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帶過去驚喜。”為此,卡西亞並未告知自己的行程,同時特地準備了一整個手提箱子共計四十根仿製固態紅水銀。蘇卡琉斯的恢復已經全權由帝國議會秘密負責,但紅水銀只是禮物,朋友之間很久沒有任何聯絡,突然將要見面的禮物。

不過,因為自身需要,同時是為了開始驗證進化路線上對鈾金吸收的可控性試驗,卡西亞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從禮物當中拿出八根作為自己使用。

“禮物的多少不影響它的恢復,相比較實際意義上的仿製固態紅水銀,心意更為重要。”帶著這樣的心情,卡西亞又多拿了四根,最後剩下二十八根作為禮物,送給蘇卡琉斯。

航行在深藍領域當中,航速已經調節至最慢,但旅程還是隻需要數天時間。短暫的休息後,卡西亞平躺在房間的鋼製地板上,一面回憶著關於深藍領域的各種資訊、思考最近兩天與佩金茲的交談,一面完全放鬆身體,呼吸與模擬的心跳隨即消失,只剩下眼睛自然而然地睜開著。

十數秒後,卡西亞的精神感知散開;小會兒時間,胸口處的能量轉換結構亮起淡藍的熒光光彩,不具備任何規律的鮮紅色紋路浮在面板上,以胸口為中心,迅速遍佈全身,頗具纏繞著身體的混亂繃帶的味道。

他彷彿失去了知覺,身體不受任何控制,隨著飛空艇的輕微晃動而晃動。身體上的紅色紋路一直流轉,類似清澈的水流,模糊看過去如同靜止,實際上卻是高速地流動著。

紋路的數量越發多起來,當包裹其腦袋的大片紋路向著雙眼靠攏,最終將雙眼圍起來時,其緊縮的瞳孔放大、並渙散開了。

同時,散逸在飛空艇周圍的屬於卡西亞的精神感知消失不見,近乎全部收斂進了這一具屍體般的身體中。而在另外一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卡西亞頓時感覺視線被一片鮮豔的紅色取代,“嗡嗡”旋轉般的聲響直接作用在了精神上。本應有巨大的壓迫感,但被遙遠距離阻隔掉了。

前方,一顆巨大的紅星正在飛速前行,它拖著一條慧尾般的尾巴,那是由無數暗灰色碎石塊及火星子般的光點所組成的尾巴。

“第六紅星,‘太陽’。”卡西亞自言自語著,精神隨即下沉,開始觀察紅星紋路。

、、、、、、

火焰聯盟境內,距離偽造燈光已過去十數天。

爆炸形成的巨大湖泊周圍,受到那一晚上出現的燈光的影響,沒有強制性要求,居民們也開始忍受著大暴雨環境的侵蝕,自發離開這一片地域。大量手術者朝向這片地域靠攏,一陣熱潮很快掀起,可並未持續很長,數天時間都未能達到,便在自然協會軍隊無差別的清理當中完全消退掉了。

昏暗的下午,燈光形成的湖泊邊,不僅僅是大暴雨在這裡消失,連同天空上的雨雲層也受到影響,雖然存在,將天空遮擋,但也能察覺到雲層密度及厚度都有巨大變化,正朝向消失的方向發展著。

本應該是一片佈滿琉璃狀碎塊的湖泊周圍,此刻早已看不見廢墟或是焦土的模樣。大片長滿灰白樹葉的樹木以驚人的生命力快速生長,小部分已經去到三四十米的高度。它們組成一塊厚實的圓環狀森林,將湖泊圍住。

在這片急速形成的森林裡,大量自然協會的軍隊及各類機構成員正在有序撤離,準備在距離湖泊更遠的地方重新搭建臨時的休整野外營地,規避森林內部越發濃郁的汙染來。

一支七人組成的隊伍與撤離人員相互間逆向而行,他們胸前都掛著允許在森林內自由行動的通行牌子,以均勻速度前行,一處處被留下的營地隨後陸續出現在視野當中。

營地中搭建的帳篷上,不僅僅有落下的灰色樹葉,一層粘稠的黴菌物質已將整個營地覆蓋。一些黴菌物質匯攏的地方,黴菌物質自身彷彿成為了土壤,偶爾間能看見一朵灰白色的花綻放,被花瓣包裹的花芯柔韌而細長,鮮紅的顏色帶有新鮮臟器組織的質感。

“它們的適應能力過於強大了,以往只能以類似共生或寄生的方式,依靠汙染其他生命體而存活下去。但是現在、、、如果不處理,這些花朵遲早會結出果實,落地後重新生長出來的植物便能成為純淨的汙染植物。”隊伍中,一名樣貌年輕的女性成員從揹包中取出大號玻璃瓶,將一朵灰白色花作為樣本,裝入其中。

“利蒂希婭和自然協會禁止我們處理,就是為了培育這些出種子,以便採集。它們比起汙染節點來,可以說就是移動的微型汙染源頭。比較汙染種龍類傳播的汙染,那些種子們的等級要更高一些。畢竟汙染種龍類的汙染離開極限領域環境後,雖然不會死亡,但也大致失去了擴張的能力。這些種子,卻是、、、”

“又一個壞訊息?”

“或許是好訊息。”隊伍前方,散步般在廢棄營地中走著並觀察的中年男子開口,“大祭司說過,汙染森林環境遲早會出現。原本時間會更晚一些,應是數個月之後,紅星靠近,影響第二次加強,才會有這樣的環境供它們生長。燈光提前給出了環境,也同時建立了禁錮圈,讓它們提前出現,但又不能無限制在別處擴張。這正好給了我們更多的研究時間。”

“當然,更多的是壞訊息。”男子笑著,看向身後六位隊員,“想到過後將要時常面對這樣的灰白色環境,感覺不舒服是肯定的。”說著,男子踩了踩地面,泥土粘稠,一層黴菌物質早已在上面紮根了。

緩和氛圍的交談間,七人觀察完廢棄營地,繼續前行。當昏暗的光線越發黯淡,樹木越發高大且密集時,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一片較為明亮的影子。他們加快腳步,很快竄出密林,一片寬闊的渾濁湖面立即映入視野當中。

湖面上,黴菌物質如同一塊一塊的水生漂浮生物,斑駁落下,時間足夠,必能將整片湖面遮蓋。而一根根棕褐色的樹根也從地底生長出來,交織纏結,一些已經露出湖面。

“符合預計的情況,被炸掉的汙染節點的確會自我恢復。好訊息是,恢復的僅是樹根而已,作為汙染節點的效用,的確消失不見了。”

中年男子鬆了一口氣,看了身後的六人一眼,自己也抽出戰術刀來,“工作吧,過後能進來這裡的機會將越來越少。這一次,要帶足夠的樣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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