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回溫謙也沉默了。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慕早早跟慕晚晚，寧可日子過得苦點，也不願意提起唐家，更不願意跟唐家沾上關係了。
溫謙有些心塞。
慕早早碰上的都是什麼玩意兒，老公窩囊，婆家一堆人惡毒又奇葩。這些人就算了，唐見禮是他親生父親，竟然也把她往火坑裡推。
那個劉總比他年紀都大，他為了生意這麼能犧牲，幹嘛不讓莊倩脫光了勾引他去。
畜生不如的人渣！
他問慕早早，“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呃？”
“唐見禮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打算繼續在唐家生活嗎。”
“嗯。”
“為什麼？”
“我暫時不能離開。”她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但這個理由不能告訴溫謙，她只能說，“我帶著安安，離開唐家我能去哪兒呢，留在這裡，起碼有人能幫我帶孩子，我也有時間準備工作的事情。”
“……”
溫謙再次沉默。
是的。
是他太想當然，忘了慕早早現如今的困境。
她和陳旭東的夫妻共同房產現在被陳家霸佔著，房產證上也寫了陳旭東的名字，她甚至不能理所當然地找人把他們趕出去。就算她找人把陳家的人趕出來，她一個弱女子，也不可能帶著安安住在那裡。
誰敢保證陳家的人不會狗急跳牆，找她們的麻煩。
安安還小。
她也沒辦法工作，帶著安安離開，根本沒人能幫她。
所以……
她對唐見禮噁心的想法一清二楚，卻只能無奈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用這麼苦大仇深，我在這裡挺好的。”慕早早笑著安慰他，“我暫住在這裡，又不代表我必須什麼都聽唐見禮的，他心思再齷齪，也不可能違揹我的意願把我塞到老男人床上去。只要我立場堅定，他就沒有辦法。”
“……”
溫謙沒她這麼樂觀。
他沉默片刻，“要不然，我借你錢……”
“溫謙！”慕早早打斷他，“你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眼前的難關，我總要想辦法克服的。”
“……”
溫謙抿著嘴唇，半晌後才說，“我會想辦法，讓你儘快離婚，分到你該分的財產。”
等拿到錢。
她就能離開這裡，租房子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了。
慕早早感激他為她考慮，笑著說，“好，那就麻煩你辛苦些了。”
溫謙搖搖頭。
想了想，他又跟慕早早說，“我最近一直住隔壁，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
慕早早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如果唐見禮不做人，強迫她做什麼，讓她給他打電話求助，他會過來救她。
他們本來只是代理律師和當事人的關係，溫謙卻這麼擔心她的處境，慕早早十分感動，“好！雖然你不讓我跟你客氣，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回去吧，我後天來接你。”
“嗯。”
目送溫謙離開後，慕早早就回房間。
安安還沒睡醒。
女傭看到她進來，就從房間退了出去。
慕早早脫掉身上那條小黑裙，卸了妝。她拿掉頭上的鑽石髮箍，把長髮散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
沒有衣服的束縛，她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回頭看了眼安安，小丫頭還在熟睡，正常情況下，她能睡到下午三點，慕早早百無聊賴，乾脆拿著鑽石髮箍走出房間。
傭人們正在客廳收拾衛生。
慕早早問，“我爸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呢，先生和太太還在外面送客人。”
“哦。”
這個鑽石髮箍是唐微雨的，早上的時候，莊倩覺得她渾身上下沒有飾品，太素了，就從唐微雨的衣帽間給她拿了個鑽石髮箍。
給她用的時候還特意跟她說，是借給她用的。
生怕她貪了微雨的東西似的。
慕早早嘲諷的笑笑。
她本來是要把髮箍還給莊倩的，在客廳裡等了一會兒，見莊倩還沒有回來的意思，乾脆拿著東西抬步上樓。
她問負責給唐微雨房間打掃衛生的女傭，“這個髮箍平時放在哪個位置的？”
“在衣帽間島臺裡靠右的位置。”
“嗯。”
慕早早踩著樓梯上了樓。
唐微雨的房間在二樓朝南的臥室，小時候那裡是她和晚晚的房間，後來她和晚晚隨著媽媽搬出去之後，兩個房間的隔斷被敲開，重新裝修後的時候，其中一個房間改成了她的衣帽間。
房間很大。
裝修得也很華麗。
房間裡四處可以看到唐微雨生活的痕跡。
慕早早直接去了衣帽間。
步入式的衣帽間，整整三面牆的櫃子，透明的玻璃櫃裡可以清晰地看到各大奢侈品品牌的衣服，其中一個包櫃更是放滿了名牌包包。
慕早早突然想起今年微雨生日，她和晚晚給唐微雨買的那個老花包。
她仔細看了看。
卻壓根沒在包櫃發現那隻包的身影。
慕早早抿了抿唇。
衣帽間中間有一個透明的玻璃島臺，島臺裡放滿了各種品牌的昂貴首飾和手錶，因為唐見禮是做翡翠生意的，島臺裡還有一隻玻璃種的白鋼手鐲。
粗粗一看。
這些首飾加起來，八位數是有了。
慕早早有些意外，“沒想到，唐見禮和莊倩真沒虧待過微雨。”
起碼物質上沒虧待過。
衣帽間裡隨隨便便一個東西，都不是她平時消費得起的。
挺好。
看來微雨平時在唐家活得很好。
她開啟抽屜，把鑽石髮箍放到傭人說的那個首飾盒裡，蓋上蓋子，正打算離開，手指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倒下之後，被開啟。
露出盒子裡的一個金絲飄綠的翡翠佛公。
慕早早頓住。
她把佛公從盒子裡拿出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表情逐漸疑惑，“這個佛公……怎麼那麼像晚晚十八歲的時候，媽媽送她的成年禮物？”
不是像！
幾乎是一模一樣了。
眾所周知，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樹葉，翡翠和樹葉一樣，根本找不出一模一樣的兩塊翡翠。這個佛公，不論是鑲嵌工藝，還是大小種水和底妝，都跟晚晚那個很像。
就算唐見禮是做翡翠的，也不可能找出這麼相似的兩個佛公吧。
遲疑片刻。
慕早早掏出手機，對著佛公拍了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