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哥，這麼說來的話，你剛才是救了六子啊！”
旁邊的人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他看了一眼身體發顫的六子，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顧順的虛榮心再次得到了滿足。
而聽得這話的六子，終於意識到了一些東西，他看向顧順的目光，充斥著無盡的感激。
試問一個連盧少那種級別的人都能輕鬆收拾的存在，收拾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六子，豈不是一根手指頭就能辦到了？
現在的六子已經不會懷疑顧順是危言聳聽了，結合著之前聽到的那些小道訊息，他就下意識相信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要不然盧衝怎麼會好幾天都沒有學校露過面，更不可能在知道秦陽和商大校花之間的事情之後，依舊無動於衷。
依盧衝以前的性格，要是聽到哪個男生跟商韻走得過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出手教訓，絕對不可能等這麼久。
“順哥，謝……謝謝你！”
好不容易止住身體顫抖的六子，下一刻赫然是直接站起身來，先是道了一聲謝，然後端起扎啤杯說道：“順哥，我敬你一杯！”
話音落下，六子已經是咕嘟咕嘟將杯中之酒乾了，臉色頃刻之間一片脹紅。
說實話，剛才六子是真的想要說點怪話來嘲諷秦陽的。
他還真不敢想像，如果不是顧順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可以說顧順說的這一件事，就讓他們所有人不敢再小看秦陽，甚至都跟顧順一樣，生出一股濃濃的忌憚之心。
…………
對於那邊發生的小插曲，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是不會在意。
“我說趙教授，你點點肉啊，看看你這麼瘦，不多吃點肉哪有力氣講課？”
秦陽一眼掃過趙棠遞到服務員手上的選單，忍不住開口出聲，然後說道：“再加十串大腰子和十串五花肉，多放辣椒！”
“好的！”
服務員臉色有些古怪，但下一刻還是接過選單將秦陽說的勾了上去，對此趙棠也沒有多說什麼。
反正秦陽點的他自己吃，自己只吃素菜就行了，這身材該保持還是要保持的。
“要不……再來點啤酒？”
似乎是感覺氣氛有些沉悶，秦陽四下看了一眼，便是提出了一個提議，讓得趙棠轉過頭來異樣地盯著他。
“隨便！”
而讓秦陽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他覺得對方肯定會拒絕的時候，卻看到趙棠點了點，竟然答應了下來。
“服務員，來一箱啤酒！”
秦陽直接高喝出聲，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他們都是朝著趙棠看了看，總覺得燒烤啤酒跟這位優雅的美女氣質很不符。
“怎麼？想灌醉我嗎？”
趙棠完全沒有理會那些古怪的目光，而是看著秦陽說道，口氣之中有一抹嘲諷之意。
“趙教授，你有沒有聽說過酒後吐真言這句話？”
秦陽不置可否，只是提到了一個說法，但這話無疑是讓趙棠眼中的不屑越來越濃郁了。
“就憑你？”
最終趙棠只是用這三個字作了回應，緊接著她就從箱裡拎出了兩瓶啤酒，把其中一瓶遞到了秦陽的面前。
嘭！
瓶蓋飛出，在秦陽異樣的目光之下，趙棠竟然都沒有用杯子，就這麼對瓶吹了起來。
不消片刻，滿滿的一瓶啤酒就已經灌進了趙棠的肚中。
然後見得她將酒瓶往桌上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秦陽。
“趙教授，真乃女中豪傑也！”
秦陽也被趙棠的豪氣給驚到了，直接就豎起了大拇指，可趙棠卻是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廢什麼話，快喝！”
趙棠鄙夷地看著秦陽，心想這傢伙剛才看起來酒量驚人，現在要真刀真槍上的時候，不會就慫了吧？
“好，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既然對方如此爽快，秦陽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
只是聽得他口中“君子”的這個稱呼，趙棠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翹。
趙棠倒是已經知道秦陽是一名變異者，只不過比酒量的話，她這輩子還沒怕過誰，那就看誰先把誰喝倒吧。
如此一來，你來我往，當服務員端著一盤燒烤上菜的時候，瞬間就呆住了。
“這……一箱酒就喝完了？”
服務員低下頭來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啤酒箱，然後又看了看雙方面前桌上各自的六個空酒瓶，口中的喃喃聲滿是驚意。
他孃的這才過去多久，有十分鐘嗎？
這滿滿一箱十二瓶啤酒就被這一男一女給喝光了？
而且這菜都還沒上呢，就這麼空腹喝酒，你當這是白開水啊？
更何況就算真是白開水，連喝六瓶恐怕也得喝吐。
但眼前這兩人卻好像沒事人一般，還同時抬起頭來看著他這個服務員。
“再來一箱！”
不待秦陽開口，趙棠已經是搶著出聲。
嚇得服務員一個激靈，連忙將手中的燒烤放到了桌子上，滿臉疑惑之色地去拿酒去了。
“趙教授，先吃點菜吧！”
秦陽先是看了一眼趙棠，然後指了指剛上的菜，示意對方先墊墊肚子。
秦陽自己是變異者的身體，再來一箱酒也沒什麼。
