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員外粗重的呼吸吹起白鬚,哪還有心思想齷齪的事。

綁架知縣夫人,這是多大的事。

山陰縣這一畝三分,得罪知縣哪還有好日子過。

他狠狠甩了那個年輕男子一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奴才!吃了豹子膽了,知縣夫人你也敢抓。”

“老爺,現在怎麼辦?”

年輕男子嚇得慌了神,怎麼也沒想到這穿著普通的婦人竟然是知縣夫人。

黃員外皺眉沉思,然後說道:“把她送回縣衙,就說我們遇到南莊婦人慾對知縣夫人行謀害之事,救了下來。”

蕭兮兮饒有趣味地看著,本不想打斷他們的對話,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黃員外,你們看看外面誰來了。”

黃員外這才注意到外面的情況,四周已經被縣衙的人團團圍住,苟知縣正朝他們走來。

他臉色慘白,這可是百口莫辯,腿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阿大他們帶著苟知縣進廢廟,苟知縣看到自己夫人被綁著,昏迷不醒,狠狠瞪了蕭兮兮一眼,趕緊上前叫醒苟夫人。

苟夫人醒來,驚醒後大聲喊著:“有人綁架!”

“夫人,是我!”苟知縣很愛苟夫人,一臉心疼,“夫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苟夫人緩過神,看了眼蕭兮兮,再看看黃員外。

她不是愚笨之人,立即明白蕭兮兮說的能幫助夫君去“代”字的功勞是什麼。

“夫君,今晨我本打算去蘇二娘子的莊子看看幾株異花,沒曾想剛出城門就被他們綁了。”

苟知縣盯著黃員外,眼神透著狠戾:“黃員外,本官讓你解釋為何綁架拙荊,對縣政有任何不滿大可對本官而來。”

黃員外嚇得一哆嗦,磕頭解釋:“大人誤會,都是誤會,我們只是想綁架蘇家婦人,沒曾想夫人會和她在一起。”

說完才反應過來嘴快說錯話,直接承認青天白日綁架良民。

“不……不對,小人是來救人的。對,就是來救人的。綁架她們的是鐵頭那群混混!”黃員外反口說道。

苟知縣眼角浮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到底怎麼回事!誰能說清楚!”

他說時掃了眼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蕭兮兮身上。

他夫人是因為跟著她出門才被綁架的,眼前一團亂麻也只有她能捋清。

蕭兮兮微微欠身回道:“大人可否將所有人帶到堂上問案,小婦原告,告黃員外綁架買兇殺人,綁架良民,告他花錢找人頂罪,告他囤積居奇擾亂糧價,告他淫掠少女逼良為妾。”

苟知縣就知道這事兒肯定和她有關,立即喝道:“來人,全部帶回縣衙!”

“是,大人!”

一群衙役把全部人帶回縣衙,同時派人守住黃員外宅子,所有人不得出入。

鐵頭帶著他娘子和兒子早在縣衙門口等候,看到苟知縣帶著蘇東家安然回城,眼中的擔憂鬆了口氣,立即擊鼓鳴冤。

“大人,小人有冤要訴,黃員外綁小人婆娘和兒子,要挾小人幫他綁架南莊東家。”

苟知縣把他押進正堂,一併審理。

蕭兮兮看他們沒事,救人的目的完成,接下來就是跟黃員外算賬。

苟知縣問案,先詢問鐵頭,因為他才是這起綁架案的源頭。

鐵頭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他婆娘不見的事苟知縣前幾日就知道的,後面的事他抹掉南莊和蕭兮兮的部分,說成是自己去那座廟等,後來這年輕男子出來讓他抓了南莊東家便會放人,後面便是今日綁人的事。

“不管因何原因,你綁架之罪已是事實。”

苟知縣怒拍驚堂木,綁架他夫人的就是此人,斷然不想放過。

鐵頭磕頭認罪:“只要妻兒無恙,小人認罪。”

這事當初蕭兮兮就已經跟他說過,牢獄之災肯定難免。

苟知縣隨後審了這年輕男子,他原本還想否認,刑具一上,立馬招認,是黃員外給他百兩捉鐵頭妻兒的。

說著把黃員外給他的銀票拿出來,連證據都有了,黃員外這買兇綁架已經坐實。

苟員外最後審問蕭兮兮:“你告黃員外數罪,如今買兇綁架罪已證實,他難逃其罪。其他幾罪你如何證明,若空口無憑,便算你誣告,你雖是婦人,也少不了挨板子。”

蕭兮兮讓請黃員外七少奶奶,是個桃李年華的少婦,她是一年前入的黃家。

當時原主沒嫁成,這農家女子便被其父母賣了,嫁給黃員外當小妾,來上堂臉上還帶著傷。

這等隱秘的事自然是黃管家告訴她的,蕭兮兮威脅他,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黃員外沒了,他這才把知道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告訴他們,這便是其中一件。

苟知縣問少婦話,這花季少女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看到黃員外就渾身顫抖。

蕭兮兮上前抱著她顫抖的身子,鼓勵她:“有什麼冤屈當著大人的面說出來,知縣老爺自會做主!”

