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聖人之算
不要將凡人的憐憫感悟安插到聖人身上。
他們或許有憐憫，但這些憐憫絕非針對個體或某一群人。
他們所站立的高度，也決定了他們思考問題從來都是整個洪荒天地眾生，在這樣的基礎上，些許犧牲，對他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相比於這些，他們只會關注‘實驗’的利弊，哪怕這次實驗事關數百上千萬生靈的生死；
他們只會根據這些利弊，來為將來洪荒修士未來大規模踏入諸天做打算。
這不是他們冷血，而是聖人們已經習慣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也！
根本不用多想，劉浩也知道，如果可以，聖人們一定希望所有諸天都歸於洪荒，歸於洪荒天地的統御之下。
如此，才最符合聖人們的利益。
只是，聖人們如今也知曉這根本不可能。
不說其他，那連結到劉浩地球的玄武大尊揹負天地，就不是聖人們可以覬覦的，那深淵的恐怖，聖人們哪怕根本沒有見到也能明白。
反過來，多少也證明了劉浩的思想境界觸控到了聖人該有的層次。
但瞭解歸瞭解，這些話劉浩卻也不可能挑明。
他同樣對此萬分理解，倘若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勢必也會這般思考，有多少強者會真正站在弱者的角度思考問題？
那才是奢望也。
最根本的做法，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提升自我，讓自己也成為其中之一，讓自己擁有和他們平等對話的機會。
在此之外，其他任何言語都無濟於事，也只會顯得你缺乏信心。
聖人從來都是心如堅鐵之輩，他們從沒有所謂的生活瑣事，時間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任何珍貴可言。
他們對天地之間一城一池得失看得很輕，對天地之間日日發生諸事來你看上一眼的興趣都無。
他們長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在時間長河之中漫遊，在其中，他們看透了悲歡離合，看透了事件諸事，已經很難有什麼讓他們動容的事情。
他們最大的人性，或許也唯有和他們相關的一小個群體，那就是他們的弟子徒孫們，或許也唯有在這些人才能讓他們心中掀起一絲波瀾。
在洪荒天地，他們已經習慣了將自己視作棋手，是真正可以推動天地大勢行進的幾個。
在這樣的聖人面前，你又怎麼可能和他們有著一個思維貧道？
昊天顯然還不在其中，劉浩多少有些體悟，但也僅僅只在邊緣探索，說感同身受，卻也是高估了劉浩。
作為本尊，此時的劉浩身上的聖人之意，更多的還是來自於自己的白虎化身，是屬於因果潛移之下的引導，真正脫離了白虎劉浩，他頂多也就高於昊天些許，這才是現實。
通天每次到來，劉浩自身難道就沒有壓力？
顯然是不小的，兩個人聊天，不說相互之間需要有著充分的瞭解，至少也要有著相近的思維高度吧？
往往在這種時候，劉浩就必須藉助白虎劉浩的思想境界，也就是他們還同處於洪荒天地之中，否則真要‘露陷’了，跟不上通天的節奏了。
好在這一次通天到來更多的還是一種態度，也並非想要和劉浩做什麼溝通之流。
當老子在天庭走了過場離去之後，很快通天也起身離開。
這一切，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可對洪荒而言，卻是一股巨大風浪的掀起。
天庭，在洪荒天地之中，代表著什麼那一個洪荒修士滿意概念？
天庭之中，那獨有的資源，洪荒天地之內，有多少修士心中沒有覬覦？
在過往，想要這些資源的艱難程度有多大，他們難道不懂得？
可如今呢？
彷佛就擺放在那裡，只要你身上有著值錢之物，就可以嘗試交換，這已經是天地之間的差別也。
來自於天庭九重天的資源，已經讓他們雙眼放光，九重天之上的其他三十三重天呢？
再之上的諸天星辰獨有礦物呢？
