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慕晚晚輕輕吐出口濁氣。
她調整心情回去陪慕早早身邊，卻見她盯著一個方向在出神。
“姐？”
慕晚晚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產科人來人往，她蹲在慕早早腳邊，“你看什麼呢。”
“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熟人？”
慕早早坐不住了，捧著肚子站起來，“晚晚你陪我過去看看。”
“好。”
慕晚晚扶著她，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孕晚期之後，慕早早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四肢浮腫，尤其是雙腿和腳，以前的鞋子全都不能穿了，走路也有些吃力。
兩人離開等待區，剛轉了個彎，慕晚晚就知道慕早早說的熟人是誰了。
是姐夫陳旭東。
他和陳母一左一右地扶著一個年輕女人，那女人穿著寬鬆，手裡還拿了一張檢查單。
這裡是產科，來這裡除了是檢查懷孕，再無別的可能，見陳旭東跟那女人舉止親密，慕晚晚臉色一變，當即就要衝過去。
慕早早趕緊拉住她。
“姐！”
慕早早對她搖搖頭，“那是陳旭東的姐姐。”
“……”
慕晚晚腳步頓住。
她仔細看那女人，果然發現那女人有些面熟，而且跟陳旭東的五官有些相似。
看著那一家三口歡歡喜喜的樣子，慕晚晚皺眉，“姐夫他姐不是在他老家生活嗎，什麼時候來的海城？”
慕早早抿唇，“不知道。”
“嗯？”
“沒聽你姐夫說。”見慕晚晚臉色不好看，慕早早找補道，“可能是忘了跟我說吧。”
“……”
慕晚晚壓下心裡的不痛快，沒說什麼。
她扶著慕早早走過去。
陳旭東先看到她們，他微微一愣，立馬撒開陳麗的手迎上來扶住了慕早早，“早早，你今天也來產檢？”
“嗯。”慕早早側眸看他，“我前兩天跟你說過，你忘了？”
陳旭東撓撓頭，有些尷尬，“這兩天公司事情多，確實給忙忘了。”
慕晚晚有些不滿，“姐夫這麼忙，今天怎麼有空來醫院。”
“……”
聞言。
陳旭東下意識地看向慕早早，見她面色平靜，才鬆口氣解釋說，“前兩天媽在衛生間摔了一跤，腰受傷了，她想著你預產期快到了，怕到時候你生產沒辦法照顧你，就打電話讓我姐來了。”
“我姐是前天到的海城，她來了之後身體一直不舒服，一開始還以為是暈車難受，今天一大早，她做早飯的時候突然乾嘔起來，我跟我媽不放心，就帶她來醫院看看，誰知道一檢查，醫生說是懷孕了，這可真是雙喜臨門。”
陳旭東滿臉高興。
慕早早看著他的臉，幾秒後，推開他的手。
陳旭東不解地看她，“早早，你怎麼了？”
“沒什麼。”
慕早早壓下心裡的不舒服，問他，“媽好好的怎麼摔著了？”
陳旭東一臉無奈，“還不是因為衛生間裡那些水，我都跟她說很多遍了，讓她不要把洗菜水弄衛生間存著，夏天容易滋生細菌，地面還總是溼漉漉的，她不肯聽。你也知道，我爸媽他們一輩子節約慣了，想著能給我們省點兒就省點兒。”
“……”
看他那樣子。
一點也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慕晚晚瞬間炸了。
她不顧慕早早的阻攔，沉著臉跟陳旭東說，“姐夫，伯母想節省，本心是好的，但也不能為了省這幾個小錢忽略安全問題。上次我姐就跟她說過衛生間水太多，容易滑，伯母不肯聽。我姐肚子這麼大了，萬一摔的是她，情況該有多危險你想過嗎！”
陳旭東訕訕的，“我已經說過她了，這次她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也跟我保證以後不這麼幹了。”
慕早早一言不發。
那邊陳母和陳麗也看到兩人走了過來，慕早早看了眼陳麗身上的裙子，跟兩人打過招呼後看向陳旭東，“你們做完檢查早點回去吧，我剛來，還要等很久。”
“不急，我們等著你。”陳旭東看出她不高興，立馬說，“我今天請了一天假，剛好陪你做產檢，你在晚晚家也住這麼久了，我正打算今天接你回家呢。”
“不用了。”
慕早早看了眼陳母和陳麗，“媽不是扭傷腰了嗎，姐也懷了孕，醫院裡細菌多，你還是早點送她們回去休息吧，我這裡有晚晚呢。”
不等陳旭東開口，陳母當即就說，“對對對，早早這裡有她妹妹在呢，阿旭你先送我跟你姐回去，你姐這會兒正難受呢。”
“……”
陳旭東看了眼陳麗。
陳麗靠在陳母的肩膀，臉色確實不太好看。
他猶豫了一下，“那我先送我媽和我姐回家，我很快就趕過來。”
慕早早扯扯嘴唇沒說話。
……
停車場。
陳旭東和陳母扶著陳麗上車。
關上車門後，陳麗表情立馬拉下來了，她摸著小腹，一臉不高興，“阿旭，你媳婦兒是不是不歡迎我來海城啊，我不就穿了她一條裙子嗎，你看她剛才一張臉臭的。”
“姐，你別誤會，早早她不是衝你。”
“不是衝我，那就是衝你跟咱媽了。”陳麗不滿道，“你天天累死累活上班賺錢給她花，她憑什麼對你掉臉子啊。對媽就更不行了，咱媽是她長輩，知道她懷孕千里迢迢跑來伺候她還不落好，這也就是在海城，要換了咱們老家，你媳婦兒這樣早就該捱打了。”
陳母也在一旁幫腔。
“阿旭，你姐說的對，你這個媳婦兒我是真不滿意，一點兒都不會過日子，你看到她身上的新衣服沒，馬上都要生了，還浪費這個錢，她真當你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啊。”
陳旭東皺眉，“媽你別說了，早早花的是她自己的錢。”
陳母理直氣壯，“她嫁進陳家就是陳家的媳婦兒，什麼你的她的，全都是咱們家的。”
“……”
陳旭東擰眉，“媽，你講點道理。”
陳母不敢置信，“阿旭，你竟然為了個外人頂撞你親媽？你個沒良心的，你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陳旭東頓時頭疼。
……
醫院裡。
陳旭東幾人離開後，慕早早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慕晚晚安慰她幾句之後，突然接到幼兒園打來的電話。
“慕女士，慕子珩和慕子夜在幼兒園跟別的小朋友打架了，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