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金身!”

當這一道驚呼聲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的時候,秦陽也瞬間明白過來,無形的精神念力朝著靜竹延展而去。

這是繼剛才那孔正揚身上儒家浩然氣之後,秦陽再一次因為古武門派的頂尖手段而被震驚到。

秦陽有些好奇,那些佈於靜竹身周的金光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又為何能擋住符螢那強力的尖刺一擊?

剛開始的時候,秦陽下意識覺得那是嵩林寺武僧的內氣外放。

可靜竹只有半步衝境的修為,這佛門金身未免強得有些離譜了吧?

而在秦陽用精神念力探查了一番之後,卻是無功而返,這讓他不由對古武門派的手段更加不敢小覷了。

他心想如果將這門佛門金身練到極高境界,比如說高臺上那位嵩林寺的方丈圓覺,那種防禦力又達到了何種可怕的地步呢?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出了靜竹和尚身周的金光底細,包括廣場之上的符螢,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因為在靜竹催發佛門金身護體之後,符螢剛才那強力一擊,根本就沒有能撼動他分毫。

靜竹的雙腳就像是落地生根了一般,而符螢那尖刺的刺擊之力,也宛如石沉大海,在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彌託佛,第一招!”

靜竹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聽得他口宣佛號,緊接著說出來的話,讓符螢的臉色更顯難看。

“哼,我還就不信了!”

這個時候的符螢已經是騎虎難下,而她剛才心中的那些想法早已煙消雲散,反而是在這一刻激起了一抹敵愾之氣。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拼盡全力,都不能將這小和尚逼退哪怕一步的話,那她今天真要成一個大笑話了。

戰勝靜竹這種想法,符螢從一開始就沒有,但僅僅是將對方逼退一步,她覺得還是很有希望的。

只不過靜竹的佛門金身防禦力太過強悍,符螢經過第一次的攻擊之後,根本沒有把握真能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

叮!叮!

片刻之後,只聽得一連兩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符螢的一顆心已經是瞬間沉入谷底。

很明顯符螢後頭的這兩擊,同樣沒有收到太大的效果,甚至都沒有讓靜竹身周的佛門金光黯淡哪怕一絲一毫。

兩者之間的差距原本就極其之大,而佛門金身又是一門同境同段古武者也休想攻破的特殊武技,這一戰的結果,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要是我的屍傀還在的話……”

符螢的腦海之中突然生出這麼一道念頭,緊接著她就咬著牙關恨恨地道:“該死的秦陽!”

看來湘西符家並不擅長這種本體跟人面對面對戰,他們一向的戰鬥方式就是控制屍傀攻擊敵人。

而一具打不死錘不爛的屍傀,力量還極其之大,或許就能給這個靜竹和尚造成一些威脅。

現在的符螢,等於說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沒有了屍傀的她,戰鬥力直接下降一大半,自然不可能是靜竹的對手了。

“嗯?”

然而就在符螢心中大罵秦陽的時候,她忽然臉色劇變。

因為她赫然是感覺到一股極其磅礴的力量,從靜竹的金色光罩之上反彈而來。

原來是符螢剛剛第三次攻擊打到佛門金身上時,靜竹承諾的三招已過,他終於開始反擊了。

不過靜竹反擊的方式也很特殊,他的本體依舊沒有半點動作,只是其身周的佛門金身這個時候金光大放,彷彿亮了好幾倍。

那些遠處的旁觀之人只能看到金光大放,可作為當事人的符螢,卻是在頃刻之間感覺到這些金光彷彿都化為了實質性的攻擊。

這或許並不是符螢攻擊在金光上的反彈,而是由靜竹自主催發的攻擊力。

總之這個時候的符螢,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匹敵。

呼……

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只見符螢一個曼妙的身影直接倒飛而出,越過了半個廣場,直接落到了廣場邊沿,氣息一陣紊亂。

此刻符螢有些驚魂不定,不過當她落到地上,感應著自己只是氣息紊亂,體內並沒有受嚴重的內傷之時,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因為她已經意識到是靜竹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以那位剛才那種磅礴的力量,直接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震傷,轟得自己口吐鮮血,也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

“阿彌託佛,承讓了!”

