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五年。

鐵喜於兩年前正式臨朝旁聽,趙禎因為身體問題,大多時候只是坐在龍椅上不說話,只是偶爾會點頭或搖頭表達自己的意見。兩年來,大宋朝堂內一片平和,朝堂之外也未出現過任何天災人禍,百姓安居樂業。

大好局面之下,有些聰明人卻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趙禎是個矛盾的人。

王志忠卻不想讓他再這樣矛盾下去。

董妃在一年前生產,或許是清楚很多人打的注意,或許是為了安鐵喜的心,孩子三個月大的時候,就和董妃一起去了河南府。

現如今,官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若董妃這時候以看望官家的藉口要帶著皇子回來,難免突生變故,便主動找到了付子嬰,郭子梁,朱進忠等人商議。

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讓董妃和小皇子這輩子都不要回到東京。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付子嬰,郭子梁等人可是萬萬不敢說的。

但不敢說,不代表不想。

董妃回來會老實嗎,答案是肯定的。

一定不會老實,鐵喜如今正值青春力壯的時候,而且做事賢明開朗,又有哈密的支援,他在皇帝的位置上待著,大宋才能長存萬萬年。

王世忠說出了其他人不敢說的話,對於付子嬰這種一腔熱血的儒將來說,君為輕,社稷為重,董妃和小皇子不回來的好處,顯而易見,而對於郭子梁,朱進忠這些鐵喜親手提拔上來的人來說,董妃和小皇子不回來對他們的好處更大。

鐵喜雖然是鐵心源的兒子,但怎麼看,怎麼讓人喜歡,郭子梁,朱進忠兩人也可以說是看著鐵喜長大的。

董妃帶著小皇子回來了,鐵喜的位置就不穩。

弄不好如今大宋的大好局面就會毀於一旦,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幾名當朝權臣一琢磨,就讓董妃帶著小皇子在河南府呆一輩子就挺好。

母子倆在東京也是享福,在河南府待著也算享福,何必浪費那個時間跑來跑去呢?

等過幾年,一切塵埃落定後,再將母子倆接回來,到時候即便董妃想耍什麼心眼,也做不到了。

王世忠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趙禎只有這一個親生兒子,雖然對方不在東京,可一旦,尤其是鐵喜對董妃起什麼心眼,趙禎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

河南府的官員也輪換了一遍,現在接手河南府的最高官員是韓寒,也就是之前在真定保衛戰立下汗馬功勞的一員大將。

由朱進忠去寫信,讓韓寒對董妃要求回京的要求置之不理。

得到朱進忠的韓寒做起事情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他能在這個年紀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全是因為鐵喜賞罰分明,加上當初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被立了碑。

所以他實打實的是太子黨,因此對董妃那邊的要求,拒絕的十分乾脆。

如今,鐵喜每日就是在宮殿中露臉,什麼事情也不用管理,而他一直擔心的董妃和小皇子,直到年底都沒有回來。

朝堂之上好似都不願意提起小皇子了,趙禎也知道大臣們的顧忌是什麼,鐵喜一天天成熟,做得事情也越來越多,在朝堂之上頗得人心。

不但熟讀詩書,治國方面也有獨到之見解,雖然有時候稍顯稚嫩,但想法奇特,幾個重臣都是讚不絕口,而因為鐵喜在真定保衛戰結束的時候,增添撫卹,立碑頌功,又讓所有武將都倒向了他這邊,就連尋常計程車卒提起鐵喜也都是讚不絕口,直呼太子仁慈。

雖然鐵喜還是經常詢問著禮部,是不是該讓小皇子回來封爵了,但無論是大理寺,還是禮部都說不是時候。

趙禎不是不明白這些官員的心思。

他也明白無情最是帝王家。

鐵喜不一定會害董妃,可董妃萬一為了兒子想害鐵喜,最後無論結果如何,對大宋來說都是一件麻煩事。

因為此事太過重大,趙禎即便想念自己的兒子也不敢擅自下決定將皇子迎接回來。

東宮,鐵喜手中拿著一把沒有子彈的火槍把玩著。

身為鐵喜的親身兒子就是這點好,也不用大費周章,只是聽說哈密那邊研製出了新式火槍,趙婉要不了半月就將東西送到了東京。

鐵喜喜歡火槍的事情,在宮中並不算稀奇。

太子殿下勤奮好學,沒有任何愛好,直到有一日在工部中見到了一把小巧的火槍,便觀看了許久。

鐵喜被火槍的精細所吸引。

自此之後,每次工部做出了新式的火槍都會優先送到東宮中一件,整個東宮擺放著不下於十件各種各樣的手槍。

對於太子殿下的這個嗜好,大臣們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只要裡面沒有裝填火藥就行。

