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董?盧總?”

看來範田對這二位還是有些熟悉的,畢竟這兩位都是楚江市的明星企業家,經常上楚江市或者江南省的新聞。

尤其是關明揚,這段時間範田和陳執都沒有少關注。

因為那位麒麟集團的正牌董事長羅天雄,正是被他們帶走的。

原本以為羅天雄被帶走之後,麒麟集團會瞬間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沒想到這副董事長關明揚力挽狂瀾,竟然將局勢給穩住了。

這讓所有關心此事的人,都對關明揚刮目相看。

想著是不是以前的羅天雄太強勢,將這個有能力的副董事長給壓制住了?

“範警官,陳警官,其實這就是一個誤會,是阿衝他們同學之間開開玩笑而已,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待關明揚說話,那邊的盧浩已經是一個箭步衝到了兩位警官的面前,臉上還擠出了一抹極為難看的笑臉。

對於如今楚江市的兩位明星警官,盧浩自然是認識的,他現在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既然從秦陽和關明揚這裡已經找不到出路,那就只能面對,看看今天這件事情,還有沒有什麼轉機?

不管怎麼說,那個商韻也沒有真的被盧衝欺負,那此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執法如山的國家機關,總不可能真的判盧衝有罪吧?

“開玩笑?”

驟然聽到盧浩這個說法,範田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報假警是犯法的?”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是孩子們不懂事,下次一定不會了!”

盧浩臉上依舊帶著笑臉,這一番說辭和表現,倒真讓範田和陳執將信將疑起來,心想莫不真是這些小子在胡搞瞎搞浪費警力吧?

畢竟盧浩在楚江市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就算範田他們聽說過關於盧浩在黑道的事情,但沒有證據的事,他們確實不會輕易抓人。

“嘖嘖,盧總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不小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將兩位警官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正是麒麟集團如今的代理董事長關明揚所發。

“你的寶貝兒子做了這麼大的一件噁心事,敢情在你那裡就只是開玩笑?”

關明揚臉上噙著一抹濃郁的冷笑,現在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慣這個盧浩了,誰讓你們得罪了壇主大人呢?

“範警官,陳警官,這警是我報的,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關明揚將目光轉到範陳二人的身上,然後朝著癱在地上的盧衝一指,臉上的神色瞬間化為了一片憤怒。

“就是這個盧衝,將他們學校的一個女孩騙到這裡,暗中在酒水中下藥,想要幹一些壞事……”

“兩位警官,這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小事,而是事關一個女孩兒名節的大事!”

關明揚侃侃而談,讓得範田和陳執的目光下意識先轉到了盧衝的身上,然後才又轉到了幾個女孩子的身上。

其中程嘉怡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風塵氣十足,自然不會是在校大學生;

而那邊的梁霞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精神頭卻還行,也並不像是關明揚口中的受害者。

因此兩位警官的目光,第一時間就凝注在了沙發上那個氣息萎靡的女孩子身上,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然而當下一刻範田陳執注意到商韻旁邊那個男人,再仔細一看之下,他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咦?”

尤其是陳執,在驚噫了一聲之後,頃刻間便是滿臉的激動,就連那身形都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當然,這種顫抖跟剛才盧衝的那種顫抖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是激動和興奮所致。

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能在這裡看到那個最想看到的人。

自兩所孤兒院的事情之後,陳執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看到過秦陽了。

最多就是在之前接到過秦陽的一個電話,讓他幫了一個小忙。

而在陳執的心中,早已經視秦陽為自己的偶像,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次跟秦陽並肩作戰的場景。

“兩位警官,關董那是跟你們說笑呢,那女孩子真是小衝的同學,他們今天就是在這裡聚個餐而已.”

盧浩並沒有發現範田和陳執的不對勁,他陪著笑臉,反駁著關明揚的話,企圖用盧沖和商韻之間的同學關係,來緩和一下氣氛。

他覺得國家部門肯定是要講證據的,而以他對寶貝兒子的瞭解,做出這種事之後,應該不會輕易被人抓住把柄吧?

