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過來的老人笑著,“害怕之上還有強度更深的恐懼在,不過我並未去到那一種程度。這一次行動充滿危險,但我們是在後方,比起深入進遠海共同國內部的成員,輕鬆不少。總之,不需要如此擔心。”

一面說著,老人一面跟在嘉比裡身後,走在已經顯得陌生的走廊中,前往會議室。幾乎所有時間都呆在病房中,很長一段時間未曾出去過。感知裡,四下並不陌生,可在視線當中,仿若牆面的漆料已經失真,與記憶之中的色彩並不匹配。

是借用了就近的會議室,周圍成員早已被安排到別處休息。寬敞的會議室裡只有韋伯利家族族長一人坐著,已經進門的嘉比裡見此,才有轉身離開的動作,便被叫住。

“如果是單獨交談,一定會提前通知你。”

“謝謝族長大人,正好滿足我的好奇。”禮貌回應的嘉比裡站在已經坐下的老人的身旁,表示感謝。

“我也代為向你表示感謝,感謝信任。”老人接上話,稍顯遲緩的停頓後,繼而開口,“送別的話就全部免去了,只有浪費時間的作用。在病房裡待著很久,現在只想以最快地速度離開這片地域,去其他地方多看看。”

“還以為你能忍耐住那一個不大的病房。其實只要提出要求,完全可以提供訓練場般大小的房間,這並不是一個不合理的要求。”韋伯利已經接任數年的新族長笑著,類似的交談在幾年時間裡進行過很多次,兩者早已習慣這種氛圍較輕鬆的模式。

老人擺擺手,“倒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在有了選擇後,才不能忍受而已。緩和氣氛的話就到此為止吧,你和我之間,過後若是還有機會,選擇一個沒有大暴雨的時間,可以一面欣賞暗紅的天空,一面這般交談到滿意為止。”

“那麼在我離開這裡前特意從其他地域趕回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語氣在這裡加重,老人看向桌子另一邊的中年男子,“嗯、、、肯定是關於韋伯利家族自身的事情,和聯盟沒有什麼關係在。”

新任族長不在拖延,直接開口說到回來總駐地的目的,“此次救援任務沒有絕對的安全保證,所以在害怕你並不能再度返回韋伯利的前提下,有了這一次、算是臨時決定的交談。的確有關於韋伯利本身,和聯盟的關係並不大。是兩件不怎麼有關聯的事情。”

“第一件,應該是大家都清楚的情況,發生於各個家族內部,關於長老會、或是元老會的事情。”

老人在這時稍顯嚴肅,不過心中有所預料,臉上依舊掛著和藹笑容,“想要動手了?”

新任族長點頭,“繼續等待,是徒然拖延時間,並在後方和家族內部留下巨大隱患而已,不存在絲毫的好處。南方森林的情況開始緊張,雖說都在帝國內部,往返相對便利和迅速。可中間存在的資訊、及時間差始終存在,這不能被抵消。所以為了絕對的安全,也是為了穩定,繼續拖延不是最優解。”

“此外,距離遠海共同國的行動開啟,尚且還有一段時間。而不久前,就是十來天時間而已,聯盟內部的一位成員接連擺拜訪了很多家族和勢力,這件事,我想你是知道的。”

“你是指、、、麗蘇曼小姐?”得到點頭的回答,老人擺擺手,“我似乎收到過一個友善的提醒,內容是‘與她有關的,全部當做沒有看見’。”

“你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但我不可以。為此,我詢問過麥格里,他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很簡單的事情,她可以保證整個過程是秘密、且是悄無聲息進行的。’麥格里的原話,我相信事情會是秘密的、且是悄無聲息地完成。你清楚,留在家族內部的長老會成員,其中大部分不是不想離開,而是受限於當初抽籤的結果,不能離開而已。”

老人將話語打斷,“其他家族勢力的想法和你相同嗎?還是說,麥格里默許可以進行這類動作了。我的確清楚,但你也需要知道,他們畢竟是長老會成員,不是單獨的個人,身後連著一片根莖網路在。”

“你這樣說,那麼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會一起進行,悄無聲息地展開。”

“嗯、、、”老人沉思小會兒,“期望能朝向更好的方向發展。畢竟他們都已衰老,躺在病床上只是徒增家族的資源消耗而已。雖然恢復後就能成為強大的戰鬥力,可終究不是自己這一方。不過,對於當中願意改變立場的那一小批成員,不知道你們商議的結果是什麼?”

“長時間的觀察,以及邊緣化處理。至少在短時間內,他們不可能接觸到聯盟的運作,也不會知道任何關於聯盟的最新訊息。我們的試錯空間非常有限,但這一點,他們能理解,並會欣然接受。”

“那就好。”

“那麼,第二件事情,是關於葉捷琳。”

“此次是直接去往遠海共同國,不會拐一個彎過去看她。”老人當即開口。

“看來葉捷琳對你不怎麼關心是有原因的,至少在我眼裡是這樣。”

“、、、”

“既然如此,第二件事情就沒有和你商討的必要性了。不過可以簡單給你說明,大致內容是重新確定葉捷琳在家族中的身份,以及在聯盟當中的身份。以往的不關心、也不阻礙的模式將被廢棄,轉為全力支援。包括資源、人員、技術和力量等等方面。”

“因為卡西亞?”

“當然,否則呢?她擁有號召力,這是戰爭時期必須、且是最為重要的必要條件。卡西亞沒有死亡、再度活躍的訊息已開始傳播,她身上的號召力將會再度得到增強,不以她作為中心組建隊伍,難道選擇其他人?我可不會讓自己的子女去和葉捷琳競爭,不能說完全沒有優勢,而是沒有任何優勢。”

“、、、”老人感嘆一聲,“我不做任何表示。”

“其實,你的任何意見與表示都不重要。這只是單純給你說明一個既定的實際事實而已,你只有接受的選項在。”

老人聳聳肩膀,“我當然接受。”

“你也沒有不接受的選項。”新任族長笑著說,但更像是安慰,“最後,祝願不久後,我回到家族駐地時,還能和你交換意見。”

“當然,我也喜歡和你多討論一些關於韋伯利家族的事情。有一些新的想法在。不過,最後,還是感謝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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