站在廣場中間的靜竹雙手合什,遠遠對著符螢微微低頭。

這樣的禮節,讓得不少人對這位嵩林寺的小師父好感倍增。

“我輸了!”

到了這個時候,符螢心中也沒有什麼不甘心,在認輸之後又說道:“多謝靜竹小師父手下留情!”

聽得這話,更多人明白過來剛才靜竹做了什麼。

果然這靜竹和尚小小年紀,卻有高僧風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潛龍大會第二輪第二場,嵩林寺靜竹勝!”

高臺之下高聲響聲,而靜竹和尚則是環環轉了一圈。

單是這份謙虛的風度,就讓不少人高看了他一眼。

剛才的孔正揚雖然也算禮數週道,但總給人一種虛偽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那宮家宮微狼狽的模樣時。

而這個時候的靜竹,不僅是輕輕鬆鬆獲得了勝利,還給符螢留了面子,這種做法無疑是更讓人折服。

“圓覺方丈,你們嵩林寺的佛門金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高臺之上,一道聲音突然傳來,顯然是其中一個門派之主想要拍一拍嵩林寺的馬屁,當即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據傳這位圓覺方丈就是佛門金身大成者,他修煉的佛門金身,防禦力絕對比靜竹要強大很多倍。

只不過這位嵩林寺方丈好像很多年都沒有動過手了。

這麼多年以來,哪怕是這些大門大派大家族之主,也從來沒有見識過最高強度的佛門金身。

“阿彌託佛,出家人以和為貴,不傷了和氣最好!”

圓覺口宣佛號,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讓得一些人頗不滿意。

但對方不願多說佛門金身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佛門金身雖強,卻也未必不能破!”

就在這個時候,中間位置上突然傳出一道蘊含著某種特殊意思的聲音,讓得眾人悚然一驚,當即將目光轉了過去。

要知道嵩林寺方丈身份和實力都非同一般,竟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質疑佛門金身,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當眾人將目光轉到說話那人身上時,卻是愣了一下。

因為說話的這位,乃是另外一位超一流宗門之主,天道府的當代天道張道丘。

在場這些都是見多識廣的古武強者,他們的見識可就要比那些年輕弟子高得多了,這個時候不由若有所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說嵩林寺的佛門金身乃是古武界中防禦力第一的話,那天道府的雷法,則是古武攻擊力第一。

大夏古代曾有一個寓言,那就是用最鋒利的矛來攻擊防禦最強的盾,最後的結果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如果這話是由別人來說,恐怕所有人都會嗤之以鼻,覺得他大言不慚。

那符家的符螢在年輕一輩也不是弱者,氣境後期的實力,竟然連靜竹一步都沒有逼退,甚至都沒有讓那金光黯淡半點。

可天道府的雷法,卻是古武界公認的最強攻擊手段。

如果是同境同段的天道府弟子出手,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想到這裡,眾人心中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期待。

他們倒不是期待圓覺方丈能跟張道丘有一場戰鬥,那未免太不現實。

可現在是潛龍大會的第二輪,如果在之後的四強爭奪戰之中,靜竹能跟須風抽到一起戰鬥,豈不是就可見一斑了?

這二位都是嵩林寺和天道府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他們肯定也將各自宗門的拿手手段修煉到了極致。

真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就能看到到底是佛門金身的防禦力更強一籌,還是天道府的雷法攻擊力力壓對手?

對於張道丘有些挑釁的言語,圓覺方丈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在此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口舌之爭,而是將目光轉到了下方。

“下一場應該是須風跟劉寅了吧,總算是又能見到天道府的雷法了!”

剛才說話的那位宗門之主再次開口,只是他這話不免有些捧須風之嫌,讓得馭獸堂堂主司天剛臉色很是不虞。

說實話,司天剛的心情並不是很好,甚至是有些惡劣。

一來他那個獨生愛女司辰,這一次竟然沒有能透過第一輪,而且氣息好像還有些不穩,很可能是受了一些內傷。

而馭獸堂雙璧之一的劉寅,原本是三大超一流宗門天才之下數一數二的人物,如果抽到其他人,必然能走得更遠。

可劉寅的運氣似乎很不好,在這第二輪的第一次戰鬥之中,就抽到了天道府的須風,這等於是一頭最大的攔路虎。

無論司天剛對劉寅的戰鬥多有信心,但那可是天道府的第一天才啊,自己那個得意弟子真的能創造奇蹟嗎?

