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定定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變成今天這樣了，還是說，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你？如果是這樣，那你這些年對著我偽裝的滴水不露，真的是辛苦你了。”
陳旭東眸光沉沉地盯著她，“我也不想這樣，是你逼我的。”
“……”
慕早早嗤笑一聲。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這句話她以前不認可，她覺得陳旭東跟陳家的人不一樣，他好歹受過高等教育，別的不說，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現在她算是徹底明白了，祖先們花了成百上千年積累經驗，最後留下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陳家的人把她害到這個地步，他竟然還說是她在逼他。
看著他陰沉的臉色，慕早早覺得陌生極了。跟他掰扯，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沉默兩秒，她嫌惡地退開兩步，“陳旭東，不要以為你拿著那張借條，就是拿到了聖旨。那一百萬債務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們心知肚明。你們自以為自己聰明，做的滴水不漏，但紙包不住火，等事情敗露那天，就是你得到懲罰的那天。”
“……”
陳旭東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慕早早，你少詐我。”
都這麼多年的事情了，他就不信還能找出所謂的證據。
慕早早笑了笑，沒說話。
“讓開！”
“心虛到要逃跑了。”
“你不要臉了嗎？”
“我是受害者，不怕別人同情。”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陳旭東臉上火辣辣的，他揉揉臉，怒視慕早早，“你這個瘋婆子。”
“……”
瘋婆子！
認識至今，陳旭東第一次用這種侮辱性極強的詞形容她。
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可慕早早心頭還是像被插了把刀子。
原來。
不管曾經多麼相愛。
只要鬧到分手離婚，都不可能體面收場。
陳旭東最終還是跑了，慕早早沒攔他，主角離開，圍觀的人見看不到熱鬧，也紛紛退場，等所有人都離開，慕晚晚才牽著孩子上前扶住她。
“姐，你沒事吧？”
“……”
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慕早早靠在慕晚晚身上，“晚晚，我跟陳旭東，怎麼就鬧到今天這種地步了？”
“不用自責，跟你沒關係，是陳家的人貪心不足蛇吞象。”
慕早早苦笑一聲，“剛才陳旭東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如果不是有你在，他今天可能會對我動手。”
剛才陳旭東陰鷙的眼神她也看到了。
慕晚晚厲聲道，“他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今天就讓他在這裡血濺三尺。”
慕早早無聲摟住慕晚晚。
還好。
今天有晚晚在。
否則，她這會兒可能連個依靠的肩膀都沒有。
慕晚晚扶著她在商場的長椅上坐下休息，慕早早很早之前就對這段婚姻不抱希望了，也從來沒想過跟陳旭東複合。
她之所以受刺激，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陳旭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尋找新歡。
最讓她難受的是安安。
這種離婚關頭，陳旭東有心情開啟一段新戀情，卻從來沒想過要看看安安，他甚至壓根沒有提過安安。
因為懷胎十月的人不是他，所以完全不在乎？
男人。
都這麼絕情嗎。
手一暖。
慕早早看到珩寶夜寶一人握住她一隻手，她垂眸看著兩個小傢伙，夜寶笨拙地安慰她，“姨媽，你別傷心，你還有我們呢，我們跟媽媽永遠站在你這邊。”
“嗯。”
珩寶也用力點頭，“遠離渣男保平安。”
“……”
慕早早握住兩小隻的手，心也跟著暖了起來，“姨媽沒有傷心，就是有點難受……姨媽會振作起來的。”
“嗯嗯嗯。”
慕早早很快從負面情緒中抽離。
她情緒越低落，越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深吸一口氣，她迅速回神，然後避開兩個孩子，撥通了溫謙的電話，把剛才看到陳旭東跟劉淇一起逛商場的事情告訴了溫謙。
“你的意思是說，陳旭東出軌了？”
“嗯。”
溫謙語氣嚴肅，“確定嗎？”
“確定。”溫謙是她的律師，慕早早不怕在他面前自揭傷疤，“他跟那個劉淇舉止親密，一起逛商場，還買了女性內衣。”
“我明白了。”溫謙說，“這是個突破口，如果能證明陳旭東婚內出軌，那這場官司就好打的多。”
“剛才我趁他們不注意，拍了挽著手的照片。”
“發給我。”
“好。”
慕早早把照片發給溫謙，聽到他那邊的嘈雜聲，她忍不住問道，“你在哪兒呢，我怎麼好像聽到了狗叫和雞叫？”
溫謙笑起來，“耳朵挺尖，我在陳旭東老家呢。”
慕早早錯愕，“你去他們老家幹什麼？”
“走訪，順便查那一百萬的來源。”
“……”
慕早早更驚訝，“你親自去了？”
“嗯，這事兒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
慕早早說不出的感動。
作為鼎信的合夥人，知名的離婚律師，溫謙打離婚官司都是直接拿當事人分到手的財產拿分成的，也就是說，他隨隨便便接個富豪富婆的離婚案子，都能拿到相當豐厚的報酬。
可他卻為了她這麼個小案子勞心勞力，還親自跑去陳旭東的老家。
慕早早很想跟他說聲謝謝。
電話裡的溫謙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說，“說好了不跟我道謝的。”
“……”
慕早早笑起來，“好，不道謝。你自己一個人去的嗎，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農村的人都是很團結的，你貿然過去調查他們家，萬一引起他家族裡的人注意，說不定會有危險。”
“放心吧，陳家在他們老家的人緣挺差的，我這兩天走訪，已經把該瞭解的資訊瞭解了，過不了兩天應該就能拿到證據回去了。”
慕早早有些激動，“真的能拿到證據？”
“那當然。”
溫謙自信滿滿，“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親自跑這一趟，我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
他的自信讓慕早早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她忍著激動，“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
“行。”
溫謙痛快地答應下來，掛電話之前，他冷不丁地開口，“別理那些傻逼，會變得不幸。”
“……”
這是變相的安撫她的情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