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區。
發現慕晚晚和沈小玖身邊多了個不速之客。
沈妄川捅了捅傅行司的手臂，笑得不懷好意，“老大，撬牆角的又來了，走啊，幹他！”
“……”
傅行司雙手插兜，自通道，“他沒那能耐。”
“誰給你的信心？”
“當然是你嫂子。”看了眼沈小玖，傅行司拍拍他的肩膀，“哦，你這種情況，理解不了我，實屬正常。”
“……”
笑容一僵，沈妄川聲音都在顫抖，“殺人誅心。”
傅行司笑著走過去。
幾個人聊著天，完全沒注意兩人的到來。
兩人一走近。
就聽到秦曄正在給兩人科普沈家，“剛才那個男人，就是沈妄川的父親沈耀，他們家情況比較複雜。眾所周知，沈耀有兩個太太，受法律保護的是沈妄川的媽媽沈太太，不受法律保護，但跟沈耀感情很好的，是沈江河的媽媽，被稱為小沈太太。”
“沈太太跟沈耀一起白手起家打拼的，兩個人都沒什麼文化，所以創業乾的都是粗活累活，好在兩個人運氣挺好，打拼多年，也攢下一筆不菲的家底。”
沈小玖點頭。
所以沈太太身上沒什麼貴婦氣質。
“沈耀平時出門應酬，都會帶小沈太太，小沈太太名牌大學畢業，長相氣質都很不錯……只有比較正式的場合，她這個第三者不方便出現，沈耀才會帶沈太太，就比如今天這個場合。”
秦曄嘲諷道，“沈耀還挺有本事，老婆情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他把兩個人平衡得很好。兩個女人平時不吵不鬧，有時候還會一起逛街……呵，有錢的男人在外面養情人不在少數，但能達到他這個段位的，還真是稀少。”
“……”
沈家的情況，沈妄川很少跟她說，但沈小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她舉手提問，“沈妄川不是很早就從家裡搬出去了嗎，那他媽怎麼還管他的事兒啊？”
這件事秦曄還真知道。
他嘲諷道，“本來是管不著的，畢竟沈妄川不歸家，她想管也管不了，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小沈太太正在給沈江河安排相親，相親物件全都是圈內名媛。”
“沈太太和小沈太太表面上裝得再和諧，實際上也是競爭關係，沈太太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沈妄川這個兒子……他的兒子怎麼能被沈江河壓著，所以得知你沒有背景，且是沈妄川女朋友之後，她才會失態地跳出來反對你。”
原來如此。
沈小玖恍然大悟。
這一刻。
她心裡對沈妄川升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又或者是……心疼？
他媽媽。
原本應該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可沈太太卻只把沈妄川當成一個可以炫耀的資本。
這樣的家庭哪有愛啊。
怪不得沈妄川寧可天天跟傅行司住一起，也不願意回家。
盤子裡的海鮮好像都不香了。
沈小玖用叉子戳著蟹腿，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一道陰影突然落在她旁邊，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緊緊抓住。
她扭頭。
就看到有些失態的沈妄川，他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吊兒郎當，一張臉面罩寒霜，“我媽來找你了？她跟你說什麼了？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他都聽到了？
沈小玖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我沒事，有晚晚在，她能把我怎麼樣。”
沈妄川仔細看她。
見她確實沒什麼異樣才鬆口氣。
可緊跟著，他情緒就低落下來……正常情況下，他媽媽來找沈小玖，並且還說了一些不好的話，沈小玖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平靜吧。
她這麼平靜。
是不是代表，她心裡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媽的為難。
連帶著……
也不在乎他。
沈妄川跟嚼了一大把黃連一樣，嘴裡全都是苦味。
“吃飽了嗎？”
“飽了。”
“走？”
沈小玖看向慕晚晚，慕晚晚問傅行司，“我們走不走？”
“走。”
他這次來，其一是為了藉著媒體跟慕晚晚公開，其二是為了找老鷹。找了一圈沒發現人，該出的風頭也出完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慕晚晚扶著沈小玖起身。
秦曄也跟著站起來，他抱著胳膊，輕哼一聲，“這麼高調帶著人來參加宴會，不結婚恐怕不好收場。”
“快了。”
傅行司握住慕晚晚的手，唇角上揚，“到時候不會忘了你的請柬的，哦，如果你願意，到時候可以來做個伴郎。”
嗯。
死對頭給自己做伴郎。
光是想想都讓人心情愉悅。
秦曄可愉悅不起來，他黑著一張臉，“別人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滾滾滾，趕緊滾。”
傅行司大笑。
兩個人雖然還是互相不待見，但見面的時候已經少了從前嗆人的火藥味兒。
四人也沒跟孟家的人打招呼，攜手離開。
走出大廳。
傅行司給司機打了電話。
賓客太多。
車輛也多，司機的車停得比較遠。
幾人出了別墅等。
剛走出大門，就聽到一陣壓抑的爭吵聲，那聲音非常熟悉，幾人側首看過去，果然看到沈耀和沈太太避開所有人，在樹邊吵架。
說吵架不太準確。
準確地說，是沈耀在單方面訓斥沈太太。
大概是怕被人聽到。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怒火很明顯，“你剛才是在幹什麼？這是孟家晚宴，出入的都是海城叫得上姓名的人，我帶你來，是讓你跟那些太太們拉近距離的。你呢，正事不做，去找一個小姑娘的麻煩！”
“你當這裡是你家？那麼多人瞧著，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你天天說我不願意帶你出席場合，今天我倒是帶你來了，你看看你辦的都是什麼事。做事不入流，下次再有這種場合，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
沈耀對面。
沈太太像個被訓斥的孩子，手指泛白地抓著包包的手柄，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慕晚晚一愣。
這還是剛才在小玖面前耀武揚威的沈太太嗎。
她下意識看向沈妄川。
沈妄川面容冷峻。
認識至今，她幾乎沒見過沈妄川這個樣子。
沈小玖也沒見過。
她拽拽沈妄川的手臂，等沈妄川看過來，她輕聲詢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
沈妄川垂下眸子，語氣十分冷淡，“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