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理智,以及正確的分析,我只是單純認為這具身體快要變成你口中的光了,當前的投入已經完全足夠。”卡西亞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其實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在。

雖然在實際事實上,蘇卡琉斯的感覺是正確的,總共九頭圈養種龍類,都是透過蘇卡琉斯建立的通道進入到這具軀體。只是最終被這具軀體所吸收掉的,也只不過是一半多一些而已。其中,這具軀體更多需要的是物質,諸如血液、骨骼和各類組織成分,至於能量端上,大部分則是流入到了卡西亞的身體當中。

經受過鈾金洗禮、又經受過汙染侵蝕、再度承受過後騎士王階層力量的衝擊、最後已與根系網路建立了較為穩固的聯絡,導致精神世界的承載能力比之以前,好像又提升了非常非常多。

因為在幾天前,他說出自己需要三頭圈養種龍類的時候,的確是按照三頭的數量去考慮。那時的他認為自己只需要三頭的數量,並且也是在控制和容納能力上,三頭就已經足夠了。

不過實際進行吞噬吸收後,發現預想與現實情況不一樣的卡西亞“一不小心”就多吸收了一些能量,用作儲存使用。

“我認為這是一個有關誠信的問題,他們都說你是一個誠懇老實的人。”蘇卡琉斯接上話。

“這只是一個關於‘早晚都會變成光’的問題,無關誠信。”卡西亞有所遲疑,但還是反駁到,“況且這具軀體已經恢復,堆積下去的物質與能量只能看做浪費。我認為這應該是一個與節約有關的問題。”

“你就是想多吃一點而已。”蘇卡琉斯這時直接開口,帶著遺憾和委屈,“其實我無所謂的,只是餓得太久了,想要體驗一次完全吃飽的感覺而已。唉,即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看來你也不會滿足我了。”

“、、、”卡西亞無言。

果然蘇卡琉斯被禁錮的只是身體,它的精神絕對是自由的。卡西亞如此想著,選擇等待了小會兒,讓沉默降臨下來,改變了被汙染霧氣充斥的空氣中的氛圍後,才接上自己的解釋,也是回答蘇卡琉斯剛才的問題。

“還記得數天前見到你時,說過其實給你帶了禮物的話吧?一整個箱子的固態紅水銀,濃縮成固體狀的龍類血液結晶,可以這樣去看待。”

“只記得你說過這些禮物都被你吃完了。”蘇卡琉斯很直接地回答。

“原因與現在的情況是相同的。”卡西亞不在意,因為損失的不是自己,所以沒有什麼感覺在,“是走深藍領域航線來到此處,那一段趕路的時間裡,並未做什麼休息,而是藉由與星空更為接近的距離,全部精神都用在了去觀察紅星。阿奎納斯總長肯定還沒有給你說明這方面的資訊,不過簡單去說,你把紅星當做活動在星空當中的巨型熔爐就行了。而它們的燃料,應該便是神靈時代死去的神靈們的屍體。”

“、、、”這次換做蘇卡琉斯不再說話。卡西亞選擇等待一段時間,供之消化和吸收,只是準備接上話時,卻正好被打斷,“你是在學習熔爐的運作方式?這樣去思考、、、那一批固態紅水銀就是被你用作試驗了?”

見卡西亞沒有回應,蘇卡琉斯也解釋到,“在一定範圍內,我的精神是與第一圈養圈的超級分析機直接聯絡一起的,不用驚訝,因此得到的計算能力非常強大。所以,你們選擇我去作為究極之龍的駕駛者,其實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比起這具軀體,機械軀體似乎更加適合我。”

“更近距離下,更強大的感應下,觀察取得了重要的進展,可以在這一次任務當中使用了?”

“只能是這樣了,否則那一箱子的禮物,我肯定可以實際地帶來給你。”無奈的卡西亞嘆息一聲,“是另外一項準備,這才是你不久前所猜測的後備計劃。目前只具備很低的可操作性,想要威脅到敵人的六階段生命、、、”

沒有將話語說完,卡西亞認為沒有必要再進行解釋,而是選擇去到精神世界中,直接藉助兩者間神經束的連線,將之拉入到了其中。

周圍瀰漫的汙染霧氣瞬間消失,等到蘇卡琉斯感覺到四周的異常時,來自各種的濃郁暗紅色光芒已將它完全籠罩。

還是那片即熟悉,但也完全陌生的焦土世界,變成一團藍色光的卡西亞在不遠處。而其他地方,天空、地面、凸起的丘陵、乃至是空氣,都被刻上繁瑣的暗紅色紋路,光點在紋路當中竄動,拉出流水般的尾巴,使得紋路如同具有了生命,正自我流動運作著。

周圍存在一種壓迫感,異常的溫度使得水份幾乎消失殆盡。蘇卡琉斯能感受到這處精神世界本身正在以異常緩慢的速度崩潰著,其原因就在遍佈的紋路上。

“這處精神世界正在自我燃燒,只是控制得恰到好處,速度非常緩慢。”短暫的觀察後,蘇卡琉斯看向前方已經隱去大半光芒,變為一團線條組成的人形卡西亞,“當前程度也不足夠?我認為在此刻,外界圈養種骨骼上的實質化汙染來到這種環境之中,會轉瞬間被淨化。即便其汙染強度再度增強,也不可能抵抗這種力量吧?”

“簡直就是天生的天敵對應關係。”它感嘆一句。

卡西亞走近幾步,帶著感謝蘇卡琉斯讚美的無奈笑容,“有幾個點觀測錯誤了。第一個,汙染進來這裡不僅會瞬間被淨化,還會幫助這些紋路運作流轉得更為迅速。像是一種燃料,起到了加熱的過程一般。因為汙染就此被淨化的過程本身,就帶有燃燒的性質在。”

說話間,兩者之間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一片被汙染侵蝕的菌毯狀物質。下一刻,當卡西亞撤去人為的遮蔽,菌毯剎那間消失,什麼都未留下。

而在兩人的眼睛裡,菌毯剎那間消失的過程被放得異常緩慢,他們能清楚看見汙染就像一團灰色陰影,無數暗紅光點從其各處生出。汙染被暗紅光點完全侵蝕時,就如同火焰即將熄滅前的那一瞬間,劇烈地膨脹開,隨後便就此消失掉了,形如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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