但趙棠雖然曾經是變異者，可現在的身體素質，卻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據秦陽猜測，趙棠或許是天生酒量驚人，這是靠本身的酒量在支撐，又如何能跟他這個開了作弊器的變異者相比？
這一次趙棠倒是從善如流，又或許是她知道空腹喝酒傷身，因此拿起盤中的一串素菜，在那裡細嚼慢嚥起來。
這樣的動作，跟趙棠剛才喝酒時的豪氣似乎格格不入，彷彿又恢復到了那種知性優雅的狀態，讓秦陽有些不太適應。
“酒來了！”
約莫一分鐘之後，服務員赫然是一手拎了一箱啤酒，分別放在了兩人旁邊，然後還臉色怪異地分別看了這一男一女一眼。
如果不是還要工作，他都想就站在這裡，看看這一男一女到底還能喝多少了。
說實話，在這裡工作了幾年的時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能喝酒的人。
難道這世上真有千杯不醉的酒仙嗎？
“繼續！”
趙棠隨手拿過一瓶啤酒開啟，咕嘟咕嘟又灌了下去。
所以這個時候的趙棠身上，同時出現了優雅和豪氣兩種氣質。
她吃菜的時候是優雅，喝酒的時候是豪氣，兩種氣質之間的轉換毫無違和感，讓得對面的秦陽歎為觀止。
只不過又是三四瓶酒下肚之後，秦陽明顯是看到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這是酒氣上湧的徵兆。
“差不多了吧？”
見狀秦陽伸出手去，按住了趙棠即將開啟的又一瓶酒。
只是其口中雖然說著這話，卻有些擔心趙棠不會聽自己的。
“怎麼？怕我把你喝窮了嗎？”
果然不出秦陽所料，趙棠直接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這話雖然有些開玩笑的成分，卻顯然不會就此罷休。
“還是說你自己不行了？”
緊接著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瞬間就放開了手，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極其嚴肅。
“趙教授，這酒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
秦陽義正嚴詞地反駁了趙棠，然後便是咕嘟咕嘟灌下了一瓶酒，以彰顯自己絕對不是不行，而是相當行。
只是秦陽開了作弊器，趙棠卻完全是靠自己的身體和酒量在硬撐，最後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又是兩瓶酒下肚，趙棠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郁，撥出的氣息都蘊含著濃郁的酒氣，眼神也漸漸變得迷離了起來。
但趙棠的那隻手卻依舊下意識朝著酒箱裡伸去，再次拎出了一瓶啤酒。
只可惜酒醉之後的趙棠，彷彿沒有了太多的力氣，甚至連開瓶器都拿不穩了，開了半天也沒有掀開瓶蓋。
“給我吧！”
見狀秦陽站起身來，走到趙棠的旁邊坐下，然後伸出手去，將對方的酒瓶和開瓶器都給拿了過來。
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趙棠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力氣，赫然是一把抓住了秦陽的衣領，將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猝不及防下的秦陽，突然被趙棠拉了一把，他並沒有施展變異者的能力反抗，就這麼被拉了過去。
當此一刻，秦陽的臉離趙棠的臉很近。
從對方口中噴出來的氣息，雖然有著濃濃的酒味，卻有另外一種讓秦陽心神一蕩的香氣。
這個時候看在外人的眼中，秦陽和趙棠的動作有些曖昧，可他們二人都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心情。
“趙教授，你……你想幹什麼？”
秦陽心中轉著某些旖旎的念頭，卻還是有些不自然地問了出來。
現在的這個動作，讓他生出了一些期待。
“秦陽，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趙家派過來的？”
然而讓秦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醉眼迷離的趙棠，卻問出了這樣一個正經的問題，讓得他微微一愣。
可秦陽感應得很清楚，趙棠確實已經喝到位了。
顯然是她腦海深處下意識的念頭，讓她問出了這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已經是秦陽第二次聽到“趙家”了，心想這趙棠不也是姓趙嗎？那什麼趙家，難道就是趙棠曾經的家族？
只不過從王天野那裡，秦陽只知道一鱗半爪。
他根本不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趙棠從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長，淪為楚江大學的一個教授。
現在倒是一個機會，或許可以趁著趙棠酒醉的當口，從其口中問出一些事情來。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太厚道，但秦陽現在卻極想更多瞭解面前的這個女人。
至於手段夠不夠光明正大，他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是！”
心中轉過許多的念頭之後，秦陽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證明自己不是壞人。