要知道，如今的洪荒天地，想要找到一件先天靈寶，那幾乎只能停留在夢鄉之中矣，哪一個在踏入修行之初，不想著給自己煉製一件寶貝？
可這些寶貝也是需要材料的，融入自家寶貝的材料越多，越高階，也越代表了自家寶貝的全能和威能也。
這個道理，是個修士都明白，如今有了一個更好更容易得到渠道，哪一個心中不會產生想法？
這就是昭告天下最大的影響力。
在昭告之前，哪怕天庭之中絕大多數仙神已經交易無數，可沒有參與其中的洪荒修士們對此的信任度又有多少？
反過來，有了紅標頭檔案，有了開張剪綵就完全不同，哪怕想要進入天庭參與交易，依舊有著無數限制，那也不是不能尋找其他辦法的。
這些洪荒修士們，難道就沒有一兩個天庭仙神朋友嗎？
自己不好進入天庭直接交易，還不能找人代購？
無非是付出的代價高一點而已，總好過自己辛辛苦苦尋找而不得吧？
但若說對天庭，對昊天最大的好處，卻並非此中，而是天庭交易平臺的出現，會使得原本洪荒大地上一些本就對天庭摸稜兩可的修士做出有益於昊天的選擇，比如似乎也不是不能加入天庭。
天規、天條是有著無數，加入其中之後，諸多束縛也將伴隨自身，但當有利的一面蓋過了弊端之後，也總會有著無數人將這些束縛無視。
怎麼說，加入了天庭之後，好歹也是有了正式編制了，好歹安全性也要高出不少吧？
這些道理，此前他們不少不明白，只不過是值不值得而已，現在卻變化了自我說服的理由。
昊天對此的歡喜可想而知。
封神再起，然日次天地大劫之下，波及了整個洪荒天地，波及了幾乎所有洪荒修士，哪怕準聖也不例外。
昊天也不敢保證這一次入了封神榜諸神，是否還會像前翻那般難以使喚？
顯然這個擔憂不可能清除，當有了更多選擇，昊天又怎麼可能放棄。
他也知道其中有很多加入者並非出於真心，後續收復也好需要眾多時間和精力，但這份因果總是出於他之手，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人已經欠了他，在這樣的基礎上，倘若他還無法拿下，那也只能說他這個大天尊是真的不合格了。
這點自信，昊天難道還沒有？那才是真的小覷了他。
再說了，他也不指望可以收復所有人，很多甚至於他能不能看得上還難料呢。
他昊天也是驕傲的，沒一點真正的才華，又怎麼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他心中建立的對手紫微大帝劉浩，他多少也明白那傢伙當真有所心思也早就行動了，比如早就和天庭之中無數現身打成一片之類的。
既然此前不屑，日後多半也不會有所行動。
接下來這段時間也如昊天預料的那般，紫微星內依舊風平浪靜，和整個紫微星域內形成了強烈對比。
反過來，他昊天卻是忙壞了，各種宴席大開，迎接每一個他看得上的修士加入天庭，每日裡也同樣在關注著自己交易平臺的變化，是不是比昨日更好了，等等等等。
他在壓力之下，動力十足，整個天庭也他的經營下更顯繁華也。
這多少讓昊天有了成就感，在闡截兩教天庭十分低調的狀況下，昊天在天庭的威望卻也在時時刻刻提升著。
這種感覺，昊天此前還真沒有經歷過，心中難免也有些竊喜。
他倒也沒有飄了之類的，聖人赫赫天威其他人不明白，他昊天難道還不明白？
真要說起來，昊天這份自信的增長，對其最大的好處反而不在於天庭的變化，而是這份自信讓昊天天帝有了更多的理解。
他不知道這其中有著三清的故意為之，有著三清清除的明白在之面諸天萬界之時，還會天帝寶座上做著一個聖人的巨大利好，出現的這個聖人天帝來自於玄門，對三清威壓諸天有著怎樣的好處。
說到底，還是昊天依舊沒有達到三清期待的高度，他們也不介意自己親自推動一番。
或許你會認為多一個聖人，原本的聖人們就一定會失去一部分權利和利益，想著各種方法阻擋都來不及。
這份認知也不能說是錯誤的。
倘若沒有諸天萬界的連結，哪怕無量量劫到來，洪荒天地之內的聖人數量也不會絲毫改變，當既得利益階層為聖人之時，突破之路已經不能用遙遙無期來形容，而是毫無可能也。
但這些，都必須建立在蛋糕只有這麼的狀況下。
諸天萬界的出現，誰都知道原本的利益已經擴大了無數倍，在這種時候，如何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去奪取更大的好處才是真正的大局。