到了那個時候,盧浩覺得自己如果舉家搬遷到外地,不再在這江南省的地界,想必關明揚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吧?

這件事已經擺到了明面之上,反正商韻也沒真的吃什麼大虧。

按國家部門證據為王的規則,想必不會有什麼大事。

“你讓開!”

然而就在盧浩話音剛剛落下,他就看到面前的陳執踏前一步,然後一把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他,徑直朝著沙發上走去。

一時之間,包括盧浩在內的所有人,甚至是那邊的關明揚,都不知道陳執想要做什麼,也只有範田這個師父才猜到了一些東西。

就這一段時間以來,範田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如何的崇拜秦陽,這讓他時常都感覺到一些忌妒。

因為他有一種感覺,如果真要讓陳執在自己和秦陽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恐怕這小子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秦陽。

好在並沒有這樣的選擇,而能在這個時候看到鎮夜司的秦陽,範田心中自然也是很興奮的。

不過有著這麼多的外人在場,範田和陳執肯定都不會揭穿秦陽的身份,但讓陳執發洩一下情緒,那也無可厚非。

“秦……秦先生,真的是你?!”

幾步跨到沙發之前的陳執,似乎又有些不太確定了,而是用有些疑惑的口氣問聲出口,讓得所有人齊齊一呆。

尤其是剛才被陳執一把推開的盧浩,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更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這陳執警官竟然也認識他?”

這樣就是所有人下意識生出的念頭。

畢竟在如今的楚江市內,還有誰不認識這位楚江市的大英雄呢?

前段時間各大媒體瘋狂報道陳執的“事蹟”,如今又是人人自媒體時代,網上隨便一刷就能刷到關於陳執的新聞。

警務署那邊又有意宣揚,導致陳執的名氣越來越大。

如今他要是出警的話,必然是人盡皆識。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陳執警官竟然也認識秦陽。

而且聽他的口氣還異常恭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警官,好久不見!”

既然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秦陽也沒有再藏著掖著,而是抬起頭來,微笑地看著陳執打了個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

突然之間,原本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的陳執,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是喃喃重複了一下秦陽的那四個字。

“兩位警官,還是先辦正事吧!”

秦陽倒是顯得灑脫許多,而聽得他這句話,範田便是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陳執的肩膀,將後者拉回神來。

“我身邊這位商韻同學,就是今天這件事的受害者!”

秦陽輕輕搖了搖商韻的身體,只是這個時候迷藥的藥效還沒有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那一副迷糊的狀態。

範田已經是老警員了,而且是一名刑警,經驗極其豐富,包括陳執這段時間也在瘋狂成長。

因此他們都第一時間看出了商韻的不對勁。

這個女孩兒不正常,她不是在睡覺,也不是清醒狀態,而是處於一種將睡未睡,又或者還有自己的意識,卻是沒有力氣的狀態。

對於這樣的狀態,範田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也就是說剛才關明揚和秦陽所說的話,恐怕才是真相。

至於那個盧浩滿臉諂媚的那些話,就是想要替自己的兒子開脫,這讓兩位警官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那邊桌上的那個杯子,應該還有一些殘留藥水,兩位警官可以帶回去化驗一下!”

秦陽抬起另外一隻手,朝著桌面上的某個杯子指了指。

以他的精神力,自然知道哪個杯子裡有藥了。

“小陳!”

範田表情嚴肅,朝著陳執喊了一聲,後者沒有任何怠慢,從包裡拿出一個證物袋,朝著桌邊走去。

看到這一幕,盧衝臉如死灰,那邊的盧浩也是心情沉重。

因為他們父子二人看到兩位警官跟秦陽的關係時,都知道想要和稀泥的這個方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可是他們又想不通,那個秦陽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黑白兩道都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看那陳執激動的神色,恐怕無論秦陽讓他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吧?