更不是因為針對趙棠而來的楚江大學，因此他神色肅然地搖了搖頭。
“真的？”
“真的！”
接下來的一問一答，聽起來似乎有些兒戲，卻讓趙棠那迷離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鬆氣的感覺。
再下一刻，秦陽突然湊得更近了，幾乎是貼到了趙棠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是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
驟然聽到這溫柔的話語，趙棠卻是一把推開了秦陽，冷笑道：“我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需要什麼保護？”
“趙家那些人，恐怕都把我當成一個廢物了吧？他們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又何需別人保護？”
也不知道趙棠想到了什麼，這個時候忽然有些激動，口氣之中更蘊含著一絲隱晦而深沉的痛苦。
“趙教授，趙家是你的家族嗎？怎麼聽你說起來，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藉著這個機會，秦陽問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然後他就看到趙棠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怨毒。
“區區深仇大恨四個字，又豈能形容我對趙家的恨意？”
趙棠顯然是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原本優雅豪爽的她，這個時候卻有些咬牙切齒，讓秦陽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怨恨。
很明顯趙棠是覺得秦陽用的這個形容詞太過輕描淡寫了，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十倍，也不足以形容她對趙家的仇恨。
不過從趙棠的反應來看，當年的趙家肯定對她做了一些在惡事慘事。
這或許也是導致她從一個融境變異高手，淪為一個普通大學老師的原因。
“嘿嘿，趙辰風啊趙辰風，我此生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才能消得我心頭之恨！”
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這個名字，讓得秦陽滿頭霧水。
畢竟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心想這或許就是趙棠最恨的那個人。
“還有趙立鼎，包括你們整個趙家，總有一天，我趙棠會將你們連根拔起，讓你們萬劫不復……萬劫不復……”
在秦陽心中念頭轉動的時候，趙棠咬牙切齒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但音量卻是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砰！
再過片刻，趙棠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在了面前的桌面上，但那臉上的恨意和怨毒，卻依舊讓秦陽有些心驚。
到底是怎樣的刻骨仇恨，才能讓趙棠在酒醉之後都念念不忘？
“切，就這酒量，還跟我橫呢？”
不過看到趙棠醉得酡紅的俏臉，還有那滿身的酒氣，秦陽又不由撇了撇嘴，嘲諷了一句之後，便將其整個扶了起來。
…………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第二天早上宿舍三人跟著秦陽下樓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再一次變得異常古怪。
因為在男生宿舍的大門口，赫然是又站了一個他們沒有太過陌生的身影，正是考古系的教授趙棠，一個賞心悅目的大美人。
昨天早上趙棠才在男生宿舍門口等秦陽，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這要說兩人沒什麼事，打死雷洋他們也不會相信。
只不過當他目光看去的時候，卻只看到一張表情嚴肅的臉，讓得他們都是心有靈犀地離開了秦陽，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那個……趙教授，早上好啊，吃了沒？”
秦陽仰天打了個哈哈，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而這個時候的趙棠卻只是盯著他，彷彿要看進他內心深處。
“你看什麼？我眼屎沒擦乾淨嗎？”
秦陽有些誇張地抹了抹眼角，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棠終於是啐了一口，眼神似乎是在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跟我來！”
看著四周的人來人往，趙棠不方便在這裡問什麼。
見得她轉身朝前走去，只留下這麼三個字，卻讓秦陽連忙跟了上去。
只不過這一路之上，趙棠卻沒有說話，讓得氣氛很是壓抑，秦陽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趙教授，酒量不錯啊！”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這道聲音，讓得趙棠腳下一滯，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惱。
