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玖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捂著話筒，“媽，我不想相親了，我這兩天每天都待在咖啡館，現在聞著咖啡味都要吐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咱不相了行不行？”
“那怎麼行。”
沈母對她一通批評，“親朋好友們這麼熱心幫忙，現在資料都整理好了，你這不是辜負別人一番好意嗎。你要不想在咖啡館，下次媽媽幫你約在西餐廳。你又沒工作，做什麼事？天天在家刷手機跟浪費生命有什麼區別，還不如在咖啡館蹭空調。”
“聽媽的話，乖乖相著，媽媽多給你安排幾場增加機率，瞎貓還能碰到死耗子呢。”
“……”
沈小玖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試探地開口，“媽，您老實跟我說，今天還有幾場？”
“等下，我看看錶格。唔……今天一共還有四場。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場，下午一場，下午這一場相完了可以回家睡個午覺，晚上六點下班時間有一場，結束之後，吃晚飯的時候還有一場。”
“……”
沈小玖吸氣。
她感覺咖啡廳的冷氣順著毛孔往她面板裡鑽，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妄川咧著嘴，憋笑憋的眼淚都出來了，他壓低聲音調侃，“你媽媽好體貼哦，還給你安排了午休時間呢。”
“……”
沈小玖想哭，“媽，我能不能……”
“不能！”
“……”
沈母安撫她，“乖囡囡忍一忍，媽媽知道你不情願，但媽媽現在也騎虎難下，你不確定下來，媽媽沒法跟親朋好友們交代啊。而且你不是想讓肖鈺死心嗎，你找好男朋友他自然就死心了。”
她現在覺得，比起肖鈺糾纏。
相親更可怕啊。
“嗚嗚嗚，媽我是不是你親閨女啊。”
“你當然是我親閨女，你要不是我親閨女，我才不花時間花精力管你呢。為了給你整理資料，媽媽這兩天都在忙這個，少賺了多少錢啊，你這小沒良心的。”
“……”
沈小玖徹底被打敗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
老天爺啊。
一百多個男人。
哪怕以她現在高頻率的相親速度，要相完這一百多個男人，也要足足半個月時間才能相完，這還不算後續再有別的男士。
這種日子，光是想想她都覺得暗無天日。
相比她的痛苦掙扎。
對面的沈妄川明顯輕鬆多了，他喝完咖啡，慢悠悠地把咖啡杯放下，看了眼腕錶之後，他笑了起來，“唔……馬上到午飯時間了，你下一任相親物件應該在來的路上了，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在你那一百多位男嘉賓裡挑出自己的白馬王子，再見。”
“……”
沈妄川擺手招來服務員，付了錢就打算走人。
沈小玖呆呆地看著他。
想到接下來她要面臨的酷刑，她一個機靈，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把抓住了沈妄川的袖子。
沈妄川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的手很好看，手指纖細修長，蔥白如玉，留了一點指甲，沒做那些花裡胡哨的美甲，只在指甲上刷了一層透明的護甲油。
為了相親，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正裝。
此刻。
她那隻漂亮的手微微蜷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著他的袖子。
她的手白如冷玉。
他的袖子漆黑如墨。
極致的白和極致的黑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沈妄川盯著她的手，半天移不開視線。
情不自禁的。
他腦袋裡又冒出那天晚上和沈小玖糾纏的畫面。
那天她頂著一頭墨黑的捲髮，渾身赤裸地躺在酒店雪白的床單上……視覺衝突也是這麼強烈。
沈妄川心口一緊。
他感覺沈小玖抓住的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他的心臟。
沈妄川喉結滾了滾，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你幹嘛？”
“你……幫我個忙。”
沈妄川盯著她的手，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幫什麼忙。”
“假裝我男朋友。”
“啥？”
“我真的不想相親了。”沈小玖五官皺在一起，“我等會兒跟我媽說，就說咱倆看對眼了，讓她不要再給我安排相親了。”
沈妄川誇張地抱住自己，“我不賣身的。”
“誰讓你賣身了。”沈小玖瞪他一眼，“不是說了是假裝的！”
“不幹！”
“為啥？”
沈妄川哼了哼，“你上次欠我的飯都還沒還呢，現在又想讓我幫你，我又不是廉價勞動工。”
“……”
沈小玖漲紅了臉。
她承認。
上次沈妄川是救了她。
但……他也沒吃虧吧，她要是個醜八怪，再求他，他也不會犧牲身體救她吧。
偏偏這狗男人佔了便宜還賣乖，次次都拿救了她說事兒。
沈小玖氣得夠嗆，但她有求於人又不好發脾氣，只能忍下衝到頭頂的火氣，“你說話別這麼難聽，我又不是讓你無償幫忙。”
“呦，有酬勞啊，早點說嘛，說說看能不能打動我。”
“……”
沈小玖磨著後槽牙，“你不也是被家裡逼著出來相親的嗎，你假裝我男朋友，幫我度過這次難關，下次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假裝你女朋友幫你應付家裡，咱們算合作共贏。”
沈妄川摩擦著下巴，“聽著好像還不錯。”
沈小玖心中一喜。
“不過……我不同意。”
“……”沈小玖笑容僵在臉上，“為什麼？”
“我又不經常相親，不像你這麼迫切需要找合作物件。”沈妄川丹鳳眼微微一閃，笑了笑說，“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無條件配合你，還能幫你在你爸媽和肖鈺面前演戲，怎麼樣？”
沈小玖沉下臉。
她最討厭別人掐她弱點威脅她了。
她腦袋快速轉動起來。
其實她也不一定非要找沈妄川吧，她接下來還有一百多個相親物件呢，說不定能從裡面找出一個合作物件呢。
“我勸你想清楚哦。”
看出她的動搖，沈妄川抱著胳膊，懶洋洋地開口，“你隨隨便便找個男人陪你演戲當然簡單，但……想找我這種極品男人就難了。你的前男友可是肖鈺呢，雖然我很不待見他的人品，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年紀輕輕，能在幾年的時間在娛樂圈殺出一番天地，還是很有本事的。”
“只有找個處處都比他強的男人，你身邊的親戚朋友才會覺得，你跟肖鈺分手，是他眼瞎不知道珍惜。相反，別人會覺得你瞎。”
“……”
不得不說。
這番話說到了沈小玖心坎上。
客觀來說，肖鈺的外在條件確實很好，能找出超過他的，確實不容易。
沈小玖咬咬牙，“你贏了！”
“什麼？”
“說你的條件。”
沈妄川咧嘴，得逞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