很明顯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他們都知道到時候將杯子裡的茶水,再跟商韻身體裡的迷藥對比一下,盧衝這個罪名就板上釘釘了。

似乎那個秦陽就是無所不能,也無人不識。

這些楚江市的大人物,一個個都是替其服務的一樣。

如果說關明揚算是楚江市黑道的頂尖大佬的話,那陳執就是楚江市官方執法部門的代表人物。

據說那位警務署的署長很看重陳執,是將其當作重點來培養的,連一些署裡的前輩都要給幾分面子。

沒想到這二位面對秦陽的時候,態度居然大同小異。

這讓盧浩驚異之餘,再次對盧衝生出一股壓制不住的怒氣。

“這個逆子!”

這已經是盧浩第三次罵出這句話了。

現在他真是有些後悔啊,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管教盧衝,讓他去得罪了秦陽這樣的大人物。

可是天地良心,要是盧衝早知道秦陽背景如此之強,能量如此之恐怖,他又豈敢去輕易招惹?

當時第一次遇到秦陽,盧衝覺得對方只是一個有點關係的在職研究生,竟然敢對商韻有想法,這就讓他對秦陽的第一印象極其不佳。

再加上兩者第一次就起了衝突,然後到楚江大學二食堂的動手,再到籃球場上秦陽的矚目和風光。

一樁樁一件件,在盧衝不知道秦陽身份背景之前,他對秦陽的恨意越來越濃郁。

這一次原本盧衝是針對商韻的陰謀,卻沒想到秦陽突然之間闖進門來,然後發生的事,就讓他始料未及了。

事到如今,盧衝知道自己是踢到了一塊超級鐵板之上,不僅斷送了自己的前途,還可能斷送整個盧家的前途。

這被警務署帶走只是第一步,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的盧衝,也最多被關一段時間就會被放出來。

可是之後才是盧家真正的噩夢。

看那關明揚的態度,只要秦陽不發話,恐怕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盧家的。

更何況關明揚如果真把他手中掌控的那些盧家上不得檯面之事,透露給有關部門的話,盧浩估計要把牢底坐穿。

盧衝這些年在楚江大學耀武揚威,就是仗著他老爹的勢。

一旦盧浩倒臺,那他就是一個可憐的蛀蟲而已。

更何況關明揚連他老爹都收拾了,還會放過他嗎?

恐怕到時候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找出來收拾,能不能保得住這條性命都還是兩說之事呢。

“秦先生,求您饒了我,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剛剛還癱在地上的盧衝,再次生出一股力氣,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了秦陽的面前,抱住了後者的小腿,這一次他是真的哭出來了。

“啊這……”

如此一幕,讓得所有旁觀之人都是吃了一驚。

心想要是在以前的話,要讓這個二代子弟如此丟臉,可是一件萬分難以辦到的事。

很明顯盧衝是真的怕了,怕盧家真的土崩瓦解,怕回不去以前那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更怕自己性命不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陽的身上。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只需要這位一句話,就能決定盧衝的命運,甚至是盧家的命運。

如果秦陽不發話,那盧家是一定會倒,盧衝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但只要秦陽心軟,那盧家就能起死回生,這讓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極度感慨。

他們都沒有想到,在楚江市呼風喚雨多年,甚至在黑道上都是一霸的盧家,命運竟然會因為一個年輕人一言而決。

“滾!”

清泉流響的包廂內,異常安靜的氣氛之下,陡然傳出秦陽的一道沉聲。

砰!

緊接著秦陽就微微一抬腿,那剛才死死抱著他小腿的盧衝,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出。

最後狠狠撞在一面牆壁之上,緩緩滑了下來。

“你……”

感覺到自己寶貝兒子已經奄奄一息的盧浩,不由很是心疼,但下一刻便將目光轉到了兩位警官身上。

“兩位警官,你們看到了吧?他打人,他打人啊!”