“第二輪第三場,天道府須風對戰馭獸堂劉寅!”

隨著高臺之下的一道高聲響起,四周的議論聲便是漸漸小了下來,同時將目光轉到了已經走到廣場中間的兩道身影之上。

相對來說,前兩場戰鬥雙方的實力差距都有些太大了,畢竟宮微和符螢都只有氣境後期的修為。

而劉寅的名氣可就比那兩位大得太多了,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在一些人看來,對上須風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嚴格說起來,半步衝境依舊只是氣境大圓滿。

在不少人心中,須風更強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出身超一流宗門天道府罷了。

“劉寅,你不是我的對手,別浪費時間了,認輸吧!”

然而就在眾人覺得這場戰鬥一定會很精彩的時候,那個天道府的須風赫然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劉寅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去。

這他孃的是完全沒有把自己這個馭獸堂的氣境大圓滿天才放在眼裡啊。

自成為馭獸堂堂主最得意的弟子以來,劉寅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樣的羞辱。

哪怕是那天敗在秦陽的手中,他也能靠著獸影珠和獸它大鷹成功逃走。

如果現在是對上秦陽,或許劉寅心頭還有些發怵,可他一直認為自己並不比三大超一流天才差多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劉寅自詡古武界的頂尖天才,如果打都不打就認輸的話,那他豈不是連宮家的宮微都不如了?

呼……

劉寅並沒有說太多的廢話,自然也不可能依言認輸,而是在下一刻掠身而出,朝著須風撲了過去。

此刻的劉寅依舊穿著他那件獸皮背心,裸露在外的手臂之上肌肉虯結,一看就是肉身力量極為驚人。

劉寅對自己的肉身力量也是相當自信的,他覺得只要拉近了距離,至少在貼身肉搏一道上,那個看起來沒幾兩肉的道士,未必就是自己的對手。

看到劉寅如此不自量力,須風的臉色也陰沉了幾分。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右手則是緩緩轉動,將原本背在後背上的一把木劍握在了手中。

唰!

奔到近處的劉寅沒有任何的猶豫,缽大的拳頭朝著須風那張英俊的臉上砸去,他現在是越看這張臉越不順眼。

如果這一拳能將須風砸個鼻青臉腫,就算最後輸了這場比試,那劉寅心裡也會平衡一些。

只可惜作為天道府當代第一天才,須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劉寅得逞?

只見須風雙腳微微一動,身形一個簡單的側身,赫然就讓劉寅這強力一拳落空。

緊接著他的木劍劍身,就拍在了劉寅的胸口。

這看起來有點像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段,只是須風運用得更加巧妙而已。

單從驚險程度來看的話,須風雖然避得瀟灑,卻是差之毫釐,就要被劉寅拳頭砸中臉龐的結果。

噗!

木劍劍身拍中劉寅獸皮背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但這個時候劉寅的嘴角邊上,不由翹起了一抹弧度。

下邊的秦陽也是微微搖了搖頭,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劉寅這件獸皮背心並非普通獸皮,而是一件防禦神器。

當時秦陽強大的力量傾瀉在獸皮背心之上,也沒有能讓劉寅受嚴重的內傷,可想而知這背心的防禦力有多強了。

須風的那柄木劍,別說是劍身了,就算是劍鋒也並不算鋒利。

就這樣的力道想要傷到劉寅,恐怕還差了點火候。

但須風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似的,當他第一劍拍在獸皮背心之上後,便是再次一個側身,避過了劉寅第二次的強力一拳。

噗!

緊接著須風轉動手腕,赫然是又用木劍的劍身,在劉寅的後背之上輕輕拍了一下,看起來依舊沒有太強的力道。

“難道是我太高看這天道府的假道士了?”

