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氣瀰漫。
傅行司在書房待到後半夜，直到書房裡的空氣已經渾濁到辣眼睛，傅行司才起身。
他面前。
小几上的菸灰缸，已經堆滿了菸蒂。
傅行司把菸蒂倒進垃圾桶，又開啟書房的玻璃散氣，才回了臥室。
臥室裡燈光昏暗。
慕晚晚騎著枕頭，睡得正香。
傅行司走到床沿，靜靜看著她。
沉睡中的慕晚晚彷彿被煙味嗆到，咳嗽了兩下，她沒睜眼，翻個身繼續睡了，傅行司退後兩步，離她遠一點。
慕晚晚蹙緊的眉頭才鬆開。
他扯了扯嘴角，去浴室洗去滿身的煙味。
洗完澡回來，擦乾頭髮掀開被子躺進被窩裡，熟睡的慕晚晚像是感應到他的存在，身體下意識地往熱源靠近。
靠到他身邊後，她抱住他的腰就鑽進了他懷裡。
“……”
傅行司眸光復雜地看著她。
輕嘆一聲。
他反手擁住她，大掌滑過她側腰的時候，他頓了頓，撩開她睡衣的下襬，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
她全身的面板都光滑細白。
只有小腹這一處，有一道細細的痕跡。
他一寸寸地撫過那道疤痕。
約莫十厘米左右的長度，時間久遠，疤痕癒合得也很好，不仔細觸控，甚至可能感受不到那道疤痕的存在。
閉了閉眼。
傅行司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他收回手指，鬆開懷裡的慕晚晚，往床沿的方向挪了挪，翻個身，第一次背對著她睡了。
……
兩天後。
海城機場。
慕晚晚在機場跟助理趙樂樂碰頭。
“晚晚姐。”
剛到機場大廳，慕晚晚就看到胖嘟嘟的趙樂樂正對她招手，慕晚晚推著行李箱快步走過去，走到趙樂樂身邊的時候，趙樂樂非常自然地把行李箱從她手裡接過來。
“姐，你就這一個行李箱嗎？”
“嗯，我帶的東西比較少。”
“你這也太少了……”趙樂樂有些震驚。
她是專門做明星助理的，在慕晚晚之前，她也跟過別的女明星，她見過圈子裡不少女明星名氣不高，排場不小。
進劇組也好，錄綜藝也好，都會帶很多箱子。恨不得把自己常用的東西全都帶上，來彰顯自己的格調。
她來的時候，都做好推好幾個行李箱的準備了。
沒想到慕晚晚竟然就一個箱子。
她還帶了一個箱子呢。
據她所知。
這次她們去徽州實地拍攝，拍攝地在徽州一個小縣城的鎮上，小地方買東西還是很不方便的，趙樂樂推著行李跟上慕晚晚，再三確認，“姐，你真的不用帶別的東西了嗎，我們這次要在徽州那邊拍攝半個月的時間，小鎮那邊比較落後，可能很多東西都買不到……要不你在機場備點自己常用的東西帶上？”
“我常用的東西都帶了，出門在外，還是輕裝上陣比較方便，小鎮再落後，生活用品也不會缺的。”
“可質量肯定沒有大城市的好。”
“能用就行。”
“……哦。”
趙樂樂心裡有些忐忑。
她跟慕晚晚認識不久，不瞭解她的為人，不知道她是真的這麼隨和，還是打算到地方再讓她去大采購。
採購她不怕。
就怕買不到晚晚姐想要的東西，她會發脾氣。
她見過好多女明星，鏡頭上特別溫婉隨和，私下裡對助理動輒打罵甩臉子的。
聽說越漂亮的女人脾氣越不好。
趙樂樂只能打起精神，儘量把方方面面都想到做到，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沒拆封的口罩遞給慕晚晚，“晚晚姐，口罩要嗎？”
“謝謝。”
“我聯絡了錢航哥，他今天也出發去徽州了，不過我們坐飛機比較快，我們到徽州的時候，他應該還沒到。所以下飛機之後，我們要自己打車去劇組。”
“好。”
“……”
見她沒生氣，趙樂樂鬆口氣。
晚晚姐，好像沒有別的女明星那麼難伺候呢。
錢航是蕭燁給她安排的司機。
海城距離徽州不算遠，為了用車方便，錢航就直接開車過去了。
……
慕晚晚和趙樂樂來得比較早。
機場人多。
辦完託運手續，還要在候機室等待。
機票是劇組訂的。
慕晚晚的是頭等艙，樂樂的則是經濟艙。
頭等艙機票，可以享受VIP服務，樂樂讓慕晚晚去貴賓室休息，下飛機的時候她再去找她匯合，慕晚晚略一猶豫就同意了。
樂樂是她助理，不可能事事跟她享受同樣的待遇。
她要習慣這種現象。
貴賓區很安靜。
遠遠的，慕晚晚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視帝陳子龍，《人間事》的男主角，在劇裡飾演她父親。
陳子龍一身休閒裝，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看手機。陳子龍知名度很高，路人緣也很好，貴賓區有很多人認出了他，時不時好奇地往他的方向看。
慕晚晚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拿著手機，有些激動地走到陳子龍身邊，在距離他還有兩三步的時候，陳子龍的助理就把她攔住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女孩看著陳子龍的側臉，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但她還是保持著禮貌，她略微抬高聲音，“陳先生，我是您的影迷，我特別特別喜歡您，請問能跟您合個影嗎，如果不行……籤個名也可以的。”
陳子龍像是沒聽到，一個眼神都沒給女孩。
助理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好意思，我們不太方便。”
“……”
女孩明顯有些失望。
她咬著唇，不死心地想上前，“陳先生，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您，您的每部電影我都看過，我……”
“滾！”陳子龍突然出聲打斷她。
女孩愣了一下，不敢置信，“您說什麼？”
“……”
陳子龍把墨鏡往下拉，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聽不懂人話？我讓你滾！我認識你嗎，就因為你喜歡我，我就要配合你拍照，給你簽名？我助理已經拒絕你了，還非要巴巴地湊上來，你那是什麼表情，被我拒絕了，覺得很難堪？哭什麼哭，我的好心情被你攪散了，我都沒哭呢，你倒委屈上了。”
女孩羞憤交加。
捂著臉哭著跑走了。
“……”
慕晚晚眉頭打結。
不拍照不簽名是他的自由，但他的拒絕絲毫不尊重別人。
腳步一轉，慕晚晚轉身就走，果斷地打消了跟陳子龍打招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