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小弟上來扯少女，扯到傷口，少女疼得冷汗淋漓。
少年臉色大變，對著刀疤男大喊道，“殺人是犯法的！”
刀疤男和幾個小弟對視一眼，所有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彎著腰哈哈大笑起來，刀疤男擦掉笑出來的眼淚，蹲在少年身邊拍拍他的臉，“小子，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的人，手裡沒有沾過人命嗎。”
“……”
少年神色屈辱，像只狼崽子，惡狠狠地盯著刀疤男。
刀疤男輕笑一聲，“帶出去吧。”
“等等！”
少年急切地從地上爬起來，“別殺她，我給我爺爺打電話，把她的那份贖金也交了。”
小弟動作一頓，看向刀疤男。
刀疤男看了眼哆哆嗦嗦抖成一團的少女，挑眉，“你們之前認識？”
“不認識。”
“那你幹嘛花錢救她？錢多燒的？”
“……”
少年咬牙，“這是我的事。”
刀疤男覺得有趣，搬了個椅子在少年身邊坐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打算出多少贖金？”
“你想要多少？”
“五千萬。”
“行！”
刀疤男挑眉，“你認真的？”
少年盯著他，“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
綁架少女本來就是順便。
刀疤男本來也沒想留少女的小命，畢竟多一個人，意味著多一分暴露的風險，反正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手上早就沾滿了鮮血，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區別。
能拿到贖金情況就不一樣了。
雖然在十個億面前，五千萬隻是九牛一毛。
但。
誰會嫌錢多呢。
刀疤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小弟已經非常識趣地關掉了訊號遮蔽器，他撥通老爺子的電話，之後用眼神示意小弟幫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拿到手機，少年深吸一口氣，簡單把事情跟老爺子說了一遍。
老爺子半天沒說話。
五千萬。
在十多年前，這個數字，絕不是小數目。
老爺子根本不認識少女，所以，誰都不確定他會不會當冤大頭，出這筆錢。
少年和少女像是等待宣判的囚犯，緊張的呼吸都放緩了，少年捏著手機，“爺爺……”
“要救？”
“救！”少年急切地開口，“等回到家，我可以把從小到大攢下來的錢全都給您。”
“……”
老爺子沉默片刻，“好！”
“謝謝爺爺。”
手機被刀疤男收回去，刀疤男笑著跟老爺子說，“老爺子真是慈悲心腸，夠大氣。”
“我再說最後一遍，別傷他們。”
雖然少年沒告狀，但老爺子從少年的呼吸中判斷出他受了傷，老爺子語氣帶著濃濃的警告，“老鷹，再敢傷我孫子，我絕不讓你走出海城，不信你可以試試。”
聽老爺子喊出他的名字，刀疤男一直很淡定的表情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老爺子果然神通廣大，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就查出我的身份了。”
他笑了笑，“行，我不會再動他們了。”
結束通話電話。
老鷹沉著臉起身。
少年立馬說，“她受傷了，需要藥。”
“……”
老鷹犀利的鷹眼掃了眼少女，冷笑，“我只說不會再動你們，可沒說要給你們治傷，做人質就要有做人質的自覺。”
話落。
老鷹留下一句“看好他們”，就離開了倉庫。
小弟拿起繩子，打算重新把少年綁上，少年避開他的動作，“我要給她處理傷口，你不能綁我，如果她死了，那五千萬你們可就拿不到了。”
“……”
小弟動作一頓。
他們總共五個人，如果能拿到那五千萬，每個人足足可以多分一千萬呢。
想到附近全是荒山，而廢棄倉庫也只有一個出口，這兩個人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小弟冷哼一聲，“老實點，敢打歪主意，就打斷你們的腿。”
“知道。”
小弟扔開繩子也出去了。
等倉庫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少女才終於憋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少年忍著肋骨的疼痛，解掉腳上的繩子，蹣跚著來到她身邊。
“你怎麼樣？”
“疼，好疼，嗚嗚嗚，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年疼得眼前發黑，咬著牙來到她身後替她解開手上的繩子，“知道疼還往前湊，活該！”
“可是，如果我沒過去，受傷的就是你了啊。”
“……”
少年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難聽話。
少女長這麼大就沒吃過苦，這會兒肩膀被鋼筋穿傷幾厘米，只覺得自己要疼死過去了，“小哥哥，我會死嗎……如果我死了，那五千萬你就別給他們了。”
“別說喪氣話，這點傷死不了的。”
“疼……”
“忍一忍，我幫你把鋼筋拔了。”
“嗯。”
少年吸口氣，脫掉校服，顫抖著握住鋼筋，他剛握住，少女就疼到渾身顫抖，少年咬咬牙，用力把鋼筋拔了出來。
鮮血飛濺。
少年趕緊用校服捂住傷口。
“你怎麼樣？”
“……”
少女的身體一瞬間就被冷汗打溼，她伏在地上，嘴唇咬到出血，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小哥哥……”
她聲音虛弱，“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別告訴我……家人，就讓他們以為我失蹤了，好歹……不會那麼絕望……”
少年也出了一身冷汗，他用力捂著傷口，“你別說話了。”
鋼筋生了鏽。
這種傷口最容易感染。
少年環視四周，都沒有發現能處理傷口的東西，他眼眶瞬間一片通紅，忍不住又罵了起來，“你腦袋是不是有毛病，誰讓你撲過來了，我是男人，男人皮糙肉厚的，這傷要在我身上，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嚴重了。”
“可是……你也答應，幫我出贖金了啊……要不然，那些人就把我，撕票了……所以，我們倆……扯平了。”
“讓你別說話！”
少女滿臉委屈，“是你……先跟我說話的啊。”
“……”
這回少年也閉上嘴了。
傷口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但少年的心並沒有放下來，傷口裡有鐵鏽，又不能及時清理，倉庫裡細菌又多，他擔心傷口感染。
少年咬牙忍痛走向倉庫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