連續兩次被須風的木劍劍身拍中,劉寅卻沒有半點的感覺,這讓他心中下意識生出一個念頭,不由又驚又喜。

畢竟潛龍大會開始之前,沒有多少人見過須風的本事。

或許唯一一個跟他動過手的天才,現在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冰涼的屍體,永遠留在了清玄宗後山之中。

至少劉寅沒有跟須風交過手,更沒有看到過這位天道府天才動手。

很多東西,都是人傳人的道聽途說而已。

再加上須風出自天道府,超一流勢力出來的第一天才,總不會真的是個庸才吧,這就是所有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可此時此刻跟須風親自交手之後,感應著對方木劍中的力道,劉寅下意識就覺得這個天道府第一天才可能有些名不符實。

這傢伙手拿一柄木劍,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量,難道這樣就能擊敗自己這個氣境大圓滿的馭獸堂天才了?

這樣的念頭,讓得劉寅頃刻之間升騰起了無數的信心,再也不是剛才那種束手束腳了。

剛開始的時候,畢竟須風名聲在外,剛才劉寅也見過了另外兩大超一流天才的實力,他心頭還是有些發怵的。

但現在劉寅卻是越戰越勇,越打信心越足,他已經沉浸在戰勝三大超一流天才的幻想之中了。

如果劉寅真能在這種重大的場合之中,憑一己之力戰勝天道府第一天才須風,那絕對會給馭獸堂掙得天大的面子。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現在就有一個創造奇蹟的機會。

畢竟在以前的潛龍大會之中,前三的名次幾乎都是被三大超一流宗門的天才壟斷,所不同的就是誰是第一誰是第二誰是第三罷了。

噗!

在劉寅心中充滿了信心的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右肋又被木劍拍了一下,他卻依舊沒有感受到半點疼痛。

現在的情況,倒像是劉寅的攻擊更加凌厲,須風則是見縫插針。

可是他那些木劍拍擊,根本對劉寅沒有半點影響。

“第四劍!”

就在劉寅越戰越勇之時,須風的木劍已經是在他左肋又拍了一下,而這一次從須風的口中則是發出一道輕聲。

“臭道士,裝神弄鬼!”

見狀劉寅不由暗罵了一聲。

他現在已經認定這須風是在虛張聲勢了,那些軟綿無力的木劍拍擊,真能傷到自己嗎?

然而就在下一刻,劉寅忽然看到須風高舉起手臂,然後那柄木劍就從上而下,看起來目標似乎是他的腦門頂心。

雖然剛才已經承受過須風的四次拍擊,但那幾次都有獸皮背心護體,哪怕對方木劍中沒有太大力量,但劉寅也從來沒有放鬆過。

畢竟是三大超一流宗門的第一天才,如果沒有獸皮背心防禦的話,劉寅還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因此劉寅當機立斷,見得他雙臂抬起,兩隻手掌伸出,便要用自己的手掌去擋住對方的木劍。

木劍無鋒,而且劉寅看得清楚,這一次須風依舊是用劍身在拍打。

如果是剛才四劍那種力量的話,應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噗!

然而就在劉寅剛剛舉起雙手的時候,他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腦門頂心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讓得他直接愣住了。

因為須風那看起來速度不快的木劍,竟然搶在劉寅雙手形成防禦之前,在他的頭頂上方輕輕拍了一下。

這還真是把劉寅給嚇了一跳,直至他感覺到這一記木劍拍擊,依舊沒有什麼力道的時候,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這須風的速度和手法確實詭異,可木劍拍擊卻是軟綿綿的毫無力道。

既然是這樣,被你拍一下腦袋又有什麼關係呢?

“第五劍!”

就在劉寅有些愣神的當口,從對面須風的口中,再次發出一道輕聲,緊接著他的身形就退出了幾步。

看起來須風是在這第五劍拍中劉寅腦門之後,已經完成了一種什麼儀式,就這麼收劍而立,身形挺得筆直。

劉寅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他只知道這須風一直在虛張聲勢,根本沒有什麼力量,更不要說能傷到自己了。

呼……

只見劉寅再次蹂身而上,他現在越打越有信心,誓要在今天這場潛龍大會的對決之中,創造一個奇蹟。

“五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退出幾步的須風,口中突然喝出這樣兩個字,緊接著劉寅的整個身形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滋滋……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劉寅腦袋上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就彷彿碰到了電流一般,開始根根豎起,看起來有些滑稽。

而另外一些眼尖之人,則是隱晦看到劉寅的腦袋之上,似乎繚繞起了一道道細小的銀色電光,玄異之極。

與此同時,劉寅的前胸、後背、左右雙肋,也同樣冒起了一道道雷霆電光。

“原來剛才須風那連續五次的木劍拍擊,是在做什麼準備工作嗎?”

