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眼看著車裡的慕晚晚陷入昏迷，傅行司臉色十分難看，他手握成拳，用力砸在車窗的邊沿，一拳一拳，聲音沉悶。
幾拳下去，他拳頭立馬見了血。
一旁的沈妄川看得心驚肉跳。
他環顧四周，很快在路邊的花壇裡發現了一塊石頭，他趕緊抱著石頭跑過來，“老大，用這個！”
“……”
傅行司接過石頭，用力砸在角落。
“卡擦！”
一聲脆響，車玻璃瞬間裂成蜘蛛網。
傅行司手下的動作沒停，直到玻璃完全碎裂，他才扔下石頭，探手從車內開啟了車鎖。
車門拉開。
車裡冰冷的溫度立馬湧了出來。
傅行司把昏迷的慕晚晚從駕駛座抱出來，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傅行司臉色越發陰沉，昏迷中的慕晚晚感受到傅行司身上的涼意，下意識地抱緊他，把臉貼在他胸膛。
傅行司渾身一僵。
“老大！”沈妄川常年混跡夜店，一看慕晚晚的情況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臉色微變，“她被人下藥了。”
“我不瞎！”
傅行司當機立斷，“副駕駛上還有個人，帶著一起去醫院。”
“……”
沈妄川一愣，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就看到渾身潮紅的沈小玖，沈妄川趕緊拉開車門，他拍拍沈小玖的臉，“沈妹妹，沈妹妹？”
沈小玖渾身滾燙，呼吸微弱。
沈妄川趕緊把她抱出來，他快速跟上傅行司，見傅行司把慕晚晚塞進了後座，立馬有樣學樣地把沈小玖也塞了進去。
傅行司沉著臉發動引擎，就要把車子往醫院開。
“老大，不能去醫院。”
傅行司立馬看他。
沈妄川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這會兒就算去醫院洗胃也來不及了。”
傅行司定定看著他，冷靜道，“那怎麼辦？”
“……”
沈妄川硬著頭皮說，“我在華庭見過類似的事情，這種情況……要麼迅速給身體降溫，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大病一場之後能活過來。”
“如果運氣不好呢？”
“會……直接爆體而亡。”沈妄川吸口氣，“其實最安全有效的辦法，是……陰陽調和。”
傅行司繃直嘴角。
“老大，趕快做決定吧，她們倆撐不了多久了。”
“……”
短暫的沉默之後，傅行司發動引擎。
下一秒。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而去。
去的卻不是醫院的方向。
……
兩分鐘後。
錦江大酒店。
頂樓的總統套房。
傅行司把慕晚晚扔進浴缸，他抓起花灑，把水溫調到最低，水流調到最大，把花灑對著慕晚晚的身體就衝了過去。
水冰涼。
慕晚晚一個激靈，虛弱的睜開眼睛。
她的視線還沒辦法聚攏，視線渙散中，她看到好幾個傅行司在她面前晃悠。
慕晚晚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瞬間委屈起來，“傅行司……我難受。”
“……”
因為藥效。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呢喃，又像在撒嬌。
傅行司手一頓。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的慕晚晚。
他問她，“哪難受？”
“熱！”
她抓著浴缸的邊緣想坐起來，可她渾身沒有力氣，身體才剛動一下，就又跌了回去。
水花四濺。
傅行司怕她撞到腦袋，下意識托住她的後腦勺。
慕晚晚側著臉，把灼燙的臉貼在他手上，傅行司被燙了一下，他眸色倏然暗沉，聲音也跟著凌厲起來，“慕晚晚，你清醒點。”
“……”
夢裡也不肯對她溫柔點。
慕晚晚委屈極了，她眼睛裡立馬凝聚起一層水霧，癟著嘴啞聲控訴他，“你兇我！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兇我！”
“我……”
“我都這麼難受了，你為什麼不哄哄我。”慕晚晚在水裡扭動著身體，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傅行司，你沒有良心。”
“……”
“我好像要死了。”
她體內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噴發，五臟六腑都要燃燒起來，可接觸在水裡的面板卻冰冷駭人，慕晚晚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撕扯成了兩個部分。
浴缸裡的水位越來越高。
她泡在水裡，求生的本能讓她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彷彿這樣就能澆滅她體內的火種。
可是……
沒用。
根本澆不滅。
慕晚晚雙眸充血，她死死抓住傅行司的手，開始說胡話，“傅行司，我要撐不住啦……你那麼討厭我，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傅行司蹲在浴缸旁，“你胡說什麼。”
他什麼時候討厭她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慕晚晚閉上眼睛，捂著臉小聲嗚咽起來，“怎麼辦，我還沒活夠……我還沒暴富，還沒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幾不可聞，“……還沒看到孩子長大，還沒……等到星寶叫我媽媽……”
最後一句話。
她聲音太低，宛若呢喃，傅行司沒有聽清。
他看著漸漸失去意識的慕晚晚，心中天人交戰，臉色繃得緊緊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浴缸的水滿了出來。
眼睜睜看著慕晚晚脫力一樣滑入浴缸，傅行司心一緊。
此時此刻。
他腦袋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不想讓她死。
傅行司彎腰把她從浴缸裡抱出來，他幾步走出浴室，把慕晚晚放到那張大到離譜的大床上。
慕晚晚渾身溼透。
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她的頭髮也溼漉漉地貼在臉上，渾身都在滴水，像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豔鬼。
空氣逐漸升溫。
傅行司喉結滾動。
他覺得自己也被那溫度傳染了，他定定看了慕晚晚幾秒，直到她難受地蜷縮起身體，他才下定決心一樣俯下身親吻她。
嘴唇貼上的那一秒，慕晚晚渾身過電一樣顫抖了一下。
像烈火燎原。
火勢瞬間蔓延。
中間的時候，慕晚晚恢復了一些神智，傅行司啞著聲音問她，“行嗎？”
慕晚晚呆了呆，片刻後才遲疑地點頭。
看她眸色迷離，傅行司突然想起她跟他說過，她有喜歡的人。
她不會把他當成那個人了吧？
傅行司動作一頓。
他沉眸問她，“我是誰？”
“傅，傅行司。”
傅行司神色微緩，“記住了，我是傅行司！”
話落。
他的手用力一扯。
“刺啦——”
裂錦聲響起。
下一秒。
他伸手關了燈，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曖昧的溫度卻隨之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