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川不理解。
傅行司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跟沈妄川交代道，“別告訴晚晚。”
“啊？”
“別說我是因為私事去國外。”
“懂！”沈妄川表示瞭解，“怕嫂子生氣嘛，我都明白。”
“……”
不是怕慕晚晚生氣。
只是……
孟鈺的事情，他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
結束通話電話。
傅行司迅速給慕晚晚打了電話，慕晚晚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他驟緊眉頭，又給沈妄川發了條資訊，【晚晚手機關機，讓她及時開機。】
訊息卻像石沉大海，久久沒人回應。
……
另一邊。
慕晚晚開車帶秦曄抵達了醫院。
雨還在下。
慕晚晚撐著傘繞到副駕駛，替秦曄拉開車門。
“能走嗎？”
“能。”
秦曄這會兒又冷又疼，他咬著後槽牙，扭動屁股，兩隻腳落在地上，扶著座椅，艱難地站了起來。
雨下了大半天。
地面不平的地方有些積水，因為醫院的停車場車來車往，積水看上去很髒。
慕晚晚看著他受傷的腳。
他腳上的傷在警察局的時候簡單處理了一下，但也就是簡單止了個血，這會兒他被踢爛的腳趾看上去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這傷要碰到汙水，說不定會感染。
慕晚晚又把秦曄按了回去，“算了，你還是別走了，剛才出來的時候，我看你爸跟沈江河也跟著過來了，他們這會兒應該也到了吧，你給他倆打電話，讓他們揹你進醫院。”
秦曄梗著脖子說，“那不是我爸！”
“……”
慕晚晚無語，“你不承認就不是你爸了？”
見他瞪過來，她舉手妥協，“行行行，你生物學上跟你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這樣形容行了吧？”
秦曄這才不吱聲了。
他也怕疼。
想了想，給沈江河打了個電話。
“哥，我在門診部給你掛號呢，人太多了，我在排隊，我要走了，等會兒還要排好久，你讓傅伯伯幫你吧，他也來了……不說了，有人插隊。”
話落。
沈江河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
秦曄無語。
他又不趕時間。
他巴不得重新排隊，好跟慕晚晚多相處一會兒呢。
有腳步聲傳來。
秦曄一抬頭，就看到出現在慕晚晚身後的秦建國，他一張小白臉瞬間漆黑下來，他立馬錶明態度，“我不讓他背。”
“小曄，你別倔，爸爸揹著你，你這腳不能下來走路。”
“關你屁事！”
“……”
秦建國心塞極了。
之前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可不是這個態度。
秦建國求助的看向慕晚晚。
“你看她也沒用，我就是一雙腳爛掉，也不可能讓你背。”秦曄抱著座椅的椅背不肯下車，跟慕晚晚說，“你別想著說服我，沒用的，說什麼我今天都不可能讓他……哎呦，你打我幹嘛？”
“讓不讓背？”
“不讓！”
慕晚晚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用力之大，發出一聲悶響，秦建國倒抽一口涼氣，生怕暴躁的秦曄下一秒一巴掌抽過去。
然而。
讓他驚異的是，秦曄竟然沒有發飆，甚至一句屁話都沒說。
反倒是秦建國心疼的不行了。
正要說兩句話緩和一下氣氛，卻見他的好大兒委委屈屈地捂著被打的腦袋，“疼……”
“知道疼還有救，你要下地，腳上的傷沾了水，會比現在更疼。”慕晚晚說，“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墨跡，你到底要不要去看醫生，不去我就走了。”
慕晚晚轉身，作勢要走。
秦曄趕緊拉住她，“背背背，我讓背還不行嗎。”
“……”
秦建國錯愕地瞪大眼睛，眸子深處全都是不敢置信。
慕晚晚看他半天不動，以為秦建國不想背，忍不住說，“秦先生，如果你不想揹他，就幫我撐哥傘吧，我來背也行的。”
“不不不，我來我來。”
秦建國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他顫抖著走到秦曄身邊，微微彎下腰，秦曄不情不願地伏在他背上，秦建國抖著手把秦曄背起來，激動的差點老淚縱橫。
十三年了。
他已經整整十三年沒有跟秦曄有過這種親密接觸了。
秦建國覺得跟做夢一樣，腳步都是蹣跚的。
慕晚晚給兩人撐著傘，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肉跳，生怕秦建國把秦曄給摔了。秦建國大概也怕把秦曄摔了，步伐慢慢穩健起來。
他走的很慢。
想讓時間就這麼定格住。
但秦曄不這麼想，他看著給他們兩個撐著傘，自己卻在雨裡淋著的慕晚晚，眉頭皺的很緊，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磨蹭死了，你要不行就把我放下來，讓我自己走。”
“……”
秦建國嘆口氣，默默加快了步伐。
露天停車場距離門診部並不遠，上了臺階後，秦曄就堅決不讓秦建國背了。腳剛落地，慕晚晚就聽到他的抽氣聲，她趕緊收了傘扶住他，“你能走嗎？”
“你去幫我借個輪椅。”
“……”
行吧！
慕晚晚讓秦建國看著秦曄，自己一路小跑去了前臺大廳借輪椅。
秦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
秦建國注意到了，忍不住問，“她是我未來兒媳婦嗎？”
“……”
秦曄收回目光，冷冷看他一眼，“你覺得自己配嗎。”
秦建國噎住。
“小曄……”
“別叫我。”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姑娘挺好的。”好不好的，其實他並不知道，畢竟他跟慕晚晚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
但很顯然。
在他們這段關係中，那個女孩是佔絕對的主導權的。
能因為那姑娘一句話，兒子就同意讓他背，說明他肯聽那女孩的話。
秦建國有些欣慰。
他本來以為，自己兒子這臭脾氣，就算談戀愛了，也肯定不是那種溫柔體貼型的，沒想到啊，竟然能有人制得住他。
真好。
如果那姑娘能跟秦曄成了，說不定有她做潤滑劑，能讓他們父子的關係緩和。
這麼多年。
秦建國第一次看到他們父子緩和的希望。
因此。
他對慕晚晚簡直滿意極了。
聽他誇了慕晚晚，秦曄的臉終於沒那麼難看了，他冷冷道，“她好不好，要你評價？”
“……”
得！
他不說話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