這一下一些心思敏銳之輩,似乎都明白了過來。

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先前須風那幾次看似無力的木劍拍擊,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又或者說須風的五次木劍拍擊,是在劉寅的體內奠定了一些支點,能讓他天道府的雷法秘術得到最大程度的爆發。

這真可以說是不鳴則已,一旦爆發起來就勢若奔雷。

讓得劉寅臉色大變的同時,整個身體都已經被電弧繚繞。

“這就是天道府的雷法嗎?”

廣場邊上,秦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已經變成銀光電人的劉寅,口中喃喃出聲,精神念力則是再次祭出。

可無論秦陽怎樣感應,都無法窺破須風施展雷法的原理。

就像是之前孔正揚的浩然氣,還有靜竹和尚的佛門金身一樣。

這讓秦陽再次對這些古武頂尖門派的秘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果然這些強大古武宗門家族能傳承千年甚至是幾千年,都是各有各的手段和強大之處。

不說這邊秦陽等旁觀之人的震驚,作為當事人的劉寅,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這個天道府的第一天才了。

剛才那些感覺綿軟無力的木劍拍擊,其實都只是前菜而已。

此刻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雷霆電光,才是真正的硬菜。

當這些雷霆電光繚繞而開之後,哪怕劉寅有獸皮背心護身,他也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變得麻木不堪。

在這種雷霆之力的肆虐之下,劉寅感覺自己動一個手指都難。

而且那些雷霆之力還不僅僅是肆虐他的表面身體,還在朝著他的體內鑽。

“不好!”

片刻之後,當劉寅感覺到已經有一道雷霆之力鑽進了自己的面板,而且很快來到臟腑之處時,他的臉色倏然大變。

“爆!”

須風好像對那些雷霆之力感應得很是清楚,見得他抬起左手,輕輕握了握拳頭,然後口中發出一道輕聲。

噗!

彷彿有一道爆裂之聲從劉寅的體內傳出,然後所有人就看到他臉色先是一白,緊接著湧現出一抹潮紅。

“噗嗤!”

再下一刻,劉寅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明顯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值得一提的是,從劉寅口中噴將出來,落到地上的那些鮮血,其內似乎都繚繞著一道道銀光,看起來極為詭異玄奇。

這個時候劉寅是真的慌了,因為那還只是其中一道雷霆之力罷了,就讓他重傷吐血。

那接下來的雷霆之力,他又要如何應付呢?

無論劉寅的肉身力量有多強,體內的五臟六腑終究也是很脆弱的。

之前有著獸皮背心護身,他覺得須風憑著木劍根本就傷不到自己,所以他信心十足。

可是那些雷霆之力卻是無孔不入,無往而不利的獸皮背心,根本阻擋不了那些雷霆之力絲毫,讓得他門戶大開。

而下一刻劉寅更發現了一個讓他絕望的事實。

那就是須風的雷霆之力,不僅在往他的五臟六腑鑽,還在往他的腦袋裡面鑽。

這讓劉寅有一個十分難以接受的猜測,那就是這些雷霆電光鑽入自己腦袋裡肆虐之後,自己恐怕不是變成瘋子就是變成傻子。

作為馭獸堂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劉寅還有很多人生沒有享受過呢,絕對不甘心就這樣被雷霆之力肆虐而死。

“我……我……”

可就在劉寅心生恐懼,想要開口認輸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和喉嚨,都在雷霆之力肆虐之下變得麻木不堪。

因此劉寅就算是想要認輸,這個時候也不太容易說出認輸兩個字,這讓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須風,住手,我們認輸!”