盧浩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覺得秦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將盧衝打成這樣,肯定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到時候要是盧衝的傷勢能驗出一些輕傷甚至重傷,那秦陽有牢獄之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或許可以用這件事當作籌碼,來跟秦陽談條件,讓對方放過他們盧家,那關明揚那邊和警務署也不會再追著不放了。

別看盧浩以前是混黑道的,暗中也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但他對大夏國內的法制卻有一定的瞭解。

這個時候的盧浩儼然一個正義之士,他就不信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的打人傷人,這些傢伙都會視而不見。

“打人?誰打人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範田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怪異之色,甚至還開口反問了一句。

如今已經知道整個事情真相的範陳二位,對盧衝的所作所為極為不齒,這甚至是比殺人放火還要讓他們憤怒。

他們心中還有一絲後怕,心想如果不是秦陽恰逢其會,又剛好救了商韻,那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就要被盧衝這狗東西給生生玷汙了。

說實話剛才在知道真相的時候,要不是身份特殊,陳執都恨不得去盧衝的臉上狠狠踩上幾腳。

現在秦陽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無疑是替他們也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

盧衝這樣的惡賊,就是需要惡人來磨。

更何況他們二人都知道秦陽真正的身份,大夏鎮夜司那是什麼樣的組織,又豈是區區一個盧家能招惹得起的?

“你們沒看到嗎?就是他,就是秦陽打了我兒子啊,你看他都把小衝打成什麼樣了?”

盧浩一時之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見得他先是指了指秦陽,然後又指了指爬都爬不起來的盧衝,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沒看到!”

範田面無表情,在盧浩驚異的目光之中,環視了一圈,問道:“你們看到了嗎?”

聽得範田這驟然一問,關明揚自然是最先搖了搖頭。

然後是羅麒和程嘉怡,再然後雷洋等人同樣做出了搖頭的動作。

這樣的一幕,看得盧浩滿臉不可思議。

下一刻他的目光便轉到了身後的那些老傢伙身上,企圖在這裡尋找一些溫暖和幫助。

可就在盧浩看來的時候,關明揚的目光也落在了這些老傢伙的身上,讓得他們瞬間就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沒看到,沒看到!”

一群老傢伙們,一個個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讓盧家父子的兩顆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你……你們……”

盧浩都差點氣得吐血了。

老子平時待你們不薄,盧氏企業還年年給你們分紅,你們就是這樣回報老子的?

“盧浩,怪只怪你教出了一個好兒子吧!”

其中一個年紀頗大的老者感慨出聲,終於讓盧浩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只能退後幾步靠在牆壁上勉強支撐。

到了這個時候,盧浩總算是感受到了一種牆倒眾人推的憋屈。

以前的盧家無比風光,受到各方巴結討好,哪怕是這些大佬們,也不敢輕易得罪盧家的人。

可是現在,盧家很快就要土崩瓦解了,這盧氏父子也要有牢獄之災,那他們還會去替一個註定失敗的人說話嗎?

而且他們還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這個時候選擇站在盧家父子一邊,恐怕就會得罪那邊的關明揚,或者說秦陽。

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不知道那個秦陽是什麼來頭呢。

又為何會讓關明揚和兩位警官,都替他做到這一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範田這算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是置警務署的規矩於不顧,這是在犯錯誤。

尤其陳執還是如今冉冉升起的警隊新星,若是這件事曝光,或者被警務署領導得知的話,說不定都會受到懲罰。

偏偏他們還是這樣做了,似乎根本就不怕什麼嚴重的後果,更不怕盧浩父子去投訴,就是要一條道走到黑。

而能讓兩位明星警官做到這一步,可想而知那個秦陽的身份有多強大。

這也是眾多大佬選擇拋棄盧浩的一個重要原因。

“秦先生,這個盧衝我們就先帶走了!”

見盧浩不再說話,範田便是轉過身來,說話的同時,又看了一眼被秦陽摟在懷裡的商韻。

“這位小姐要是有空的話,請他來警務署錄一下口供吧,當然,時間由秦先生你自行安排!”