這或許也是趙棠大早上過來找秦陽的原因，因為對於昨天晚上後來發生的事，她竟然有些記不起來了。
就算趙棠精神力強悍，約莫有接近初象境精神念師的層次，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早上起來的她只覺腦子生疼。
她只記得自己是被秦陽給招呼著去吃了頓燒烤，又因為賭氣喝了不少酒，後來好像喝醉了，再後來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趙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而且是不能說的秘密。
若是這個秦陽真的趁著自己喝醉套出了自己的秘密，那恐怕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因此趙棠必須得搞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到底說了些什麼？
若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那倒不是什麼大事。
“秦陽，昨天我跟你說什麼了？”
既然眼前這傢伙是唯一的當事人，那趙棠也就不再拖泥帶水，眼見下四無人，便是轉過身來直接問聲出口。
這一問瞬間讓秦陽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但這個時候的他又怎麼可能實話實說，而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趙教授，我說你堂堂大教授，總不能自己說過的話都不作數吧？”
秦陽的表情有些誇張，讓得趙棠頓時心生不妙。
暗想自己在酒醉之後，不會真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
“你說你偷偷喜歡我，以前對我那些討厭，其實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欲擒故縱，想引起我的注意！”
然而秦陽接下來的這一番話，卻是讓趙棠始料未及。
而她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一抹怒色，甚至有即將爆發的趨勢。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說那樣的話？”
趙棠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相信的，她現在對秦陽確實有些好奇，卻絕對說不上喜歡，更不要說什麼欲擒故縱的鬼話了。
“怎麼不可能？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你要是現在說喜歡我，我還未必會相信呢！”
秦陽大搖其頭，而且鄭重其事地說出了一個理由，竟然讓趙棠有些無言以對。
同時趙棠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這麼一個變態比酒量？
這傢伙明明是變異者，自己酒量再好，能比得過開了作弊器的秦陽嗎？
好像這傢伙昨天在喝酒的時候，就說過什麼“酒後吐真言”的話。
可是自己明明沒有那些想法，就算是醉酒應該也不可能說這種胡話吧？
“趙教授，哦不，棠棠，現在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剛巧我也很喜歡你，那咱們就從今天正式開始吧！”
秦陽此刻的臉皮變得比城牆還要厚，這一番話說得趙棠目瞪口呆。
哪怕她見過了很多熱烈追求過自己的男人，也從來沒有見過秦陽這樣的無恥之徒。
“開始你個頭，還有……你叫我什麼？”
趙棠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她先是呵斥了一句，然後對於秦陽的那個稱呼，連她自己都有些羞於出口。
從小到大，這是長輩才會對她的稱呼。
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傢伙佔了便宜，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棠棠啊，叫起來親熱嘛！”
秦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舊在那裡口花花，而趙棠的臉色已經是變得越來越陰沉。
“秦陽，我不管你在想什麼，也不管昨天晚上我酒醉之後說過什麼，我希望你都能當作沒聽到過，就算聽到了也要忘記，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趙棠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跟著秦陽瞎胡鬧，而是臉色極其嚴肅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對於秦陽剛才所說的話，趙棠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酒醉之後，應該還是說了一些屬於自己的秘密。
她倒是記得秦陽說過自己不是趙家派來的人，可就算這傢伙是變異者，也不可能跟趙家那樣的大家族相提並論。
因為趙家可以說是整個大夏數一數二的變異者家族，其內不僅變異高手眾多，還有人加入了大夏鎮夜司。
由此可以見得，趙家在大夏的地位非同一般，跟大夏鎮夜司的關係也相當不錯，變異界幾乎是無人敢惹。
