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還小,對朝廷裡的事情不瞭解,我們劉府可以支援殿下,卻不能支援尉遲江晚。”

“支援殿下跟支援新政沒有關係,可若是支援尉遲江晚,就是支援新政。”

劉承風緩緩說道。

“爺爺是什麼意思。支援殿下,不就是支援新政嗎,幫助尉遲大人,不就是支援殿下嗎?”劉儀完全不理解自己爺爺再說什麼。

劉承風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急迫的嫡孫,苦笑一聲:“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天永遠是天,殿下永遠是殿下,可尉遲江晚,付子嬰,他們就不好說了,在大宋什麼都可以推倒重來,就只有殿下不能,所以這件事情,過早的表態,對於我們來說,只有風險,沒有好處。”

“爺爺,說了那麼多,今日尉遲江晚又來了,我們見還是不見啊。“

“以孫孫看來,要是不見得話,難免殿下心中會多想啊,再怎麼說,您在朝堂裡舊生遍佈,現在尉遲江晚是殿下的近臣,又是此次主改大臣,於情於理,您都應該見見他,否則就是駁了殿下的顏面。”

“那日,韓大人來做客,你們二人對於新政一言未發,孫兒也知道,你們二人心中都有難處,韓大人怕拖累了我們劉府,您也不想涉水太深,你們二人就一直避而不談。”

“可是爺爺,如今朝中遍佈您的舊交故吏,您怎麼可能置身事外,在這種事情上,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反對,二便是支援,左右搖擺,只怕我劉府的結果會更加悽慘……”

聽完孫子的話後,劉承風只是笑了笑,他也不覺得孫子莽撞,因為自己也是從他這個年紀過來的,沒有一股子志氣在,還算男人嗎?

“這都第四天了,他一直都來,爺爺也必須要見一次尉遲江晚,不然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待會你在旁邊聽著,不要亂插話……”

劉承風緩緩說道。

而劉儀聽到爺也同意後,立馬拱了拱手,朝著外面走去。

劉承風看著劉儀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孫子,一點也不甘於平庸啊。

實際上他這種情況,至少要三代後,才能有後代進入朝廷的權利中樞,否則,很容易成為皇家的眼中刺啊。

不過……看當今殿下的所行所為,似乎也不是那種氣量狹小的帝王,若是真的能讓孫子進入殿下的視線,說不定反而是劉府的一個機遇。

朱進忠府外,尉遲江晚滿臉淡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剛剛通報的家僕已經回來了,可卻沒有說讓她們離開。

這個時候,尉遲江晚就心中大定了,往常都是劉儀跟著家僕一起出來,現在對方還沒有出來,便就證明劉承風正在為難,看來,今天不會空手回去了。

不一會兒,劉儀的身影出現了。

劉儀看著尉遲江晚似笑非笑的表情,面有尷尬,輕聲笑道:“尉遲大人,祖父有請。”

尉遲江晚眉頭一挑,抬步朝前走去,而潘軍一干親衛緊隨其後……

尉遲江晚走了兩步,感覺到劉儀的臉色有些不對,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麼多帶著兵器的親衛一下子進入劉府,還是大晚上的,確實會對劉府的名聲造成影響。

”潘百戶,你帶著兩人跟本官進來,其他的人在外等候。“

“是,大人。”

聽到尉遲江晚的安排後,劉儀輕嘆口氣,臉上的笑容瞬間出現,而後趕忙起身,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請。”

“尉遲大人,請……”

尉遲江晚跟著劉儀緩緩前進,在大堂的門口尉遲江晚看到了這幾日讓他吃了閉門羹的人。

劉承風。

看到劉承風后,尉遲江晚心中暗道一聲,不愧是在朝廷屹立四十年不倒的大員。

劉承風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身材挺拔,不怒自威。

“下官見過劉大人。”大老遠的尉遲江晚便拱著手,帶著笑意,朝劉承風走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尉遲江晚如此給面子,劉承風也不端著,也是拱手朝尉遲江晚走來:“見過尉遲大人,對尉遲大人,老夫已是耳聞諸多,大名如雷貫耳啊。”

“劉大人客氣了。”

“請,尉遲大人……”

“劉大人請……”

一番推辭後,二人進了大堂。

潘軍與數名親衛都在外面等著。

大堂之中就只有尉遲江晚,劉儀,劉承風三人。

三人落座後,尉遲江晚便趕忙問道:“不知劉大人風寒好些了嗎?殿下也一直很關心劉大人,若咳嗽始終不停,下官立刻修書一封,殿下一定會安排御醫前來為劉大人診斷。”