範田就算是在例行公事,那姿態也放得很低。

尤其是那口氣聽在旁觀眾人的耳中,都是下意識多看了秦陽幾眼。

這是半點都不想影響秦陽的行程啊。

似乎只要秦陽一句話,商韻都不用去警務署,他們就可以自動上門錄口供。

“麻煩兩位了!”

而這一次秦陽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傲然,反而是有些客氣地道了聲謝,讓範陳二位都有些受寵若驚。

這也讓旁觀眾人的心態起了一些變化,似乎這個秦陽有著兩面性,只要你不招惹到他,他就會對你客客氣氣。

但只要你得罪了他,那下場就會無比悽慘,後果也遠非自己所能想像。

就像那邊的盧氏父子一樣,誰他孃的能想到只是一次暗中的陰謀,竟然就連累得整個盧家土崩瓦解?

看看這盧浩和盧衝父子二人,這個時候如喪考妣,一個癱在牆角,一個靠牆站立,臉色蒼白得如同兩張白紙。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因為他們得罪了一個叫秦陽的年輕人而已,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悲可嘆。

“兩位警官,稍等一下!”

就在範田和陳執走上前去,將盧衝架起來的時候,後邊的關明揚突然開口,讓得他們有些愕然地回過頭來。

“關董,怎麼了?”

範田臉上有著一抹疑惑,但還是問了出來,同時還看了一眼那邊的秦陽。

麒麟集團肯定是有問題的,不過現在沒有上邊的指示,他們也只是抓了羅天雄,而沒有對其他人有所動作。

今天的情況,關明揚似乎是跟秦陽站在一頭的,這也讓範田和陳執心中想了許多。

既然這件事有秦陽插手,那一切就按照鎮夜司的意思辦就行了,至少現在這個關明揚好像是在幫助秦陽。

“兩位警官,我手裡有一些東西,是關於盧浩或者說盧氏企業的,我想你們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

關明揚口中說著話,直接從兜裡掏出一個u盤,然後在盧浩陰沉的臉色之下,走上前去遞到了範田的手中。

“關於盧浩的?難道是……犯罪證據?”

接過u盤的範田,一時之間想了許多。

而當他想到一個可能的時候,身形忍不住有些顫抖了起來。

自範田當上警員以來,就不止一次聽說盧浩當年發家的時候,幹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甚至可能犯過命案。

只可惜後來盧浩生意越做越大,漸漸有洗白的趨勢,那些傳言也都成了無根之萍,再也沒有下文。

到了現在,警務署自然更抓不到盧浩什麼把柄了。

因為盧浩把很多事都已經交給了郭家父子來做,他自己則是一個成功的大企業家,甚至經常做慈善。

可作為一名老刑警的直覺,範田清楚地知道盧浩沒那麼簡單。

那些事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早就聽說盧家跟麒麟集團有生意來往,那現在關明揚交出來的這個u盤,會不會就是雙方撕破臉之後的證據呢?

這個u盤或許是關明揚早就準備好的,想要用來拿捏盧浩,只是以前沒有派上過用場罷了。

今天接到羅麒的資訊之後,關明揚就將這些東西帶在了身上,就是為了要在秦陽的面前表現。

“關明揚,你……你……”

盧浩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就在他開口出聲的時候,關明揚則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關明揚開口嘲諷了一句,然後便是拿出隨身的一個包來,從內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塑膠袋。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那個透明塑膠袋裡,有著一柄錘子,而在錘頭之上,還有一些發黑的……血跡。

相對於臉色有些疑惑的眾人,當盧浩看到塑膠袋中的這柄錘子時,身形忍不住一軟,癱倒在地跟他兒子作伴去了。

“範警官,你應該也是楚江警務署的老刑警了吧,可還記得二十三年前的912大案?”