“死賤人!你敢多一句嘴,老子打死你,你的家人也休想活!”

黃員外說著要衝過來打這七少奶奶。

蕭兮兮見他這時候還敢逞兇,起身一腳把他踢倒。

她即便是個婦人,對付一個佝僂老頭還是綽綽有餘的,居高臨下狠狠給了兩腳。

“老東西,知縣大人在上,這個時候還敢逞兇威脅殺人,背後如何可見一斑。”

苟知縣見蕭兮兮公堂動手,微微皺眉,但也沒出聲喝止。

“婦人你說,不用怕,若真有冤屈,本官會為你做主!”

聽到苟知縣的話,黃七少奶奶立即大哭起來,一年終於等到了。

她開始痛訴黃員外對她的殘暴行徑,她是被黃員外三兩銀子強買回黃家的,把她關在房間的狗洞,把她不當人看,讓她夜夜學犬吠,高興了鞭打,不高興了也鞭打,短短一年身上已經受了上千鞭子。

說著挽起袖子,露出傷痕累累。

蕭兮兮同為女子,看著她身上的傷很心疼,暗罵黃員外真是個老畜生。

“求官老爺救救小婦。”

苟知縣也是讀書人,看到這副慘狀實在不忍,當堂宣佈他們婚姻無效,還她自由之身。

少婦淚流滿面,不停磕頭感謝。

“這淫掠少女逼良為妾也已證實,還有囤積居奇擾亂糧價,找人頂罪兩項,此可召黃管家和老二狗來一問便知。”

剩下兩項已經無關緊要,光是前面三項,黃員外已經罪無可恕。

還是召來問案,最後又添兩項罪名。

黃員外看到黃管家這麼輕易就全說了,他惡狠狠看著蕭兮兮,終於知道,今天所有事都是這個女人的陰謀,為的就是讓他陷入萬劫不復。

苟知縣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察覺到今日的事都是針對黃家而來,包括他夫人被抓也是其中一環。

他不想被人稀裡糊塗利用,沒有當堂宣判,將所有關聯的人和證告人都暫時看押,午後再宣。

蕭兮兮被叫到後堂,苟夫人也在,她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苟知縣沉聲說道:“蘇蕭氏,你別以為本官看不出來,今日的一切都是在你謀劃之中,包括本官夫人和你一起被抓。你竟然利用本官和夫人成為你的棋子來達成你的目的,光是這條,本官就不能輕饒你!”

蕭兮兮輕笑一聲,“知縣大人不如親口問問我與苟夫人是如何約定的。”

“本官自然會問!”

苟知縣把苟夫人叫出來,“夫人,現在只有我們,你告訴我,她早上找你如何約定的。”

苟夫人也沒隱瞞,“妾身不敢瞞夫君,蘇蕭氏告訴妾身今日隨她一起出門,聽她的話行事,此事可助夫君考核透過。”

苟知縣呵呵冷笑:“婦人之見,她區區一婦人,竟敢大言不慚妄議朝廷考核……。”

蕭兮兮打斷他的話:“今日黃員外所犯之事無一件是小婦杜撰,何來利用一說。朝廷這兩年災患不斷,國庫捉襟見肘。山陰縣本就是災患不斷的縣城,自苟知縣上任以來,先治糧價,再治民患,若此時能為朝廷治理地方豪紳地痞,增加國庫收入,大人之功,小婦所說難道還是妄議嗎?”

苟知縣愣住,立即明白過來,他若是趁這次的重罪罰沒黃家財產,如此必是大功一件,又安了民心,明年考核絕對能安然度過,這個“代”字可去。

苟夫人非常瞭解苟知縣的性格,見他這反應便知蘇蕭氏沒有誆騙她,只是需要面子下臺階。

“夫君,妾身雖然受了點委屈,但不該過分責備蘇二娘子,她無罪有功,這是兩利之事。黃員外所犯之事人人得而誅之,沒人栽贓陷害汙衊他,沒理由讓他再逍遙法外。”

苟知縣聞言,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蘇蕭氏,此事本官自有論斷,你還有什麼其他要說的。”

蕭兮兮心中明白,這是讓她提要求,淡淡回道:“這鐵頭綁架是事實,但也事出有因,還請大人從輕發落。這黃管家行事也都聽黃員外的命令列事,又有協助小婦之功,也請大人量刑發落。”

苟知縣冷哼一聲,“本官自有裁斷,到堂前聽判吧。”

最後,苟知縣當堂宣判,黃員外罪行昭昭,惡行累累,罰到南蠻煙瘴之地服苦役,罰沒惡行所得家產,遣散家奴妻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鐵頭打了十大板,要蹲三個月大牢,黃管家打了十大板,要在縣城礦山做一年苦役。

蕭兮兮聽到黃員外的下場,如此年紀到千里煙瘴之地服苦役,不是死在路上肯定就會死在無人知道山腳旮旯,最後拋屍荒野。

她忽然整個人神清氣爽,原主總算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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