這個秦陽倒的確有幾分本事，可要是跟自己牽扯太深，引起了趙家的注意，後果不堪設想。
至少趙棠可以肯定的是，趙家那些傢伙是絕對不願看到自己死灰復燃的。
如果自己一直在楚江大學當個普通老師，默默無聞終老一生，或許趙家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可一旦她身邊出現了變異者，跟變異者的世界再次產生聯絡的話，她自己固然性命不保，這個秦陽恐怕也要慘不堪言。
趙棠自己固然怨恨滿心，但她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不想連累秦陽，所以才有這一番苦口婆心的相勸。
就看這秦陽自己能不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秦陽，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在勸告你！”
趙棠就這麼盯著秦陽的眼睛，表情嚴肅地說道：“或者，你也可以把這當成一種警告！”
“我這樣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趙家更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我勸你以後最後離我遠一點，也別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趙棠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她有些惱怒，因為這個秦陽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她五年時間來的平靜生活。
剛開始的那兩年，趙棠心中確實有著難以平熄的仇恨和怒火，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棠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重新成為一個變異者，那報仇的希望也就極其渺茫了。
她又不願去尋求楚江小隊的幫助，而且楚江小隊現在的隊長也不過融境而已，怎麼可能是趙家的對手？
因此後頭幾年，趙棠的心境漸漸平靜了下來。
又或者說她把那些深仇大恨強壓在心底深處，不再去想報仇的事。
如果從此跟變異界再無任何交集，趙棠都覺得自己會在楚江大學幹到退休，然後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養老。
偏偏校園網上的那個帖子，讓趙棠忍不住去南香湖畔探查變異獸的蹤跡，從而遇到秦陽，讓她平靜的生活被生生打破。
可趙棠知道自己的現狀，趙家之所以能容忍她，那是因為她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一個普通人也不可能對趙家產生威脅。
秦陽的出現，卻可能讓趙家再次感到威脅。
說不定在得知此事之後，就會派人過來，將所有的一切扼殺在襁褓之中。
或許趙棠能聽出秦陽那些看似開玩笑的話語之中，確實有幾分真心。
她對秦陽也並非真的厭惡，可現在的她，已經經不起太大的風浪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會把秦陽也拉下水，成為趙家的眼中釘，這是趙棠不願看到的結果。
因此趁著現在秦陽還沒有陷得太深，趙棠覺得自己必須要態度堅決，讓這傢伙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免得給自己招災引禍。
“棠棠，你這話可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然而就在趙棠話音落下，覺得秦陽會知難而退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傢伙的臉上，居然露出一抹委屈之色。
而且對方的那個稱呼，讓趙棠很不適應。
心想這要是讓別人聽去了，恐怕還真以為自己跟這傢伙之間有什麼事呢？
“原本我只是暗中喜歡你，是不敢追你的，可昨晚你說了那些話後，我覺得咱們已經開始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委屈之色，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棠如同見了鬼一般。
“呸，什麼叫始亂終棄，你……你別胡說八道！”
趙棠都快瘋了，敢情自己說了這麼多，你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是吧，竟然還在這裡糾結什麼始亂終棄。
神他麼的始亂終棄，老孃又沒有對你做過什麼，怎麼就會用到這個詞了？
“什麼叫胡說八道？你把我撩撥得無法自拔了，現在又來跟我說這些話，難道我的感情就這麼不值錢嗎？”
秦陽那些莫名其妙的詞彙一個又一個往外蹦，搞得趙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她卻從秦陽的堅持中，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傢伙好像真的喜歡上自己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你閉嘴！”
趙棠忍不住罵了一聲，然後似乎是感覺到周圍有人經過，便又沉聲道：“跟我過來！”
不消片刻，趙棠帶著秦陽再次來到了南香湖畔。
現在正是早上，又因為昨天這裡發現了屍體，所有人都把這裡當成晦氣之地，自然是不會有人過來了，倒是顯得異常清靜。