關明揚淡淡地瞥了一眼盧浩,然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範田和陳執都是身形大震。

尤其是範田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因為當年那件案子,就是他跟著當年才入警署時的那個師父辦的。

那是一個即將拆遷的破舊小區,一家五口因為一場大火全家葬身火海,整個屋子也燒成了瓦礫。

按當時公認的說法,是這家人要當釘子戶,周圍人全都搬走之後,他們依舊賴在那裡不走。

後來由於電路老化,最終引發火災,一家五口一個都沒有能逃得出來。

但當時範田的師父總覺得這內裡有其他隱情,後來法醫對燒焦屍體的化驗,也證實了這一點。

因為其中兩個死者的顱骨之上,都有很明顯受過重力敲打的痕跡。

據法醫判斷,死者在死前曾經受到過重力敲打,而兇器很可能就是錘子一類的鈍器。

只可惜現場被一把火燒成了廢墟,所有的證據都已經隨著大火灰飛煙滅。

這件一家五口慘遭滅門的慘案,就成了楚江警務署二十多年來的最大懸案。

當時還只是一個小警員的範田,如今已經是一名老刑警。

而當他聽到關明揚口中的這幾話時,自然不可能再淡定了。

至於陳執,雖然才到警務署沒多久,但肯定也是聽說過這件大案的,他的心情也突然間變得有些激動。

“關……關董,你……你是說這柄錘子,就是二十三年前912大案的兇器?”

範田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見得他問話出口的同時,已經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關明揚手中的錘子搶了過來。

“嗯,這就是兇器!”

關明揚神色嚴肅,先是點頭肯定,然後說道:“當年因為那戶人不肯搬遷,這盧浩惱羞成怒,帶人做出這滅人滿門的喪心病狂之事!”

從關明揚這簡單的幾句話之中,所有人都是機靈靈打了個寒戰,彷彿見證了一場二十三年前的大慘案。

那些老傢伙們自然都聽說過這件事,只不過滅門全家這種事,他們肯定是不會做的,更不敢做。

咕咚!

一道聲音傳將出來,待得眾人轉頭看去,赫然是發現那個一直跟著盧浩的郭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摔倒在地。

“爸,你怎麼了?”

郭樵大吃一驚,連忙搶上前去,但這個時候的郭懷渾身發抖,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看來當年那件事,這個郭懷也有份啊!”

郭懷的表現,讓一些心思敏銳之輩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一個事實。

再想著郭懷跟盧浩的關係,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果然是你們!”

手中拿著兇器鐵錘的範田,身形同樣有些顫抖,看向盧浩和郭懷的目光,充斥著一抹極致的怒火。

那可是一家五口滿門被滅啊,這無論是放在哪個年代,都是人神共憤,窮兇極惡的大慘事。

只可惜這二十三年來,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冤屈亡魂得不到安息,這一直都是範田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只不過是一次簡單的出警,竟然就能得知當年這件大案的真相。

這算不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二十三年了,總算是抓到你們了!”

範田眼眸之中隱隱有著一線淚光,聽得他喃喃說道:“師父,你看到了嗎?我抓住他們了!”

“師父……”

旁邊的陳執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範田的肩膀,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件案子一直是師父心中的執念,而且這種執念,包含了很多不為知的事。

當年那件案子,是範田和他那位師父一起辦的,後來沒找到證據也就暫時封存了起來。

可範田的那位師父卻一直沒有放棄調查這件案子,明裡暗裡都在繼續追查。

畢竟法醫的驗屍報告,證明了這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和火災。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範田的師父在出警之時發生了意外,身中一槍後被送到醫院搶救,最終卻沒有能搶救過來。

當警察嘛,意外時有發生,這世間窮兇極惡之輩也不少,當他們在即將被抓的時候,是會鋌而走險的。

當時所有人都將之當成了一次意外,只是那個兇手卻一直沒有抓住,這同樣是範田心中一生的痛。

“範警官,你先別急,我這裡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關明揚的聲音再次響起。

緊接著他的手又一次伸進包裡,然後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同樣裝在塑膠袋裡。

然而當陳執第一眼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他的右手下意識就摸向了後腰,卻摸了一個空。

原來關明揚手中地個塑膠袋裡裝的,赫然是一柄短槍,當然跟警方的制式短槍不太一樣,更像是民間自制。

這是陳執下意識的反應,但他卻是忘了這一次只是正常出警,並沒有帶槍,後腰上也只有一根警用伸縮棍。

“陳警官,你別緊張,這槍已經鏽住了,打不出子彈的.”

