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倒黴？”
在孟鈺心裡，孟廷就是最好的爸爸，她不容許蕭念和白巖這樣作踐他，她為孟廷抱不平，“我爸為了你定居京城，十年前又因為你一句話回到海城，他賺的錢全給你，公司股份你最多，當年你說在M國定居給我治病，他就陪著我們娘倆在M國住了五年。”
“他對你一心一意，連秘書都不敢用女的，就這樣，你還辜負他，把他當冤大頭，當工具人……他何止是倒黴，他上輩子是犯了天條，這輩子才遇到你吧。”
“啪！”
蕭念顫抖著，一巴掌打斷孟鈺的話。
“你幹嘛？！”
這一巴掌打的白巖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沉著臉撥開蕭唸的手，怒道，“你說話就說話，對孩子動什麼手！”
看著孟鈺臉上迅速浮起來的指痕，男人伸手想碰又不敢，“孩子，疼不疼？”
火辣辣的感覺襲來。
孟鈺捂著臉，紅著眼圈別開臉，“不用你假好心。”
男人苦笑。
蕭念打了一巴掌也後悔了，她咬著牙說，“媽媽是愧對孟廷，但媽媽沒有對不起你，你朝媽媽嚷什麼。”
“我爸……”
“爸爸爸，你叫得倒是親。”蕭念冷笑，“你讓他知道你不是親生的試試，看他還像不像以前一樣對你好。”
“……”
孟鈺瞬間閉嘴。
“我瞞著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能多一個人疼你？我為什麼不願意生二胎，是因為我怕有了另一個孩子，孟廷的關愛和他的財產都被另一個孩子分走了。”
蕭念冷笑，“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你不向著我，還替孟廷抱不平，我看你才是最沒良心的！”
“……”
孟鈺說不出話來。
媽媽對她。
確實一直都毫無保留。
她捂著臉，眼睛含淚。
見她不再頂嘴，蕭唸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她把孟鈺推到男人身邊，“這麼多年，你爸爸對你不好嗎，別的不說，要不是他，六年前你就被抓去坐牢了。”
“媽！”
“知道怕了？”蕭念冷笑，“你爸看著你喊別人爸爸，你以為他心裡好受？要不是形勢所迫，你以為他不想陪在你身邊，看著你長大？”
“他是犯了法，成了人人喊打的通緝犯，但他同樣沒有對不起你。”蕭唸對男人感情很深，這個時候也站出來替他說話，“他在國外有自己的產業，活得不知道有多滋潤瀟灑，但他還是冒險回國來，為什麼？”
“因為你結婚了，他這個當爸爸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但他也想給你送上祝福，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沒走，因為他要留下給我們娘倆收拾爛攤子，還怕你會被傅國林那兩口子欺負！”
“……”
孟鈺愣住。
她咬唇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男人一眼，正對上男人慈愛的表情。
他應該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配合著他冷硬的外表，嗜血的氣質，怎麼看怎麼彆扭。
孟鈺收回視線。
“等他把國內這一堆事情處理完，就會離開，到時候再見面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蕭念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聽你喊他一句爸爸……要不要喊，你自己看著辦吧。”
男人一臉期待。
他試探著伸出手，摸摸孟鈺的頭髮，這一次孟鈺雖然僵硬，但沒有躲，男人紅了眼眶，嘴角卻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知道你心裡彆扭，沒關係，喊不出來也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親生父親就行了，還有很多時間，我們以後慢慢來。”
“……”
“你結婚那天，爸爸看著你一身聖潔的婚紗，挽著孟廷的手臂，心裡特別難受。我多希望能送你出嫁，親手把你交到新郎官手上。但爸爸是見不得光的，只能藏在黑暗裡看著你……你婚禮上發生的事情爸爸都看到了。”
男人話鋒一轉，眼神陡然陰森，“傅行司和傅家那兩個老不死，害得你的婚禮變成了一場鬧劇，我絕不放過他們。”
孟鈺一愣，“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
孟鈺又是一愣，她偷偷看了男人一眼，“你……不是出國很多年了嗎，你在國內還有能用的人手？”
“你跟你媽在國內，我在國內怎麼可能沒有人手。”
蕭念在一旁補充，“車庫裡那輛車，就是你爸昨天派人過來處理掉的。”
孟鈺眸光微動。
男人看出點什麼，跟蕭唸對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幫你辦？”
“可以嗎？”她眼含期待地看著男人。
男人心裡一軟，張嘴就要同意，卻被一旁的蕭念拉住了手臂，“一口一個你，孟鈺，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
這是逼著孟鈺改口呢。
男人心裡還是期待那一聲“爸”的，要不然他不會讓蕭念安排他今天跟孟鈺見面。
他期待地看著孟鈺。
卻見孟鈺神色掙扎，似乎在做什麼強烈的心理鬥爭。
男人嘆氣。
他跟蕭念幾十年的感情，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蕭念仍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跟蕭念是真心相愛過的。他父母雙亡，生活最艱難的時候，是蕭念把大部分的生活費給他，他才勉強撐過那幾年。
孟鈺是在他跟蕭念最相愛的那幾年出生的。
這麼多年。
他雖然沒有陪在她身邊，但也沒有錯過她人生中任何關鍵節點。
他是真的愛孟鈺。
國人傳統。
尤其是年紀大了之後，他的感情更需要一個寄託，所以他越發看重孟鈺。
可……
等了半天，他也沒等到孟鈺開口。
到底是不想為難她。
男人正想說算了，卻聽到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爸。”
“……”
很微弱的聲音。
卻輕而易舉觸碰到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男人渾身一震，紅著眼眶，有些失態地握住孟鈺的手，“好！好好好！哈哈，我有生之年，還能等到這一天。”
蕭念揚起笑容，也替他高興。
激動完。
男人依舊抓著孟鈺的手腕不願意鬆開，他豪情萬千道，“閨女，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只要你開口，任何事爸爸都答應你。”
“真的？”
“你只管說。”
孟鈺抬頭，眼底滿是陰鬱，“我要慕晚晚的命，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