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孟鈺抓著蕭燁的胳膊，驚慌失措地喊，“外婆，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晚晚，真的……我媽也是一時糊塗，您可以打我們罵我們，但您不能這樣就放棄我跟媽媽啊。外公，外公你快說說話啊。”
“……”
老爺子一言不發。
生活幾十年，他跟老伴之間默契十足，老伴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老伴的做法也是他的做法，老伴完全可以代表他。
“等等。”老太太突然開口。
孟鈺以為事情有了轉機，猛地推開蕭燁往老太太的方向而來，“外婆，您後悔了是不是？您還念著這幾十年的感情是不是……我跟您保證，以後我會盯著媽媽，再也不讓她做錯事了。”
老太太沒看她。
她的視線越過孟鈺，落在蕭念身上。
“陳先生的影片還在你手上，自己銷燬掉吧。”老太太緩緩開口，“但凡任何渠道，我看到，或者聽到他的黑料和醜聞，都會自動把這筆帳預設到你頭上。那樣的話，就不只是決裂這麼簡單了。”
“……”
蕭念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媽，您為了個外人，威脅我？”
老太太自動忽略了那個“媽”字，搖搖頭說，“不是威脅，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做陌路人，還是做敵人，全在你一念之間。”
“……”
敵人！
蕭念在蕭家長大，太清楚蕭家人對敵人的手段。
她不敢，也沒那個能力跟蕭家公開叫板。
蕭念心底滿是不甘。
老太太嘆口氣，擺擺手道，“阿燁，奶奶累了。”
蕭燁明白。
他走到玄關，伸手開啟大門，垂眸道，“姑……不，蕭女士，孟小姐，請回吧。”
“外婆……”
孟鈺還想說什麼，蕭念走過來拽住她的袖子，對她搖搖頭。
老太太都在氣頭上。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不如先避避風頭。
至於決裂？
蕭念不信。
幾十年的親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老太太不是說一直把她當親生的嗎。
這樣就好辦了。
天底下沒有會跟自己孩子記仇的父母。
她跟孟鈺先回家，等老兩口消氣了，過段時間她再在老兩口面前裝裝可憐，示示弱，賣賣慘，老兩口應該就會原諒她了。
“別惹你外公外婆生氣了，我們先走。”她跟孟鈺說。
“……”
孟鈺習慣了聽媽媽的話，聞言，她就算再怎麼不甘，也只能先忍下來，“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那我們先走了。”
沒人理她。
孟鈺尷尬極了，低著頭訕訕地跟著蕭念離開了。
“砰！”
兩人走出入戶門後，蕭燁用力關上了房門。
蕭念，“……”
孟鈺，“……”
母女倆臉色都很難看。
孟鈺試著開口，“媽……”
“閉嘴！”
蕭念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按了電梯，等進了電梯後，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讓司機來公寓接她們母女，結束通話電話，她一巴掌甩在孟鈺臉上，怒道，“回家再跟你算賬！”
“……”
孟鈺也知道自己幹了蠢事，捂著臉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
客廳裡。
蕭念走後，老太太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她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就往地上栽去。
“媽！”
“外婆！”
“奶奶！”
蕭世明和慕晚晚就在老太太身邊，立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沒事……我沒事。”
老太太被扶著坐在沙發上，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她靠在沙發墊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別怕……我就是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老爺子緊緊抓著她的手，老太太脫力般靠在他肩膀上。
難受歸難受。
事情還是要處理。
老爺子看向陳子龍，“抱歉陳先生，蕭念應該不會對你公開道歉了，不過你放心，你那些影片，她不會放出去的，她知道輕重。”
影片就她一個人有。
影片只要外洩，必然就是蕭念做的。
剛才老伴已經把話放出去了，蕭念不傻，不會為了個無足輕重的人，挑釁蕭家。
陳子龍也明白這個道理。
危機解除。
陳子龍至此終於能鬆口氣，“我明白，謝謝。”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算處理好了，陳子龍本該離開，可他想了想，還是停住了腳步，他深深看著老兩口，問道，“老先生，你們是真的要跟蕭念斷絕關係，從今以後，不再管她的事了嗎？”
“老頭子說話算數。”
陳子龍點點頭，又問，“那如果接下來，我要對蕭女士做什麼，你們應該也不會插手了，是嗎？”
老爺子語氣平緩而堅定，“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那就是不會插手的意思。
陳子龍放鬆地笑了。
他對老爺子拱拱手，認真道，“謝謝。”
他知道蕭家老兩口口碑很好，出了名的公正。
但沒想到能做到這個份上。
早知道……
他早就該來找他們的。
陳子龍拍拍身邊慕晚晚的肩膀，“也謝謝你了。”
慕晚晚對他搖搖頭。
她該感謝陳子龍。
要不是陳子龍孤注一擲跟她坦白，說不定她真的會被蕭念算計，陳子龍幫了自己，但也幫了她。
“別的話我就不說了，改天回劇組，再請你吃飯。”
“好。”
告辭後。
陳子龍就帶著胖胖離開了。
出電梯的那一刻。
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向天空。
天空湛藍。
幾片烏雲被風撥開，溫暖的陽光傾灑下來，清風拂面，好像就連空氣，都帶著清甜的味道。
“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是啊。”胖胖附和，“今天是個大晴天呢。”
陳子龍笑起來。
是啊。
天晴了。
他天空的陰霾終於被徹底驅散了，這是二十年來，他頭一次感覺到這樣輕鬆自在。
但是。
還不夠。
壞人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呢。
“胖胖。”
“啊？”
“幫我約孟先生見面。”
胖胖一愣，“孟廷？”
“對。”
陳子龍勾唇輕笑，“結婚二十多年了，他也該知道，自己戶口本配偶欄的那個女人，是個什麼鬼玩意兒了。”
胖胖眼睛一亮。
對啊。
雖然不能讓蕭念公開道歉，但現在沒了影片威脅，也不用再顧忌蕭家，龍哥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報復蕭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