太子尚武也挺好,只要不將過多的偏向武將就行。

而鐵喜即便開始了玩耍火器,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還是勤奮好學,也沒有免過一場的朝會。

自嘉佑二年至今,兩年多的時間,一次朝會太子殿下都沒有缺席過,這在大宋歷史中就算是趙禎都沒有做到過。

“殿下,時間到了,奴婢將您的寶貝收起來吧。”身旁的太監張愛輕聲說道。

張愛在鐵喜身邊伺候了快兩年,也是趙禎精心挑選的太監。

鐵喜聞言點頭,便將自己的寶貝遞給了張愛。

張愛接過後,便給了一旁的一名小太監叮囑道:“小心一點,這可是殿下的心愛之物。”

“是。”小太監下去後。

張愛又露出笑容對鐵喜說道:“殿下,咱們開始吧。”

鐵喜閉上了眼睛,而後點了點頭。

張愛走上前來,拿起桌上的奏本開始唸了起來。

鐵喜性子沉穩,即便是再無趣,兩年之中也從未有過一次的中斷,即便是有的時候身體不適,也會堅持下來。

不過有些奏本確實太長了,張愛念了小半個時辰,才說了一件事情,這讓鐵喜有些不厭其煩。

想到於此,鐵喜就不由想起他老爹鐵心源說過的一個故事。

一個官員給皇帝寫了一萬七千多字的奏章,結果被皇帝狠狠揍了一頓。

他位置穩了以後也要這麼做才對。

鐵喜聽了許久題本與樞密院的批示後,便準備休息,明天還有早朝。

…………

奉天殿中。

文武官員跪在下首,鐵喜站在龍椅下,出言平身。

自嘉佑三年末,趙禎的身子開始變得越來越差開始,他便再也沒有臨朝聽政,機要事務由幾名心腹重臣負責,而且鐵喜沉穩,從沒弄出過什麼么蛾子,只是聽大臣們講,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各級官員大多已經更新換代,模仿哈密重新組建的樞密院也完全運轉。

真定保衛戰結束,可以說保了大宋二年的太平,擺脫了遼國的威脅,各行各業都迎來的飛速發展。

在這種外部沒有壓力的環境下,大宋的國力在王世忠,付子嬰等人的操持下,漸漸恢復。

王世忠在嘉佑三年的時候,正式站在了臺前。

嘉佑四年的時候,付子嬰也終於確定了自己首輔的位置。

鐵喜主政的兩年多里,朝堂之上政治開明,即便付子嬰與王世忠因政念不合,實有爭執,但也為了大宋之安定,也從未真正將矛盾暴露出來。

王世忠雖然年紀大了,但依舊頭腦靈活,喜劍走偏鋒,而付子嬰走的則是堂堂正正的王道,做事雖然古板,卻一絲不苟,從他們各自的批示中,鐵喜就能看出來。

尉遲文在嘉佑二年末,帶著自己的愛人回了哈密,用尉遲文的話說,那裡才是他的根。

朝會之上,大臣們開始不斷的奏對。

而鐵喜也只是認真的聽著,時而插上一句缺乏經驗但又有理可循的話。

透過三年的臨朝,大臣們誰也不敢小看鐵喜。

太子雖然年輕,卻十分聰慧。

而等到朝會結束的時候,鐵喜便開口說道:“董貴妃回河南府探親已有三年,皇祖父也經常在我面前提及她和小皇叔,何時可以讓他們回京?”

每一次臨朝鐵喜都會提董妃。

大臣們可以模模糊糊的扯皮,鐵喜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但他必須要提。

他作為皇孫,若是不說,多多少少會讓人覺得他貪戀皇位。

鐵喜說完之後,在嘉佑二年末就從哈密來到大宋,接替尉遲文的尉遲江晚,立即出列道:“啟奏殿下,昨日臣與眾位同僚也私下詢問過這事,並且給韓總兵去了書信詢問,韓總兵說董妃娘娘家中事情未完,不宜輕動。”

尉遲江晚是哈密尉遲家新一代的青年才俊,在嘉佑三年的時候,被趙婉委派去了治理邊疆匪患,外出一年,居然給哈密又打下了一塊地盤,而後便被趙婉派來了東京。

他也不想離開哈密,讓尉遲江晚不得不考慮了一番,又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回國。

自己之所以被派到大宋來,十有八九是自己那位老舅尉遲文安排的,太子一日不登基,自己想回去,難上加難。

這讓尉遲江晚打定了主意,不能讓董妃回來,好讓鐵喜順順利利的登基,便在來到大宋後,充當了勸阻鐵喜的先頭軍,並且說的頭頭是道。

百官們也都不願意董妃回來,當下都順著尉遲江晚的話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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