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
這念頭一出，胃裡突然一陣翻滾。
沈小玖臉色一白，猛地彎腰側身，對著床邊的垃圾桶狂吐起來，“嘔——你，嘔——”
“……”
沈妄川嚇了一跳。
他趕緊走過去，站在床沿伸手幫她拍背，他有些懊悔不該刺激她，“你怎麼樣，很難受嗎？”
“你說難不難受，你試試不就知……嘔——”
話音沒落。
她又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她幾個小時沒吃東西，這會兒只能吐出點酸水，乾嘔了好半晌，沈小玖才虛脫般地靠在床頭。
她眼角都是眼淚。
臉色卻越發的蒼白。
娃啊。
媽錯了。
媽不該動墮胎的念頭。
你可別折騰你娘了啊。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她這念頭出來後，胃裡翻滾的感覺頓時沒了。
沈小玖震驚地瞪大眼。
她低頭看著小腹。
不是吧。
才一個多月的小胚芽，就能聽懂人話了？
哇!
她的崽可能是個天才！
“你怎麼了？”見她盯著肚子半天不說話，沈妄川急了，他一巴掌拍在沈小玖後腦勺，“你吐傻了？”
“你才傻，你走開。”
沈妄川沒跟她計較，溫聲問她，“要不要喝口水？”
沈小玖搖頭。
沈妄川仔細觀察她，發現她的小臉好像比上次小了點，下巴也好像變尖了，遲疑片刻，他問道，“你每天都會這麼難受地吐嗎？”
“你說呢。”沈小玖撫著小腹，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了，“你們男的是不是以為女人懷孕生子，就跟母雞下蛋一樣簡單啊。”
“……”
他哪知道。
他又沒懷過！
但她看上去確實挺不舒服的。
沈妄川坐到床沿，提議道，“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問問醫生有沒有什麼方式緩解一下？”
“不用！”
她已經給醫生打電話諮詢過了，孕早期有反應是正常的。
其實她上半天沒那麼難受，所以會趁早上和中午，孕反沒那麼厲害的時候，儘量多吃點東西。
一到下午就不行了，尤其是晚飯時間。
不吃，胃裡空空的想幹嘔。
吃吧，食物進了肚子還是會嘔。
反正就是怎麼樣都很難受就對了。
唉！
她好像又餓了。
沈小玖揉揉肚子，“開飯了嗎？”
“餓了？”
“嗯。”
“我去看看。”
沈妄川一個箭步衝出房間，不到十秒又開門走進來，“飯菜做好了，可以吃了。”
“哦。”
沈小玖掀開被子，慢吞吞地下床。
雙腳著地的時候，她雙腿倏地一軟。
沈妄川驚出一身冷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沒事吧？”
“……”
沈小玖也嚇了一跳，她扶著沈妄川緩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站穩之後，立馬臭著臉推開他，“渣男別碰我，離我遠點。”
沈妄川，“……”
用完就丟。
她可真是好樣的。
……
出了房間。
飯菜的香味立馬飄了出來。
沈小玖臉色一白，猛地折返回房間，她衝到垃圾桶旁邊，又是一陣乾嘔，“關門，嘔！快關門……”
沈妄川趕緊把房門關上。
房門阻隔了氣味，沈小玖又嘔了幾下才緩過來，她坐在床沿，神色糾結地撫摸著小腹，“崽啊，老媽是你未來的口糧啊，你別折騰你媽了行不？”
胚胎當然不會回答她。
沈小玖重重嘆口氣。
她抬頭，看到沈妄川在屋子裡站著，眉頭一皺，“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開飯了嗎，你出去吃飯吧。”
“你呢？”
“我等會兒再吃。”
她這個樣子，出去聞到味道就會瘋狂乾嘔，大家都在吃飯呢，她這樣別人誰還吃得下東西啊。
“你剛才不是說餓了？”
沈小玖脫了鞋重新鑽進被窩，她無力地擺擺手，“你別管我，自己出去吃吧。”
“……”
沈妄川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咔擦。
房門關上。
沈小玖咬了咬後槽牙。
這糟心玩意兒，剛剛還口口聲聲要為他孩子負責呢，結果呢，讓他走他真就走了。
氣死她了。
沈小玖靠在床頭生悶氣。
胃裡空的難受。
她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正要給慕晚晚發個訊息問她今天晚上家裡都做了什麼好吃的，還沒來得及給手機解鎖呢，房門就被再次開啟。
沈妄川端著吃的，閃身進屋後，迅速關了房門。
“你咋又回來了？”
“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你。”沈妄川輕哼一聲，“我是怕你不吃東西，影響我兒子的健康成長。”
“兒子？”
“閨女也行，只要是我的種就行，我不挑。”
說話間。
沈妄川已經把食物放到床頭櫃上，“你看看這些吃的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我再去給你換別的。”
銀色的托盤被裝得滿滿當當。
有肉有菜有水果。
旁邊還放著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米飯。
沈妄川給她打的菜是毛血旺，毛肚午餐肉和鴨血堆在上面，底部還有讓人食指大動的紅油。
沈小玖肚子不爭氣地響了。
他怎麼知道她想吃這個？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沈妄川一邊把化妝桌旁邊的凳子搬過來放到床頭櫃旁，一邊說，“早早說你最近喜歡吃重口的東西，尤其是晚飯，喜歡重酸重甜重辣的東西，就特意給你做了毛血旺和爆辣肥腸。”
原來是早早姐給她弄的飯。
她就說嘛。
沈妄川哪有這麼細心。
“洗洗手，下來吃飯吧。”
“謝謝啊。”
“都說了不是為了你。”
“……”
沈小玖下床的時候，沈妄川就站在床沿，好在這次沈小玖沒有腿軟，她換了鞋，去衛生間洗了手後就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
她還是有些反胃，所以吃東西的時候速度很慢。
一扭頭。
看到沈妄川還在，她有些鬱悶，“你還在這兒幹嘛，出去吃你的飯去啊。”
她晚飯經常吃著吃著就吐。
剛才沒吃東西吐酸水就算了，這會兒要吐，那可就實打實的要吐一堆沒消化的食物殘渣了。
那場面太難看了。
她自己看到那堆殘渣都犯惡心，可不想讓沈妄川看到。
說來就來。
食物剛嚥下去，沈小玖胃裡就又開始翻江倒海了，她捂著嘴把垃圾桶拖到旁邊，催促沈妄川，“你趕緊出去嘔——”
吐了吐了！
她當著沈妄川的面吐了！
媽的。
她的形象啊！
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