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慌了。

她對自己都這麼狠,那對它們這些生了反骨的特性,豈不是更狠?

它一直以為,米青願意生出它,是對它留手了。如今再想,只怕米青圖謀更深。要不然,她那日是真會廢了它。

這麼一想,它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米青是這樣的心性,它知道,它若再無用,只怕米青會再次舍了它!

不!

不能被米青再次捨棄。

這人狠辣,一次捨棄是直接滅了它,二次捨棄只怕會更慘烈。它好不容易活到現在,不能再‘死’了。

可怎麼辦?

它看看米青拎著骨劍與鬼臉纏鬥的戰場,自己無法參與。

再回頭看向被草藤種纏縛的往生樹,它雙眼一亮。戰場它無法參與,但往生樹或許可行。

它湊到往生樹身邊,忙招呼墨黑大棺。

往生樹是以鬼物的負面情緒為食,正好鬼母的負面情緒多得是。若能以此讓往生樹活了,米青怕是能收容了。

若她收容了往生樹,這可就是它天大的功勞了。以後,若它有不對之處,起碼有底氣和米青商量了。

米青不知道這點,她以骨為器,以詭骨百言汙染源為力,盡情反擊。

每一擊,她身上的傷口會更多。但鬼相,面容卻越發的蒼老。這意味著,米青以命搏命的攻擊是有用的。

“啊——”

鬼臉能察覺到它身體的變化,怒喝一聲。

整個地表的碎石浮空,咒怨之源大盛,米青體內虛假的咒怨之源在真正的咒怨之源出現之後,果真出現了崩潰之勢。

體內的平衡被打破,她身體一頓,被鬼臉抓住了機會。

咒怨之源凝聚的攻擊劈下,米青被擊中,狠狠砸落在地上。背後的草藤種緩衝不了這股威壓,直接化成灰塵消散。

米青口吐鮮血,全身骨頭即使有堅不摧的加身也難免出現了裂縫。稍稍一動,就覺得疼痛難耐。

可鬼臉窮追不捨。不給米青再次站起來的機會,又是咒怨之源化作長鞭抽來。

米青扔出骨劍,墮神之源從肉體中抽離,加持了在骨劍之上,擋住了長鞭。

兩相僵持之際,就聽鬼子大喊,“媽!這裡!”

米青聞聲看過去,往生樹的兩瓣花紛紛掉落,而往生樹自身卻在繼續拔高發芽。樹上纏繞的草藤種因為米青體內的草藤種崩潰而崩潰,發揮不出一點作用。

她明白了什麼。

從收納包中摸出幾種藥劑,一口吞下。

瞬移發動,勉強站起來的她再次移動至往生樹下,抬手就按在了往生樹上。還在拔高舒展身姿的往生樹啥都沒幹,就在逐漸消失。

很顯然,這一次的相對三秒,米青成功了。

“不——”

鬼臉俯衝而下,就看到往生樹消散的一幕。

它懼而生怒,手臂變長,一拳貫穿了米青的腹部。

“噗——”

米青本就是強弩之末,自然躲不掉鬼臉暴怒之下的攻擊。

可她不會這麼輕易認輸。

手一抬,骨劍瞬間就出現在她手中。一劍砍斷背後的鬼手,石組群出現,擋在了她面前。而她的肉體因為腹部的貫穿傷及其太多九級特性的加持,終究是坑不住了。

紅痕撕裂,可見裡面的血肉。最可怕的位置,在於她的眉心,都能見到血肉之中包裹的眉骨了。

米青口中一直溢位血液,止也止不住。

鬼子慌了,“媽,你可別出事啊!”

如今米青出事,檔案裡的所有虛空之靈就要沉睡了。這於它們,都不是好事。

米青沒有理會它,咬牙拔出腹部實質化的鬼手。只這麼一個過程,她就極其吃力。臉上的血與冷汗混合在一起,汙濁不堪。

“噗——”

鬼手被拔出,她腹部的血洞既恐怖又血腥。

腹部的腸子,都流出來了。

下一刻,卻又被她一把塞了進去。

這粗暴的動作,看得鬼子呼吸一滯。哦,它忘了,它是死物,沒有呼吸。

“媽!”

米青就算是鐵打的人,這個時候也受不住了。身體晃悠一下,終究是癱倒在地上,可手中的骨劍仍舊沒有鬆手。

而鬼子圍著躺在地上的米青打轉,她腹部的傷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染紅了她身下的地面。紅色之中夾雜著一點赤金色,那是仙神血肉凝聚的一點赤金血。赤金血都開始往出流了,只怕她的情況比看到的還要糟糕。

她的呼吸粗重又急促,眼睛閉上又睜開。

很顯然,她在極力保持清醒。

但肉體都留不住赤金血了,這意味著她的肉體崩潰的趨勢已經不可更改。

“不行!不能這麼任由她死亡。”

鬼子真不想沉眠。

可此刻,除了在前面勉力幹架的石組群,竟是無一特效能助它。

草藤種的藤寄在之前的攻擊下,出現了不可避免的毀滅性傷害,以至於徹底消失了。

金鳥蝶之前縮回去,就沒有再出來過。如今它想出來,可沒有米青的使用,它也出不來了。

其他特性,也都是如此。

所以,它該怎麼做?

對了!

它還有一個辦法!

子母棺未曾使用過的一個特性,獻祭。可這個特性,不到萬不得已,它不想使用。不是代價大,而是因果大。

這是它唯一一個,擁有因果的特性。一旦被使用,後果會如何,它自己都不知道。

它圍著米青轉圈,看著即使肉體即將崩潰,她的眼神還是很冷漠。就好像,死亡對她而言,不是大事。

可天璇國的人類死了是真死了,成不了二維維度的鬼物。

這意味著,只要她死了,一切都完了。

但她,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鬼子發現,她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要死的事實。

怪不得,她萬事不懼。

原來,她真的連死亡都不畏懼。

這一刻,它突然就不心慌了。

吐出一口悶氣,光球鬼子湊到米青的視野中,壓低聲音問道:“媽,獻祭……你要獻祭嗎?獻祭之後,會發生什麼,我無法預料。”

甚至,它連米青在獻祭後能不能活都不能保證。

米青能察覺的到自己生機的流失,血液的冷卻。甚至,意識也在逐漸模糊。可論心之下,她還是很平靜。

她想起了,上一次的死亡。

上一次,她是怎麼死的?

哦。

是她活夠了,自戕而死。

這一次,被靈殺死。

等死的滋味,算是第一次體會。

瀕死之際,她反倒是心靜得很。

直至聽到鬼子的話,她才勉力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懸浮在她眼前的鬼子,她眼中全是嫌棄,幾乎用氣音才發出聲音,“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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