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點兒速度,不然時間來不及了。”總管催促著。
“知道了。”紅簡單應付了他的話。
此時的她正在為霜精心地化妝,一會兒霜就要在那位天子面前表演了。
“緊張嗎?小姐。”紅問。
“也有點兒吧,雖然已經表演了那麼多次了,但是在天子面前表演,我還從沒有過。”
“天子......”紅放慢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怎麼了?紅?”
“很抱歉,小姐,作為一個侍女,我本不應該問你的看法的。”
這時,霜握住了紅的手,溫柔地說:“你可不只是個侍女,從我進入紅樓那天起,你就一直在照顧陪伴我了,對我而言,你是在我在這華安城裡,關係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沒什麼應不應該的。”
“小姐——”紅明顯被感動到了,“那好吧,就是關於那個天子——奕名這個人,你覺得他怎麼樣。”
“就這事啊,”霜微笑道:“我覺得,他算是一個好人吧。”
“好人?”紅聽後感到詫異,“關於他是個暴君的傳聞滿天飛,而他還有閒心辦宴席,這種人是好人?”
“作為君主,他的確不合格,但就他個人而言,他從來沒有對他人施加過暴行啊。”
“小姐,你也太天真了。”
“或許吧,只是我覺得,他肯定是一直被什麼煩惱著。”
“小姐!”紅的口氣嚴厲了起來:“你真是太善良了!我只是擔心你今晚會——”
“放心吧。”霜站了起來,深情地看著紅。
“我不會有事的,至今為止,我都還沒出過事,不是嗎?而且今晚我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紅對霜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感到困惑。
“而且,這還得需要你的幫助。”
霜貼在紅耳邊,說出了她的計劃。
紅聽後,大驚失色。
“這麼做的後果可相當嚴重啊!”
“沒有辦法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霜流露出無助的眼神。
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霜,紅思索再三,還是點了頭。
“謝謝你!”霜緊緊抱住了紅。
宴會已經開始,大殿內一派熱鬧的景象。
奕名坐自西向東的王座上,正享受著美酒。
而他左手邊的位置正坐著奕安,不過此時奕安表情嚴肅,對眼前的宴會毫不在意。
宮女們正在給坐在自北向南位置上的殷國衛倒酒,而其旁坐的獒,神情卻也如同奕安一樣嚴肅。
坐在自南向北位置上的馮斯卡則假意附和著周圍人的話,喝著酒,擠出微笑。
剩下的文武百官一個勁地加熱宴會的氣氛。
舞者在大殿中央盡情地表演舞蹈,他們身後的樂師們正在演奏著隆重喜慶的音樂。
不過奕名並沒有對眼前的表演多加誇讚,因為這只是一個預熱節目,精彩的還在後面。
他往一旁的奕安看去,問道:“怎麼那麼嚴肅,這麼熱鬧精彩的宴會,你看大家都多開心啊,笑一個吧,況且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
奕安聽後,也擠出了微笑,回道:“是啊,哥哥,那我也像他們一樣笑吧。”
這時,預熱的節目表演完了,緊接著的是戲劇——《天子復仇記》。
此劇是以當初奕名征戰四方,建立權國的過程為藍本所進行的二次創作,並且奕名也主動在其加入了一些自己兒時的經歷。
當開始第一幕時,全場人都安靜了下來,認真地觀看——《災難之日,侍衛單騎救主》。
而奕名往右邊的一個空座位看去,雖然沒人,但桌上依然擺滿了盛餐。
奕名突然有了一種傷感。
正當大殿的戲劇演的正酣,在外面的準備室中,混進了一個小宮女。
當她看到了人頭攢動的準備室時,不禁感嘆道:“人們口中所說的市集也像這樣熱鬧嗎?”
就在這擠來擠去的情況下,她終於找到了最裡面一間的排練室。
推開門,霜正在裡面做著最後一次排練,再過幾個節目就要輪到她上場了。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嗎?”這時,總管發現了小宮女的存在。
隨後,音樂停止,霜也停下了舞蹈。
“怎麼停了?”總管問樂師。
“大人,這位可不是什麼‘宮女’。”霜解釋道。
於是總管重新端詳了一下面前這位小女孩。
“啊!”總管連忙跪了下來。
“小人有眼無珠!沒認出是公主殿下!”