好在就在劉寅已經絕望到了極點的關鍵時刻,從北方高臺之上陡然發出一道沉喝之聲,讓得他大大鬆了口氣。

他能聽出這道聲音正是自己的師父,也就是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所發。

他相信須風就算是再自傲,應該也會給馭獸堂堂主一個面子吧。

然而讓劉寅沒想到的是,在司天剛都開口出聲之後,自己身上體內的那些雷霆之力,竟然依舊沒有消失,還在往他的五臟六腑和腦海裡鑽。

這再次讓劉寅心生絕望,心想這時間耽擱得久了,就算到時候保得一條性命,恐怕這修煉根基也得大大受損。

“噗嗤!”

從劉寅的口中,再次狂噴出一口鮮血,而這一次他鮮血之中的銀色光芒,無疑是變得更多了。

“張府主!”

眼見須風對自己的喝聲毫不理會,高臺上的司天剛怒發欲狂。

然後他的目光就直接轉到了中間位置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身上。

劉寅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而在如今的古武界,想要找到像劉寅這樣修煉天賦既高,馴獸天賦也強的弟子,可是十分不容易的。

如果劉寅真的在這場比試之中傷了根基,甚至是被雷霆之力弄成傻子或是瘋子,那司天剛真要欲哭無淚了。

“須風,可以了,停下來吧!”

見得司天剛身上氣息驚人,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張道丘也不想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終於開口出聲。

唰唰唰……

張道丘的聲音彷彿有某種魔力一般,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廣場之上劉寅身上的雷霆電光,就瞬間消失不見。

又或許須風一直都在等著張道丘的命令,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剛才只是順勢為之罷了。

而遭受雷霆之力肆虐良久的劉寅,在那些雷霆之力剛剛消失之時,就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直接癱倒在地。

此刻劉寅的氣息極度萎靡,原本就凌亂的頭髮,因為雷電的刺激之後,變得更加亂了。

遠遠看去,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獅子。

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劉寅已經不可能再戰鬥了。

那麼這一場別開生面的對決,終究還是天道府的須風技高一籌。

“不愧是號稱古武攻擊力第一的雷法,看來就算是靜竹的佛門金身,都未必能擋得住!”

其中一道聲音響將起來,讓得不少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雖然說之前靜竹的佛門金身防禦力也極強,但他的對手終究只是一個氣境後期的符螢罷了。

單以視覺衝擊力而論的話,此刻須風施展出來的天道雷法,無疑更為直觀,更能讓人潛意識產生一種畏懼心理。

再加上雷法是世間一切邪祟的剋星,當一些懷叵測之人看到那些雷霆電光時,總感覺下一刻就會有一道驚雷劈到自己的頭上。

“潛龍大會第二輪第三場,天道府須風勝!”

隨著一道高聲從高臺之下傳將出來,這場戰鬥便算是有了結果。

只見一道曼妙的身影緩緩走到廣場中央,將受了重傷行動不便的劉寅扶了起來,正是馭獸堂的另外一位天才司辰。

看著劉寅和司辰的背影,眾人都感覺有些落寞。

原本馭獸堂是有兩位氣境大圓滿天才的,單以修為而論的話,馭獸堂在這一次的潛龍大會之上,取得好名次的機率,還要大於蜀中唐門。

沒想到其中之一的司辰連第一輪都沒有過。

另外一位卻在第二輪的第一場,就倒黴地遇到了天道府天才須風,最終敗下陣來。

也就是說這一次馭獸堂參加潛龍大會的天才已經全軍覆沒,前八強之中,再也不會有馭獸堂任何一個天才的名字了。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運氣確實是實力的一種。

如果劉寅運氣好一點,抽到宮微或者符螢,甚至是清玄宗的顧慎和沐清歌,那他無論如何也能闖進八強之列。

失敗者是沒有太多人關注的。

而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司辰和劉寅的身上收回,轉到了那個正緩緩從另外一方走出廣場的天道府天才。

至此,三大超一流宗門的天才,都已經透過了第二輪的第一場戰鬥,成功闖入了本屆潛龍大會的八強。

而且眾人都清楚地知道,無論是孔正揚還是靜竹,又或者是此刻的須風,似乎都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

這也會讓他們下一場的比試變得更加輕鬆。

畢竟他們下一場的對手,未必就能以全盛時期對上他們。

“下一場,金峨派穆青霜對丹鼎門韓端!”

