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四周。
卻發現，小小的公寓裡，處處存在著男人生活的痕跡。
茶几上擺著情侶水杯。
陽臺上掛著男士衣服。
沈淑華崩潰了。
她看著手裡的衣服和食物，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姐！”
聽到動靜，沈淑君大驚失色，慌忙推開身上的秦建國，拉起地上的衣服蓋在身上，她白著臉，“姐你聽我解釋。”
“……”
秦建國也慌了，“淑華！”
沈淑華瘋了一樣把手裡的東西砸到兩人身上，踉踉蹌蹌地跑出了公寓。
秦建國和沈淑君怕他出事，想追上去，可兩人身上空空如也，等兩個人穿好衣服追出去，公寓附近早就沒了沈淑華的影子。
……
聽完故事。
慕晚晚心情複雜。
之後的故事不難猜。
沈淑華心臟受不了這個刺激，離開人世，而秦曄，也徹底把兩個人恨上了。
他確實該恨。
換了她，她也會恨上這對渣男賤女。
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嗎，沈淑君非要跟自己的姐夫搞在一起？同理，世界上的女人也沒死光，秦建國非要跟自己的小姨子偷情，這種雙重背叛，一般人都承受不了，更別說沈淑華還是個有心臟病的病人。
害死人家媽媽。
也不知道秦建國哪來的老臉，讓她勸秦曄原諒。
她看著眼眶通紅的秦曄，嘆息一聲，抽了張紙巾遞給他，秦曄把紙巾蓋在臉上，好半天才拿下來。
“還好嗎？”
“不好。”
慕晚晚舔舔嘴唇，“雖然這個時候問你這個問題顯得很不近人情，但我還是想問……這跟你和傅行司交惡，有關係嗎？”
“……”
秦曄頓住。
他僵硬著脖子抬頭，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死女人，真會破壞氣氛。”
本來滿心傷感和憤恨。
現在被她這麼一攪和……五味雜陳。
慕晚晚訕訕得摸摸鼻子。
這麼多年來，秦曄從來沒跟人說過他的事情，乍然說出來，他覺得心裡好像都輕鬆了一些。他提起傅行司，滿臉都是厭惡，“當然跟傅行司有關。”
慕晚晚認真聆聽。
“當年我媽從公寓裡離開之後，心臟病就發作了。”說到這裡，秦曄的眼睛又紅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強撐著身體開車回家，想見我最後一面。結果……剛到小區門口，她就撐不住了。”
“她把車停在龍湖別墅的路邊，昏迷了過去，被恰好來龍湖別墅的傅行司發現了，傅行司送她去了醫院，等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那時候傅行司才給我打電話，等我趕到……我媽已經沒了。”
他紅著眼，“都是他沒及時通知我，所以我才沒見到我媽最後一面。”
當時他接到傅行司電話的時候，正在電梯裡。
乍然聽到媽媽要不行了的訊息，那一瞬間，他覺得狹小的電梯像一隻吞人的巨獸，黑壓壓地壓過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驚慌的少年甚至懷疑傅行司是不是在詛咒媽媽，當場就破口大罵。
後來得知是真的之後，十五歲的少年腳步蹣跚，跌跌撞撞地從電梯裡飛奔而出，白著臉打車衝向醫院。
從那之後。
他就得了空間幽閉症，再也沒辦法處於那種漆黑幽暗而狹小的環境。
聽完秦曄憎恨傅行司的理由，慕晚晚腦袋上一群烏鴉飛過。
“？？？”
不是。
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試問一下。
一個人看到自己認識的一個阿姨在路邊暈倒，第一反應都是先救人，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吧，十三年前，傅行司也只是一個剛剛十六歲的少年。
親眼看著自己認識的人在自己面前不行了，傅行司自己應該也嚇得夠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家屬，也情有可原吧。
慕晚晚忍不住替傅行司說話，“你就這樣把傅行司恨上了，從此跟他作對長達十多年？秦曄，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秦曄氣得坐直身體，“慕晚晚，你的心偏到肋骨去了吧，沒了媽的人是我，你還向著他說話。”
慕晚晚冷笑，“你弱你有理？傅行司救人還救出仇來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被傅行司吃了。”
“你罵他是狗？！”慕晚晚不願意了，瞪著他說，“你再嘰嘰歪歪人身攻擊，信不信我扭頭就走。”
“……”
秦曄氣得肝疼。
他跟傅行司積怨已深。
因為年齡相仿，家世相當，他跟傅行司從小就被人放在一起比較。傅行司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他從小學東西就快，成績好又有禮貌，他媽沒少把傅行司當正面教材教育他。
他覺得傅行司可裝了。
畢竟哪有小孩不喜歡玩，就喜歡學習的。
反正他理解不了。
所以，他跟傅行司從小就是兩個幫派的，招貓逗狗不學無術的小孩都跟著他玩兒，那些循規蹈矩的都把傅行司當標杆。
都是孩子王。
誰看誰都不順眼。
本來他們倆還只是暗地裡互嗆，媽媽過世之後，傅行司就成了他的死敵。
他不知道媽媽的死跟傅行司無關嗎？
他知道。
但他接受不了，他必須找個人來恨。
那會兒他還不知道秦建國跟沈淑君搞在一起，也不知道媽媽是被他們倆氣死的，所有人都瞞著他，剛經歷喪母之痛的他就把滿腔的恨意發洩到傅行司身上。
那段時間，他沒少找理由跟傅行司打架。
於是。
兩人的關係越發的水火不容。
直到三個月後。
秦建國迫不及待地把沈淑君帶回家。
秦曄當時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
媽媽才過世三個月，爸爸怎麼能帶女人回家，這個女人，還是他最愛的小姨。當時他雖然只有十五歲，但他不傻。
要不是這兩個人早就搞到一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雙入對了。
他讓人查。
這一查，果然查出了端倪。
是這對狗男女把她媽媽氣到心臟病發作，才會去世的。
想到媽媽過世後，他躲在秦建國和沈淑君懷裡哭的場景，他覺得自己是個天字第一號大傻逼。
他跑去找外公外婆，想讓外公外婆唾罵他們，給媽媽主持公道
可。
聽完他的話，外婆只是把他摟在懷裡勸他，“小曄，這件事是你爸跟小姨做得不對，外公外婆也很難受，可你媽媽已經沒了。你爸爸還年輕，他以後終究是要再娶的，自古以來，後媽有幾個容得下前妻留下的孩子的。”
“你小姨跟你爸結婚，起碼她會真心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