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玖掏出手機就要給慕晚晚轉賬。
慕晚晚心中一暖，伸手按住她的手，“不跑路。”
“不跑怎麼行。”沈小玖一臉擔心，“傅夫人已經來小區看過珩寶夜寶了。當初你生完孩子失血過多昏迷，她沒等你醒來，就讓人把星寶抱走了，要不是你提前有計劃，把珩寶夜寶換出來，珩寶夜寶她也不會讓你看一眼的。”
說起這個，沈小玖就氣得咬牙，“三胞胎懷著多遭罪啊，當年你懷孕的過程有多辛苦，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她自己也是當媽的，怎麼能狠下心不讓你看孩子一眼。”
“她那麼防著你，生怕孩子跟你相處產生感情，現在知道珩寶夜寶的存在，她肯定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把孩子弄走的。”
“……”
沈小玖說得又快又急，慕晚晚都找不到機會打斷她。
她有些後悔。
因為傅行司頭疼症發作，這幾天除了拍戲，她幾乎時時刻刻跟傅行司在一起，只來得及在微信上跟小玖說讓她別擔心，傅夫人不會再來找珩寶夜寶，卻沒機會跟她詳細解釋。
等她說完。
慕晚晚才把她按到床上坐下，“你別急，我跟傅夫人暫時達成了協議，在傅行司病好之前，她不會再來打擾珩寶夜寶了。”
“協議？”
“嗯。”
慕晚晚把她和傅夫人的協議內容告訴她，聽完，沈小玖肩膀一耷拉，提了好幾天的心，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太好了。
嚇死她了。
她這幾天過得膽戰心驚，連門都不敢讓兩個孩子出，就生怕門一開，就有人衝進來搶孩子。
慕晚晚看得更愧疚，“這些天傅行司天天在我旁邊，我沒辦法給你打電話發影片，所以沒能跟你詳細解釋。”
“沒事。”沈小玖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濁氣，“孩子安全了就好。”
話落。
她把慕晚晚拉到身邊坐下，“那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珩寶夜寶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秘密，現在傅夫人知道了，那……離傅行司知道真相還遠嗎。晚晚，要不你還是跑吧，跑了最安全。”
“……”
慕晚晚揉揉臉，苦笑一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媽跟我姐都在海城，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的。而且，就算跑了，我能去哪兒？”
“以傅家的勢力，在國內傅行司想找到我們易如反掌，去國外……且不說現實的金錢問題，就算我把帝景花園的房子賣了，這些錢留一部分給我媽治病，剩下的錢也不足以支撐我們在國外的生活。去了國外，環境變了，語言也變了，兩個孩子怎麼適應？別說是孩子了，我也很難適應。”
“就算克服了語言難關，還有生存難關等著呢。我學的表演專業，在國內還能接戲演戲，到了國外呢？每個地方都排外，我一個新人，去了國外，也不一定有導演願意給我機會。可除了演戲……我也不會別的了。”
她小時候學東西學得很雜。
彈琴跳舞她都會。
但都不精。
關鍵是她沒有獎項。
初到國外，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想靠彈琴跳舞謀生，基本沒這個可能。
所以。
思來想去。
她還是決定冒險留在國內。
沈小玖氣到坐不住，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怒道，“說到底還是錢不夠，傅行司也夠摳門的，當初離婚，就給你那麼一丁點贍養費。”
慕晚晚忍不住替傅行司說話，“那個離婚協議，好像不是他找律師擬定的。”
“有什麼區別！”
沈小玖瞪她，“不是他找人弄的，他肯定也知情。”
慕晚晚垂眸不語。
沈小玖走到她身邊，“晚晚，如果傅行司知道真相了……你怎麼辦？”
“……”
慕晚晚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她眼底的苦澀，沈小玖又忍不住安慰她，“你也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雖然當初傅行司離婚的事兒辦得挺不地道的，但，不管怎麼說，你倆陰差陽錯又在一起了。”
“他對你，肯定是有些感情的。也許，大概，可能……他知道你跟他結過婚，還給他生了三小隻之後，會選擇跟你復婚呢。這樣你們一家就皆大歡喜了。”
“……”
慕晚晚不敢這麼樂觀。
認識傅行司十幾年，跟他在一起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根本沒有這麼深。
誠然。
她和傅行司因愛復婚，給三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可……
如果真相曝光。
意味著她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傅行司，他……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她不確定。
……
不管怎麼擔心，日子還是要照常過。
午休結束後，慕晚晚給慕早早打了電話，姐妹倆約著在安心醫院見面。
慕晚晚帶著珩寶夜寶一起去的。
離得近。
慕晚晚先到醫院。
到了慕詩雅的病房，慧姐正在給她放音樂，這些音樂都是慕詩雅年輕的時候喜歡聽的，主治醫生說她這個情況，多聽點音樂，說不定能刺激到她。
慕晚晚問起慧姐，“我媽最近的情況有好轉嗎？”
“還是老樣子。”
“……”
慕晚晚心裡談不上失望，失望的次數太多了，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陪著慕詩雅說了會兒話，慕早早到了。
“姐，你來得正好，我正在跟媽說我們倆小時候的事兒呢。”
“……”
慕早早走過來，伸手撥開慕詩雅臉上的碎髮，笑著說，“當著兩個孩子的面，你也好意思說你小時候的糗事兒。”
“我兒子又不會笑話我，對吧珩寶夜寶？”
珩寶故作嫌棄地別開臉。
夜寶有樣學樣，也別開小臉。
慕早早不給面子的笑起來，她坐到病床另一邊，自然而然地伸手給慕詩雅按摩胳膊腿，姐妹倆一邊按一邊跟慕詩雅說話。
可惜。
慕詩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聊著聊著，慕早早目光落在慕晚晚脖子上，見她脖子上空空的，忍不住問她，“媽送給你的那個辣綠色的翡翠佛公呢？”
“……”
慕晚晚眸色一黯。
那是媽媽送給她最貴的生日禮物，她一直貼身帶著。但，在她和傅行司離婚第三天，傅行司被人下藥跟她發生關係……她離開錦江大酒店之後就發現吊墜不見了。
也偷偷回去找過。
但沒找到。
慕晚晚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被我弄丟了。”
“丟了？”
“嗯。”
慕早早沉默片刻，掏出手機翻出相簿，“你看看，這個佛公，是不是你的。”
慕晚晚看了眼照片，然後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