風寒正是前幾日劉承風謝絕他的理由,聽到這句話,讓劉儀眉頭一皺,這尉遲江晚在外面迎送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怎麼一坐下說話就開始帶刺了。

劉承風臉色沒有一點波動,只是輕笑著說道:“多謝尉遲大人關心,已經好多了,否則也不敢來見尉遲大人,沒想到尉遲大人深受殿下器重,國事繁忙,還能抽出一部分的閒心思,來關心老夫,讓老夫十分感動,對於殿下新政之事嗎,還望尉遲大人能夠多多上心,若是有我劉府幫忙的地方,儘管道來。

尉遲江晚問這句話,有三個意思,一是故意噁心劉承風,二是明確告訴劉承風,自己一定會把他晾自己好幾天的事情告訴朝廷,到時候朝廷怎麼想,就和他沒關係了。

明顯是記仇了。

劉承風的回答也十分老辣,一,我已經告老還鄉,無所謂你去朝廷怎麼說我,二是,別忘了我得身份,你想坑害我,小心引火燒身,三是告訴尉遲江晚,自己會配合殿下的新政。

尉遲江晚,劉承風二人都是心領神會。

只有劉儀還是不明所以,但因為劉承風提醒在先,也不敢亂說話。

尉遲江晚朗聲笑道。

“劉大人一心為國,下官佩服……”

“尉遲大人為民出力,老夫也佩服……”

“不過,劉大人身居高位多年,門下故吏舊生無數,桃李天下,下官不止一次的聽殿下說過,等到他親政之後,會邀請劉大人進京赴宴,請劉大人千萬保重身體,不要丟了這份殊榮。”

“恩,尉遲大人提醒的是,不過尉遲大人從哈密來大宋也這麼多年了,想必哈密的親人也十分思念尉遲大人,不知尉遲大人什麼時候回去一趟省親呢。”

尉遲江晚聽到劉承風的話後,眉頭一皺,這擺明了就是告訴他,他一個哈密的人少管大宋的事情。

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和撕破臉皮也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短暫的錯愕後,尉遲江晚瞬間恢復了過來,笑了笑:“劉大人,在下雖是哈密出身,都不用等殿下繼位,光說現如今,哈密與大宋又有何區別?這種時候說這誅心之言……劉大人就不怕傳進有心之人的耳中嗎?”

劉承風一拍桌子,憤然而起。

“老夫敢說,就敢認,看來今天就不該迎尉遲大人進來,來人,送客……”

劉儀也是嚇了一跳,剛剛雖然大家說話都帶著刺,但還算剋制,現在怎麼突然就翻臉了,一番觀看下來,劉儀還是覺得自己祖父落了下乘,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他也是趕忙站起身,走到尉遲江晚身邊說道:“尉遲大人,請吧。”

尉遲江晚沒有理會,反而大笑出聲:“劉大人確定要讓本官出去?”

“無禮之人,老夫還不能送客了?”劉承風冷笑道。

尉遲江晚也站起身來,臉上得笑意消失不見,他冷冷得看著劉承風:“當然可以,我尉遲江晚現在滾出劉府,以下官看來,別說這劉府,即便是應天府,只要劉承風想,尉遲江晚都會被趕出去,畢竟聽說應天府的巡撫都是劉大人的學生呢。“

“你,你,尉遲江晚,你是想誣告老夫嗎?”

劉承風雖然也知道自己落了下風,想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聽到尉遲江晚這句話之後,臉蛋頓時變了。

幾乎是伴隨著尉遲江晚的話落下,潘軍以及數名親軍,立即進入大堂。

看到東宮親軍,也讓劉承風冷靜了一些。

“劉大人聽到下官此言,會激動,倒是也能看出來劉大人沒有那些心思。”

“劉大人,本官只是想提醒你,這大宋現在是陛下的,未來是殿下的,現如今殿下監國,新稅也不是禍國殃民的舉措,你反對,就是反對殿下,難道是覺得殿下尚未親政,所以沒資格命令你?”尉遲江晚冷笑連連。

一個帽子蓋了下去還不夠,接著就是另外一個帽子蓋下去。

劉承風被尉遲江晚一個接一下的帽子壓蒙了,氣的胸口不斷起伏,而劉儀也趕忙走到自己祖父身邊,撫住他。

劉承風指著尉遲江晚:“你,尉遲江晚,我何時說過反對殿下,反對新稅的話?又何時覺得殿下年紀尚幼,沒資格命令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劉府?”

“你是沒這麼說,但你沒這麼做嗎?”

“本官來到應天府,多少人都在盯著你劉府,他們希望你出來對抗新稅制,但你是什麼反應?曖昧不清,不就是給其他人一個訊號,給朝廷裡的那些人一個訊號,你劉承風不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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