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先進去了。”
“……”
話落。
她沒再看秦建國的反應，直接推門進入。
秦建國表情複雜。
身側的沈淑君輕輕握住他的手，她一身印花連衣裙，搭配一件米色風衣，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氣質高雅，面容姣好，仔細看，五官跟秦曄還有兩三分相似。
只是。
此刻沈淑君臉上滿是無奈，她嘆氣說，“算了，別為難孩子了，他不想看到我，我以後不往他跟前湊就是了，知道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
秦建國苦笑一聲。
他虧欠兒子太多，所以在兒子面前，他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秦建國拍拍沈淑君的手，“你別這麼喪氣，我們慢慢來，小曄現在長大了，他以後會理解我們的。”
“……”
沈淑君覺得秦建國在痴人說夢。
她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抬眸。
對上秦建國近些年逐漸染霜的頭髮，沈淑君嘆息一聲，終究沒再說什麼。
算了。
如果這樣想能讓他心裡舒服一點，她就不戳破他美好的幻想了。
她伸手挽住秦建國的手臂，“回家？”
想到剛才沈淑君被秦曄指著鼻子罵的場景，秦建國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拉著她的手說，“去商場吧，天冷了，給你買幾身衣裳。”
沈淑君笑起來，“不用了，家裡衣帽間的衣服，一天換兩身，都夠我穿一整年不重樣的，別浪費那個錢了。”
“那去給你買個包，網上不是常說，包治百病嗎。”
沈淑君沒動。
“怎麼了？”
“老秦，你要真想讓我高興，就送個讓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
秦建國皺了皺眉，不吱聲了。
見狀。
沈淑君唯有苦笑，她嘆口氣，“算了，回家吧。”
“抱歉。”
“……”
見他神色堅定，沈淑君眼底滿是失落，她吞下心頭的苦澀，鬆開秦建國的手臂，“走吧，回家。”
“嗯。”
……
病房裡。
慕晚晚剛開啟病房的房門，一個紅色的蘋果就帶著破空聲，直往她的臉上砸來，慕晚晚嚇了一跳，連忙側身避開。
“砰！”
蘋果重重砸在門板上，汁水橫飛。
慕晚晚臉色一白，“秦曄，你幹嘛！”
“……”
看到來人是慕晚晚，秦曄臉上的怒意頓時僵住，他著急忙慌地坐直身體，急聲說，“怎麼是你……我不知道是你，你沒事吧？”
“幸好我躲得快。”
秦曄的表情閃過一絲懊惱，“對不起。”
“沒事，反正也沒砸到。”
估計秦曄以為是秦建國和沈淑君又折回來了，所以才扔東西砸人的，她把果籃放到床頭櫃上，就看到秦曄的腳趾上已經打了石膏。
她問一旁的沈江河，“檢查過了？”
“嗯，骨頭斷裂，傷已經處理好了，醫生說再在醫院輸幾天液就能回家了。”感受到秦曄瞪過來的目光，沈江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醫生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出院之後也要儘量臥床靜養，要減少走路，到時間了再來拆石膏。”
“……”
慕晚晚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把包包放到沙發上，脫掉外套擼起袖子，然後開啟果籃問秦曄，“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洗。”
“葡萄吧，葡萄甜。”
看到她，秦曄剛才的怒火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問慕晚晚，“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試戲順利嗎？”
“順利。”
提起這事兒，慕晚晚唇角就止不住上揚，“定下來了，我演女主。”
秦曄毫不吝嗇誇獎，“真棒，我就知道你能行。”
慕晚晚莞爾。
她去廚房找了個果盤，把葡萄洗乾淨放到秦曄面前，出來的時候，沈江河正拿紙巾擦拭剛才蘋果飛濺在地板上的汁液。
慕晚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跟沈江河接觸的不多，但沈江河給她的感覺挺細心的，也很有耐心。
“江河，你剛才不是說還有事嗎，你先回去吧。”
“……”
呵！
用得著他的時候就一口一個兄弟。
用不著他了，就藉口說他有事兒，讓他走人。
男人啊。
沈江河撇了撇嘴。
聽到秦曄的話，慕晚晚忍不住問了一嘴，“分手還沒分乾淨呢？”
沈江河，“……”
他沒有女朋友！
他是單身狗！！！
秦曄面不改色地點頭，“對！他那個劈腿的女朋友不願意分手，在家裡尋死覓活，逼迫江河跟她複合呢。”
自己劈腿，還逼著人複合？
這是什麼奇葩女友啊。
慕晚晚看著沈江河的眼神頓時充滿同情。
昨天還只是無中生有，說他有個“劈腿女友”，今天更過分，直接升級成“變態女友”了。
就離譜！
沈江河吸口氣，強忍著嘔血的衝動，艱難地對慕晚晚扯出個勉強的笑容。
慕晚晚，“笑不出來可以不用笑，真的。”
“……”
沈江河這會兒不想吐血了。
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他又吸了一口氣，“我走了。”
“快走吧，別鬧出人命了。”
“……”
沈江河抽搐著嘴角就要離開。
秦曄喊住他，“垃圾幫忙帶走一下，謝謝。”
“……”
腳步一頓。
沈江河死死咬住牙關，他折返回來，提著垃圾袋，像身後有惡狗攆他一樣，跑得飛快。
他怕再留下，會忍不住打人！
慕晚晚眨眨眼，“他跑這麼快乾什麼？”
秦曄臉不紅心不跳地汙衊沈江河，“大概是怕他女朋友真的出事吧，他是純愛戰神，之前一直把他女朋友當成心尖寵來著。”
“……”
慕晚晚更同情了。
“別提他了。”好不容易單獨相處，秦曄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他清清嗓子，“你給我剝個葡萄。”
慕晚晚瞥他一眼，獰笑，“我不會剝葡萄，會剝皮，你要試試嗎？”
“……”
秦曄磨牙，小聲吐槽，“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什麼？”
“沒！”秦曄立馬把盤子抱在懷裡，“我說我自己吃，你幫我把垃圾桶套個垃圾袋就行了。”
慕晚晚給他套上垃圾袋。
套完。
她抬頭，卻對上秦曄複雜的視線。
慕晚晚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秦曄思索再三，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你剛才在門口，是不是撞見秦建國跟沈淑君了？”
“……”
慕晚晚點了點頭。
“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慕晚晚沒瞞他，“秦先生讓我勸你放下過去。”
“哈！”
秦曄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狂笑起來，他臉色猙獰，雙拳緊握，“他一個加害者，憑什麼要求我這個受害人放下？！他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