“唉,沒關係的,你沒認出來我,我還挺開心的。”公主俏皮地說。
“可公主殿下,你來這兒是為了——”總管說。
“你管那麼多幹嘛,我來這兒是為了找人的。”
“我就知道。”霜笑著走到了公主面前,拉住了公主的手。
“你是來找我的,對吧?”霜也俏皮地問。
“嗯!”
“那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說吧。”霜帶著公主離開了這人多的地方,而總管則開始組織剩下的人繼續排練。
霜帶著公主來到了剛才的化妝間,此時這裡只剩下紅一人還在打掃房間。
“紅,”霜叫向了她,“這位是我的隨身侍女,跟著我很多年了,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她在這兒不會礙事的。”
“霜,你怎麼又回——”當看到霜旁邊的人是公主時,紅立馬跪了下來。
“公主殿下!”
“不用這麼叫我啦,我聽的夠膩了,”公主說,“叫我思明就行。”
“我怎敢這麼直呼公主大人的名字。”
“這名字也無所謂直不直呼的,反正我也不喜歡這名字。”
說完,她們便坐了下來,而紅還跪著,當思明再次下令時,她也才坐下。
“好久不見!霜姐姐,我想死你了!”思明一邊說著一邊向霜抱去。
霜溫柔地撫摸著思明的頭,回應道:“我也是,好久不見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奕名,只會把我關在房間裡,連這次宴會也不讓我來!還是我偷偷偽裝才好不容易出來。”
“對了,我的偽裝能力還可以吧!我出來時遇到的人們和總管都沒發現!”
“還行吧,不過我還是一眼識破了。”
“那肯定啊,如果你不能一眼識破我還想好好說你一頓呢。”
但事實上,思明出來的時候,遇到的人們都在忙於宴會的事,都沒注意她,連守衛都在互相聊天,無心把守,而那個總管就是個單純的近視眼。
“話說回來,聽說這次宴會你會來時,我立刻就決定要偷摸出來見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三年了,那段你教導我的日子我真是好懷念了,可是為什麼你要離開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很抱歉沒親自跟你打招呼就走了。”
“你教我折千紙鶴的時候說過,千紙鶴代表著思念,所以,我這三年來就一直在折千紙鶴,就希望能有一天你能回來,畢竟在這世界上我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你了。”說著,思明的眼角流出了淚水,然後用她那小小的拳頭輕輕打在了霜的身上。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霜心裡也無比內疚,但也只能這麼回答。
“我太孤單了,如同被囚禁的鳥兒一樣,嚮往天空卻被籠子束縛。我一直在想,如果再也見不到你的話,或許,我真的會——”
“別說了。”霜打斷了她的話,並把手輕輕按在了她的唇上。
“你不會的,你一定有機會去看更廣闊的天地,一定能在美麗的天空中自由飛翔,到時我也會陪在你的身邊。”霜說著,拉起了她的手。
“真的嗎?那到時你要永遠陪伴著我,”思明說著,做出了拉勾的動作,“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而且我相信那天很快就會來了。”霜拉起了勾。
一旁的紅也為眼前的這幕所感動。
“對了,霜姐姐,”思明說,“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講。”
“什麼事?”
“我也不確定真假,但我想,我只能把這個秘密講給你聽。”
思明往霜的耳旁側去,悄悄地對她說:“我不是奕名與明香的親生孩子。”
霜聽到後露出震驚的表情。
“你是在開玩笑吧?”霜詫異地看著思明,“這種事你怎麼會說的出來?是誰告訴你的?”
“這是我從教我書的大學士那裡偷聽而來的,雖然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聽他的語氣,好像很堅定的樣子。”
紅對面前這兩個人的對話感到十分奇怪。
“即使是大學士也有錯的時候,肯定是假的,這件事,你別太放在心上了,要是讓你父親知道的話——”
“他不是我父親,”思明打斷道:“雖然不確定,但我有感覺,這是真的。”
頓時,房間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如果是真的——”思明這時悄聲打破了沉默,“你還會和我做朋友嗎?”
霜聽後溫柔地笑了,說:“小傻瓜,我喜歡的又不是那個公主,而是一個叫‘思明’的天真小女孩啊!”
思明的眼眶充滿了淚水,也微笑著緊緊抱住了霜。
“最喜歡你了!”思明的語氣稚嫩又純真。
“既然你都說出了自己的秘密,那我也說一個吧,關於我和紅之間的。”
紅驚訝地看著霜。
“真的要說嗎?”紅問。
“沒事的。”
“什麼秘密啊?”思明做好了當聽眾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