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直接走進莊子,翁叔正在前院收拾荒地,看他們穿戴不俗,以為是來買豕苗的,立馬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
“幾位是來買豕苗的嗎?抱歉啊,我們莊子的豕苗不賣了……。”
那粗獷的年輕男子不等翁叔說完,刀疤眉一橫,喝道:“老東西,誰是來買豕苗的,我們來找人的!”
翁叔看對方來者不善,不想節外生枝給莊子添麻煩,被罵也沒有生氣,好聲好氣問道:“幾位找誰?老朽進去給東家通傳一聲。”
年輕男子被擋著,臉色一怒,一把推開翁叔:“還要通傳?真把破莊當府邸了!”
翁叔被對方用力推開,腳下失去平衡,往後踉蹌,整個人差點摔倒,還好身後有人扶了把。
他穩住身子,看向來人,是一臉嚴肅的蕭兮兮,忙喊道:“東家。”
蕭兮兮秀眉緊皺,看向眼前幾位不速之客。
“翁叔,怎麼回事?”
“他們說過來找人的。”
蕭兮兮朝幾人嗤笑一聲,“原來是來找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打人的!”
她說時目光陡然凌厲,“給翁叔道歉。不然我管你找什麼人,滾出宅子!”
粗獷男子目光不善,看她這麼強勢,不像下人,不好冒然得罪,沉聲問道:“你是何人?憑什麼讓我們離開莊子!”
蕭兮兮氣笑,這人腦回路真奇葩,冷聲道,“就憑這是我的莊子!”
“你的莊子?”粗獷男子看向身後那對中年夫婦。
胖貴婦也一臉疑惑,特地走到門外看了眼,是寫著“南莊”,蘇族長說的是這沒錯呀。
她問道:“這裡不是蘇家二房嗎?蘇凜方你認識嗎?”
蕭兮兮聞言,打量著眼前三人,她大概猜到他們是誰了。
“這裡是蘇家,我是他妻子!”
劉母一臉詫異,“你是凜方的妻子?怎麼我們不知道的?”
劉父輕咳一聲,低聲提醒道:“燕燕來過信,你沒看就燒了……。”
劉母一臉尷尬,白了他一眼,隨後才對蕭兮兮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那帶我們去找燕燕吧!”
“給翁叔道歉!”蕭兮兮再次說道,並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我們是燕燕父母!”
“那又如何?”蕭兮兮見他們沒有道歉意思,“翁叔,送客!他們不走就報官,狀告他們私闖民宅。”
翁叔作勢就要請他們離開,劉父見狀,開口說道,“克兒,給大叔道歉!”
劉克聞言,滿臉不願,但還是給翁叔道歉了。
劉母一臉刻薄瞪大眼睛,“現在可以帶我們進去了吧!”
翁叔見這幾人對東家實在無禮,主動說道:“我們東家也不認識你們,還是待老朽進去通傳一聲,讓蘇大娘子出來確認下為好。”
翁叔的話正和她意,看對面幾人氣得語塞,內心暗爽,礙著嫂子的面子她不好說什麼,但也不能任由他們嘚瑟。
“你個老匹……。”
劉克張大嘴要罵人,蕭兮兮立即打斷他的話,“翁叔說的沒錯,快去吧。”
他們只能在原地乾瞪眼,又不好剛來就起衝突。
劉母瞧著這丫頭剛剛的反應,可不是個善茬,說不定還會阻礙他們正事。
想到這,劉母忍不住皺起眉頭,只能希望這人別多管閒事。
蕭兮兮注意她打量著自己,毫不避諱,也打量著他們。信上說來看嫂嫂,卻是兩手空空,肯定不是來看看那麼簡單。
過了會兒,蘇母、劉燕燕、蘇凜方三人一起來到前莊。
劉燕燕久未見父母,沒想到父母兄長三人真的千里迢迢從京師來了,內心十分感動,開心迎上前。
“阿爹,阿孃,兄長。”
劉母看到劉燕燕這身樸素的粗衣,腳下還帶著泥土,像是剛從地裡幹完活趕來,沒有好臉色。
“燕燕,你怎麼這副模樣!在這過的什麼日子?”
劉燕燕臉上的笑容僵住,勉強解釋道,“阿孃,我剛從地裡下來,沒來得及收拾……。”
“什麼?你還下地幹活?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阿孃當初就讓你留在京師,你偏偏不聽,非要為一個死人守什麼喪,現在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劉母拔高聲音,像是刻意說給身後的蘇母和蘇凜方聽。
蘇凜方和蘇母聽了,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礙於劉燕燕的情份沒有發作。
劉燕燕原本因為見到父母激動的情緒也冷靜下來,聽到這話不悅道:“阿孃!你在說什麼!我現在過得很好,下地也是我自願的。我從來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請你不要再說了!”
“燕燕,怎麼跟你娘說話的!她也是為你好呀。”劉父一臉不滿地說道。
蘇母雖然生氣,但面上還得擠出笑容上前打圓場,“親家,一路辛苦了吧,天氣悶熱,燕燕說話也急了點,大家先入莊喝口水,歇息歇息再敘舊吧。”
他們沒有拒絕,跟著進莊子。
蕭兮兮走在後面,蘇凜方看她神情凝重,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看他們的反應,覺得不是單純心疼嫂子過來看她的。”
蘇凜方點點頭,他也有同感,而且剛剛劉母的話當著他們的面說得那麼難聽,顯然是來者不善。
見她的眉頭擰在一起,拉著她停下來,幫她輕輕揉著眉心。
“再皺就成路邊那些包子臉了。”蘇凜方調笑道,安慰她,“別擔心,不管是什麼事,我相信嫂嫂能處理好的。”
蕭兮兮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希望吧。”
一行人回到屋內,彭姨伺候上茶水。
劉母看哪哪都不順眼,黑著臉不說話,好在劉父勉強和蘇母閒聊幾句,讓屋內的氣氛沒那麼尷尬。
最後屋內還是陷入尷尬的氣氛,大家都沒什麼話可說。
劉燕燕也看出父母不是單純來看她的,除了陰陽怪氣說這不好那不好外,沒問她一句這三年過得怎麼樣,也沒一句關心自己的話。
她打破尷尬直接問道:“阿爹阿孃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一直沉默的劉母聞言,立即開口說道:“這次過來是讓你隨我們回京師的,你要守喪也如你願了。要是你過得好也就算了,可你眼下這般,如何與京師的生活相比,這次必須聽我們的。”
劉燕燕聞言,反應強烈,“我不回去,我說了我不覺得眼下的生活苦,反而覺得充實,你們不要再擔心我了。”
劉母聽到這話,火氣噌一下起來,“這次可由不得你,你必須跟我們回去。”
“我絕對不會回去的!”劉燕燕的聲音也提高几分,態度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