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蕭燁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我姑姑又不是神運算元，她怎麼會知道許家村發生的事情，還把時間算得這麼精確……”
說著說著，蕭燁猛地想到什麼，他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子龍，“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何向宇設計晚晚，也是我姑姑授意的吧。”
“不是。”
蕭燁神色剛要一鬆，卻聽陳子龍冷笑著又補充了一句，“但也差不多。”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確實授意了人對慕晚晚下手，但他原本叮囑的人，是我。”
“你？”
“是。”
“不可能，你跟我姑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你們怎麼會認識，你別往我姑姑身上潑髒水。”
陳子龍瞥他一眼，“都是一個圈子的，關於我的傳聞，你就沒有聽說過？”
什麼傳聞？
蕭燁剛要詢問，腦袋裡卻突然電光一閃。
傳聞。
陳子龍剛出道的時候，就是個跑龍套的，但他的資源突然有一天就好了起來，有營銷號說，他傍上了圈內的某個富婆，才獲得了資源。
但隨著他聲名鵲起，一隻只獎盃到手，一步步走到如日中天的地位，這種傳言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近些年來。
再提起陳子龍，每個人腦袋裡冒出的就是“實力派”這三個字，那些花邊新聞，早就被淹沒在他的光環下了。
但他這會兒又提起來了。
蕭燁瞪眼，“你的意思是……”
陳子龍似笑非笑，“你姑姑，就是包養我的那個富婆啊。”
“……”
儘管已經有了猜測。
聽到陳子龍的話，蕭燁瞳孔還是收縮了一下，他喃喃反駁，“這，不可能，我姑姑跟我姑父感情很好，他們是模範夫妻，連架都沒有吵過，我姑姑她怎麼可能……你別亂說。”
陳子龍打碎他對蕭唸的濾鏡，冷笑道，“二十年前，我跟你姑姑就在京城認識了，她看上我，我不同意。她就買通了我爸的工友，讓他從四層高的樓上摔下來，摔斷了腿。讓我媽廠裡的機修工，故意把機器弄故障，害得我媽被絞了一隻手臂。”
“……”
“她表面一副貴婦人，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實際上就是一個心理陰暗，又浪蕩的淫婦。她每次找我，都會帶很多道具，她最喜歡看到我痛苦的樣子。知道我為什麼厭女嗎，都是拜她所賜……最近這些年，她一家都去了M國，我以為我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可她竟然又回來了。”
陳子龍越說越激動，這些年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他一腳踢飛腳邊的一張椅子，紅著眼睛嘶吼，“我看了多少心理醫生才從她帶來的陰影裡走出來，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可她怎麼又回來了呢。”
“……”
蕭燁宛若雷劈。
他茫然地站在院子裡，有種割裂感。
他完全沒辦法把陳子龍口中惡毒的女人，跟他印象中溫婉善良的姑姑聯絡在一起。
“她找到我，讓我在鄭導面前推薦慕晚晚來《人間事》的劇組，故意讓同行在你面前放出風聲，讓你帶慕晚晚去鄭導的工作室試鏡。”
“她做這些，就是為了讓慕晚晚進我所在的劇組，再讓我用腌臢的手段，讓慕晚晚身敗名裂。”
“……”
蕭燁呆呆地問，“你……你為什麼要聽她的。”
他可以不聽的啊。
一旁的胖胖忍不住了。
他大步走過來，紅著眼睛說，“你以為龍哥願意受她擺佈嗎？要不是她手裡捏著龍哥的把柄，龍哥怎麼會生活在她的陰影下這麼多年。”
“把柄？”
“是。”胖胖哽咽道，“當年龍哥為了給爸媽治病，沒有辦法只能去找她，為了羞辱龍哥，她買了很多道具，把龍哥……像狗一樣栓住脖子，讓他跪在地上學狗叫……她錄了很多懟臉拍的影片，一旦影片曝光，龍哥的工作和生活就全毀了。”
“工作毀了就毀了，反正龍哥這些年工作賺的錢，已經實現財務自由了。”
“可生活上呢。”
“龍哥是他全家，乃至他整個家鄉的驕傲，影片曝光了他會被全網辱罵，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不能讓那些影片曝光，所以這二十年來，只能忍辱負重。”
“蕭念那個女人就是個心理變態。老天沒眼，要不然她那樣的禍害，怎麼還不死呢，她就是死一百一千次，都難解我們的心頭之恨！”
“……”
蕭燁的表情已經從不敢置信到震驚，到茫然，再到此刻的懷疑人生。
胖胖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陳子龍還算淡定。
當然。
也許是強裝的淡定，他閉了閉眼，啞著聲音繼續說，“她讓我把慕晚晚弄到劇組，就是方便我對慕晚晚施暴……她讓我錄下影片，這樣既能抓住我的把柄，又能確保慕晚晚會身敗名裂。”
“但，我怎麼可能甘心做她的槍！”
“我讓人調查慕晚晚，發現她是傅行司的女友。”陳子龍看了傅行司一眼，“我不知道你對慕晚晚有多重視，但這種憋屈的日子，老子過夠了，老子要賭一把。所以我找到慕晚晚，跟她坦白了蕭唸對她的算計。”
“我們倆合計了一下，決定將計就計，利用何向宇對慕晚晚的恨意，設計了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不替慕晚晚做主，我可以把事情推到何向宇頭上，那樣蕭念就算生氣，頂多也是威脅我羞辱我一頓，讓我繼續算計慕晚晚。”
“但我沒想到，慕晚晚告訴我，她是蕭家的孩子，這樣就更好了，就算你不幫忙，蕭家的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陳子龍的視線從傅行司身上轉到蕭燁身上。
蕭燁被這一連串的資訊震到說不出話來，他扶著牆才勉強站穩身體，見陳子龍看向他，他張張嘴，“我，我……”
“還是不信是嗎？”
陳子龍早有準備，他掏出手機，翻出一段錄音，“你姑姑的聲音，你應該很熟悉吧。”
說著。
他就播放了錄音。
錄音裡，正是那天蕭念來劇組找他，他們倆的所有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