,以後如果有替天驕華府六號別墅送貨的業務,一定要想辦法搶過來,切記!”

雖然有些事情不能多說,但為了自己的這個好朋友,張忻還是決定透露一些資訊。

萬一陳平就有跟自己一樣的好運氣呢。

聽得張忻這壓低了聲音,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陳平也不是傻子,頃刻之間就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心情突然有些激動。

很顯然張忻是因為給天驕華府六號別墅送貨,才有機會獲得瞭如此之大的造化。

這位好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築境變異者,恐怕跟那天驕華府六號別墅的收貨人脫不了關係。

這無疑讓陳平很是興奮。

畢竟看張忻的樣子,以後不會再是這裡的送貨員,那自己自然也就有了走一走張忻這條老路的機會。

說實話陳平還真有些好奇,心想這世上真有能讓人在短短几天時間內,就從一個普通人成為築境變異者的神通嗎?

而且陳平還清楚地知道,張忻跟自己一樣,都是注射過一次細胞變異藥劑失敗過的。

這無疑會讓他們的成功率大大降低,死亡率也會大大提升,幾乎沒有人敢第二次嘗試。

只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無論這件事有多神奇,又有多不能理解,張忻都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築境高手,這一點勿庸置疑。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能解決的我都會替你解決!”

剛才聲音很小的張忻,此刻的聲音卻沒有任何壓制,讓得整個倉庫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張忻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邊氣息奄奄的魏囂。

他言下之意所指為何,眾人自然是能聽得清楚明白。

張忻自然是不能在這裡直接殺了魏囂,所以這個初象境的變異者也一定會恢復實力,他依舊是初象境的強者。

張忻這是要震懾魏囂以後不敢找陳平秋後算賬。

後者現在也算是有強大靠山的人了,你要是想欺負,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承不承受得起那個後果?

這一刻陳平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他知道以前那種跟好兄弟把酒言歡的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復返了。

可他心底深處又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高興,一時之間無數心思從心底深處湧將出來,讓得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

楚江,天驕華府,六號別墅!

此刻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當秦陽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果然見得諸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秦陽,快來,這是燉了一晚上的鹿鞭湯,趕緊趁熱喝了!”

尤其是當常纓這意有所指的話語說出來之後,秦陽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漆黑,而且還下意識朝著趙棠看了一眼。

很明顯常纓他們都知道這一晚秦陽並沒有跟趙棠待在一起,這讓他們都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是多好的機會,秦陽竟然都沒有把握住?

拋開某些原因之外,他們都認為是不是秦陽的身體真有什麼問題?

“無常,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聽到‘鹿鞭湯’這三個字!”

秦陽的臉黑黑的,一邊朝餐桌走來,一邊沉聲開口,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壓抑的怒意。

“秦陽,有問題咱們就要想辦法解決,你這諱疾忌醫的態度可不行!”

常纓可不會有半點顧忌秦陽的憤怒,甚至還在那裡搖頭晃腦擠眉弄眼,讓得小隊諸人都有些幸災樂禍。

“再說了,咱可是海棠姐的好姐妹,我可不想她以後的生活不幸福!”

下一刻常纓赫然是把趙棠都拉了進來,讓得後者臉色微紅。

但對於這個小魔女的玩笑話,她已經有很強的免疫能力了。

看來常纓在這個問題上很有些樂此不疲,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的這麼多鹿鞭,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燉一盅新的鹿鞭湯。

“行,無常,希望你不要後悔!”

秦陽臉上的漆黑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戲謔。

只是他這樣的話,卻只是引來常纓的一臉冷笑罷了。

因為她覺得在這種事情上,小隊隊友們應該都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也只有在這件事上,才能讓秦陽吃點癟了。

常纓倒真想看看,在這種事上,你秦陽還能是我的對手?你又是怎樣讓我無常後悔的?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只見秦陽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緩緩抬起。

他的右手掌心,已經是多了一本眾人完全不會陌生的證件。

那正是屬於鎮夜司身份的象徵,而除開身份證明之外,這本鎮夜司證件還有另外一重功效,那就是儲存積分的積分卡。

這讓得楚江小隊諸人都是若有所思,更讓原本想要附和常纓調戲一下秦陽的江滬和莊橫,都下意識閉上了嘴。

顯然他們都想要先看看情況再說。

實在是秦陽這傢伙太不愛按常理出牌了,而且他們都能看出秦陽可能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不管怎麼說,秦陽也是一個男人。

江滬他們以己之心度人,任何一個男人被人用這種事來調戲,肯定都會很不舒服的。

“唉,原本昨天得了清玄經心法追加的五千積分,是想分點給你們的,看來你們都不太想要啊!”

秦陽輕輕把玩著手中的證件,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楚江小隊眾人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度火熱起來。

但這其中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常纓,因為她已經第一時間猜到秦陽到底要如何讓自己後悔了。

“秦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誰說不想要積分了?”

江滬第一個站將起來,看起來很是激動。

他賺積分可是辛苦得很,也一直想要從秦陽那裡分一杯羹呢。

如今的秦陽財大氣粗,身懷過萬積分,而且還有浩然氣心法的積分獎勵沒有下來。

而且秦陽研究出來的細胞變異藥劑,一支就能賣一千積分。

這種一本萬利賺積分的手段,真是羨煞了楚江小隊所有的人。

“秦陽……陽哥,我想要,我真的想要啊!”

莊橫的速度也不慢,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到了秦陽的面前,但下一刻後者就伸出手指來,按在了自己的證件上。

小隊其他幾人雖然沒有說話,眼眸之中卻也充斥著一抹火熱。

如果秦陽身上一共只有幾百上千積分,那他們絕對不會如此。

可以秦陽現在的身家,哪怕是從手指縫裡漏一點出來,也足以讓他們吃飽喝足了。

包括王天野都沒有多說什麼,而且還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了那個臉色不自然的小魔女,心想無常你這下子可真要尷尬了。

“都想要是吧?”

秦陽環視一圈,有意略過了常纓,當他口中這句問話說出來的時候,楚江小隊諸人的腦袋,瞬間點得像小雞吃米似的。

“我剛才說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在這個別墅裡,聽到‘鹿鞭湯’三個字!”

秦陽搖頭晃腦舊事重提,說話的同時還看了一眼那還沒有開啟蓋子的湯盅,口中說出來的話意有所指。

“鹿鞭湯?哪裡有什麼鹿鞭湯?”

在常纓怪異的眼神之下,莊橫義正嚴詞介面出聲,然後他一個肥胖的身軀就越過秦陽,朝著常纓所在的方位走去。

嗖!

然而就在莊橫伸出那隻胖乎乎的右手,想要一把抓住常纓面前的那個湯盅時,卻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比他更快。

原來是江滬根本沒有說話,像是一陣風一樣衝到了常纓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了那個裝著鹿鞭湯的湯盅。

這一刻江滬的速度快得讓人歎為觀止,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拿著湯盅之後,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別墅大門衝去。

呼……

只見江滬開啟別墅大門,直接將手中的湯盅給扔了出去。

眾人都看得清楚,那湯盅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精準地落在了對面廚餘垃圾分類的垃圾桶裡,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這……”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將秦陽都驚呆了,然後他就又看到了再次讓人意外的一幕。

只見剛才沒有搶到湯盅的霸王莊橫,反應極快地幾步衝向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雙手已經端著一個大大的砂罐。

以秦陽的精神念力,自然能第一時間感應出那個砂罐之中同樣裝著所謂的鹿鞭湯,而且還有大半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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