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宇看了林田一眼,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林田在故意挑釁他。

“我老師是誰,人人都知道,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方面,他倒是很自信。

林田淡淡地說道:“你的治療方法過於簡單公式化鄙,這樣導致病人將來的後遺症不斷,復發機率增加。”

所有人聽到林田質疑曹浩宇的話,將眼神投向了他。

幾個月沒見林田,老蠻頭認不出他來,氣憤地說道:“你誰呀?

你來我家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竟然敢說曹醫生的壞話,你算老幾,哪根蔥啊?!”

許志明見林田被罵,一拍大腿,站出來跟老蠻頭槓上。

“老蠻頭,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罵人倒是理直氣壯啊!

你明知道自己得了布病,喝生的羊奶會傳染病,你缺德到給我老婆喝?

你為了那麼一點錢,連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老蠻頭聽到許志明的話,不吱聲了。

他閉上眼睛裝頭暈,明顯就是心裡有鬼。

他不吱聲,就輪到曹浩宇說話了。

曹浩宇眼睛眯縫了一下,看著林田,開始發難。

“你是誰?憑什麼評論我的診斷?”

林田語氣裡充滿了玩味之意。

“你口中的那個醫術不咋滴的彭弘濟,正是我的老師。”

曹浩宇臉色戲謔了起來。

“我說呢,原來是同行啊。”

他看林田的年紀比他小,稀鬆平常的打扮,一副鄉土氣息襲來,心中對林田又看輕了幾分。

“我以前只知道彭弘濟的醫術不怎麼樣。

現在,我還知道了一點,他的弟子張口就打誑語。

你問我,我老師是誰?

我老師可是很多個大人物的私人醫生,治好了很多人多年的頑疾。

薛鵬,聽過沒?

沒聽過,回去看看電視!

彭弘濟,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要背景沒背景,要名聲沒要名聲,只知道給一些鄉紳土豪治治小病,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

照我我說,他就不應該是省中醫協會的會長之一,跟另外兩個比起來,他也配?

我呸!”

林田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但是笑意遠遠沒有抵達眼底。

“我說誰呢,原來是薛醫師的弟子。

你自己沒什麼本事,還好意思張口就說人?

我倒想知道,你老師平常是怎麼教你的,這樣粗鄙的診斷也算合格?”

曹浩宇似乎不屑於跟林田爭論醫術。

“反正彭弘濟就是垃圾,你這種跟垃圾學習的人,更是垃圾中的戰鬥機。”

在兩人爭吵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在曹浩宇的位置,他率先就看到了來人,眼睛一亮,臉色愈發得意了。

“我老師來了,等著他打你的臉!

這輩子你能見到我老師一面,是你好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土包子!”

低聲對林田丟了狠話後,他對著來人迎了上去。

“老師,您來了!”

林田看向來人,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年紀不小,頭髮發白,但是髮量濃密,用髮膠梳了一個時髦的髮型。

他的面板雖然有皺紋,但是面板白裡透紅,沒有一顆斑點,鼻子上架著一副時尚的金絲細框眼鏡。

他的身材保持得當,穿著牛仔褲和卡通T恤和帆布鞋。

這種年輕人的打扮,放在一個老人家的身上,不會不合時宜,反倒有一種時髦的感覺。

林田有想過省中醫協會另外兩個老頭的樣子,應該跟彭老差不多。

沒料到,薛鵬的打扮風格,這麼年輕化。

不像是一個老中醫,倒像是一個時尚博主。

曹浩宇見到薛鵬的到來,挑釁地瞥了一眼林田,恭恭敬敬地迎接薛鵬。

“老師,您來的正好,我正在給這裡的村民治病。

這裡有一個人,說他自己是彭弘濟醫師的弟子,在我的面前抹黑老師您,說您如何如何不如彭弘濟醫師。

我正在跟他理論呢,老師您就來了。”

薛鵬的眼神向林田看過去,看到林田的臉時,他停留了兩秒鐘。

曹浩宇不停地在他耳邊叨叨。

“老師,就是這小子,竟然敢小瞧您。

他要是小瞧學生我,我也就算了,可是老師您的名聲侮辱不得。”

林田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曹浩宇惡人先告狀的本領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他想聽聽看,曹浩宇還能說些什麼。

薛鵬卻打斷了曹浩宇的話,他看著林田,眼神裡閃爍著亮光。

“這是怎麼一回事?”

曹浩宇聽到這話,覺得他老師肯定要給他出頭了,心中非常得意。

林田掃了他一眼,對薛鵬說道:“我不認識你,對你沒有任何觀點。

我剛才在說你的學生,他的醫術實在是太爛了。”

曹浩宇被林田搶在前頭說了一句,氣得直跳腳。

“老師,他撒謊!

他說學生的醫術不好,還一直抹黑您。

老師,這人很狡猾,您可千萬別上他的當。”

薛鵬好像壓根就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林田。

“我想聽你說說看,病人的病要怎麼治療,才是最好的方案。”

曹浩宇開始覺得不對勁,老師怎麼問林田這個問題?

事情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開展。

不過,他也想聽聽林田有什麼本事,如果林田說的有一丁點差錯,他就可以狠狠地嘲諷林田了。

林田絲毫不怯場。

“兩位病人患的是布魯菌病。

這種病,羊為主要傳染源,皮毛、肉類加工、擠奶等可經面板黏膜受染,進食病畜肉、奶及奶製品可經消化道傳染。

他們是養羊人,長期接觸羊的傳染源。

我還沒給他們把脈,但是從外觀跟他們自己的描述中,可以知道,他們的症狀是手腳關節腫痛,全身無力。

男病人易激動,是神經官能症。

女病人大熱天蓋毛毯,如此可見,他們是慢性感染。

今天兩人急發病,是慢性感染引起的急性感染。

這位曹醫生,給他們開了四環素與鏈黴素這兩種藥。

這兩種藥是基本也最大眾的治療方法,隨便搜尋一下,誰都知道怎麼開這個藥方。

針對這兩個病人的症狀,這治療方法並沒有達到對症下藥,藥到病除的效果。

雖然可以緩解病人現階段的狀態,但是長期以往,病人會產生對藥物的抗性,容易復發。

可以預見的是,病人以後的手腳關節老化的速度變快,甚至可能引起血液上的病症。

這是我的淺見,我覺得曹醫生還能想得更周到,做得更好,不止這個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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