看到陳執的動作,關明揚也嚇了一跳,當下連忙解釋了幾句,當即讓範田和陳執的心神都放鬆下來。

畢竟那槍是裝在塑膠袋裡的,關明揚也沒有扣在扳機上。

更何況仔細看去,那槍確實鏽跡斑斑,顯然年代已久,並不像是還能用的樣子。

只是他們不知道關明揚在這個時候拿出這把老槍,到底是要做什麼?

就連旁邊沙發上的秦陽,也只覺這是盧浩的又一項犯罪證據。

“兩位警官,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十四年前那位警官所中的槍傷子彈,就是從這把槍裡射出來的!”

然而緊接著從關明揚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範田臉色大變,身形再一次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他盯著那裝著短槍的塑膠袋子,眼神極其複雜。

“十四年前……十四年前……”

陳執也呆了一下,聽得他口中先是喃喃了兩聲,然後身形一震說道:“師父,那不是師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個時候的範田已經回過神來,見得他上前一步接過關明揚手中的短槍,片刻之後便是沉聲開口。

“盧浩,原來我師父也是死在了你們的手上!”

範田盯著盧浩的眼神充滿了怨毒,聽得他恨恨說道:“一定是我師父查到了那件滅門案的重要線索,你們才選擇殺人滅口,我說得對嗎?”

雖然範田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誰都能聽出他口氣之中的怨毒之意,就連秦陽都是心生感慨。

如果不是範田穿著這一身警服,如果不是大夏執法部門的責任所在,恐怕他都會忍不住上前殺了這盧浩,給自己的師父報仇。

只有範田才知道,自己的師父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那件滅門慘案,沒想到最終卻是因此而喪身。

若不是今天關明揚拿出這把短槍兇器,恐怕警隊所有人都只會將範田師父的死,當成一次意外,一次正常的因公殉職。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就算是盧浩沒有什麼回應,範田也知道自己的這番猜測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關董,你是如何得到這兩件大案的關鍵證據的?”

相對於範田,旁邊的陳執無疑要更加理智一些。

見得他將目光從盧浩身上轉過,盯著關明揚沉聲問了出來。

“陳警官,你可不要誤會,我跟這兩件案子可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既然敢將這兩件關鍵證據拿出來,關明揚肯定是先就想好了說辭,所以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是開了個玩笑。

“想必兩位警官也知道,我們麒麟集團和盧氏企業有生意來往,相互之間自然也算比較瞭解.”

關明揚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眾所周知,我麒麟集團堂堂正正做生意,清清白白做人,從來不會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聽得關明揚這話,所有人都是撇了撇嘴。

就連秦陽都是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佩服這傢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

除了雷洋那些還在學校的學生之外,誰不知道麒麟集團私底下屁股有多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麒麟集團所做的一些事,比盧浩還要惡劣得多,只是沒人能拿到證據罷了。

“所以,作為一名守法公民,又是一家知名企業的掌舵人,我自然是要對國家負責,對人民負責了.”

關明揚似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表明一下心跡,但當他這幾句話說完之後,便看到旁邊投來一道凌厲的目光。

“陳警官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那麼多廢話幹嘛?”

秦陽有些不耐煩,他當然知道關明揚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要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還要不要臉了?

如果不是非人齋未滅,秦陽還有用到關明揚的地方,這些壞傢伙早就被他給收拾了,對待壞人他是不會手軟的。

但那也是早晚的事,等到時候非人齋覆滅,這些做過無數壞事的傢伙,遲早都會被他一網打盡。

“是,是.”

關明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個洪水壇壇主,聽得秦陽這樣一說,他頓時就態度恭敬地回了兩聲。

這樣的態度,也讓範田和陳執多看了秦陽一眼。

心想這個關明揚,難道也是鎮夜司的某個外圍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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