“秦陽，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看了一眼前邊的南香湖之後，趙棠轉過頭來，就這麼盯著秦陽的眼睛，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
對此秦陽並沒有否認，而是臉色鄭重地點了點頭，倒不像是之前那般開玩笑的口氣。
說實話，這也是秦陽在成為變異者之後，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心動，哪怕這個女孩子比他還大了三歲。
之前無論是楚江小隊的常纓，還是非人齋的夫人，又或者是清玄宗的沐清歌，還有楚江大學的校花商韻，都沒有讓他生出過男女之情。
這些女孩子不能說不優秀，每一個拿出來，可能都是整個大夏數一數二的美女，可有時候男女之情就是這麼奇妙。
直到秦陽遇到趙棠，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哪一個瞬間心動？
總之這感情來得就是如此突然，如此莫名其妙。
後來在知道趙棠還有一段不為知的神秘身世之後，秦陽心中就更多了無數的探索欲，想要全面瞭解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秦陽，如果我告訴你，喜歡我會有性命之憂，你還會堅持自己的喜歡嗎？”
這一刻的趙棠反而是變得平靜了許多，她依舊盯著秦陽的眼睛，問出的這個問題，一聽就不像是在說笑。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現在是大夏法治健全的社會，性命之憂這種詞，很多人都是聽過便算，絕對不會當真。
可趙棠知道，眼前這個秦陽是變異者，肯定知道大夏明面上的法治社會之下，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在那個黑暗的世界，有時候人命堪比草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於非命。
“會！”
秦陽依舊只用了一個字作為回答，但下一刻他便是輕聲說道：“我昨天晚上說過了，我會保護你的！”
“你？保護我？”
然而秦陽自認為這有擔當還有些深情的話語，卻只是引來趙棠的一句不屑冷笑，似乎很不以為然。
“就憑你這築境的變異者修為嗎？”
不得不說趙棠雖然修為盡失，但她那強橫的精神力，還是讓她大致感應到了秦陽的修為境界，這道反問也蘊含著一絲不屑。
築境的變異者看似高手，但那也只是相比普通人，或者說一些都不能稱之為真正變異者的初象境。
那天晚上秦陽也確實是一腳踢飛了那築境初期的變異獸，可就這點修為，跟趙家比起來，簡直連小巫見大巫都算不上。
“不管我是什麼修為，我都會拼盡全力保護你！”
秦陽自然是聽出了趙棠口氣之中的那抹不以為然，他卻沒有在意自己的修為，而是盯著對方斬釘截鐵地又強調了一遍。
“你……”
趙棠心底深處的某處似乎被觸動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是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秦陽。
說實話，秦陽的這副尊容算不得多帥，最多也就是眉清目秀，看起來不討厭的程度。
可不知為何，在秦陽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種特殊的氣質。
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雖千萬人吾往也！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秦陽，不管自己的實力是強是弱，但他那顆保護趙棠的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從秦陽的眼神之中，趙棠知道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說大話空話，而是說得出做得到。
只不過趙棠雖然心中有些感動，但也僅僅是一瞬之間，當她想到某些事情的時候，不由悚然一驚。
“趙棠啊趙棠，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時候可萬萬心軟不得！”
趙棠瞬間再次擺正了心態，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憑一腔熱血就能高枕無憂的，自己也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妥協之意。
一旦讓秦陽覺得自己真有機會，那以這個傢伙的心性，恐怕就是十頭牛都再也拉不回來了。
“秦陽，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你先聽我說完一些事情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趙棠強壓下心中的那抹感動，臉色重新變得淡然，口氣也重新變得冰冷森然了幾分。
“洗耳恭聽！”
秦陽似乎早就在等這個時候，他的臉上甚至還多了幾分期待，讓得趙棠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想等下你聽完我的故事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是這樣的表情了，說不定都會直接被嚇得落荒而逃。
“聽說過趙家嗎？”
這是趙棠的開場白，她用了一個反問，然後就看到秦陽眼神有些古怪。
“你已經說過兩次了，你之前還懷疑我是趙家派來對付你的呢.”