否則，鴻鈞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地道、人道一一顯化世間？
鴻鈞尚且能夠容忍，更別提聖人們了。
伏羲成聖，已經告訴了他們所有的擔憂都毫無意義，哪怕他們再怎麼阻擋，該來的依舊會來，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真正的‘自己人’上位。
昊天，就是三清的選擇，他們可一點也不擔心昊天此前對他們心中有所怨恨。
因為他們知道，當昊天真的在某一日成聖之後，原本心中的那些怨恨，也將在成聖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那時候的昊天也只會為此感覺到好笑，認為當初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之流。
這和人間界好不容易跨越了自身階級的凡人也沒有任何區別。
站在了哪一個立場，天然上就會在這個立場去思考任何利益，成了聖人者，念頭之下的第一選擇，也永遠都只會是全域性。
到了那時，三清也絕不會擔憂昊天會自立之類的，因為沒有任何必要，他們的靠山，也只能是鴻鈞。
對三清來說，也不過是將原本集團公司的總裁引入董事會，成為一個小股東而已，有什麼可擔心的？
到了那時，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公司內部一些小小的矛盾又算得什麼？
稍微妥協一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今的昊天作為大天尊，三清在背後實際上又有多少次指手畫腳？
不過是如今的昊天根本無法推動大勢，簡而言之就是現在的昊天只能是一個駕駛員，三清在背後作為一個引路者而已，當真昊天明瞭了大家都預設的前路，三清有必要出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嗎？
聖人才是最不希望自己被諸多小事纏身的一群人，他們往往一個潛修就是無數年過去了，這樣的聖人，又怎可能喜歡指手畫腳？
這些道理，如今的昊天是不可能想通的，他更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裡的動作，落在三清眼中更多的只有搖頭。
這些搖頭之中，帶者多少失望，也只有三清自己最清楚。
首陽山，老子和伏羲對坐，二人自天庭交易平臺‘剪綵’之後也是共同離開的，好歹伏羲氏當初也算是老子弟子，既然遇到了也沒道理只是一個招呼。
閒聊之類的，也很難在聖人們之間出現，往往坐在一起，倘若不是討論天地大勢，就是論道。
此時，二人也剛剛論道結束，也俱是將目光投向昊天方方收回。
一絲小小的明悟恍然間在老子心中綻放，他總算是明白自己此前天庭那一遭的‘不明之處’源自何方。
他將目光掃向伏羲，很快也明白伏羲對此根本一無所知，也只能是那人道之主女媧娘娘之故。
“人道入了天道？”
“是算計還是巧合？”
老子心中依舊有著眾多的疑惑，一時半會的也無法得到答案，他倒也豁達，知道自己境界相比於天地人三道之主還有著莫大的差距，但多少也知道自家師尊在這件事上有些被動了。
然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難道還能驅逐嗎？
這本身難道就不是天地大勢了？
作為聖人之中最頂尖的一個，老子豈能不明白天地人三道本身就相互依託，所謂徹底獨立存在這種事，幾乎沒有可能嗎？
既如此，不過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的區別而已。
猛然間，他又發現天庭作為天道代言天地，似乎從來都沒有脫離人道，不過是以往人道之主沒有出現，不顯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