隨著又一道高聲響起,所有人都放下了剛才那一場戰鬥,而將目光轉到從兩個方向緩緩走向廣場中間的兩道身影。

這又是一場男女之間的對決,而且對戰的雙方,修為都達到了氣境大圓滿,可以稱之為勢均力敵。

或許這也是本屆潛龍大會第二輪開始以來,第一次同境同段的天才比拼,也是最有懸念的一場戰鬥。

金峨派和丹鼎門,同樣是古武界老牌的一流宗門。

雙方門下弟子各有各的拿手手段,這一次恐怕要讓人大飽眼福了。

唰唰唰……

金峨派的穆青霜率先發出攻擊,其手中長劍閃爍著鋒利的寒芒,劍尖不斷變幻,讓人摸不清她到底要刺向何處。

丹鼎門韓端的武器,似乎是一把鋤頭,不過鋤柄很是短小,還不到半米,應該是平時用來採藥的藥鋤。

只不過那鋤頭頂尖極其鋒利,如果被他挖中一鋤的話,恐怕身上就要多出一個猙獰的大口子。

鐺鐺鐺……

不斷有武器交擊的聲音傳出,這果然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完全不像之前三場對決那種呈一邊倒的碾壓之勢。

這也是到目前為止時間最長的一場戰鬥。

雙方你來我往,有來有回,已經差不多交手了一百多招,卻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唰!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穆青霜手臂一動,突然挽了個劍花。

緊接著眾人彷彿感覺到光芒耀眼,甚至有人被刺激得閉上了眼睛。

穆青霜挽出的劍花之上,好像多了一輪極為刺眼的太陽,這讓得一些瞭解金峨派秘技的古武者們都是若有所思。

“穆青霜這一招,應該就是金峨派的拿手絕技金頂佛光了吧?”

秦陽身旁的谷清開口出聲。

想來他知道秦陽初來乍到,對於很多古武門派的手段並不是很不是很清楚,因此他充當了一個介紹的角色。

秦陽點了點頭,他在那強光之下也眯了眯眼睛。

心想這所謂的金頂佛光秘技,恐怕就是要造成敵人視線模糊,好施展另外的一些殺招吧。

連離得這遠的他們,都覺得光芒刺眼,更不要說首當其中的韓端了。

想必這個時候驟然被強光刺激的韓端,眼中恐怕是白茫茫一片,而這無疑是穆青霜克敵制勝最好的機會。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當穆青霜一劍刺出之時,她忽然感覺到鼻端傳來一道異味,讓得她心頭一凜。

“可惡,這韓端竟然用藥!”

穆青霜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韓端的出身,同時深深地看了對方那柄藥鋤一眼。

應該是韓端將藥粉灑在了武器藥鋤之上,在戰鬥之時這些藥粉傾灑開來,被穆青霜吸入了不少。

由於韓端用量很少,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穆青霜並沒有發現,這個時候再發現,無疑有些太晚了。

“哼,那就看看是你的藥厲害,還是我的劍更快吧?”

知道自己中了毒的穆青霜,下一刻升騰起一抹敵愾之氣。

聽得她怒叱一聲,手中的長劍頃刻之間遞出了一截。

噗!

鋒利的長劍劍尖,直接刺進了韓端的左肩,只見一抹鮮血冒將出來,讓得旁觀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這個時候他們只能看到韓端被穆青霜長劍刺傷,看不出穆青霜其實也著了韓端的道,所以他們覺得這場比試可能是穆青霜要贏了。

事實上如果穆青霜沒有中毒,那她這一劍收到的效果無疑要更好。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跟她計劃之中有所不同。

嗤啦!

韓端強忍著左肩的劇痛,直接揮動藥鋤,下一刻赫然是將穆青霜握劍的右手小臂,拉出了一條血口子。

“啊!”

這一幕又引來不少的驚呼聲。

現在他們都知道佔得上風的不一定是穆青霜了,那個丹鼎門的韓端,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可惜了!”

感應著自己只是刺中韓端左肩的劍尖,穆青霜的一顆心已經是沉了下來。

因為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痠軟。

這一劍如果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的話,那接下來自己恐怕就沒有一戰之力了。

尤其是這一次穆青霜的右手小臂還被藥鋤給劃破,這讓那些藥鋤上的藥粉,更加快速地進入她的體內,加速了藥性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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