秦陽實話實說，現在他已經明白，趙棠所說的這個趙家，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趙家，而是一個實力和背景都極大的龐大家族。
趙棠應該也是出自趙家，就是不知道後來為什麼跟趙家決裂。
雙方之間，甚至還結下了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
“那你應該猜到，我也是來自趙家了吧？”
說到這裡，趙棠自嘲一笑，然後森然說道：“或許……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從來就不應該是趙家的人！”
“三十年前，我的母親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就是趙家如今的家主，也是趙家第二代的領軍人物：趙辰風！”
趙棠沒有去管秦陽異樣的眼神，彷彿陷入了一種特殊的回憶之中，但那美眸之中的恨恨之意，卻一直沒有絲毫隱藏。
“當時我母親並不知道，她喜歡的這個男人，其實已經有了妻室，還有屬於自己的兒女！”
趙棠繼續說道：“他們認識的第二年，我母親就懷孕了，第三年生下了我，但正是這一年，我母親知道了真相.”
“當年我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才聽母親說，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母親就帶著我離開了京都！”
趙棠說著些從母親那裡聽來的往事之時，看起來異常平靜，就彷彿在說一件別人的事。
但秦陽從她的口氣之中，卻中聽出了一股極度的壓抑，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將她自己炸得體無完膚。
“之後我跟著母親過了十八年的平靜生活，安安穩穩地念完了高中，而正是在那一年，我成為了一名變異者.”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趙棠的眼眸之中又多了一絲嚮往，似乎那十八年的平靜生活，才是她最美好的回憶。
“或許是我擁有趙家的血脈吧，所以我才能成為一名變異者，更是一名億中無人的精神念師！”
說到這裡，趙棠抬頭看了一眼秦陽，反問道：“你知道什麼是精神念師嗎？”
不待秦陽回答，趙棠已是輕輕抬手，緊接著數米開外的一朵桂花，便是無風自動，飛到了她的掌心之上。
秦陽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對於他這樣的表情，那些年趙棠已經見過無數次了，這或許才是普通變異者最正常的反應。
“意念控物，殺人於無形，這樣就是精神念師！”
趙棠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惆悵說道：“只可惜我如今的精神念力，也就只能做做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了！“
聽得這話，秦陽微微點頭。
他之前就知道趙棠遇到過變故，受到影響的，可不僅僅是本身的戰鬥力，還有精神力。
意念控制幾米之外的桂花，她倒是可以辦到。
但要說什麼殺人於無形，那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秦陽，你可能不知道，一個精神念師，對於大夏的變異界來說意味著什麼？”
趙棠覺得秦陽並不理解精神念師的重要性，但她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道：“你只需要知道，咱們整個大夏變異界，明面上的精神念師，不超過十個就行了！”
“嚇……這麼少？”
秦陽配合著對方表演，臉上露出一抹震驚又羨慕之色，說道：“如果我也是一個精神念師就好了.”
“你？別做夢了！”
趙棠淡淡地瞥了一眼秦陽，倒也不是她看不起秦陽，只是她清楚地知道，精神念師到底有多難得。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精神念師就是天選之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造化，是上輩子積了大德才可以的。
“是是是，我不做夢了，你繼續說你的事吧！”
秦陽從善如流，連連點頭之後，示意趙棠繼續說正事，不要再在精神念師上糾結了。
聽得秦陽的話，趙棠再次陷入了回憶之中。
而此刻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異光，連仇恨值似乎都消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